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訣別：前往東陵（3） 文 / 隨夏
「這兩日，可有見過瓷娃娃？」
好不容易，避過上官鷹，連城余驚未定，折回了房間。
關於出行，在著華素出言，與她做交易之前，已然想過……近來，發生過多事情，心下透不過氣，打算尋個地方，散散心思鈐。
未想，華素提了這一要求。
權當，一方面，調整一下心態，一方面，解了君墨白蠱毒……天山，正是交界之地，此番前去，定是少不了一些折騰。
「星諾？並未在府上……」
眼看，連城問上，秦碧落如實回上。
頓了片刻，還是遲疑道：「公子，您不必擔憂！星諾，不會有什麼事的……」
連城點了點頭，並未矢口否認。
星諾，身世成謎。
似乎，印象當中，她從來不曾瞭解過他，哪怕留了他在相府……但，時常見首不見尾，明明小小年紀，像是身居要事，整日繁忙。
「原本還想，臨走之前，見他一面！現在看來，怕是等不到他了……」
連城微微一歎，自顧自道上一語。
聞言，秦碧落隱有不明，詢問出聲：「公子，我們何時出發？」
「立刻！」
連城眨了眨眼，透著一絲狡黠……而後，伸手一撫下巴，頗具思考狀：「而且，還是偷偷地走！」
原本，定的出發時間，赫然是明日早上。
不過，一回到府上，爺爺就已與太傅，商量著她的婚事……傅寒煙？記憶之間，與她還算淡水之交，印象尚佳，如同她的名字。
名門閨秀，善良溫婉。
不過，迎娶她？這一點，並未想過。
而且，想到爺爺所言，傅寒煙對她有意？仔細想想，她對於女子，自然不會產生愛情……傅寒煙對她，似乎確實有些不同！
甚至於，南宮耀還一度打趣。
現在想來，反而是她，疏忽了傅寒煙，別樣的想法。
「公子，都已收拾妥當！」
未過多久，秦碧落折了回來，恭敬問上一語。
在此之間，連城已然寫了兩封信，皆是壓在了桌子上面，接著做賊一般……悄然召來，需得一同前去之人，從著後門躡手躡腳，離開了相府。
寂靜的房間，到處皆是整齊乾淨，收拾的井井有條。
一襲身影，翩然躍過一處處，從著窗子，如同鬼魂一樣，進了來……但見，他一襲修長身影，臉上帶著銀色面具，遮擋了全部容顏。
「這個小沒良心的！」
顏千塵唇邊一扯，道出這麼一句。
隨之，目光定格在桌上，上面壓了兩封書信，移步過去……拿出信，看了上面所寫，笑意不覺加深了些許：紙包不住火，小丫頭走得這麼急！
原來，逃婚去了！
這麼想著，看向第二封。
意料之外，正是寫與他的，字跡工整，如同她的人一樣，易留心上：瓷娃娃，我出行一趟，三月之內，必回！你呀，乖乖的，等我回來。
「小丫頭，我等你回來……」
語調微揚，夾雜著些許愉悅。
饒有興趣地，將著信封收在了袖裡，將著之前那封，完整如初擱在了桌上……那封信上，所寫的無不是：爺爺，原諒孫兒，走得匆忙！婚事，且等回來再議，不然，小心孫兒逃婚在外，常年不歸！
待上官鷹，發現之時。
連城已然，攜帶著車馬，還有人手，逃之夭夭！
看了信上所言，上官鷹花白的鬍子，近乎一抖一抖的：「這臭小子，還敢威脅我！」
反觀，上官明還是肅然，溫柔擁著林詩涵：「爹，他這脾性，還不是您慣的！不過，他怎麼突然想到，前去看望大哥？大哥今年，應是回來的……」
「許是城兒，想念大哥了……」
林詩涵接過一句，眉間有著淡淡的愁。
連城，再怎麼而言，還是女子身份，且是此番一去，路途長遠……阿明所言無錯，她定是隱瞞了什麼，不然怎麼，突然想到前去，尋與上官朗。
「城兒這個年紀，正是愛玩之時！科舉一事，他的大膽妄為，我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我已給老大寫了信，讓他鍛煉城兒一番！若是皇上問起，就如實回上，城兒年紀，畢竟還小，皇上應是諒解的……」
上官鷹撫了撫鬍子，若有所思道上這麼一語。
這臭小子，本來還想著，讓他認下了婚事，再出行……未想，他還算聰明，懂得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待他回來，定是趕緊成親！
他，可還等著，抱上曾孫！
最為關鍵的，還是七王爺正值昏迷，城兒正逢離開京城，待七王爺醒來……經過些時間，不相來往，關係逐漸淡上一些，不失是好事。
畢竟，景王與七王爺，講不了和的。
惟願，城兒，一路平安，等待歸來！
「這臭小子，越來越不聽話！」
轉念，想到連城，逃了似得離去，上官鷹微有氣惱……緩緩轉身，手握信封，負手出了房間：「臭小子，回來再收拾你！」
***
「阿嚏……」
馬車上，連城猛然的，打了個噴嚏。
邊上，秦碧落遞上了手帕，微帶了關懷：「公子，沒事吧？」
「沒事！」
連城隨口一答，接過擦了一擦……後而，微仰了頭，眼珠碌碌：「還用說！肯定是爺爺在罵我……」
若不是，她偷偷出發。
指不定，今天晚上，爺爺定來逼婚，只消一想，感到頭疼不止……還不如，先逃出來，清靜個兩三月，回來之後，再去請罪不遲！
「碧落，先去看你父母！然後，再去天山，應是順路的……」
連城微閉了眼，這麼道上一語。
聞言，秦碧落微微一怔，連城已然明瞭她的身份……不過，這麼喚上她，倒還是初回，想到亡故的秦府上下，有些止不住情緒。
「碧落，碧瑤，不過一字之差！出行在外，不如喚你碧落……」
略帶解釋，連城道上一語。
對此，秦碧落沉默下來，已是屬於默認。
當初，隱姓埋名，換卻了名字，之所以，起了一個「瑤」字……不過是薛府，嫡出小姐薛瑤，薛如玉的妹妹，重了她的字。
牢牢銘記，與著薛府的血海深仇！
連城儼然，還未有停下的心思，接著道上一語：「想來，你已是決定，不與南宮耀一同！也罷，你同他，確實不是一路人……你且安心，待我們再回京城，我會幫你！若是秦府，當真無辜，我會還了清白與你……」
「公子！」
不由得，秦碧落臉上微有驚異，夾雜著些許不可置信。
想像得出，秦碧落的表情，連城並未立即睜眼。
只是，微抬了手，笑著道：「我也不是全然幫你，我可是狀元，回來肯定封官！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薛府與相府，朝堂上素有不合！若是，查出薛府把柄，薛府遭到了衝擊，我可是樂見的，你我互惠互利……」
「多謝公子……」
雖然，連城這麼言上，秦碧落還是清楚。
連城出了此言，還是有心幫她，不覺存了滿是感激……若論朝堂上，當今能敵得過薛府的，相府首當第一！
經過，半天的行駛。
臨近晚上之時，來到出了京城之外，所存在的一處客棧……由著，出了京城之後，朝著天山所去路上，並不是到處，皆是存在客棧。
還是在著，這處客棧，休息了一晚。
用過飯菜，讓著隨行之人，皆是回了房間休息。
連城上了樓，正待打開.房門。
餘光不經意，朝著樓下一瞥。
卻是，秦碧落行色匆匆，出了客棧，似是出於什麼事情……下意識的，連城心有不明，正逢了無睡意，下樓跟著出了去。
已然，不是京城的繁華所在。
映入眼簾，無不是環境清幽，瀕臨野生之地。
經過一番輾轉，並不難尋，未有走上多少，林裡傳來些許聲音……不由，放輕了腳步，向前移動著，直至隱藏在一棵，粗壯樹身後面。
探出頭去，向前一望。
果不其然，秦碧落正站在那裡，並不只是一人。
邊上，還有一個男子，隔著夜色，看不清面容，朦朧模糊……但，若非不出意外，應是不難猜想，此人的身份，到底是誰！
「碧瑤，你打算一直恨我？」
薛如玉，如同名字一樣，長著一張好看的容顏。
他眉間緊蹙，望著面前女子，不止一回，扼腕歎息……而，秦碧落冷冷抬眸，緊盯著他：「碧瑤？這不過是假名，你不清楚嗎？」
話頓，眸裡泛紅，恨意湧現：「我恨不得，讓你生死不能，薛府死無葬身之地！」
「你明知道，你根本做不到！」
薛如玉似是痛惜，看向秦碧落一眼。
而後，微帶了勸說：「我知道，你手裡有些證據！落落，你聽我的，毀了這些證據……你鬥不過薛府的！若是，伯父還在……」
「住口！薛如玉，你不配提我爹！」
聽著他的話語，秦碧落止不住滿是恨意。
當年，怎麼就瞎了眼，看上這麼一個男人，還被他的外表迷惑……甚至連爹爹，一度對他給予了信任，將著什麼，皆是替他著想！
卻是，不過替他人嫁衣。
「落落，我知道，對不起你！可是，我出人頭地，也是為了你！薛府，嫡出無有男子，我是男子，卻也是庶子，更因為我娘身份低微，從不將我看在眼裡！我必須有一番成就，才能讓他們刮目相看……」
「所以，你就將薛府，所做的那些髒水，潑在秦府身上！讓著秦府，一家上下兩百多口，慘遭滅亡……薛如玉，你根本就是畜生！跟畜生，我沒有什麼話可講的……」
冷冷打斷薛如玉的話語，秦碧落緩緩的轉過身，不想再看到他。
「落落，你別走！我保證，你把手上證據銷毀，然後跟著我！我欠你的，會彌補你，讓你過上好日子……」
「薛如玉，你滾！你等著，我就算拼了命，也要讓你不得安生！你，還有薛府，都要付出代價……」
不願再聽，薛如玉所言的每一個字，秦碧落這麼一語下。
正待，轉身離去。
未有見到，在她身後，薛如玉冷下的臉龐。
近來，明明在著天下第一閣，他的地位，逐漸的提高……卻是，因為顧清之上回帶走了秦碧落，讓他止不住與他，大打出手，驚擾了顏閣主。
顏閣主，對他失望了一回。
記憶當中，他為了在天下第一閣，爬上最重要的位置，付出了無數艱辛。
天下第一閣，與著朝廷，逐漸的不合。
而他，正是作為朝廷，安插在天下第一閣之人，起碼隨時得知動向，朝著朝廷匯報……也是這樣，父親對他，漸漸有了厚望，直至，將著家產，有意分與他些。
未想，許是顏閣主猜到他的目的。
也許是，顏閣主當真失望，且顧清之身邊，有人幫他在閣主面前，說了好話……原本，屬於他的位置，赫然轉讓與了顧清之，眼看愈來愈高！
顧清之，不過入天下第一閣，才多長時間。
之前，還是他的手下。
現在，還得聽命與他，怎麼服氣？而，斬草未除根，他對於秦碧落，當真是有情的……所以，在當時，費盡心思，保住了她的性命！
未想如今，她手上卻有，對於薛府不利的證據！
本來，由著顏閣主，不對他看重，已然引得父親，對他起了不滿……若是，秦碧落拿著證據，不經意那麼一鬧，多年的辛苦，根本毀之一旦！
不允許，他堅決不允許！
「落落，你當真不能體諒我？非得與我作對？」
薛如玉微瞇了眼，手上運了些許力道，望著面前之人。
卻是，秦碧落聽了他的話，整個人氣的瑟瑟發抖：「你嫁禍秦家，毀了我一家上下！還玷污我的清白，挑了我的手筋……現在讓我體諒你？薛如玉，你怎麼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聞言，薛如玉冷意逐漸浮上心頭，眉目透出些許狠決。
終是下了決心，手掌在著後面，朝著秦碧落快速伸出！
「原來，你在這裡！」
猛然的，一道聲音，在此響了起來。
卻是，藏身樹後的連城，在著發現，薛如玉對著秦碧落出手之時……當下，心下一凜，佯裝無事走了過來，卻是悄然戒備了下來。
「公子……」
秦碧落一怔，趕忙迎上了前。
在她身後，薛如玉快速隱藏了身，一一躲了起來……同時，連城上了前，假意在著周邊，巡視了一圈，手掌攬上秦碧落。
故作親密，似是夫妻一般。
「這麼晚出來，也不害怕？出行在外，還是荒野之地，遍地皆是螻蟻畜生……若是一不小心，遇上傷到自己，可就不妙了！」
如此說著的同時，連城擁著秦碧落，朝著客棧方向，緩緩而去。
秦碧落本是先有不明，後而仔細想了連城所言之語，心頭暗自一驚……接踵而來，不過是滿滿傷心，薛如玉適才可是打算向她出手？
對他而言，名利當真是重於一切！
未想，連城突兀出現。
想來，定是看到了適才一幕，不過應是，不明他的身份……想來，秦碧落不會告訴他，關於秦府的事情，畢竟秦碧落，可是不該活著的人！
看來，只能再等時機。
將著秦碧落，放在自己視線之下，才是真正的安心！
「多謝公子，搭救之恩！」
回了客棧，秦碧落朝著連城道了謝。
連城原想問上什麼，但看她臉上蒼白，回想適才隱約，聽到一些話語……若是，那人正是薛如玉，無疑兩人正在爭吵，秦碧落的恨意，無法解除。
偏偏，看得出，她與薛如玉，關係不甚一般。
而，薛如玉，對她差點下了手。
只消想想，就覺有些憤怒不言！
翌日，在著休息一晚之後，秦碧落恢復了之前模樣……她不願說，自是心上的傷，連城隨了她，經過了三日之後，到了秦碧落，祭拜父母之地。
連城並未跟著過去，只是與著隨從，在著路邊等待。
遙遙的，在著暮色落下之時。
秦碧落這才輾轉回來，臉上的淚痕，無疑是哭過的痕跡……只是，神情依然如常，淡淡的，看不出什麼確切神情，而在上了馬車之後。
突兀的，手臂一緊。
連城側眸望去，卻是被她緊緊地抓住：「公子……」
她低低的一言，帶著無盡的恨意一般：「我恨他們！恨極了他們……公子，求您幫我！您若能幫我報仇，您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絕無怨言……」
秦碧落的恨意，終是在著，拜祭了父母。
重現了滿門被滅光景之後，爆發了出來！
連城未有給予，她準確的答案，心下已然決定幫她……只是她這樣，無疑讓著自身，越陷進越深：「等回了京城，再談此事。」
最終，回復了她這麼一言。
一行人，已然出了京城，踏上了前往東陵之行。
只是，未想，此去看似尋常。
實則，艱險，一路披荊斬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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