正文 406.誤會 文 / 逆水之葉
雖然說在歷朝歷代私鹽都是犯法的，但作為江湖人，無論正派還是邪派，有誰管過法律兩個字怎麼寫？
如果法律對江湖人有效，即便是張老道都得因為殺人被抓去砍頭了。
在《倚天屠龍記》中便可以看出，江湖，已經完全獨立於朝廷之外，有與朝廷分庭抗爭的力量。
整個元朝王庭，從開國之初便想收服中原武林，從而令天下百姓臣服，結果一直到整個元朝滅亡了，中原武林依然屹立不倒。
而武林人士，通常稱替朝廷辦事之人為「鷹犬」或「走狗」，也完全可以看出他們對朝廷的不屑與排斥。
朝廷不是很願意得罪江湖人，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畏懼。
武林高手，一個個高來高去，來無影去無蹤，哪個皇帝不怕？
從《射鵰英雄傳》中歐陽鋒與洪七公入宋朝皇城如入無人之境，再到《笑傲江湖》中左冷禪肆意擊殺已有官職在身劉正風，便可看出武林，完全可以不在意朝廷的看法。
除非真是像天地會那般反朝廷，而恰好朝中又有像鰲拜那樣的高手，雙方才會起正面衝突，否則，朝廷對江湖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江湖人對朝廷也是愛理不理。
丁敏君做的是私鹽，這一行無論在哪朝哪代都是暴利，她也正是因為眼紅這一行的暴利，才插上一腳。
她甚至還收服了一個沒落的私鹽幫派海沙幫來經營，不得不說她的貪心對於羅凡來說還真放對了地方。
羅凡率先來到這裡，自然是順路來視察的，同時也讓自己心裡有個底，才好規劃將來。
運河的河道之中，船來船往，若是普通商船，自是沒什麼好稀奇的，但羅凡卻是一眼便見到了帶有丐幫標準的航船。
不要看丐幫都是叫花子。如果有誰說丐幫窮，那便真是騙鬼了，實際上丐幫可以算是各大名門正派中最為富裕的幫派，丐幫弟子遍佈天下。最多的便是消息，最廣的便是人脈，不做點生意還真是埋沒他們了，即便走私一點鹽，也無可厚非。
羅凡不禁搖頭失笑。
穿過密集的人群，羅凡尋得一處不起眼的綢緞鋪子。
掌櫃是一名頭戴著一頂黑色小圓帽，留著兩撇八字須的精瘦中年，當見到羅凡亮出帶有峨眉標誌的令牌時，這掌櫃登時恭敬地上前道：「這位爺，裡邊請！」
店舖裡的光線顯得有些灰暗了。但絲毫不影響兩人的視覺，掌櫃不敢怠慢，連忙喚人給沏了壺好茶，問道：「二位使者來此所為何事？」
「使者？」羅凡與小龍女相視一眼，心中暗笑道。「丁敏君敢情是將峨嵋派當魔教在發展麼？」
不過丁敏君此人，眼光也只有這麼遠了，搞些各式各樣的名頭倒也正常。
羅凡道：「帶我看看。」
掌櫃聞言不由一楞道：「請問二位要去哪兒看？」
羅凡淡淡答道：「所有。」
……
一番瀏覽過後，羅凡發現這裡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擁有自己的鹽場、販賣渠道，甚至連專門應付官府的私人武裝都有。
並且丁敏君在此處與峨眉的關係上處理得很是不錯。在外人看來海沙幫與峨眉關係分割得極為嚴格，一旦海沙幫出現無法挽救的狀況，直接便可以當作棄子來拋棄。
看來這個時常愛耍些陰謀詭計的女子做事倒也考慮得周全，讓她來處理這一塊的決策倒是做對了。
閱遍所有去處，羅凡除了將丁敏君的一些佈置更加完善之外，並沒有大的改動。而他的經銷策略亦有了一個雛形，那便是將海沙幫發展為整個私鹽業最大的巨頭，以揚州為中心，向四周城鎮輻射，甚至遠銷海外。
羅凡記得很清晰。在數十年前便有一個以海鹽為要的大幫派，還參與過搶奪屠龍刀與進攻光明頂的戰爭，同樣叫做海沙幫。
「莫非這就是當年那個？」羅凡不禁暗自笑道，「如果真是，算是撿到寶了。」
事了之後，已是午時，雖是正午時分，但由於此時乃是秋去冬來之時，陽光照射下來並不刺眼，北風吹在二人身上，甚至還能感到微微的涼意。
這次帶著小龍女出來，雖說是前來采風，物色店面，但也可以說是把麻煩事兒都扔給倆小老婆，自己帶著大老婆出來偷懶了。
雖然羅凡的初衷或許並非如此，但現在看來，實際情況就是這樣。
羅凡並不想太早回去，因為自從峨眉一眾女弟子知曉派中多了羅凡這麼一位前輩高手時，這群鶯鶯燕燕實在有些熱情過火，以前滅絕師太在的時候，峨眉弟子大都講究清心寡慾，即便不出家，也有不少選擇獨自終老，但丁敏君掌管峨眉之後可完全沒有這一回事。
街道上，路邊擺著各種小玩意兒或是首飾的小攤隨處可見，雖然小龍女對所有事情都看得比較但，但身為女子，總免不了對於漂亮事物的喜愛，不時也走馬觀花地將視線掃過。
羅凡見狀微笑道：「龍兒，要不要去看看？」
小龍女搖頭道：「不用了，敏妹那兒的首飾已經夠多了。」
羅凡笑道：「那都是敏敏挑的，龍兒何不自己挑一個？」
小龍女不解地問道：「有區別嗎？」
羅凡道：「當然有，敏敏挑的都是她自己喜歡的。」
小龍女溫柔地道：「但是我看著也挺好啊。」
羅凡不禁啞然失笑：「這樣吧，為夫幫你挑一個簪子好不好？」
小龍女欣然點頭道：「好。」
羅凡向旁邊看了看，只見上頭一塊金子匾額上書：七寶齋。
「就這家吧。」羅凡看著這家裝潢得還算不錯的首飾店道。
小龍女自然是沒什麼異議。
打雜的小廝一見有客到來，又見二人著實氣度不凡，連忙迎上來道：「幾位真是好眼光！我們這的東西，絕對都是上等貨，童叟無欺！」
羅凡微笑道：「那倒要好好看看了。」
羅凡將店內一番打量，發現寶貝兒還確實不少，有各式的簪子、耳環、步搖等女子用的各種飾物。
羅凡很快便看中了一朵銀色珠花，取來輕輕插在小龍女發間。只見得閃爍的銀輝與小龍女雪白的肌膚互相映襯，再加上她面紗下那絕美至可引人無限遐思的玉顏，堪稱絕美。
掌櫃見到不禁一拍手讚道：「絕配啊！這位公子，這支簪子戴在貴夫人頭上。簡直是絕了！」
說起來羅凡還是有那麼些藝術細胞的，以小龍女的膚色氣質，確實是飾以銀色或白色為佳，此時被掌櫃這麼一番稱讚，更是引起周圍眾人紛紛側目。
羅凡滿意地道：「就這支吧，多少錢？」
掌櫃伸出三根手指道：「紋銀三兩。」
就在這時，只聽得門前傳來一道女聲道：「咦，柳姐姐，你怎麼在這兒？」
循聲望去，只見是一男一女兩名武當弟子。男的面目瀟灑俊朗，步履平穩沉著，頗具大家之風，而女子亦是亭亭玉立，容顏秀眉。一襲素白的道袍在身，倒更顯得秀雅別緻。
只是，武當什麼時候有女弟子了？
還未等羅凡多想，便見得那女子怒瞪了羅凡一眼道：「看什麼？」
沒等羅凡回答，便見得那女子走至小龍女身前道：「柳姐姐，是不是這個小白臉想對你圖謀不軌？看我不收拾他！」
說罷摩拳擦掌便要動手。
那武當男弟子見狀連忙制止道：「小師叔，臨行前師叔祖可是吩咐過不能跟人隨便動手的！」
「要你管！」這女子聽得師叔祖三個字。這才悻悻地收了手，隨即又瞪了羅凡一眼道，「馬上給本女俠消失，否則別怪本女俠劍下不留情！」
羅凡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姑娘，你認錯人了吧？」
這女子看了羅凡一眼，又看了小龍女一眼。面色微冷，一聲嬌叱道：「當本姑娘是瞎子嗎？找打！」
「帶著面紗也能認人？」羅凡看了小龍女一眼，心中驟然無語。
手中長劍連著鞘便朝羅凡揮來，顯然是看不出羅凡有什麼武功，自覺不出劍亦能對付。
「喂！」那名男弟子連忙上前勸道。「小師叔，快住手！」
話還未完，只聽得「撲」地一聲，劍鞘已被羅凡抓入手中：「我說姑娘，不能好好說話麼？」
「呸！誰跟你這淫賊好好說話？」女子一抽劍鞘，沒想到羅凡力氣頗大，一時竟抽之不出，女子當即拔出長劍，一劍便朝羅凡刺來。
「我怎麼就成淫賊了？」羅凡此時真是有一種有理說不清的感覺，劍還未刺來，便只聽得「鐺」地一聲，長劍被挑開了去，原來是那男子出手擋了一招。
見到自己這一劍被挑飛，女子登時怒道：「張元景！你居然幫外人！」
這名為張元景的武當弟子慌忙擺手道：「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刀劍無眼，萬一傷著人可怎麼辦？」
女子冷哼一聲道：「哼，本師叔自有分寸，何須你來提醒？」
掌櫃的見到雙方竟似要打起來，不由暗暗叫苦，接著朝那武當弟子抱拳道：「幾位少俠，各位有事請去外頭解決，本店小本經營，可經不起折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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