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68.半魔 文 / 逆水之葉
只見李憶如飛身落入眾人之中，朗聲道：「你們人多欺負人少，算什麼英雄好漢？」
「嘿！哪來的野丫頭，竟敢說你爺爺我的不是，給我殺！」一聲吆喝，頓時數名皇甫家弟子舉劍朝李憶如殺來！
李憶如環顧四周殺氣騰騰的皇甫世家眾人，只見一片淡藍色的幽影在李憶如身旁漸漸浮現，隱約可見是一名身著淡藍色宮裙的溫婉女子。
女子玉手輕抬，只見原本萬里晴空忽然漫天飛雪，無數冰錐如利箭一般朝皇甫家弟子射去！
皇甫家弟子雖武功皆是不弱，但剛用劍抵擋了片刻，便發現冰錐實在太多，慘叫聲成片響起，衝在前面的皇甫家弟子紛紛倒地。
只是傷者似乎皆未傷到要害，李憶如顯然有手下留情。
李憶如身邊的女子虛影如同幽靈一般漸漸隱去，李憶如喊道：「你們先走！這裡我來斷後！」
眾人見她身手不錯，也不矯情，連連道謝，且往外撤去。
原本的矮山之上，羅凡等人卻是絲毫未動，凌波本欲出手，也被羅凡攔住。
「這些人……莫非是山賊？」凌波疑惑地道，「師弟，為什麼我們不出手？」
羅凡淡然道：「無妨，這些人倒是罪不至死，讓憶如妹子救下來也無妨。」
凌波訝然道：「此話怎講？」
羅凡環顧四周，輕歎一聲道：「此地料來是千峰嶺無疑，至於這些。這群山賊只不過是一群走投無路，只得落草為寇的傢伙罷了。我倒是聽說過一點，雖過路商旅常遭打劫。倒是沒有傷人性命。」
凌波恍然道：「所以師弟才說他們罪不至死？」
羅凡點了點頭。
「哼！看他們長得奇奇怪怪的，說不定都是些害人妖物！」嵐翼冷哼道，「能好到哪兒去？」
羅凡白了她一眼道：「你自己不也是妖怪？」
嵐翼怒瞪著羅凡，氣急敗壞地道：「我乃神鷹仙靈，你怎可將我與那低劣的妖怪相提並論！」
就在這時，一聲呼喝聲響起：「那裡還有人！」
「喂！你們是幹什麼的？」
「那女人……長翅膀的，還會飛！」一人驚叫道，「是妖怪！」
「肯定是他們的同夥，都拿下！」
皇甫世家子弟頓時分出一股兵力朝這邊山頭衝上來！
「你們……放肆！」嵐翼剛想說點什麼。只見一柄長劍已經刺了上來，嵐翼連忙側身躲閃。
手中羽扇一扇，狂風乍起，所有人都難以穩住腳步，不少人更是往山下栽去！
劍光一閃，只見數柄飛劍將那些跌落懸崖的皇甫世家子弟接回棧道之上，畢竟四大世家仍屬於名門正派範疇，蜀山派弟子自然不好出手將四大世家的人給殺了。
羅凡冷哼道：「愚昧！我乃蜀山派弟子，你們竟不分青紅皂白攻擊我座下仙靈。是何道理？」
與此同時，在李憶如的幫助之下，一群半魔也終於逃了出去。
「蜀山派？」聽得羅凡此話，一眾皇甫世家子弟頓時驚訝不已。就在這時，一名錦衣華服，面容瘦削的威嚴中年男子排眾而出。抱拳道：「原來是蜀山派的弟子，不知是哪位仙長高徒？」
羅凡淡淡地道：「皇甫門主。別來無恙。」
「原來是羅道長！別來無恙！」皇甫一鳴先是一楞，隨即笑道。「方纔門下弟子有眼不識泰山，還請見諒，素聞蜀山派以降妖除魔為己任，我等正在剿滅一夥妖魔，然力有未逮，被其逃走，不知蜀山派的幾位是否可助我等一臂之力？」
羅凡淡然道：「就是方才逃走的那些麼？我們去看看吧。」
說罷對凌波道：「師姐，我們走吧。」
「嗯。」
一眾半魔一路奔逃出數十里之遠後，終於在一處林中停下休息，結蘿看著李憶如道：「小姑娘，真是多謝了，沒想到你年齡不大，法術倒是挺厲害的嘛！」
李憶如嘻嘻笑道：「不用謝。」
隨即左顧右盼地道：「咦，羅大哥他們怎麼沒來？」
「來了！」羅凡看著李憶如一副高興的勁兒，不禁搖頭道，「你這丫頭，如果掌門人知道你淨在外頭給他惹麻煩，恐怕今後不會讓凌波師姐帶你出來了。」
結蘿見到來人竟是羅凡，輕掩小嘴，驚道：「是你？」
羅凡微笑道：「結蘿姑娘，又見面了。」
結蘿身旁那紅髮男子問道：「你們認識？」
「嘻~是認識的。」結蘿輕笑道，「是你帶人來救我們的麼，謝謝啦！」
那男子抱拳道：「在下厲巖，多謝幾位出手相助。」
雖是道謝，但他一張臉就好像永遠都不會笑一般，言語間不卑不亢。
他樣貌頗為英武，只是一頭如血般的紅髮，再加上略顯蒼白的面龐，反倒讓整個氣氛顯得有些陰鬱緊張。
「不用謝！」李憶如連忙擺手道，「既然這位姐姐是羅大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況且這位厲巖大哥即便有能力逃出去，也要留下來與大家生死與共，一看就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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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厲巖：「……」
嵐翼忽然厲聲問道：「你們身上為什麼會有魔族的氣息？」
羅凡淡然道：「沒看出來麼？他們都是半魔。」
嵐翼冷哼道：「那你還救他們！？」
「哼！」羅凡冷冷地道，「在你實力超過我之前，最好不要多嘴，老老實實地當你的坐騎！」
嵐翼見到羅凡森冷的目光，不禁渾身一顫，似乎又想起羅凡威逼她發誓時的那種目光，便彷彿下一刻她真會將她扒光一般，登時不敢多言。
李憶如有些不悅地道：「半魔又怎麼樣呢？憶如認為。魔族裡也不一定全是壞人啊！我們怎能不分青紅皂白就將人家全都列為害人的妖魔呢？」
「你也不是人類？」厲巖聽到李憶如的話，又看著她那滿頭紅霞般的秀髮。那萬古不變的木訥臉龐上微微露出些訝色道，「也對。人類都巴不得我們死絕，又怎會替我們說話？」
「我是人……」頓了頓李憶如又道，「不過也有不屬於人的部分……」
李憶如不禁想起了自己與娘親曾經被人當做妖魔看待的往事，不禁一陣黯然。
厲巖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與人類為伍！」
羅凡瞥了厲巖一眼，淡然道：「恕我多言，閣下體內也有一半人類的血脈吧！」
「是又如何？」厲巖沉聲道，「總有一天我會蛻去作為低賤人類的污濁，成為高貴的魔！」
「高貴的魔？你說的是這個麼？」只見一道幽光閃過。一條似龍似蛇的猙獰劍獸纏繞於羅凡手臂之上，魔氣森湧，似要擇人而噬！
羅凡泠然笑道：「天地分陰陽，魔為陰而神為陽，只有人才能同時掌控神魔兩極的力量，這樣的天賦竟會被你稱為低賤！」
眾人聞言不禁一陣愕然，這樣的想法，根本是他們連想都不敢想的！
「那又怎樣？」一人叫道，「人類待我們如豬狗。我們不屑與人類為伍！」
羅凡淡然道：「恐怕這才是你們寧願摒棄另一半作為人類的根本，成為魔的原因吧。」
「原來竟是這樣？」凌波聞言不禁一陣黯然，原本只以為普通人長期受到魔界煞氣侵蝕，淪為半魔之後便會變得十惡不赦。無可救藥，卻沒想到根本原因竟在這裡！
羅凡淡然道：「你們走吧，最好不要再留在中原了。否則皇甫世家不會放過你們的！我知道苗疆有一個地方有不少你們的同類，你們不妨去苗疆看看。」
「呵~這個好！」結蘿高興地道。「那我們就去苗疆吧。」
厲巖心中暗道：「皇甫世家殺我那麼多弟兄，此仇不得不報！但這麼多人在中原也確實無處可去。是該好好安置一番才是，只是……此人的話到底能不能信？」
思索半響，心中才道：「此人既身懷我族的力量，又救過我們一次，就信他一次好了！」
厲巖抱拳道：「那就告辭了！」
「告辭！」
看著離去的厲巖等人，凌波眉頭微皺，道：「那皇甫門主那裡……」
羅凡淡然笑道：「一個滿腦子只有武林盟主的傢伙，我們何必理會？若不是念在四大世家與蜀山派有些交情，皇甫家的少主又與我熟識，剛才我便不想搭理他。」
凌波：「……」
沉默片響，凌波才道：「我們去丹楓谷吧。」
「嗯。」
飛劍沖天而起，直向丹楓谷方向射去。
飛劍之上，凌波開口問道：「師弟對半魔怎麼看？」
「半魔？」羅凡站在劍首，眺望著遠方的青雲，輕歎道，「只不過是一些身不由己的可憐人罷了，他們的來歷，應該不少都與十餘年前那場大地震有關吧？」
凌波輕輕點頭道：「那場大地震導致人界不少地方都出現通往神魔之井的裂縫，魔界煞氣也由此而洩露，確實有一部分人是因此而化為半魔。」
羅凡道：「那麼，另一部分便是因為父母的原因了？」
凌波應道：「是這樣。」
「殺人者人恆殺之，如果因為殺人而被人類所殺的半魔，自然是咎由自取。」羅凡道，「但大多情況都是人類將半魔逼得走投無路，最終才不得不落草為寇，甚至殺人，說來可笑，這些人說白了仍是人類的後代，只不過長得奇怪點就被批為妖魔，結果，惹出來的麻煩事兒，還不是我蜀山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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