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涯：預言，下一個皇后（5）【身世】 文 / 隨夏
**湖*
懷裡之人，赫然是與上官長樂上官安然，相仿的年紀。
此刻，他的面容正值泛白，愈發映襯出，容顏精緻無有瑕疵……靜靜地，他在她的懷裡，似是被點了穴，雙眸緊閉，上方睫毛如同蝶翼。
隔著暮色，簡直媲美瓷娃娃，煞是好看淞！
但，連城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上，她詫異之間，在著半空，身形有些微僵……偏在此時，落地前一刻，他驀地睜開了雙眼，與她遙遙相望。
只消一眼，整個確定下來。
可，怎麼會？怎麼會是他！
猶記得，上回李公公一事，為了救出一個孌童，被著李公公設計，掉入了皇宮地下暗道……後來，夏侯淵將之救出，一系列事情間，她隱隱忘了一事。
待，想起之時，孌童已然不見。
甚至，除了她，未有誰再見過。
一度，她將孌童記在心上，不知怎麼，許是一同經歷過，生死一刻……她想，許是他離開了，至於去了哪裡，無從猜測。
隱隱的，他同她，提過一個名字。
只是，在著生命回歸，她逐漸忘卻他的名字，曾經不止一回，想到此事……以為，此生不會再見到他，可，這一刻，就是這一刻。
他在她的懷裡，她的懷裡！
「公子，您怎麼了？」
察覺出，連城有些異常。
在著連城，落地之時，碧瑤趕忙上了前，到了他的身邊，同一時，視線向下……剎那間，迎上一雙古井似得眸，向外淡淡散發著清冷，令人感到些許凌然。
可，他分明，年齡尚輕。
第一時間，直覺道上：這個與著瓷娃娃，相差無幾的孩子，透著一絲危險。
便在同一時，連城將著懷裡之人，緩緩安置在地上。
雙眼一凝，抬手解開他的穴道，未想他身體一軟，眼看跌倒地上……下意識的，連城伸出手，扶住了他，似是有意無意，他朝著她身上靠近，用以支撐。
「你怎麼在這裡？」
止不住的，連城問上一語。
便在同一時，從上方直落的南宮耀，風度翩翩而下：「怎麼上官，你識得他？剛才，還冤枉是我的人，沒想到，你才是幕後黑手……」
「碧瑤，讓他閉嘴！」
無視南宮耀喋喋不休，連城冷冷吩咐一語。
「上官，你怎麼這麼……」
南宮耀一急，正想說些什麼，卻在碧瑤注視之下，緩慢止了口……而後，有著一瞬認真，小聲道：「碧瑤，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聞言，碧瑤眸光一顫，一絲光芒，悄然劃過，不為人知。
「南宮公子，我家公子有事在忙。請您，別再打擾……」
碧瑤手臂一伸，隔在了連城與南宮耀之間。
南宮耀本意，就在碧瑤身上，並未與著連城，再過交流……只是，隨著碧瑤伸了手臂，衣袖微微落下，皓腕上蜿蜒恐怖疤痕，呈現在了眼前。
「這是怎麼回事？」
顧不得什麼，南宮耀一把抓住皓腕。
隱去了尋常之時，來回嬉鬧之色，擔憂盡顯眉間，俊朗惹人心動……碧瑤有心收回，奈何被他握住，冷眼旁觀，隨了他關懷。
後方，連城無心去看，碧瑤與南宮耀，兩人之間發生什麼。
瞥了眼身邊之人，他似是很是虛弱，額頭上起了層薄薄汗水，不覺扶著回了房間……小心讓他坐在桌邊，為之倒了杯清茶，推到他的身前，同時不由將他打量。
「哪裡不舒服？」
連城一邊問著，一邊聽著，門外碧瑤與南宮耀，似在爭論著什麼。
正逢，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事。
「真的沒事？看你，很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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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著，連城伸手覆在他的額頭，並不滾燙……心下一安，突然探身上前：「瓷娃娃，你還記得我麼？算著上一回，我可是救了你兩回……」
這麼說著同時，眉宇微微一皺。
像是想到什麼，附上一語：「剛才，南宮說你，趴在房頂……」
話頓，上下將他望著。
身上並未是破爛不堪的，若論無法生存，潛入府上偷盜，怕是不甚可能……可，若非這樣，他怎就來了這裡，可是懷有什麼目的？
思及至此，眸裡多了一絲防備。
只是，防備只是些許，且不言，之前兩人同經苦難，就他這麼年紀，還是這麼一幅瓷娃娃面容，無法將之與惡人畫上等號。
「我餓……」
突兀的，他道出兩字。
讓著問了半天，猜測了半天，連城嚇了一跳，這似是他初初開口……雖，滿腹疑惑，還是笑瞇瞇，應了上：「有我在，餓不到你的……」
直覺而言，瓷娃娃許是背後，有著什麼身世。
但是，惡意，卻也一時，感覺不到。
起身，朝著門邊走向，接著像是忘了什麼……回眸，隔著燈火闌珊，望向桌邊的他：「瓷娃娃，你叫什麼名字？」
「星諾。」
桌邊，他斂了眉，遮住了所有神色。
聲音低沉，與他本身年紀，略有不符，帶著些許沙啞。
「星諾……」
連城接過，在著唇齒間，來回呢喃……遂，微停下，凝了溫和回上：「名字，與你很是符合。連城，我的名字。」
隔了距離，連城回上之後，轉身迎向外面。
因此，未有見到，星諾唇邊微挑，映出一絲笑容，容顏上有著不符的成熟……若非是他有意，南宮耀怎能捉了他，哪怕是此時，正值虛弱期的他！
小丫頭，你說，不想再見到顏千塵，那麼，從此在你面洽，沒有顏千塵。
星諾，只有星諾，你救過的星諾，你的星諾。
出了房門，碧瑤正與南宮耀，兩兩相對。
眼見，連城出來，南宮耀有些微惱，上前問上：「上官，碧瑤怎麼得罪了你？你怎能挑了她的手筋！與你相識這麼久，沒想到你這麼狠的手段……」
「不是公子！」
見著南宮耀如此，碧瑤趕忙阻止一言。
而後，之於南宮耀，略有不耐。
索性，不再與之周.旋，臉上冷了下來：「南宮公子，這是奴婢的事，與您無關！請您，別來插手奴婢任何事情……」
碧瑤已然這樣態度，南宮耀欲言又止，久而久之，只得沉默站在那裡。
面前這一情形，不由「冤家」二字，浮上連城腦海……微歎一聲，開了口道：「碧瑤，你去備些膳食，送到房裡。」
「是，公子。」
畢恭畢敬的，碧瑤轉身退了下去。
在此之間，連城瞥了眼南宮耀，語氣微冷：「承你所言，沒想到，相識甚久，被你認為心狠手辣之人……」
一語畢，轉身回了房間。
房間裡，星諾正坐在桌邊，兀自思索著什麼，連城走近……猶疑一刻，還是開了口道：「瓷娃娃，等會兒用了膳，我送你回家……」
「我沒有家。」
星諾垂了眸，聲音沙啞的厲害。
聞言，連城微怔下，有些猶疑：「那你，這些日子，去了哪裡？你以前，住在哪裡……」
「你不信我。」
未待連城話落，星諾驀地抬起眸來，裡面布著點點光芒……在著連城不明之間，從這桌邊起身，踉蹌著離去：「我無意路過相府，打擾了還望見諒！」
隨著話落，星諾朝著門邊而去。
連城頗為頭疼，不得不承認，她所問這些，並非是信任不信任，而是他來歷不明……突兀到了相府，詢問這些不過正常，怎麼在他看來，像是故意刁難一般。
這個瓷娃娃，不過小小年紀，怎得如此敏感！
這麼想著，正待出言喚上，正逢南宮耀進了門來……眼見，連城欲追，星諾欲走，不覺擋在他的面前：「你這小賊，哪裡逃？！」
眼看，前有南宮耀，後有連城。
斂了神色，星諾唇邊悄然一笑，雙眸一閉。
在著南宮耀，朝他伸出手之前，身形朝著邊上一倒，微有些許厭惡……實在，厭惡極了別人碰他，除卻，一開始，主動靠近了他的連城。
這些年裡，還未有人，能近他的身。
「南宮耀，你做什麼？！」
眼見，星諾倒在地上，連城心下一急……在他倒地之前，伸手將他接了下來，後者雙手一攤：「我什麼也沒做……」
瞪了南宮耀一眼，連城抱上星諾，走到床邊緩緩放下。
伸手把了他的脈，並未有任何紊亂跡象，但是確切，還得尋了郎中……這麼想著，逕直去了門邊，喚了下人，前去帶了郎中過來。
在此之後，才折返回了房間。
星諾在著床上，沉沉睡著，容顏精緻的，與他名字相似，仿若天上星辰璀璨，令人心生些許憐惜……這麼想著，拂去他額上的汗水，為之蓋上薄薄涼毯，之後才起了身。
而在，連城起身之時，星諾極細微睜了雙眼。
有著一道笑容，悄然浮現，而後，隱去不見。
「上官……」
眼看，連城離了床邊，來到桌邊坐下……南宮耀亦步亦趨，跟在他的身邊：「上官，你渴了吧？」
這麼說著的同時，趕忙倒了杯清茶，遞與連城：「來，喝茶喝茶。」
連城手端茶盞，並未喝上一口，只是眉眼微定，看向南宮耀：「南宮，你喜歡碧瑤？可是，為什麼……」
縱然，碧瑤本是千金出身，確實有些姿色，但，南宮耀並非尋常……見得美人，想來也是多不勝數，想來，與著容顏無關。
連城這麼一問，南宮耀有心迴避。
然，思及之後，還是想認真回上。
尤其是在連城，還未納了碧瑤之前：「說不上來，上官，你相信緣分嗎？我初次見她，就有股似曾相識之感……」
「難道，是你那個娃娃親？」
聽著南宮耀這麼一言，連城想到他的往事，打趣了句。
年齡上，連城比之南宮耀，小上不少，是以在此之前，南宮耀到了娶親年齡……原本，他是有樁親事在身，據說是在南宮家還未是戶部尚書之前。
陳年往事，無不是與一秦家，相交甚好。
當時，秦家有一女，名喚秦碧落，時常與著南宮耀，打鬧在一起……兩家人看在眼裡，商量一番過後，還未懂事的兩人，這麼被定下了娃娃親。
後來，南宮家官運亨通，一步一步，走上了高官之路。
儘管如此，一直恪守信義，與著秦家保持著書信往來。
原本，只待秦碧落到了出閣年紀，男娶女嫁。
未想一朝風波起，秦家遭了厄運，滿門喪生。
曾不止一回，連城聽過此事，此時不覺問上：「秦家犯了什麼罪？滿門被滅，怎麼這麼嚴重……」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提及此事，南宮耀微微皺眉：「當時，你是清楚地，父親一直催我，早日迎娶秦碧落！可是小時，都是孩子玩在一起，怎能當真？我都忘了，秦碧落長什麼樣子，怎麼可能迎娶……」
話頓，臉上夾雜一絲凝重：「曾聽父親言，秦碧落身子弱，年少送到外面習武，性子善良直爽！我暗下派人，前去向她透露了意思，巧的是，她同樣不願嫁！這樣的話，退親順理成章，可是誰能想到，秦家那麼快遭了滅頂之災……」
「那麼，南宮家呢？作為親家，在著朝廷上，稱得上有些地位！為何當時，不予援助？」
一語接了過來，卻並非是連城，而是門邊的碧瑤。
房門，並沒有關上，她手上端了膳食，站在那裡。
一時未有注意，想來將著一些，聽入了耳邊……南宮耀神色微僵，看著她走了過來，微垂了頭：「當時，據說證據確鑿，無法翻供！想來，是那秦家不善……」
「光——」
「秦家不善？哪裡不善！那麼，南宮家呢？在朝為官的，有哪個是真能做到兩袖清風，無有一絲把柄的？！」
隨著托盤，沉重放在桌上，碧瑤一臉冷意直擊南宮耀。
一時間，南宮耀啞口無言，未想不過這麼一事，引來碧瑤這麼動靜……微愣片刻，想道上什麼，一時無言以對，只得沉默下來，她所言無不有道理。
在朝為官的，無有誰能真正做到，無有一絲不對。
作為局外人，連城旁觀了一眼碧瑤，有著什麼在腦海，一閃而過……快速的，讓她一時捕捉不住，卻見碧瑤很快恢復了平靜。
面對她時，捎帶了歉意：「公子，奴婢適才失了情緒，奴婢知錯！」
「無事。」
連城回過神，伸手微微一擺。
而後，看向南宮耀，見他還在沉默……心下微凜，帶了一許無奈：「天色已晚，南宮，不如你先回府。」
「也好。」
意外地，南宮耀並未拒絕。
朝著門邊，走動了幾步，赫然的，像是想到什麼……猛然的，折回身來，嚇了連城一跳：「你與秦家，該是相識的，對嗎？不然，你不會這麼難過！你等我，等我去翻下秦家案子，若是當真秦家受了冤，我一定為之翻案……」
話落，南宮耀直直望著碧瑤。
就在適才，他看到，她的眼底有著悲傷，在一點一點匯聚……那麼清澈的眸裡，不該呈現悲傷，倔強著無助，讓他心下動盪。
至於秦家，那場滅門之災，他心上原本就有一些疑點。
聞言，連城唇角微微一抽：「怎麼，突然良心發現了？當年，不肯娶人秦碧落，現在就算翻案，秦家也看不到了……」
「若是秦家，當真清白，即便，秦家已經覆滅，無人能夠看到。就當，慰藉了在天之靈……」
南宮耀抿唇，這麼道上一語，而後深深看了一眼，面前所站清冷女子。
隨之，轉身朝著門外而去，逐漸的失了身影。
望著他遠去，碧瑤眸色微愣，很快回過神，隱去了所有……秦碧落？呵，當真是很久很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遠到，已經足以忘記。
「碧瑤，你還好麼？」
連城伸手一晃，帶了沉思問上。
回神，碧瑤微微搖了頭：「無事，多謝公子關心。」
話頓，像是想到什麼，匆忙附上：「公子，奴婢該死，忘了一事！適才，夫人與老太爺，從外歸來，說讓公子過去前廳……」
「我說過，你無需自稱奴婢……」
連城開言，提醒上一語……而後，目光轉向床邊，星諾還在沉睡：「我叫了郎中，等會兒來為他診治，你在這守著……」
「是，公子。」
碧瑤恭敬應下，並無什麼波動。
在此之後，連城轉身離了房間，趕去前廳，臨走之前，深望了碧瑤一眼……片刻，似是有意無意道上：「你說秦家，人都已不在！若是當真冤枉，可有還復清白必要？」
「人雖不在，靈魂尚存，清白不還，怕是不得安息。」
碧瑤垂眸，低低回上這麼一言。
便在同時，連城明白了什麼，唇邊一笑，不再言語，去想了前廳……她想，若非無錯，碧瑤的身份，她該是有了一絲明朗。
那麼，她與南宮耀之間，當真是緣分！
天色已暗，想著娘親與爺爺，這麼晚才歸來，不覺有些不安……遠遠地，還未走進前廳，便見裡面，燈火通明，上官鷹坐在正上方。
還有一名老者，坐在待客位置。
但見，他上了一些年紀，身著一件灰色袍子，臉上皺紋遍佈，通體一幅道風仙骨模樣……在他的手上，正執著一道長布，上面隱隱有著什麼字，似是算命之類。
正待走近，聽著他朗朗道上一語：「相府，藏有鳳格。其間女子，必有一人，身負天命。假以時日，定當是我南涼，下一個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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