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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斷袖:君臨天下,才能許她無憂(2) 文 / 隨夏

    聞言,君墨白淡淡抬眸,眉眼如畫,有著什麼情思,寸寸浮出。

    緊接,並未回上君龍澤所問禮。

    一舉跪下,堅定如初:「父皇,兒臣請旨,釋放上官連城。」

    「你……」

    君龍澤不由氣急,這等涼薄態度,無疑讓他怒火攻心淌。

    手上一揚,一封匿名信封,扔在君墨白面前:「上官連城,大逆不道!甚至,懷著這等心思,朕豈能容他?!」

    心下一凜,君墨白微帶了些許不明。

    修長手掌,伸出到了地面,信手拈起信封,一點一點打開……入眼,一行行字,一一在著心上流過,不正是秘密,驚擾了時光。

    信上所言,字裡行間,無不透露著一個信息。

    當朝七王爺君墨白,與著相府嫡子上官連城,關係悱惻不明,超出尋常……已然有人,私下隱隱起疑,兩人存在龍陽之癖,實屬不雅之風。

    這一點,無不是有辱皇室。

    君龍澤並不在乎其他,獨獨在乎君墨白,影響他的名聲,斷然不能留……信上,並未有人匿名,信裡同樣道明緣由,唯恐為著自身招來禍事。

    但,為了聖上威嚴,還是將之道出。

    手握信紙,緊緊地,腦海之間,思緒翻轉,些許回憶湧現……在他身後,君龍澤眉宇緊皺,緩緩去到門邊,凌厲視線,一一看過四周。

    在確定,宮人已然離遠。

    抬手,緩緩關上了房門。

    遂,折返到君墨白身前,眸裡含著些許擔憂,之於信上所言,無不有些黯然……恍然想起,朝陽城之時,墨白陷入昏死當中,滴水不進。

    卻是上官連城,無有一絲顧忌,以口渡藥。

    當時,只道兩人關係親密,當是無從想到斷袖一點上……不曾想到,墨白身帶蠱毒,無法為之娶妃,對於能近他身的上官連城。

    不定產生,異於常人感情。

    「信上所言,可是屬實?」

    心有不甘,這麼問上一言,得來君墨白些許沉默……雙拳一握,不需回答,已然瞭解些許:「墨白,你糊塗啊!」

    君墨白垂頭,當是能夠,否認了這件事情。

    可,他確實喜歡上官連城,這一點,在著唯一親人面前,並不想隱藏……卻在同時,有些清楚,父皇怕是容不得上官連城。

    陷入這一選擇之間,無不是有些難以抉擇!

    「罷!罷!罷!」

    良久,君龍澤搖頭歎息一語……很快,看向了門外:「來人,傳旨,上官連城,大逆不道,有辱聖顏!即刻,處死……」

    「父皇……」

    「墨白!若是,信上所言是真,那麼,他……必須死!」

    萬般隨了君墨白,唯獨這一點,君龍澤聖顏上不容商量。

    在著君墨白冰冷注視之下,想是蒼老了許多:「墨白,你該是懂,我對你的期望!不能讓信上謠言,毀了你的名聲……」

    無不是,在他的心上。

    自然是有心,擁立君墨白當上太子,因此太子一事,遲遲耽擱下來……他怎是不明,朝堂之上那些大臣,心下懷著什麼心思。

    君墨白,根本無人支持。

    其實,並非當真無人支持,可偏偏,墨白一直性子涼薄……從小到大,孤僻到甚至不常出宮門,對於皇位與江山社稷,從來不感興趣!

    可是,他清楚,從來清楚。

    比之君長卿,君墨白向來不差,他與心愛女子的孩子,怎麼會差?墨白,只是厭倦了世間,經過蠱毒沒日沒夜折磨,磨滅了所有生意!

    儘管如此,太子之位,還是希望,他來繼承。

    終有一日,他會不在世上,只有皇權至上,才能保護他……無人知道,他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差,靠著補品與藥物,來維持著生命。

    立君墨白為太子,怕是本就多人不符。

    若是此時,傳出斷袖這一醜聞,斷是無有一絲說服……這封信,不明誰人擱置

    tang,原本還以為,有人故弄玄虛,卻是墨白適才態度,他已然瞭解。

    他喜歡男子,喜歡上官連城。

    「父皇,不是她!兒臣喜歡她,但她,並不喜歡兒臣……若是,當真處死,還是處死兒臣!」

    君墨白心意堅定,自是容不得連城,因為這一謠言,出現什麼危險。

    不期然,君龍澤臉上一沉,頗為恨鐵不成鋼:「他可是男子,你可曾想過,斷袖一聞坐實!與你與他,皆是非同小可,你與他的前程,必是盡毀!」

    聞言,君墨白顏上,有著一瞬僵硬。

    映襯著蒼白面容,羸弱身體之上,隱隱透著些許單薄,卻是愈發傾城……在他的兩頰,有著青絲如墨,長長散落下來,別是一番驚艷。

    「那麼,若是上官連城,並非男子,而是……女子!可是相安無事……」

    「怎麼可能?!」

    未等君墨白試探著話語,一一道上,君龍澤微感疲憊……將之打斷,很快無心回上一語:「當真,如你所猜!那麼,相府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到時,不單上官連城,難逃一死,怕是相府同樣,難脫其咎……」

    話頓,朝著君墨白,望上一眼。

    思緒微轉,些許提醒而出:「此點,你需得謹記!史有記載,早在之前,南涼其一太后干政,有心謀朝奪位,關鍵時,將之識破,扭轉局面!從那以後,國法當中,這一點是禁忌:女子與著政事,不容半點涉及!」

    一語落,君龍澤似是似非,想到什麼。

    「上官連城,他是……」

    「她是男子!」

    君墨白滿是安定,一語否認了下來……而後,唇邊微滯,斂下情緒不明:「父皇,這一謠言,並無真正證據!求您,別與她為難……」

    這麼多年,君墨白向來淡漠。

    之於他這一父皇,向來不善言談,未曾開口,要求過什麼……卻是遇上上官連城,求了他下旨,讓其當了他的伴讀,後而撤之。

    現在,還放低了自身姿態。

    所為之人,仍是上官連城。

    「墨白,任何事情,我皆能隨你!唯獨這一點,我不能……」

    君龍澤緩緩轉過身,走到君墨白面前,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我不能縱容謠言坐實,從而讓上官連城……毀了你!」

    一字一語,近在耳邊。

    萬分,聽得真切,入了心下。

    抬眸,望著站在面前,儼然鐵了心思的君龍澤……緩緩閉了眼,無有一絲退路:「父皇,我喜歡上官連城!若是,無了她,世間繁華,於我再無任何意義!」

    「他,難道比之無憂郡主,還來得重要?」

    不免的,君龍澤些許詫異,兩人不過相識數月……這麼想著的同時,一語答案,已然傳了過來:「她與若桃,一樣重要。」

    似乎有著什麼,逐漸清晰明瞭。

    突兀的,被著這一答案,心上重重一擊。

    明明的,君龍澤心下,滿是氣憤,卻還夾雜了無可奈何……忽而的,有著什麼靈光一閃,在著腦海之間,想法一點一點呈現。

    「墨白,你若當真,喜歡上官連城!那麼,只能變得強大,我知道,你對皇位與天下,不感興趣……可是,只有站在高位,無論發生什麼,才有保護在乎之人的資格!不是麼?」

    這一道理,之間透露著什麼,何嘗不是淺顯易懂。

    同一時刻,君墨白寂靜下來,似是正在權衡什麼。

    想,同著連城,在著一起。

    可,她身為女子,且以著嫡子身份進宮,參與了科舉一事……儼然已經干政,即便還未步入仕途,上官一家已然,犯了欺君之罪。

    上官連城,明明是為女子,卻是男子身份,出現眾人之間。

    就算,父皇不予計較,那麼,那些朝廷大臣。

    與著上官一家,站在對立立場之人,可是同樣不予計較?怕是,上官一家,樹大招風,一丁點錯誤,都能被擴大開來!

    若是,想保護連城,護她一世無憂。

    那麼,一如父皇所言,只能站在,天下至高之位,無人敢與之作對……天下,什麼才是至高之位?自然,正是皇位!

    只有登上皇位,才能有命令的資格!

    曾經,他厭惡極了皇宮,無有一絲溫暖,看慣了眾多勾心鬥角……甚至,母后喪生東陵,都是與著陰謀,離不開關係!

    所謂朝廷大臣,所謂皇室子弟,無不是帶著一層面具。

    當了皇上,每日面臨這些人物,實在是心下反感至極!

    可,現在連城,他所在乎之人,就在牢獄當中,承著不善遭遇……而,他卻是無能為力,若他是皇上,只需一語,便得自由!

    哪怕,所有人反對,皆是無用。

    只有當帝王,也只能……當帝王,這麼一個心思,逐漸成了形。

    衣袖下,雙掌緩緩握上,膝下一點一點,站起了身。

    與著君墨白,遙遙相望,君龍澤隱諱莫深:「墨白,登上帝位,天下都是你的!到時,你若是執意,留下上官連城……料是無人,敢與帝王作對!」

    這些話語,猶如雨點,敲打在了心上,留下點點漣漪。

    「父皇,所言極是,兒臣謹記。」

    君墨白拱手,像是定了什麼,鄭重應了下來。

    見此,君龍澤沉重之間,還是帶了一絲歎息……伸出手,輕然拍上君墨白肩膀:「不管,你是為了什麼,墨白,我很欣慰!」

    終是,他只需願意,當是少了些許後顧之憂。

    他清楚,墨白的性子,當真決定了什麼,則是真正去做……他想,他不會讓他失望的,當下只有一點,尋訪名醫,解了他身上的蠱毒。

    其他,待他百年歸去,無需擔憂,有人為難與他。

    「就算這樣,還是需得娶妃!之於華素,你可是有心迎娶?」

    心有試探的,這麼問上一語。

    雖,厭惡東陵,但,華素,還是墨白,能接觸的唯一女子……看他,似乎並不厭惡華素,甚至於,華素來自東陵,倘若能解墨白,身上的蠱毒。

    那麼,他就了卻最後一樁心事,

    與此一問,君墨白並未明言答案,只是隨意回上:「這一事,我自當承擔。」

    他這麼回上,君龍澤不再相問。

    只是,想到君墨白喜歡男子,還是上官連城,不覺還是煩悶……終,還是姑且作罷,既是當了皇上,自然三宮六院,嬪妃眾多。

    就算,多了上官連城,這一男子存在。

    只需繁衍了子嗣,並非一點不能接受!

    怕只怕,相府容忍不得,目前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起碼,這麼多年過去,墨白隨了他的心願,願意承擔這一責任。

    當務之急,便是為之籌備,一些力量。

    朝中,那些大臣,怕是心下頗有意見。

    「父皇,請您釋放了她……」

    在著事情落定之後,君墨白怔怔一語,重複了先前的意思……君龍澤目光一凜,卻是別有心思道:「現在,還不行!待到,我試他一番,再行定奪……」

    話落,察覺到君墨白的在乎。

    一時半刻,還是道上一句:「你放心,上官連城,沒有那麼傻!他的那張答卷,我已仔細看過,初看是有些大逆不道……不過,細看之下,還有些意思!」

    這麼說著,緩緩轉身,接著適才:「他的所答,朝上一些文臣看過!這麼釋放了他,不足以服眾,就看他怎麼辯解……」

    與著君龍澤,隱隱達成了共識。

    或許,連城本就特別,那些所答,並不是無有道理,她並無生命危險……只是,天牢環境惡劣,她生了些病,不想讓她再待一時一刻!

    出了御書房,清風緩緩吹拂而來。

    夜幕之下,君墨白信步,重複之前路線,去到太醫院……在此期間,還是吩咐準備了其他,心下各種想法,湧現而出。

    強大起來,只有強大起來。

    君臨天下,才能許她無憂!

    ***

    天牢,暗日無光。

    有些寒意,從著四周,一點一點涔透,連帶身上感到冰冷……全身上下,透著一絲不舒服,身下所處正是微硬,隱隱似是生了病。

    渾身無力,緩緩睜開雙眼。

    四周,皆是冰冷的牆壁,上面布了眾多灰塵,嘴角扯出一笑……有些不明,自身打了這個賭,為的是什麼,明明只想安靜生活。

    可是,她身上的責任,注定不能平凡。

    步入仕途,就得心懷百姓,認真做事!

    額頭微燙,想來是發了燒,雙手撐著坐起身來,一件衣裳從著身上飄落……微微一愣,俯身看向地上,腦海有些暈眩的,俯身將之撿起。

    只需一眼,就能認出,這是誰人的。

    「君……墨……白……」

    低喃一念,道出這一名字,不由有些恍惚。

    緊緊抓著衣裳,似是那人精緻如蓮,一笑傾城的模樣,呈現在眼前……心下一絲漣漪,一閃而過,終究還是歸為寂靜,些許孤獨。

    他……可是來過了?

    想來,或許只有他,能夠到來,因為脾性與著權利……皇上可是下令,任何人不得探望與她,可是君墨白,應是不守章法的。

    想到這裡,微微一笑。

    整個身體,似是不像自己的,使不上什麼力氣,慵懶不想動彈……將著衣裳,蓋在膝蓋之上,怔怔就這麼坐著,左思右想。

    靜靜地,不知過了多久。

    唇上有些乾涸,口中生出乾渴。

    不覺微動,將著紅裳放在邊上,正待蹣跚著下去,喚上牢頭……忽而的,耳邊隱隱有著什麼,一一響起:「七王爺,您真的不能再進去!小的實在為難……」

    伴隨著這一句,思緒清醒了些許。

    微微咬唇,像是有心逃避一般,緩緩地躺了回去,連帶著將著紅裳蓋在身上……閉上眼,聽著腳步傳來,一步一步,敲打在她的心上,驚擾了所有。

    「把門打開……」

    手執一碗湯藥,君墨白淡淡語出一句。

    牢頭滿臉愁苦,望了眼君墨白,再望了眼,他的後面還跟著一人……躊躇許久,終是有些畏怯,取下腰間鑰匙,將著牢門緩緩打了開來。

    「牢頭大哥,辛苦了……」

    飄絮臂上抱著被子,手上連帶提著食盒。

    隨著言語,拿出些許銀子遞與牢頭手上。

    在此之後,跟著進了牢房,將著手上的被子,擱置在連城身旁……之後,望著主子已然將著連城,小心翼翼從著榻上,扶起靠在自身懷裡。

    上官公子臉上,頗為有些柔弱,映襯出些許蒼白。

    然,卻是俊美無雙,莫過於天下,甚多無有出閣女子,皆是傾心與他……當,看著主子,帶著些許溫柔的,將著湯藥湊在上官公子唇邊。

    頗具耐心的,一點一點讓他飲下之時。

    想到,已然快是入睡時刻,正值送走了華素公主,同著浮萍臉上擦了藥……卻是,遇上宮人傳信,主子讓備些錦被與膳食,跟著一路過了來。

    主子之於上官公子,感情似是有些不一般。

    甚至於,這樣的主子,根本不是主子,褪去了涼薄與疏離……心有沉思間,已然一道視線傳來,離了上官公子身上之後,恢復了清冷:「外面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主子。」

    飄絮恭敬應了聲,此後轉身走了出去。

    心下不由道,主子啊主子,除了您以外,已然被下了旨,不許任何人進出的天牢……還有誰,敢來違抗聖意?!

    同一時刻,裝睡的連城,微有懊惱。

    看樣子,君墨白似是還再……留上一會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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