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真心：迎娶華素 文 / 隨夏
未想，連城突然這麼一喚，聲音微小，映襯出一許溫柔。
「我現在有點累，關於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別再提了，好嗎？」
淡淡一語落，連城微微一扯嘴角糌。
唇角上面微腫，縈繞著細微的疼。
眼看，顧清之一言不發，怔怔將她望著，連城假意笑了笑……側身，掠過顧清之身側，回到了相府裡面，腳步匆匆，未作任何停留楮。
在她身後，顧清之一路緊隨，直至到了住處。
「連城……」
在著連城打開.房門之時，顧清之終是喚上一聲……未有回眸，踏步走了進去，但聽一語接上：「顏閣主，並非善人。我擔心你，擔心你出事……」
聽得出，他出於真心，湧起些許暖流。
「我這不好好的？」
站在門檻裡面，緩緩轉過身。
雙手一攤，朝著門外的顧清之，做出一副無憂模樣……遂，像是想到什麼，連著附上：「你是因為我，救了碧瑤，才置身在危險裡。我去救你，自是應當，一來一往，兩相扯平。」
「呵呵……」
一語畢，未想門外顧清之，低沉笑了起來。
笑聲，並未持久，很快，他沉了目光。
他的眸，流光溢彩，璀璨奪目：「連城，你的性子，終有一天，會吃虧的。你知道嗎？在這個世間，並非你真心待人，就能換來同樣真心……」
可，正是這樣，他才讓他視為朋友。
多年以來，第一個真正擱在心上的……朋友。
從小而言，看慣了人世醜惡，未想還有這樣的人，以著真心待人……他救碧瑤，為了他確是不錯，但，也是為了自己，不想再欠與他。
未想，最終，還是欠了他。
不過，這份欠，他想，心甘情願的，一如性命垂危時……顏閣主面前，他出言攔下，擋在他的身邊，身影清瘦，但，散發的力量。
無可抵擋，直達他的心底。
「並不是任何人，都值得我真心。」
聽得出，顧清之忠告之語，連城迎著回上一語……而後，兩手撫上房門，緩緩地向外閉合：「天色晚了，表哥，早點休息……」
她之所以，待顧清之有著真心，一方面因著，他是她的表哥，過去吃盡了苦……另一方便，兩人算得上淡水之交，他是為了她，才遭到了不測。
唇邊掛著淺笑，房門關上了而來。
門外，顧清之隨著房門關上，逐漸整個人，消失不見……而，在那一刻，一言清晰入了耳：「連城，謝謝你……」
緩緩轉身，任由背部靠在房門之上。
笑容斂起，一臉的疲憊之色：「若是，真的想謝我。那麼，請你變得強大起來，不再被人欺凌……」
原本，只是隨口一說，無心之言。
未想，滿庭清寂月色之下，樹影微斜，隨風輕然搖晃。
顧清之站在門邊，聽著裡面，似有若無的話語，低低傳來……有那麼一刻，直擊心間，他，似是累及，從著適才回來，直到現在。
無法想像，他與顏閣主之間，發生了什麼。
但，他想，以著顏閣主脾性，斷不會因著一語，輕易放了自己……連城為了他，必是遭到顏閣主不少為難，為了他。
變得強大麼？
只有強大，才能保護自己。
只有強大，才能不被人欺。
只有強大，才能去保護他。
……
那麼，就從這一刻起，拼盡所有，讓自己強大起來！
***
盛夏，滿室悶熱。
雖是身心俱憊，但回了房，因著燥熱之感，來回翻來覆去……直至，到了半夜，連城才終是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醒來，身上被著汗水，濕透了不少。
用著毛巾，擦拭過身體，拂去薄薄汗味
tang，之後著了衣裳……抬步，走到銅鏡邊上，三千青絲，並未束起，倒映出裡面，隱似女子的模樣。
眉眼彎彎，眸如清月。
唇角翹起，隱帶傾城。
許是，由著剛起床緣故，臉上帶了些潮紅，連帶上面溫度，隱隱發燙。
連城揉了下臉，伸手扯過髮帶，將著滿頭青絲束起……想到，昨晚之事，自顧自一語：「哪裡丑了？君墨白，你真沒眼光……」
言不由衷，腦海之間，男子容顏清雅如蓮，隱隱浮現而出。
眉眼閉合，有著一瞬暗淡。
很快，重新睜開雙眼，染上一絲淡然：「君墨白，沒有了你，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淡淡輕愁，從著心湖浮上，而後接連沉下，再無漣漪。
其實，未有遇上君墨白之前，生活安然無憂，尋常消磨時光……不用，事事與他想到，不用，心情因他失落，不用，在乎與他如何。
離了他，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公子，醒了嗎？」
驀地，門外一道聲音傳過。
一時，打斷了連城思緒，斂去所有情思……轉身，去到門邊，緩緩打開.房門，映入碧瑤容顏：「公子……」
她喚了聲，手上端著一盆清水，隱隱動作不穩。
連城蹙眉，在她剛一進門，從她手上接過清水。
在著碧瑤侷促之間，聲音淡淡：「你的手，傷得那麼重！這段時間，歇息罷！」
話落，放下清水，轉而，去到一處，拿出一個青瓷瓶。
不經意，恍神一下，記憶遙遠之處，這一傷藥，似是君墨白所贈……微怔一時，而後還是拿過，來到碧瑤身邊：「把手伸出……」
碧瑤咬緊下唇，伸出手臂撩開衣袖，露出上面蜿蜒疤痕，隱隱血肉模糊。
在見，連城蘸了傷藥，朝著上面塗上之時，不由有心拒絕：「公子，奴婢自己可以……」
「我可不想，留一個廢人在身邊……」
連城冷然一語，制止了碧瑤言行，為她輕然塗了傷藥……之後，將著傷藥，塞與她的手上：「一日三次，能夠止疼，癒合傷口……」
「謝謝公子……」
碧瑤手握瓷瓶，真摯道了謝……遂，有些自嘲，垂眉道：「終歸，不能再拿劍！報仇，當真無有希望了……」
喃喃一語，傳入連城耳邊。
側眸，看了碧瑤一眼，探究一言：「我見過薛如玉了……」
話落，清晰捕捉到，碧瑤身形一僵，恨意自身上散發……微頓，有心涉及到：「看他模樣，並非十惡不赦之人……」
「那是用來蒙蔽的假象！薛如玉，他就是個卑鄙小人……」
未等連城一語畢，碧瑤渾身止不住發抖，聲音頗為咬牙切齒。
而後，下意識悲慼起來，甚至是無力的：「若不是，他故意接近我，騙取爹爹的信任！最後，怎會有無妄之災……全府上下……二百多條人命……我好恨……」
言到最後，有些泣不成聲。
連城並未聽得分明，但是勉強得出，碧瑤一家上下，全是因著薛如玉，遭到滿門滅頂……血海深仇，還是因她而起，莫過於碧瑤，對於薛如玉，滿心恨意。
眼見，她如斯傷心，連城被之感染。
良久，終是走到她的身前，伸出手來，拍拍她的肩膀……原本，以示安撫，卻是安慰了碧瑤，被之靠在肩膀上，經久不言。
「非禮勿視！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
突兀的，一語驚叫傳了過來，帶著一許熟悉。
連城微微一怔，伸手撫著碧瑤肩膀，緩緩轉過身，正是南宮耀站在面前……面上，染上一許調笑，但，在望見碧瑤面容之時，凝了一下。
「碧瑤……」
南宮耀呢喃二字，有著些許慌張……而後，定定上前，碧瑤已然退到連城身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位公子，奴婢與您，並不相識。」
碧瑤之於南宮耀疏離一言，顯然並無什麼印象……而後，朝著連城，彎身行了一禮：「公子，奴婢先行告退。」
連城點頭，並不阻攔她的退下。
眼見，碧瑤臉上掛著淚痕，整個人滿是憔悴，南宮耀心下微刺……很快，想到碧瑤是為連城侍妾，生了一許沉悶。
南宮耀的反應，看在連城眼裡，不覺微微一歎。
情這一字，當真妙不可言。
從未想過，南宮耀之於碧瑤，一見鍾情，似乎頗為緣分，但當真如此……之前，由著碧瑤身份不明，連城不願南宮耀對她存有念想，唯恐出個意外。
現在，多少明瞭她的身份，怕是還是不適合南宮耀……與著南宮耀，淡水之交多年，明瞭他的心性清澈，並非複雜。
看來，南宮耀注定，單相思。
「你來尋我，可是有事？」
一大清早，南宮耀尋了過來，該是有事到來的……思及至此，聽得耳邊，不情不願一語傳過：「不是我，而是景王！我是隨景王而來，邀你一同進宮的……」
「長卿？」
連城微微皺眉，接過一問。
對此，南宮耀眉毛一挑，帶著艷羨道：「上官，你不過近日未有進宮，景王就心有擔憂，前來探望相邀！真是給足了你面子……說！你們倆，究竟什麼關係？」
「我突然想到，有事忘了與碧瑤交待！這麼的，看你這麼清閒，幫我前去喚她過來……」
無視南宮耀的亂言，連城雲淡風輕丟下一語。
而後，在著南宮耀怔住之間，甩一甩衣袖，出了門去。
「碧瑤……」
南宮耀喚了聲，臉上染了可疑羞紅。
不知怎麼，自從第一次，望見連城身邊碧瑤，打翻了茶盞，什麼不顧撿拾，刺破了手掌而不自知……當她抬眸，眼底瀰漫的恨意，驚擾了他，也讓他，莫名便心動起來。
哪怕明知，她是連城侍妾，還是有些動盪。
之後，還曾不經意，在著連城身邊見到她，但她，始終眉眼淡淡的，看不出情緒……就是因此，他甚為沒出息的，想去靠近到她身邊，為她拂去恨意，安穩了她的心下。
一見鍾情，他想，世上當真有一見鍾情，一如他，對於她。
***
「城兒，一向被慣壞了！日後留在景王身邊，還望多多照顧……」
離了房間，一路輾轉，到了迎客前廳。
遠遠地，便聽到上官鷹笑意硬朗，在著那裡迴盪作響……之於他的話語，連城不甚認同，但似乎，確是事實，在著相府養尊處優。
甚至，被捧在手心裡長大。
雖，不想承認，但，的確，慣壞了些許。
這般想著，唇邊笑意浮現，抬步跨入裡面，朝著上方一作揖：「爺爺……」
話落，目光瞥向後方，匆匆上前：「長卿，你來了……」
一襲青衫如墨，映襯著含笑容顏，溫潤如玉。
扯上君長卿衣袖，罔顧他有些不明，朝著上官鷹開言道：「爺爺，我與長卿，有事相談！早膳，不用等我了……」
簡要一語畢，拽著君長卿，匆匆出了前廳。
徒留下，上官鷹坐在那裡，還未反應過來，再一抬眼，哪裡還有人影……愣了一愣，回過神來，一拍膝蓋：「這混小子！對於景王，也太沒大沒小……」
這麼說著的同時，臉上笑意止不住，皺紋深深。
連城同著景王，關係親密無間，之於日後，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不過，還是尋個時間，對於他耳提面命，君長卿多半是為太子。
太子，可是日後的儲君。
對待儲君，該注意的，總得注意一些。
扯上君長卿，匆匆出了前廳，直至錯開一些距離……而後，才停了下來，撫著胸口微喘：「終於避開了……」
「小城，你這是？」
君長卿微微疑惑，
帶了一許不解……但見，連城皺著小臉，染上一絲清朗：「長卿，你難道沒有發現，爺爺囉嗦嗎？」
「這……」
噎了一下，君長卿無話可回。
對此，連城小小得意：「最近，爺爺嘮叨的很！若是，我不把你拽出來，怕是得在那兒，讓他念上半天……」
「你呀！」
明瞭始末，君長卿止不住笑意……遂，伸手一點連城額頭，帶了一許勸說：「誰讓，你是老太爺的寶貝孫子！看來，老太爺說得對，你真是被寵壞了……」
言語之間，不覺夾雜些許不明。
想到，君龍澤之於君墨白，莫不是同樣寵愛，心間微微一冷……後宮，那些皇子公主，向來入不得君龍澤的眼，只有君墨白！
可，偏偏，他想毀之人，同樣還是……君墨白！
「小城，你與七王爺之間，可是鬧了隔閡？我聽宮人言，以往你常在他的寢宮，可這兩日……」
君長卿溫和說著，雖未說完，意思已然明瞭。
連城笑意一僵，有那麼一刻，心下被刺了一下……很快，恢復笑意，似是並不介意：「七王爺，不是有華素公主了嗎？他們在一起，不是很好……」
很好麼，或許，很好吧。
這麼想著，耳邊君長卿，話語如影隨形：「也罷，你中了春毒，多半出自華素之手！可他，並不信你，顯然袒護華素……」
話頓，君長卿無意側下眼，凝著連城神色……隔了半刻，接著淡淡道：「我只當，他同樣喜歡阿若！未想，他對於阿若，從未付出感情……」
「不是的！君墨白，他是喜歡若桃的……」
未待君長卿話落，連城止不住打斷一語。
在此當中，分明察覺到，君長卿笑意僵住，射出冰冷：「若是不喜歡，不會種下滿庭桃樹！也不會，在毒發時，喚著若桃的名字……」
話到最後，聲音微弱，顯然無法確定。
見此，君長卿冷笑一言，濃濃感傷溢出：「他，根本不懂，什麼是喜歡！他只是，不甘心若桃，離他而去……」
之於當年事情，連城自是不知。
因此，對於君長卿所言，只得沉默下來，默認他的話語……但，心下無不覺得，君墨白喜歡過若桃，只是這份喜歡，太過不明顯。
在著最後，才發現自己心意。
然後，釀成大錯。
具體，她並非清楚，那麼，君墨白對於自己，該是什麼感情？應該，只是一種屬於他的東西，突然離他而去，他的佔有慾作祟！
思來想去，突然有些可悲的發現，君墨白對於她，連著感情都算不上。
卻因著他的溫柔與縱容，她反而遺忘了初衷，對於他產生了情感……雖然，無法確定是何感情，但是，與他在一起時，師父的影子愈來愈遠。
幸而，只是最初。
或許，她想，對於君墨白，是為心動的，只是這份心動，才剛開始……便由著華素出現，從而煙消雲散，被生生扼殺，只因君墨白的冷情。
「這兩日，他陪著華素遊山玩水，好不快活……」
想到，若桃被他害得慘死，而他，卻是渾然不知。
衣袖下，雙拳緊緊握著，原本以為，這一生與著心愛女子，遊歷天下……可是，君墨白偏偏逼他，逼得他退無可退，他無心去奪皇位，可是他不得不！
連城與著君墨白，原本交情頗深。
可，隨著華素出現，君墨白轉換了態度，甚至於，華素朝著連城下手……但，他看得出，君墨白對於連城，還是存有感情。
對於華素，怕是別出心裁。
雖然，不能確定，他對於連城，是否還有在乎……然，於公於私，連城站在他這邊，未嘗不可，正逢因著華素，兩人起了隔閡。
「聽人言，七王爺有心請旨，迎娶華素……」
***
淚奔，不能再虐！得寫溫暖的，寵溺的，甜蜜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