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76.兵刃 文 / 逆水之葉
檮杌那巨大的身軀重重地落下，停在幾人身前，彷彿一個君王審視著它的獵物一般打量著這新來的人類。
隨之而來的，還有它身後的妖獸群，數頭見所未見，形態各異的異獸威風凜凜地立在陣前，只見這些妖獸有的巨大無比，甚至達到五六丈大小，有的不過一丈餘，但看它那尖利的獠牙，鋒利的爪子，便知絕非善類！
十萬大山中每一片區域都只有一個王者，但這麼廣大的妖獸族群，強大的妖獸卻絕不在少數！
一聲嘶吼，隨之而來的是眾妖獸震天動地的怒吼，彷彿是在宣洩著它的憤怒，亦或許是在向這半路殺出的人類示威！
「嘖嘖嘖，我好像來得很是時候啊，這真是個豐收的時刻。」羅凡笑著看向兩人道。
凌波微笑道：「先前妖獸實在太多了，現在你也來了的話，我想我們應該能夠對付它們了。」
「嗚~吼！」一聲咆哮自羅凡袖口中傳來，隨即只見一頭尺許長的黑色蜥蜴從羅凡袖口中躍出，濃濃的黑氣瀰漫，黑霧之中，它迅速變大，化作一條三丈餘長的魔龍凌空朝檮杌兇猛地撲去！
數聲厲吼響起，檮杌身後那數頭凶獸便如同護衛一般，率先出手，與眼前這兇惡的魔龍悍然交鋒！
「這傢伙。」羅凡看著小丑兇猛地撲上前去，也不由失笑道，「總是這麼性急。」
小龍女望了小丑一眼道：「這是當年那頭小魔龍嗎，變化好大。」
羅凡點了點頭道：「是的，這小傢伙天賦很不錯。比以前強多了，現在它的實力。恐怕都已經超過那頭大魔龍了吧。」
凌波訝異地道：「這麼快？」
羅凡點了點頭道：「非但如此，它還有自己的戰鬥方式。有點像……人類的武學，我想我是撿到寶了。」
只見小丑隻身與數頭妖獸斗在一塊，進退、攻守之間都極有章法，似乎有一種極為奇特的規律，步伐之間通常都是七步為一組，進退異常迅速而簡練，每每即將被圍困之時，都彷彿巧合一般極為巧妙地退出戰圈，繼而又如潮水一般重新撲上靠近邊緣的一頭妖獸。更重要的是，看似體型都差不多的妖獸，互拼之時小丑卻偶爾能爆發出極為強橫的力量，幾頭妖獸吃了幾次虧以後都有些投鼠忌器，雖然數倍於對方，也完全佔不到任何便宜。
而憑借野獸那超常的直覺，檮杌雖然感到眼前這頭魔龍實力強橫，但另一個看似人畜無害的青年人才是幾人之中最為強大的，這令它感到了巨大的威脅！
一聲咆哮。大批妖獸蜂擁而出，這些能夠跟來的都是妖獸族群中精英中的精英，它們迅速地躍上樹梢，借助地勢朝空中的幾人發動猛烈的攻勢！
是為了試探。也是為了消磨眼前這個強敵的力量。
然而就在它們騰空而起的時候，只見羅凡右手劍指立於胸前：「劍由心生！」
一聲輕吟，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如同水面上的波紋一般漸漸傳向遠方，只見無數支長劍憑空冒出。或許因為過於分散的緣故，劍的攻擊力並不算特別強橫。至少沒有一頭妖獸被擊殺，但每一劍都似乎早有預謀地破壞了妖獸們自身的平衡，頓時林中妖獸皆如下餃子一般從高空重重地摔下，慘叫聲連成一片！
「師姐，攝靈。」
凌波點了點頭，看著下方大批摔得七葷八素的妖獸，念動咒訣，啟動五靈輪上的攝靈法陣，很快，這些半死不活的妖獸已經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著許許多多妖獸屍體，凌波有些猶豫地道：「師弟，我們這樣是不是造太多殺孽了？」
羅凡沉默片刻，搖頭道：「妖要吃人，人要降妖，兩者能夠和平共處畢竟只是極少數，我們能消減一份它們的力量，許久以後妖獸大軍北上之時就要少死一批人類，這沒什麼好說的。」
凌波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在人與妖的立場上，她自然是站在人類這邊的，雖然其根本目的還是為了壯大己身，但站在人類的立場上，這本就無需多言。
雖然此時的妖獸依然眾多，但早已不復當時的獸潮，也絕不是殺之不盡的！
在大批的妖獸化作五靈輪中的靈力之後，檮杌似乎已經按捺不住，不斷地低吼著，彷彿下一顆便要發動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但顧忌到對方三人實力皆極為強大，卻是不敢貿然出擊。
羅凡躍下飛劍，落在一顆古樹的樹幹之上，揮手阻止了直欲出手的凌波與小龍女二人，淡然笑道：「你們應該也累了，這裡就交給我吧。」
隨即看了看週遭，仍有不少妖獸虎視眈眈，羅凡又道：「替我掠陣。」
「好！」
隨之檮杌不斷地低吼，週遭的氣氛似乎越來越沉重，它此刻全身那長長的毛髮全都倒豎起來，當真如同一團熊熊燃起的巨大烈火！
巨大是檮杌弓著身子，緩緩踱步，彷彿一直都在調整著自身的角度，然而它就如同一個經驗極為豐富的獵手，並未著急出擊，而是在等，等待對手仙沉不住氣露出破綻的那一剎那！
羅凡也並未率先出手，抱著臂膀站在古樹之上，靜謐而安然，而他的雙眼，卻沒一一刻離開過檮杌，他深知，他一直以來並非自身具備強橫的基礎，他的修為層次甚至才不過剛剛達到合道一重天，連凌波都比不上！
他的優勢在於自身卓絕的劍術武功與無比豐富的戰鬥經驗，而絕非自身修為，因此他可以越階挑戰，但絕非無敵！
因此面對眼前的上古異獸，他雖然表面上看來風清雲淡
淡，但卻沒有絲毫大意。
毋須多言，若是羅凡心懷輕視的話，這上古魔獸無堅不摧的利爪定能穿透羅凡的胸膛！
一時間，雖然兩者都沒有任何動作，然而整片原始森林中，卻無不透著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一人一獸就這麼相對而立，只見天邊的夕陽已經落下，換上一輪彎彎的新月，週遭的氣氛卻越來越沉，壓迫得林中的妖獸早已不敢輕舉妄動，整片荒古的叢林之中一片寂靜，沒有任何生物敢發出半點聲音！
唯一的聲音，便是檮杌那微不可聞的腳步聲。
而羅凡仍如同一尊雕塑一般站立在樹幹之上，雙目輕闔，甚至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睡著了。
一片烏雲飄來，那唯一的月光也藏入雲中，整個天地之間，再無一絲光亮，就在這時，檮杌騰空而起，四蹄重重地踏在身旁那參天巨木的主幹上！
「嗷吼！」一聲炸雷般的咆哮在黑暗中響起。
而在此時，漆黑的夜色之中，沒有人見到，羅凡背後的鎮妖，彷彿被什麼不知名的事物操控著，無聲無息地緩緩出鞘！
「鏘！」
寶劍終於完全出鞘，天空的月兒不緊不慢地從雲中鑽出，不過一點點微微的光線，卻完全能讓在場高手的視線再次恢復，黑暗之中只見一道烏光與一道如月色般銀白的劍光錯身而過！
「轟隆！」羅凡收劍而立，而其身後，巨大的妖獸重重地砸在地上，雙眼死死地睜著！
藉著微弱的月光，只見它的胸口有一道極為齊整的傷橫，鮮血流了滿地！
「不甘心嗎？」羅凡緩緩地走到它面前，淡淡地道，「我們人類有一句話叫做『成王敗寇』，作為失敗者的你……呵~」
「我給它留了一口氣，攝靈吧。」羅凡轉過身去，淡淡地向凌波道。
凌波點了點頭，這種級別的戰鬥，要刻意給敵人留一口氣，任誰都知道不容易，只怕也只有羅凡的劍術能夠保證做到。
而另一邊，與小丑交鋒的數頭妖獸此時也累得氣喘吁吁，凌波念動咒訣，手腕上的法寶登時化作巨大的法陣，將它們全都攝入其中，而剩餘的妖獸見到妖王已死，幾頭強大的妖獸也為羅凡等人所制，紛紛向黑暗的森林深處逃去！
經此一役，五靈輪亦吸收了極為龐大的靈力，所發揮的威力比之先前更勝一籌，而這對凌波的實力也有不小的提升，雖然她此時仍是人仙巔峰的修為，但她自信通過五靈輪發揮出來的實力，或許已能達到地仙的階層！
這時，羅凡凝視著地面上檮杌的屍體，淡淡地問凌波道：「這妖獸身上原本就有一道傷口，是師姐造成的麼？」
凌波搖了搖頭道：「是龍兒妹妹弄的。」
羅凡哈哈一笑，當場將小龍女擁在懷裡，道：「龍兒你是不知道，這傢伙皮糙肉厚，我的鎮妖劍也難以輕鬆斬入，若不是這道傷口，只怕我們要拿下它還要多費一番功夫，看來我當真是低估了我家龍兒，是我的錯。」
凌波微笑道：「龍兒妹妹的劍術向來都很厲害，若是手中有一柄好劍，說不定這妖獸早已經死了。」
羅凡略一沉吟，道：「也對，龍兒的白綃手套雖然堅固，但畢竟是凡物。」
隨即瞧了瞧周圍，又道：「據說當年鑄造斬龍劍的萬載綠晶就是出自十萬大山，若是運氣好，我們或許可以弄來一件上好的鑄劍材料，專為龍兒打造一柄神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