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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強行:檢查身體(1) 文 / 隨夏

    可是啊可是,君墨白,我想,我當真是對你,有過動心……原因為何,說不出,只知動心那一刻,感到師父的影子,愈來愈淡,似乎正從心下,漸漸隱去。

    整個世間,唯有情這一字,動人,卻也……傷人。

    「上官公子,無需如此……敦」

    未想,連城突兀轉了態度誓。

    華素先是愣了下,當即凝了心思,盈盈回上:「想來,上官公子遭人下藥,心情沉悶!而蠱毒,身為東陵公主,我確實略懂一二,還逢時間巧合,無怪乎上官公子多想。換作是我,只怕同樣懷疑……」

    聞言,連城眸裡淡淡,瞥了眼華素。

    只怕是,她擅長的不僅是蠱毒,還有算計與偽裝。

    明明,她主導了一切,到頭來,撇清了所有,連著半點證據,都未留下……而且,即便有了證據,證明她是兇手,卻能如何?她的身份,注定保護了她。

    東陵公主,來使南涼,永結秦晉之好。

    因這一事,毀了和親意願,這一點,怕是不能。

    只是,她在意的不單是華素,更多的還是君墨白,他的態度,無疑讓她意外,但也在猜測之間。

    視線微掠,落於華素緊挨著的,君墨白身上。

    他目光淡淡,容顏清雅如蓮,紅裳似火,燃燒著不為人知的孤寂……有那麼一刻,她分明察覺到,他同樣在望著她,

    「小城,我們走罷!」

    沉默之間,君長卿攬著連城肩膀……俯首看去,捕捉到他眉眼間的疲憊:「雖然,事情真相,無法言說。但是,小城,我相信你。」

    如玉之音,便在耳邊,連城斂了視線,回過了神。

    緩緩地,在著華素與君墨白面前,一點一點轉過身,隔開了與他們距離……垂首安然,聲音透著一分,連自己都不懂的寂寥:「謝謝你,長卿。」

    一語畢,身子彷彿有些累及,正逢君長卿手上攬著她……無意識的,朝著君長卿身邊,靠近了一分,只想分擔一些無力。

    抬眸,迎面而去,台階下庭院裡,滿是燦爛繁華,一朵接著一朵,茂密幽香……樹前,只有石桌林立,石桌上面,連帶著周邊地下,散落了一地的桃花。

    凌亂,淒美,遠遠望去,不失為一幅好景。

    「真漂亮……」

    連城望著望著,止不住歎息一句……轉而,無心再停留,抬步上前,只留下一語:「七王爺,可還記得,在朝陽城時,我曾答應過你的。現在,我將那些收回……」

    「因為,我反悔了。」

    一語畢,連城緩緩向前,一步一步離去。

    朝陽城,遇刺之後,落崖下面,答應過他的,林府裡,他性命垂危之時,答應過他的……無疑,皆是陪在他的身邊,但現在,他的身邊,已經有了華素。

    她,沒了留下理由。

    其實,何嘗不曾想過,君墨白一遍遍,想她留在身邊……不過是因為,害怕寂寞,害怕在這世上,無有一個人,陪在他的身邊。

    華素之前,她是唯一。

    現在,她已不是唯一。

    連城這麼想著,與著君長卿一同,正待踏過門檻……身後,有著什麼迎面而來,緊接皓腕一疼:「七王爺……」

    回眸,映入他的容顏,淡淡的喚,不帶任何感情。

    君墨白臉帶陰騖,眸裡藏著滔天駭浪:「過來……」

    「七王爺,您這是做什麼?」

    腕上,點點疼痛難忍,然,比之心間,並不算什麼。

    見此,君長卿溫潤斂起,直直定向君墨白……瞥向連城,見她眉間緊皺,明顯不適:「君墨白,你弄疼他了……」

    「君長卿,我與她之間,同你無關!」

    未待君長卿話落,君墨白冷冷打斷下去……手上,無意識,鬆了一分力:「跟我來……」

    淡淡落下三字,君墨白將著連城,強行從君長卿懷裡,扯了出來……餘光察覺,君長卿阻止之時,極淡一語:「君長卿,離她遠些!你的心思,我清楚……」

    君墨白的話語,隱晦言語了一半。

    但還是,讓君長卿止了動作,為他的話語,怔住……在這當中,君墨白唇邊噙著冷笑,拽過連城,朝著外面直直而去。

    「墨白……」

    華素驚呼一下,回過神,走向門邊。

    卻見,兩人身影,已然出了月門,很快消失在視線……在其邊上,君長卿好整以暇,望了眼華素:「你覺得,他當真信你?」

    僅此一語,華素雙眼瞇起。

    卻在,望向君長卿之時,恢復如常:「景王,您這是何意?」

    「沒什麼,只想提個醒……」

    君長卿淡淡的笑,適才收起的笑容,在此刻呈現……只是,笑意遍佈溫潤的顏上,然,始終未達眼底:「君墨白,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這麼說著,似笑非笑,收回投在華素身上的目光。

    側身,走出寢宮。

    迎面而來,台階下面,撲簌簌桃花,隨著清風飄落……君長卿踩過,滿地的桃瓣,帶動起點點漣漪,

    在經過,桃樹身邊瞬間,終是伸了手。

    撫上一簇桃枝,有著淡淡清香,傳了過來,眼下桃花粉白,簇擁著太過美好……依稀間,眼前似是,少女盈盈一笑,站在桃樹下,翩然撫琴。

    「長卿……長卿……長卿……」

    眉眼彎彎,她負手上前,一遍遍喚著兩字。

    有那麼一瞬間,勝過了天地間所有美好,讓他至今,清晰記著……每當午夜夢迴,從著這些呼喚當中,一一驚醒,再無睏意。

    他才知,她是他窮其一生,無法走出的魔障。

    即便,他無法確定,她是否愛他,但,她是他的妻,從始至終……因為愛,所以她去時,那幅淒慘模樣,深深印在心裡。

    彈指間,流年成一瞬。

    以為,終會將她忘記,卻最終,還是高估了自己。

    君長卿斂眉,手掌從著桃枝上面,緩緩滑落下來……望著,得了自由的桃枝,在半空當中輕顫:「確實很漂亮……」

    口中,百轉千回,低吟些字。

    轉而,不作停留,朝外離去。

    恍然間,想到適才,君墨白所言話語,所有回憶消去,化作一點一點的恨……他的心思,他清楚?呵,清楚,能奈他何!

    最好,依他所想,君墨白當真在乎。

    他想遍了所有,只覺所有懲罰,在他身上皆不為過。

    最為合適的,還是讓他一嘗,當年他心下的痛,失去心愛之人的痛……無論如何,傾盡一切,定教他,一一嘗遍,此生絕望!

    一如他,現在,了無生念。

    在著君長卿,亦是離去之後,只剩下華素,久久站在門邊。

    思及,君長卿所言話語,分明透著深意,讓她不住思索起來……只是君墨白,不在她的預料之間,她之所以前來南涼,不過是興起。

    有些往事,雖與她無關,但牽扯到了她。

    樂趣,只能自己尋。

    而,目前來看,君墨白,便是她的樂趣。

    思及至此,伸手撫上臉龐,那裡泛著些許火辣辣,無不是疼痛所致……想到,對她動手之人,偏偏還讓君墨白,牽腸掛肚,指甲掐入掌心。

    眸裡,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毒。

    ***

    皇宮庭院,一路深深。

    連城止不住,被著君墨白,強行禁錮住,不停走著,掙扎時時無用……最終,任由他這樣,隨在他的身後,只是皓腕,確是疼的。

    他的力氣,不甚加大,側臉沉著。

    似是,帶了一些生氣。

    生氣?連城為這個詞,心下泛起,點點好笑。

    生氣的人,該是她才對,不是嗎?

    思及至此,心生一股煩悶,腳下他的步伐,愈來愈快……眼看,她便跟不上,奈何突兀的,他停了下來,倉

    促至極,讓她一時收不住。

    猛然,撞上前,不是別的。

    正是,他的胸膛。

    連帶著,鼻間遭殃,感到微微的酸痛。

    但,最為關鍵的還是,君墨白回身望著她,目光隱晦不同,朝著她上下打量……被他這等視線,看得有些後怕,連城想退離,但手掌,還握在他的手上。

    而在不經意間,朝著四周打量一眼。

    由著適才,一路只顧跟著他,整個人心不在焉,並未注意去向何處……此時,停了下來,這才發現,似乎這裡,比之別處,太過冷清了些。

    「七王爺,您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連城滿是不解,但更多的,還是不想與君墨白,相處下來。

    卻見,君墨白沉默下來,緊接著,復而與著適才一樣,腳下動作起來……連城實在無力,更何況皓腕,被他這麼擒著:「疼麼?」

    猛然的,他回過身,淡淡道出二字。

    連城微愣,一時反應不過來,他所言是為何意。

    卻緊接著,在他手上明顯,鬆了許多力氣之後,心下明白了過來……他所問的不是別的,正是皓腕,被他握著的那裡。

    一時,心下微恙。

    似乎,回到了沒有華素之時,之於她,打心底承認,就算只是因為,她對他是特別這一點……事實上,從著朝陽城時起,不,更甚者,是在遭到李公公所害之後,他便換了態度。

    對於任何人,都是如同初遇時,脾性不定,涼薄不理。

    甚至是君龍澤,他的態度,向來也是淡淡的。

    然,對於她,從來是不經意溫柔,有求必應。

    平心而論,在這之間,他對她,真的很好,許也是因此……當他,在突兀變了態度之後,心下無法不去在意,確定不了態度。

    這麼想著,抬眸正想說些什麼,剎那間,整個人驚在原地。

    但見,在入了一個月門之後,被著眼前景象,久久的怔住。

    若言,在著君墨白寢宮,那些桃花絢爛,現在這個庭院,赫然四處桃樹遍佈……若不是,由著面積不大,她甚至以為,這是一個桃園。

    可這桃樹,雖是盛放,但在邊上,地面上雜草叢生。

    似乎,從著什麼時候起,這裡,便未有人打理過,映襯著滿地桃花,淒美荒涼……明顯,這裡是為一處住處,因為在著邊上,有著台階,台階上是房間所在地。

    被著君墨白牽著,連城望著地上散落桃瓣,一一走過。

    清風拂起,滿園桃瓣飛舞,儼然下了一場桃花雨,唯美的不似人間,更像置身仙境……而在這時,君墨白已然帶著她,走上了台階,回身望著這裡,眸裡泛起空寂。

    「這些桃花,美嗎?」

    恍然間,耳邊一句,淡淡之語傳來。

    聞言,連城再度望了眼,雖然心下沉悶,還是點了點頭:「很美……」

    君墨白輕笑,連城偏眸,能看得出,他的唇角微揚,涼薄的笑……並非發自真心,很快收了眸,不想被他驚擾心下,還停留在之前。

    而在此時,他緩緩轉身。

    修長潔淨的手掌,推向灰塵遍佈的寢宮房門,緩緩地微微用力,猶如打開了通往秘密之境。

    不自禁的,連城的目光,隨著他推開的房門,朝著裡面望去。

    並未見到,任何特別的,但能夠發覺,曾經住在這裡的,該是一個女子……整個房間,雖四處灰塵落上,但收拾的尚且整潔,牆上掛著山水畫卷,上面描繪著美景。

    梳妝台上,銅鏡擱置上方,下面還有著一盒一盒,該是一些首飾。

    可,君墨白,帶她來這裡做什麼?

    連城有些不懂,與此同時,耳邊,有著關門之音傳來。

    心下一驚,應聲而去,屋裡陷入了一些昏暗,本就久未住人,並不寬敞明亮……此刻,關上門之後,將著外面光線阻隔,有那麼一瞬間。

    在著未有適應昏暗之前,一度以為,已然到了晚上。

    「七王爺……」

    「我說過,別再叫我,七王爺。」

    連城剛一開口,便被君墨白淡淡打斷下來。

    縱然,他的語氣淡淡,卻是透露著不明意味,連城沉默一時……若是可以,她也不想這麼生疏,但是,既然注定殊途,便是分清界限。

    曾經,他給予她縱容,喚他小白。

    如今,她還能以什麼身份,一如從前那樣。

    「你反悔,可是反悔,留在我的身邊?」

    在著連城恍神之時,耳邊接著一語……未有考慮,如實點了點頭:「是,我反悔……」

    話還未玩,也才點一下頭。

    驀然間,下巴被一隻手掌,狠狠抬起……微微吃疼,連著之前,不覺承不住:「反悔?如此輕易,上官連城……你以為我許?」

    一語言出,在著昏暗當中,藏著薄怒。

    連城抬眸,迎上君墨白的,明明,該是無法看清的,偏在這一刻……他向來淡然無波的眸,在這一刻,掀起了洶湧,隱隱似是,想將她淹沒。

    危險。

    來不及思考別的,望著這一刻的君墨白,腦海當中,憑空生生浮出這麼二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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