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34.地下世界 文 / 逆水之葉
此時眾人仍各自沉浸於大殿的宏偉神奇之中，唯有小龍女見到草谷的異樣，走上前去，問道：「草谷道長，怎麼了？」
草谷緩緩答道：「這處隧道即便幽深無比，亦有勃勃生機從裡傳出，亦不知通往何處，想來應是一處澤被生靈之所在，然而這地底深處，又何來如此盎然的生機？」
羅凡此時也已拍攝完畢，不止是星圖，連同整個大殿的圖紋都拍攝了下來，這時聽到草谷的話，微笑道：「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草谷點了點頭道：「也好。」
羅凡第一個踏入其中，在黑暗的長廊之中，繼續以赤火神功照明。
廊道內一片寂靜，踏在不知什麼石質的地面上，踏踏的腳步聲在整個廊道之內迴響，聲音一直向前延伸，亦不知傳到遙遠的什麼地方。
長廊似乎未有盡頭，眼前火焰照射的盡頭，永遠都是一片黑暗。
一刻鐘……
兩刻鐘……
……
一個時辰過去了，以幾人的腳力已不知走了多長的距離，然而長廊似乎仍未有盡頭，看來真是一直通往地底的異域。
眾人逐漸失去了方向和距離感，只曉得不斷向前推進。羅凡的那極具恢復能力的內力都消耗了至少五分之一，竟仍處身在黑暗世界裡，甚至有些令人開始懷疑這條長廊是否有盡頭。
然而此時的空氣中的濕度愈來愈重，可能愈來愈接近一個水源，空氣則變得更清新了。
正因為如此。才令眾人覺得仍有希望見到廊道的盡頭。
又走了一個時辰，羅凡突感眼前有異。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佇，離他約二十丈許的下方處。現出一點光源，眾人不禁同時一喜，看來通道的盡頭已在眼前！
只是奇怪的是，本來愈朝下走，陰寒的感覺便應愈重，可是現在愈往下走，身體反而逐漸暖和起來。
在長廊的遠處，隱約傳來隆隆的聲音，又再轉了幾轉。隆隆之聲愈來愈大，震耳欲聾，秘道漸見明亮，一片暗紅，可清楚視物。向左一轉，遠方有一個紅光閃爍的方格。
羅凡連忙率眾向前急行，原來這方格是地道的盡頭，外面竟是一條大瀑布的底部，隆隆的聲音。由這條湍急的瀑布發出。
到得廊道之外，仰頭望去，只見瀑布蓋天而下，把外面的世界完全隔斷。唯一能透過瀑布而入的。就是那閃耀的紅光。
紅光將瀑布染成血紅，整條秘道也給籠罩在血光之下，或者瀑布之外便是幽冥洞府。這瀑布是來自隔開人鬼的地下黃泉！
在這深不可測的地底，竟別有洞天！但有了主世界的經歷。羅凡反倒並未表現得太過驚異，提醒道：「守住心神。我們衝過去！」
說罷毫不遲疑，疾衝向前，穿越瀑布，跳進一個一無所知的世界去！
羅凡如同一條利箭一般，越過了瀑布，速度有增無減，斜斜向上衝往瀑布後的空間。
衝出地底長廊之後，羅凡發現長廊的出口正處於瀑布的山腰之處，他此時身處半空之中，頓時，看到一個廣闊之極的奇異世界。
下面是一個地底大湖，包藏在一個龐大之極的地底巖洞內，巖頂離湖面至少有五十至六十丈的高度，地底湖驟然看來就像個無邊無際的大海，只在極遠處才隱約見到巖壁。四周壁上長滿了奇花異草，五色燦爛，巖壁上時有裂開大洞，地底的清泉衝奔而出，形成四五十條長長飛濺下來的瀑布，有些長達七十丈外，轟然有聲，蔚為奇觀，令這龐大的地底空間，充斥了聲音和動感。
而先前所見到的紅光，正是巖壁上部分地方滿佈裂縫，暴射出熊熊的烈□，顯然是地火從這些空隙逃逸出來，照耀了整個巨洞。
這等地火可熔精鍋，全賴冰凍的地底湖水，水火相濟，陰陽交泰，恰恰造成這奇異的條件，產生了這樣一個奇異世界！
羅凡以極致的輕功懸浮於半空，就在這一剎那，看到離他五里許的湖心，有一座孤獨的岩石島，整個小島被一座龐大之極的建築物所覆蓋，竟是另一幢雁翔殿。
「嘩！嘩！……」
數聲水響，其餘眾人也依次衝出地底隧道，在震駭莫名中，俯視著這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瑰奇！
魯妙子本就是個對萬事萬物都充滿好奇心的人，此時見到如此景象，連連狂呼道：「真是不枉此行，不枉此行啊！」
劍指一揮間，只見一柄晶瑩剔透的小劍滴溜溜地飛出，繼而非金非木的晶體不斷凝結，劍身亦不斷增大，最終化作一柄一人高的巨劍，懸停在羅凡腳下！
劍身一轉，化作一道流光先接住被震驚得連輕功都忘了施展的魯妙子，接著又接住不會飛行的婠婠、師妃暄等人。
看著魯妙子如獲至寶般的神情，羅凡不由開口打趣地提醒道：「魯先生，如果一代宗師因為忘了施展輕功摔死了，傳出去可要淪為天下人的笑柄了。」
魯妙子撫鬚長笑道：「拖你的福，即使淪為笑柄，老夫也不枉此生了！」
眾人皆報以善意的微笑。
此時再看其他人，只見雪女如同一團清氣一般毫無重量的漂浮於半空之中，嵐翼身後羽翼舒展，凌波與草谷各踏一柄飛劍，此等仙家氣象，更是讓眾人心神震撼。
婠婠美眸中露出一陣複雜的神情，看向斜坐在前方劍鋒之上的羅凡道：「當年你假托慕容仙師之
名施展出御劍術，婠兒還只道你裝神弄鬼，沒想到今日真能見到這種御劍飛行的手段！」
徐子陵苦笑道：「當初我也道師父哪有這麼多古怪的奇思異想，竟能想到人踏在劍上飛行，沒想到竟還真有這樣的神通！」
羅凡搖頭失笑道：「實際上你們若是達到我現在的境界，便能夠做到不假於物，踏空而行了，使用飛劍，只不過習慣使然。」
飛劍漸漸下落，直到下降到距離湖面三丈之處停下，透過湖水向下望去，只見湖中充滿各式各樣的生命，例如發光的怪魚群，在掩映紅光的湖水裡，成千上萬的聯群出沒，又或似蛇非蛇的怪物，有無數觸鬚的大圓球形，擦身而過的巨形怪鰲，千奇百怪！
羅凡忽然覺得這些怪物有些眼熟，細細思索，才發現驚雁宮的雁翎殿內正刻有這些奇禽異物的圖像。
羅凡對這些怪物並沒有多大興趣，率先御使著飛劍向那聳立於孤巖之上的巨型建築物飛去。
離目標還有半里的距離，忽然只見腳下湖面一陣翻騰，怪魚紛紛躍出水面，只見三丈外一隻人首魚身的怪魚，張開血盆大口，朝他筆直衝來！
怪物頭面猙獰，滿頭綠發在水中向後飄揚，那對巨眼綠光閃爍，模樣怕人。幾女見狀皆不由嚇了一跳，凌波率先出手，月輪在空中劃出一道難以言喻的美妙弧線！
這一擊速度極快，又有仙法加持，月輪之上透著森森的寒氣，所過之處，即便數丈之下的湖面，亦迅速凝結成冰！
只聽得「鐺！」地一聲鈍響，月輪猛地擊在那怪物的腦門之上，一股綠醬沖天噴出，腥臭難聞，魚人再一聲慘嘶，只見其魚尾一擺，撞破堅冰，沒入海底，沒了蹤影。
凌波出手向來凌厲至極，沒想到她一出手，並且擊中要害的情況下，居然沒能將這魚人殺死，這實在另羅凡有些意外，羅凡不禁開口提醒道：「此地從上古時代流傳下來，能在其中生存者，只怕皆不容小覷，我們還是趁早進入殿中，免得夜長夢多。」
草谷點頭道：「師弟所言極是。」
眾人隨著羅凡一路飛至湖心，這湖心的岩石島，似乎只是為作這巨殿的基石而存在，方圓半里的孤島八成為這龐大無匹的大殿所遮蓋。巨型建築比驚雁宮的雁翔殿少了重簷飛，像極了一個巨大的中空正方石，成為這地底世界的中心。
通往正門有一道長階，層層上升，怕有千級之多，使這地底巨殿高踞於上。石階最下的幾級，浸在湖水裡，有一隻長丈餘高八尺的大石龜，伏在石階的最底處，似是剛要離水上岸，後腳還浸在水裡，昂首朝向高高在上的正門，造型雄渾有力，巧奪天工。
石龜背上隱見圖形，連忙躍上。只見龜背上佈滿符號圖形，錯綜複雜。
只是羅凡許多武學皆是出自易數，論易理術數，可以說是個專家，一看之下，也是一頭霧水，知絕非一時三刻可以瞭解，而他的目的乃是戰神殿中的戰神圖錄與廣成子破碎金剛之後留下的遺體，因此便放棄不看，逕直往裡走去。
而魯妙子則是個對萬事萬物都存著巨大好奇心的人，這神秘的大殿之中還有更多奇異的事物等著他去探索，雖然心中極為不捨，但也沒有多作停留。
一路向前走去，就在此時，小龍女忽然開口道：「夫君，我在這看看。」
羅凡不禁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想到她在無求易訣上的造詣，已是登峰造極，莫非她能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