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82.翳影枝 文 / 逆水之葉
當羅凡緩緩睜開雙眼的時候，只見眼前是一張清麗絕倫的熟悉臉龐。
「龍兒？」羅凡不禁心中訝然，想要起身，忽然只感到全身皆如針扎一般劇痛，即便以羅凡如今的意志力也不由悶哼一聲。
隨即羅凡只感到一股腐朽陰寒的氣息在體內流竄，彷彿要將整個身體朽蝕敗壞，也正因如此，龍元的回神之象竟起不到作用！
「別亂動。」小龍女有些心疼地道。
「我……這是怎麼了？」羅凡看著四周房間的佈置，訝然道，「這裡是……蜀山？我怎麼會在這兒的……？」
小龍女從袖中拿出一條潔白的手帕，輕輕替他擦去額角的汗珠，柔聲道：「是一位老道長將你送回來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位道長將你送回來的時候，渾身是血，說是你練功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羅凡揉了揉額頭，道，「好像……我遇見了枯木？對了，你說是一位道長將我帶回來的，究竟是什麼人？」
小龍女搖頭道：「不知道，雖然他用的也是御劍術，但似乎並不是幾位長老中的任何一位。」
「……」
沉默片響，羅凡又問道：「對了，雷靈珠找到沒有？」
小龍女點頭道：「找到了，水靈珠在九黎祠。」
「……」楞了片刻，羅凡才道，「龍兒……你還真是……言簡意賅……那我睡了多久？」
小龍女美眸一轉，答道：「有一個多月了。」
「已經……這麼久了麼？」羅凡有些歉意地道，「麻煩你們了。要是累了的話，就去休息一會吧。」
小龍女搖頭道：「怎麼會累？這些天倒是芷若妹妹因為你忙了不少。」
「嗯……」
兩人就這麼看著對方。沉默下去。
「篤篤篤。」
羅凡剛欲開口，只聽得幾聲敲門聲響起。一道溫婉成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道：「龍姑娘在嗎？」
「在的。」小龍女起身將門打開，只見一名手中端著藥碗，儀態端莊，華容婀娜的女子。
「是草谷師叔麼？」羅凡苦笑一聲道，「師侄頗有不便，未能迎接，還望師叔恕罪。」
小龍女道：「這些藥讓芷若送來便是了，道長今日怎麼親自來了？」
「師侄醒了？」草谷盈盈步入房內，溫聲道。「我正好來看看師侄的傷勢恢復得如何了，所以順道將藥送來。」
草谷的聲音不疾不徐，卻總彷彿有一種能夠安撫人心的力量，不得不說，聽她說話也是一種享受。
「羅師侄，將你的手伸出來。」草谷自己搬了一張椅子，就坐在羅凡床頭邊，羅凡甚至能夠聞見她身上一股夾雜著藥草香味的淡淡幽香。
羅凡稍稍轉頭，瞥見她那湊袖袍中伸出。如羊脂般白皙細膩的玉手，水藍色的道裙緊緊包裹著她那結實修長的大腿，現出一道完美至極的弧度，羅凡不禁出現短暫失神。
「羅凡師侄？」見到羅凡似乎沒有反應。草谷又輕喚了一聲。
「嗯……？」羅凡這才回過神來，想起方才短暫的失神，心中暗道。「我這是怎麼了？」
原本陰陽二神相輔相成的他，陽神的絕對理智分管了一半的性格。因此羅凡在任何事情上都表現得比以前要冷靜淡漠得多，但在此時。他感到自己的心境，似乎越來越不穩定了，這本是絕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是因為之前的那次走火入魔？還是說……？」
草谷的玉指輕輕搭在羅凡的手腕上，靈力如一股溫暖的水流般沿著羅凡手腕的經脈鑽入，片刻之後，草谷將手收回。
「道長，凡哥他怎麼樣了？」小龍女有些擔憂地問道。
草谷思索片刻，道：「死氣侵入週身筋脈，能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跡……我除了能幫師侄調理調理身體之外，亦無他法。」
「什麼？」羅凡不禁愕然道，「連師叔也沒有辦法麼？」
「你先別急，聽我說完。」草谷淡淡地道，「若換做他人，定是別無他法，但師侄你卻不同，你除了修煉至陽功法之外，是否還修煉了一門至陰內功，一陰一陽相輔相成？」
羅凡點頭道：「正是。」
草谷道：「那便是了，陰陽本如水火般不相容，若換作其他蜀山弟子，修煉我蜀山派內功，被如此濃重的死氣侵入體內，生死相沖，必死無疑，但師侄你既然早已解決了生死相沖的問題，這幽冥死氣對師侄你的傷害自然沒有那般嚴重，若能將這股死氣煉化，對修為更有好處。」
羅凡訝然道：「原來如此，這些日子，真是勞煩師叔了。」
草谷淡然道：「醫者之本分而已，師侄不必介懷。」
「對了，師叔可知道將我帶回蜀山的那位道長是何人？」羅凡又開口問道。
「似乎……是一位我派的前輩。」草谷柳眉輕蹙，思索著道，「我來蜀山的時間比幾位師兄都要晚上一些，是以與那位前輩也並不相識，不過我想太武師兄應當知曉。」
草谷感到接下來羅凡只是需要多調養一番了，因此道：「如果沒什麼事情，我便不打擾你們了。」
羅凡點頭道：「龍兒，幫我送送師叔吧。」
「嗯。」
……
送走草谷之後，小龍女便坐在羅凡身旁，輕輕將他扶起，靠在床頭。
一雙玉手端起藥碗，有些笨拙地將勺中的藥吹涼些許，再喂到羅凡嘴中。
藥並不苦，甚至有種淡淡的清香，看著悉心照料自己的小龍女，一時間羅凡甚至有種讓這傷晚點好起來的心思。
搖頭失笑，喝完藥後，羅凡打開系統面板，任務仍是未完成狀態，羅凡茫然地看著天花板，皺眉道，「九黎祠……那便是魔界了……找不到空間裂縫去魔界，麻煩了……」
小龍女那青蔥般的玉指輕撫在羅凡臉龐上，柔聲道：「你不在的這些天，敏敏對任務作出了些許分析，如果我們能將枯木與人界的聯繫全部拔除，我們的任務，應該也能最低限度地完成。你與枯木交過手，他的實力如何？」
「枯木的實力……」羅凡面色一沉，道，「很強！比我想像中要強上很多，與主世界的偏差越來越嚴重了……」
小龍女道：「憑空杜撰出來的東西，雖然不知與這些世界有著什麼樣的聯繫，但嚴謹性總會有些缺乏的，更何況小說與遊戲都要迎合其藝術性與可玩性，自然與實際情況會有不少偏差。」
羅凡聞言先是一愣，隨後訝然道：「龍兒，這話可不像你說出來的哦。」
小龍女輕笑道：「是敏敏說的。」
羅凡點頭道：「也對，是我有些想當然了，神魔既然身為神魔，它們的力量又豈是輕易可以抗衡的？」
羅凡雖然有系統相助，但其天賦也並不是那種逆天的類型，甚至他同修武功與道法便會感到很吃力，而像李逍遙這種天資絕頂之輩，不過修行區區二十餘載，劍法上不但煉出劍神，更獨創一門逍遙神劍，威力無匹，而道法上亦達到極致可喚來山神雷神，如果讓羅凡道武雙修，現在只怕還不知道在哪個低等境界徘徊。
畢竟一個近二十歲才開始習武的普通人，即便補了這麼多資質，比起一些武俠世界的天才，或許是超過了，但比起這種仙俠世界的絕世天才來，仍差得遠。
就在這時，一股莫名的感覺在羅凡心頭湧起，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十分複雜，但羅凡能明顯感到，方才想到有人天賦與實力皆比他強時，便恨不得將他們皆踩在腳下。
自強不息的奮鬥之心自然不可缺乏，但在羅凡這個境界出現如此明顯的情緒波動，甚至擾亂了心境，那便有問題了，以他現在的情況來說，即便泰山崩於前，亦能面不改色，更何況只是一些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反倒有些像是一種嫉妒與怨天尤人。
「夫君，你怎麼了？」小龍女見到羅凡表情有些異樣，輕聲問道。
只見羅凡目光停在小龍女身上，閃爍不定，最後搖了搖頭，彷彿要讓自己清醒些許。
接著羅凡開口道：「東奔西走了這麼久，卻沒什麼結果，說真的，我總覺得有些不甘心。」
小龍女道：「那也沒辦法呀，兩界的封印我們也沒有辦法穿過去。」
羅凡沉吟道：「自古以來，穿梭於各界之間者常有，我總覺得神魔之井的封印雖然牢固，卻也沒有我們想像中的那般牢不可破，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神通廣大者往來各界了。」
小龍女道：「來往其他界倒沒那麼多限制，但魔界……能不能叫蜀山派將封印打開一會兒呢？」
羅凡搖頭道：「這不可能，魔界祭都就在神魔之井入口附近，如果蜀山派將神魔之井打開，只怕就再也難以合上了。」
「那……」
「讓我想想，自古穿越各界之人依靠的都是什麼方法……」
「重樓穿梭六界的時空術……不可能學到……去鬼界的方法……貌似也並不合用，去天界……去妖界……」
「嗯？」羅凡將思路一點一點理順，忽然想到一件東西——翳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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