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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南涼篇 :滿門抄斬,葬身火海【結局下】 文 / 隨夏

    「皇室……」

    連城似是虛弱,只能道上了這兩字,心裡眼裡,一點一點沒了溫度……隱隱的,想到剛才的事,淒涼一恨: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成了這樣鈐!

    「連城,你要振作!林氏滅門,擺明是針對相府,怕是相府很快,就有危險!我想,老太爺早已知道此事,畢竟林氏與相府,可是息息相關!天下第一閣,剛收到消息不久,相府定是比第一閣,更早收到消息……洽」

    是了,天下第一閣雖是遍佈眼線,但是林氏還不足以,讓他們放在心上。

    所以,傳遞消息的速度,並不會極快。

    反而是相府,林氏不是別的府邸,正是相府的主母,林詩涵的娘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定是有人在第一時間,快速傳了信息過來。

    連城整個人,處於空白的狀態,聽著顧清之這麼,一句句的說著……慌亂,震驚,迷茫,等等情緒,排山倒海一樣,朝著她,襲了過來。

    那些畫面,猶如車水馬龍,一幕幕輾轉而過。

    彷彿,有著一隻陰謀的手掌,在著暗裡,操控著所有,讓她根本無暇顧及……隱隱的,想到林詩涵,想到上官鷹,娘親定是不明此事。

    不然,依著娘親的性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定是以淚洗面,甚至無法承擔……可,不久之前,她依偎在娘親的懷裡,並未察覺出,什麼異常。

    那麼,肯定是父親,隱瞞了這個消息。

    這點,定是極為可能的,娘親生產在即,身體頗是孱弱,本就有著性命危險……這一點,傳入娘親的耳朵裡,無異於晴天霹靂,是以,娘親根本是被瞞著的。

    剩下的,便是爺爺。

    父親雖然,並未同著自己道上,但是爺爺那裡,多半是知道的……畫面,逐漸的定格在一幕,正是那日,娘親挑明了她的女子身份。

    爺爺唯一的反應,並未問上緣由,而是讓自己,滾出去。

    再回想,不久之前,爺爺對於自己的縱容,有著什麼剎那間,隱隱明瞭……爺爺當時,根本不是有心讓自己滾,而是逼自己出府。

    因為,他已是清楚,有人滅了林氏,怕是朝著相府而來。

    那麼,等同說,相府時刻處於,危險裡面,而爺爺,想讓自己遠離危險……思及這個可能,連城不由得哭出聲,淚流滿面,情感緊緊交織。

    「連城,老太爺當初,讓你離開府上,定是為了你的安全!你別慌,我們先回府上,同著丞相與老太爺,商量一下對策……」

    顧清之如此說著,隱隱是察覺到一些事情。

    清楚地意識到,丞相與老太爺,隱瞞了此事,不想讓著連城擔憂……可是,他們忘記了想到,若是相府當真出了事,連城定是無法承受!

    而,當得知,這一事情,他未來及過多思考。

    究竟,告訴連城,正確或是錯誤,難以分辨出來,不過既然,已經道上……那麼,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定是生死與共,他會護著連城,傾盡所有!

    不可否認,心下還是生出了一絲羨慕,羨慕擁有這樣家人的她。

    「你說的是,我不慌!我不能慌……」

    身體裡的力量,似乎在無形之間,一點一點流逝……顧清之一邊騎著馬,一邊圈攬著她,憐惜驟然生出:「連城,別哭!不管發生什麼,我都陪著你……」

    寒風間,誰在輕語呢喃,道下一個誓言。

    漫天的飛雪,愈來愈迫切的,從著夜空裡面,降落而下,覆蓋了整個京城……天蒼蒼,白雪茫茫,憑空生出幾分思量,讓人鬱鬱不得志。

    「我不哭……我不哭……」

    將著所有事情,一瞬拋在腦後,只是定格在面前。

    腦子昏昏沉沉,胸口鬱結,有著什麼在壓抑,恨不得破土而出……隱隱的,竟是那麼多年,每每回到朝陽城時,姥爺慈愛的笑臉,舅舅與舅媽,還有他們的孩子。

    或許,感情並不如相府深刻,但是終究,還是她的親人。

    只是,轉眼間,天人永隔。

    她怎麼能……怎麼能接受這個現實?!

    淒冷的寒風,涔透了京城各處,這似乎是多年以來,最冷的一個冬天……近乎,此刻的街市上,鮮少有人出門,多半是閉門不出。

    偶爾,有著酒肆招待客人,溫熱的酒在著小火上,慢慢的煮著。

    顧清之抱著連城,騎在馬上,穿行過了一條條街市,替她遮擋過所有風霜……未想,遠遠地,就在離相府,極近的地方時,幾道黑影閃現了出來。

    「咻——」

    一道冷光,在著暗處,朝著兩人所在的地方而來。

    連城陷入恍神之間,一時失了一些防備,而那支利箭,原本就是衝著她過來……顧清之眸光一凝,冰冷的面具,折射出比冬日,更為冰冷的光芒。

    一個側身,不曾有著絲毫猶疑,擋在了連城的身前。

    「彭——」

    利箭刺破皮肉,埋入身體的聲音,刺耳的響起。

    以此同時,馬屁受了驚一樣,一下子抬起了前蹄,眼看將著連城與顧清之,甩了下去……顧清之悶哼一聲,緊緊地拽著馬匹,控制住局勢。

    刺入背上的利箭,鮮血流淌。

    滴落在地上的雪地裡,開出一朵一朵的雪花,淒美且是奪目。

    連城整個人,已是近乎僵硬的,扭頭看著顧清之,雖是面具遮擋了他的容顏……但是,背上的那支利箭,那麼的刺眼,讓她已然怔住。

    同一時刻,在著馬匹之前。

    一排排的黑衣人,手裡提著刀劍,在這風霜雪夜裡,無有一點感情……他們一點點的逼近,隨時隨地上來,目的不在別的,正是朝著連城而來!

    待他們,走得近了,這才看到,他們的刀劍上,已是流淌著鮮血……他們的身上,散發出極大地血腥味,似是經過了一場屠殺。

    而,他們所來的方向,赫然正是相府!

    短短的時間,經歷過陰謀,算計,生死,還有面前的危險,連城只感到,淒涼的無助……除了,身邊的顧清之,竟是得不來,半點的溫暖。

    「連城……」

    顧清之一面注視著前方,一面擁護著連城.

    看著她,無神的雙眸,心下一緊。

    緊緊地,將她抱入了懷裡,附在她的耳邊:「乖,聽我說,沒事的!記住,待我下了馬,什麼都別看,什麼都別想!一路回到相府,明白嗎?等我解決了這些無名小卒,前去相府尋你……」

    「不……」

    縱是思想,已是容不得思考。

    然,連城正回過身,目光定定的,定格在顧清之的背上,那一枝利箭,刺痛了他的眼……他在流血,他一直在流血,因為她的緣故,就在今日,明顯有人置她於死地!

    「聽話!乖,聽話……」

    顧清之溫柔了語氣,再也不復往日的疏離。

    在這一刻,他似是意識,對於面前的連城,究竟懷著什麼樣的感情……不僅,不是排斥,相反是心裡,溢出淡淡的驚喜,她擔憂他,已是足夠!

    「清之……」

    連城喚了聲,竟是哽咽著,道不出別的話語……顧清之緩緩地,伸手將著面具,推離了上去,面具別在了頭上:「別怕!很快,很快我就去,相府尋你……」

    如此一語畢,明顯是謊言。

    這些黑衣人,他察覺得出,經過嚴格的訓練,根本不是普通殺手可比……加上,背上的一道利箭,隱隱是中了要害,讓他遭到一些影響。

    哪怕,明知留下,只是送死,依舊是甘之如飴。

    「顧清之,你在騙我……」

    淚眼朦朧間,連城抬頭看著顧清之,眼淚撲簌簌的落下。

    顧清之微微一笑,剎那間,驚艷天下,倒映出一抹,勝似女子的傾城……垂頭,第一次,也似是最後一次,放肆的吻在了女子的唇畔。

    只是,輕輕的碰了下,冰冷的無有溫度。

    後而,快速的,望著已到面前的那些黑衣人,在著連城不曾反應過來之下……將著她的身子板正,將著韁繩塞入她的手裡,側身翻下了馬。

    臨,下馬的那一刻。

    看著,那些黑衣人,蠱惑一笑:「乖,我不騙你!在相府,乖乖等著我……」

    若是,我的性命還在,我定是披荊斬棘,只要雙手,抑或雙腳還在,便是爬也是爬到,你的身邊……上官連城,我想我是懂得了,對於你,究竟懷著什麼樣的感情。

    在,不久之前,那一刻。

    得知,你是女子,瞬間。

    我,顧清之,心已遺落!

    「彭——」

    顧清之一揚馬鞭,狠狠的抽打在馬匹身上。

    登時,像是脫了韁一樣,馬匹迅速的朝著前方,衝撞而去,黑衣人原想蘭攔下……同一時間,顧清之將著馬鞭,運了力扔在前方。

    彷彿,蘊涵了生命力,阻擋在黑衣人的面前。

    伸出手,將著猙獰的面具,一點一點拉了下來,遮擋住了驚人容顏……一躍而起,迅速的擋在黑衣人面前,騰空那一刻,反手折斷了背上的利箭。

    微微,一扯唇角。

    一襲修長身形,頗是仙姿,然而,映著臉上的面具,彷彿魔鬼……這一刻,男子似乎是來自地獄的修羅,無有一絲之前的柔情。

    渾身上下,只是滿滿的嗜血。

    「殺了他——」

    最先的黑衣人,凝望著顧清之,滿是不屑的道上三字。

    登時,所有黑衣人,圍攻了上去,將著顧清之團團的,圍繞在了中間……單薄的身影,根本不敵一般,逐漸的被吞沒,再也消失不見!

    遠遠地,控制不住的,匍匐在馬背上。

    眼前的景物,快速的在一一流淌而過,連城驀然像是生出了意志,穩穩地起身,控制住了馬匹……滿心的悲傷,抑制不住的鋪天蓋地,緊緊地簇擁著全身上下。

    終是,忍不住扭頭。

    不偏不倚,看到的正是,黑衣人手裡的劍,刺入顧清之的情景……心臟一個收縮,猶疑了一刻,終是快速的,朝著相府奔騰而去。

    心,在這一刻,比這冬日,漸冷。

    她清楚,清楚回去,依舊逃不過一死,清楚自己在此時,並非是畏死……而是,她要活著,查出這些所有,還有保護相府家人!

    恨,經過前世今生。

    卻是,不曾像,這麼一刻,恨意叢生!

    遠遠地,連城還未到了相府門前,已是瞳孔一縮,有著火光逐漸的,呈現在了面前……那是相府,整個相府火光通亮,不是火把!

    而是,燃起了火焰。

    有著一些百姓,站在了相府的前面,正在交頭接耳的議論,朝著相府指指點點……連城快速的,抽打在馬匹上,當到了相府門前時,整個人近乎,從著馬背上摔了下來。

    顧不得,身上的疼痛。

    在著百姓們,神色異常間,連城快速的衝向了相府裡面……可,她腳下驟然像是生了根一樣,再也邁不動半步,映入眼前的一幕。

    近乎,滔天的噩夢,逼得她退無可退。

    相府的大門,朝著兩邊敞開,侍衛早已不在,只消一眼,朝著前面望上……卻是,流淌了一地的血水,那些相府下人們,整個攔腰斬斷。

    一個個屍首,呈現在了面前,屍首無一完整。

    他們臉上的表情,映出了害怕與不甘,雙眼大大的睜著,似是不明怎麼回事,便是這樣死去……腸子與內臟,從著斬斷的身體裡面,散落了出來,交相輝映。

    「不……不……」

    下意識的,連城雙手捂上了眼睛,怎麼也不敢相信,看到的這一幕……可,待她透過雙手的縫隙,朝著那裡望去,景像一遍遍,根本是牢牢定格!

    這不是幻象,而是真的!

    「你看,相府這些人,死的真是淒慘!我都不忍心看下去……」

    「這似乎,才剛剛發生不久!也不知,誰下的狠手,連著活口不曾留下……」

    「這你就不清楚了吧?我來得早,清楚看到,正是宮裡來的人下旨下,據說太子殿下,查出相府叛國的證據,這才滿門抄斬……」

    ……

    百姓們七嘴八舌的,來回議論著,聲音越來越大,定格在那裡的連城……驀然的,轉過身來,視線死死地盯著,說話的這群百姓。

    「你說的……可是真的?!」

    連城出了聲,聲音尖銳的,顫抖的如同杜鵑泣血。

    那些百姓,被著連城臉上的恨意,一時嚇到了些許,不過由著離得距離,遠了些……一時之間,並不害怕,加上很多人在場,相信不會有著危險!

    「是啊!就是太子殿下,查清了相府確實叛國,聖上龍顏大怒,派人下旨前來,滿門抄斬!不過,據說相府嫡子,上官連城畏罪潛逃……」

    如此一句,傳入連城的耳裡。

    痛,全身上下,痛得異常,近乎已經死去,連城一手緊緊地抓著心臟……另一手,握成拳頭,看著面前滿地的屍首,還有逐漸燒起來的大火。

    「爹……娘……爺爺……」

    彷彿,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喚上一字字……下一刻,搖了搖頭,腦袋整個放空,一下子跌在了地上:「不……不要!不要……」

    「噗——」

    話剛一落,竟是喉間湧出,一口腥甜之感。

    鮮血,從著連城的口裡,噴湧而出,灑在了地面上,與著前面的一地鮮血,交相輝映……下一刻,來不及顧著什麼,連城像是瘋魔了一樣,手腳並用的爬起來。

    朝著相府裡面,踉踉蹌蹌的衝了進去。

    入眼處,到處都是滿地的屍首,流淌著的鮮血,那些人都是相府的下人,與著連城相識……他們會在連城回府時,恭敬的稱呼一聲「公子」,他們是相府出事以後,堅守在相府的下人。

    可如今,一個個皆是,變成了冰冷的屍首。

    「娘……」

    連城腳步不穩,期間跌倒了數次,先是朝著林詩涵的房間,尋了過去……好不容易,已是到了林詩涵的房間,裡面已是起了火。

    一把推開.房門,映入的一幕,近乎是逼瘋了連城。

    林詩涵渾身鮮血的,睜大著雙眼,仰躺在了地面上,嘴角似是掛著一抹笑容……隱隱的,在著臨死前,滿足了什麼心願一樣,可她的雙眼不閉。

    定是,還有心願不曾完成。

    「娘……」

    連城輕輕地喚了一聲,不敢驚擾了她一樣……緩緩地,將著她抱入了懷中,目光還看到了冬晴,同樣是一刀斬斷了腰身:「娘,晴姨,不好玩!你們都醒來……都醒來……別嚇城兒了……城兒害怕……城兒好害怕……」

    可是,任著連城無論,怎麼樣的哭喊。

    冬晴與林詩涵,皆是淒慘的死狀,呈現在了面前,怎麼也是揮之不去……如同一場噩夢,她在夢裡跌跌撞撞,怎麼也尋不到,出去的路途。

    「呵呵……」

    突然地,連城低低的笑了起來,似是在嘲笑著什麼一樣……驀然的,她害怕一樣,丟下了林詩涵:「假的!都是假的!爺爺……對……還有爹……他們肯定還在……」

    顫抖的伸出手,將著冬晴與林詩涵,未有閉上的眼睛,一點一點的合上。

    連城這才起了身,看著起火的房間,癡癡地笑著。

    唇角,還掛著一道血跡,朝著後面一步一步的,退出了房間……突然地,捂上了雙耳,逃避一樣的,從著房間裡面,逃離了出去。

    「啊——」

    連城痛苦的,仰天嘶吼上一聲,像是宣洩著痛苦。

    近乎,整個身體不是自己的,只有兩隻腳,還在按著殘留的意識,朝著一處跑了過去……卻是,遠遠地,還未到達上官鷹的房間。

    林詩夢,上官長樂,上官雅,還有顧思雨。

    混合著其他的下人們,她們彷彿是要出逃,還未來及逃出一樣,被著殘忍的殺害在了原地……漫天的紅色鮮血,刺激著連城的神經,雙手竟是抑制不住的顫抖。

    連著前去,確認一下她們的真實,都失去了勇氣。

    「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連城扭頭就跑,朝著上官鷹的房間裡,一直的跑了過去……可是,任憑她哭干了眼淚,心痛的如同死一樣,還是逼近了事實:「不要……這是假的……這是假的……」

    一面這麼說著,可仍在跳動的心,已是告訴了事實。

    這是真的,面前的鮮血流河,屍首堆積成山,並不是假的,而是真的,所有的所有,都是真的……踉蹌著,終是一下子摔倒,摔在了上官鷹的房間門前。

    門,並沒有關上,露出裡面的情形。

    上官鷹倒在了床前,慈祥的容顏已是不在,睜著枯寂的雙眼,倒在了血泊裡……就像其他人一樣,同樣是死的淒慘,讓人不忍直視,彷彿被做成了人彘。

    屍體,凌亂的散落了一地,猙獰而又恐怖。

    「爺爺……」

    連城手腳並用,爬過了面前的階梯,爬進了屋子裡面,蜷縮著身體……緩緩地,到了上官鷹面前,將著破碎的屍體,小心的扶起:「爺爺,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絕美的容顏上,淒淒的笑著,臉上蒼白的無有一絲血色。

    身上的白衣,悉數沾染上了血跡,觸目驚心一片,彷彿在訴說著什麼……連城抱著上官鷹,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整個人瀕臨死去的邊緣。

    「哈哈……」

    半晌,看著外面,已是火光通天。

    連城竟是笑了起來,從著一開始的低笑,到了後面瘋狂的笑著……她的眼裡,已是哭不出淚水,聲音已是沙啞的厲害,身上更是看不到一絲生氣。

    想到,不久之前。

    爹與爺爺,已經原諒了她,爺爺笑著說,等著以後,為她尋個如意郎君……父親擁著娘親,站在那裡,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笑著。

    彷彿,還能感到,娘親的手掌,殘留在臉上的溫度。

    在這相府裡面,十五年來的情形,歷歷在目,那些加注在她身上的愛……每一寸愛,如此傾盡了所有的痛苦,朝著她一次次襲來。

    痛,前世加上今生,從未像這麼一刻。

    讓她,恨不知所終,整個人除了痛苦,除了流淚,除了絕望……剩下的,竟是什麼也想不到,絕望的無法呼吸,讓她感覺不到,任何的存在。

    有著鮮血,從著連城的嘴裡,一點一點滴落而出。

    突然地,連城小心的,將著上官鷹,擱在了地上。

    整個人,緩緩的一點一點,站了起來,目光朝著外面望去……俯身,將著上官鷹,抱了起來,復而擱在了床上,整理過他的屍體。

    緊接,伸出手掌,緩緩地,合上了他的雙眸。

    做完這一些,抬步朝著外面,一步一步走去。

    經過這些時間,相府整個已是火海,火越燒越大,連城站在府裡……漫天的雪花,打落在了她的臉上,遮擋住了她的視線,那些屍體與鮮血,竟是佔據了整個腦海!

    連城站在冰天雪地裡,周圍不時地,鮮血流淌。

    背後,正是燃燒著的相府,熊熊的烈火,彷彿夾雜著燒不盡的滔天血光……不知是從哪來的力氣,連城一步一步的,蹣跚在相府裡面,如同行屍走肉一樣。

    活著,還是死去,似乎分辨不清。

    只知,整個心裡,再也無了感情。

    整個人,笑了哭,哭了笑,哭哭啼啼,呈現出一絲瘋癲,不知過了多久……眼看,火光已是將她包圍,還是無有一點知覺,毫不在乎。

    「姐姐……」

    恍然的,一道微弱的呼喚,傳了過來。

    原本,近乎死去的連城,像是被刺激到一樣,驀地循聲望去……只見,君綺羅身上插了一把長劍,不知疼一樣的,朝著連城走了過來。

    「九兒……」

    連城驚了下,快速的迎了過去,渾身顫抖著……君綺羅茫然的,抬著天真的雙眸,看著連城:「姐姐,你去哪兒了?我在等你……我好害怕……」

    剎那間,連城以為已經乾涸的淚水,一下子流了下來。

    寧願,陪著相府一同葬生,不願一個人,如今痛苦著!

    「姐姐,別哭!九兒的身體怎麼了?好像病了……好疼……沒有一點力氣……」

    君綺羅蒼白著臉色,似是一直在強撐著,堅定著信念,直至連城回來一樣。

    「九兒……」

    連城肆意的哭著,伸手扶著君綺羅,看著她身體裡的長劍……像是預料到了,她注定死亡一樣,絕望的笑著:「九兒不怕!姐姐帶你出去……九兒只是病了……尋了大夫……就不會疼了……」

    聽著連城,如此的說著,君綺羅緩緩一笑。

    下一刻,身子一軟,依偎在連城的懷抱裡:「姐姐,我喜歡你!嵐姑姑說,喜歡一個人是幸福的……姐姐呢?姐姐喜不喜歡九兒……」

    君綺羅淺淺的呼吸著,雙眼逐漸的快要閉合,還是執意的問著。

    連城心在逐漸死亡,整個人已是了無生氣,還是笑著攙扶著君綺羅,朝著外面而去……兩人一路走過,走過滿地的鮮血成河,滿地的屍首散落,滿地的絕望盛開。

    「喜歡……姐姐喜歡九兒……喜歡九兒……」

    連城泣不成聲,回答著君綺羅的話語,只覺漫天的黑暗,將著她逐漸包圍……遠遠地,府們近在面前,而懷裡的君綺羅,也在逐漸失了呼吸。

    而在,相府門外,那些百姓還在站著,只是指指點點,並不施以援手。

    眼看,連城攙扶著君綺羅,緩緩地朝著府外走出來。

    那些議論聲,更加大了些許,周圍還有火燒著木頭,發出的茲茲聲響……儼然,就在出了府門時,突然地側邊,有著一道橫樑,被烈火燒斷,砸了下來。

    「姐姐小心——」

    君綺羅餘光看到,終是鬆了連城的手掌,替著連城擋下了這一重擊。

    「九兒——」

    連城嘶吼著,只能看到君綺羅,笑著伸出了手。

    竟是迴光返照,一把抱著那個燃著火的橫樑,直直的倒了下去……與此同時,就在連城伸手,奔向君綺羅的同時,一隻手臂伸了過來,攬過她的腰間。

    將著她,緊緊地圈入了懷裡。

    連城想要動,耐何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君綺羅笑著,渾身上下燃起了大火……大火,燃燒過她的身體,她彷彿害怕,連城的擔心一般,乖巧的強忍著。

    只是,衝著連城笑著,隱隱道出幾字:「姐姐……好好活著……」

    好好活著,這是相府,死去的所有人,在著臨死之前,心下存著的願望……對於連城,他們傾盡了所有的愛,那些熟悉的容顏,一一輾轉過,連城的面前。

    林詩涵,上官鷹,上官明,林詩夢,顧思雨,上官長樂,上官雅……甚至,還有顧清之,前面那些人,皆是一一慘死,顧清之也因為她,無了性命。

    而,只剩下她,還活著。

    為什麼?

    連城的目光,一直定格在君綺羅身上,哪怕整個人被著誰,抱著離開了府上……視線,卻是一直看著君綺羅,看著大火蔓延在她身上,吞噬了她的生命。

    終是,再也無了聲息。

    耳邊,在著此刻,隱隱傳入:「相府,雖是滿門抄斬,不過也是罪有應得!勾結敵國,意圖謀反,真是死有餘辜……」

    「就是就是!以前,還以為上官一族,多麼的為國效力!原來,藏著這樣的狼子野心,活該滿門抄斬,太子殿下真是英明……」

    「你們說的對!我說,怎麼沒人救火,原來大家都清楚,裡面的全是奸賊!死了活該,聖上真是明察秋毫,除去了一個大奸臣……」

    ……

    一字一語,那些百姓的話語,混合著嘈雜聲,一一傳來。

    連城聽著這些話語,如同天大的笑話,在著心間逐漸,化為了恨意……這些百姓,根本是愚鈍不知,只是污蔑一言,便是認定了事實。

    那些曾經,爺爺出生入死,為整個南涼征戰。

    父親佔據朝堂,治理了許多的百姓,讓著他們生活愈來愈好,甚至上官朗,還在守著邊疆……卻原來,到了現在,根本是一文不值,眼睜睜看著相府覆滅。

    不僅,不曾救火,而是在這裡落井下石,冷嘲熱諷,一絲感情也不曾有!可恨她,上官一族,傾盡所有,都是為了百姓,爹與爺爺從小到大,教導著日後繼承相府……唯一的一點,不管怎麼也不能變,便是為民做主,可是如今呢?

    爹,爺爺,你們一心為民做主的百姓,他們是怎麼回敬相府的?

    「夠了!」

    耳邊,在著此刻,傳入了二字。

    正是,對著那些百姓所言,帶著一股冰冷至極,同一時刻……有著侍衛,逼近了那些百姓,讓著他們噤了聲,但是他們的心裡,根本不會停止。

    「城……」

    那人,接著開了口。

    卻是,小心翼翼至極,彷彿呵護著,如同珍寶一樣,害怕她破碎一般……君墨白將著連城放在地上,攙扶著她的同時,慌張無措的吻,落在了她的髮梢,臉上,還有唇上。

    他是帶著顫抖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似乎無從給予連城安慰。

    當,看到連城如同洋娃娃一樣,了無生氣的時候,強撐著身體,有些無所適從……與此同時,看著熊熊烈火的相府,彷彿陷入了什麼陰謀裡面。

    當,被人抱著出了相府的時候。

    連城已是猜到,這人是誰,心已經死去,只剩下這具身體,如同沒有靈魂一樣……可是,噁心,當他觸碰上她,親吻著她,只感到了噁心的感覺。

    府上的上百條人命,散落了一地的殘破屍體,還有濃濃的血腥,刺激著她的味蕾……讓她終是止不住,一把推開了面前的男子,俯身嘔吐了起來。

    「城……」

    君墨白僵著身體,無法靠近連城的身前。

    吐了許久,吐出的不是污穢,而是鮮血,順著她的唇邊,流淌了下來……朦朧之間,竟是不知怎麼,想到了納蘭婉兮,想到了她說的愛她。

    呵……愛她?!

    「哈哈……」

    連城仰天長笑,腳下止不住的倒退。

    抬眸,看著近在眼前的君墨白,笑盡了滄桑,笑盡了絕望,笑盡了無知……忽而的,她止住了笑,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君墨白,他擔憂將她望著。

    親人屍首橫生,哀鴻遍野。

    而他,愛她?

    「君墨白,你愛我嗎?」

    連城側身而立,冷冷的凝望著君墨白,無有一絲感情。

    她問著同時,看著站在君墨白身邊的侍衛,瞳孔再也無了溫度……不明,連城在這時候,突然問上了這一句,君墨白無從思考。

    可,還是定定的,點了點頭:「愛。」

    連城笑了,卻是沒有笑到眼裡,彷彿變了一個人一樣,再也尋不到半點情緒……君墨白迫切的,想要到她的身前,但看著這樣的她,竟是無法上前。

    「光——」

    身形迅速,連城一把抽出了侍衛,別在腰間的長劍。

    冷冷的,劍指君墨白:「愛?君墨白,你所謂的愛,就是賜我滿門抄斬?!」

    君墨白微怔,站在連城的面前,聽著她的話語,有些僵硬。

    很快,不畏長劍,與她凝望:「城,你信與不信,我並不知情。」

    凝望著君墨白,連城的長劍,一點一點的刺入,他的胸膛……邊上的,侍衛見此,慌忙上前,被著君墨白一手,制止了下來。

    他的話語,在著此刻,根本傳不入,連城的耳裡。

    雪花飛灑而下,打落在連城的身前,連城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長劍一把抽出,很快的再度刺入,帶著冰冷的決絕,一劍刺穿了君墨白的身體。

    「太子殿下……」

    有著侍衛,看到這樣的情況,慌忙的上前……君墨白胸前,流淌出了鮮血,卻是躲也不躲:「城,不是我……」

    他這麼的說著,情真意切。

    「上官連城,刺殺太子殿下!拿下——」

    其間,有一侍衛,手掌一揮,將著連城團團包圍……很快的,君墨白冷了眸光:「都退下!不許……不許傷她……」話未說完,已是近乎昏了過去。

    卻是,連城冷冷的,將著他望著,再也無了任何的心悸,想到侍衛的話語……不由得,聯想到了不久之前,在著君墨白寢宮,發生的一幕。

    「爹,娘,爺爺!你們怎能忍心,丟下城兒一人?!」

    隨手扔了刀劍,冷冷睥睨著君墨白,那空洞的眸子,近乎是寒冷了所有人……緩緩地,看著包圍著自己的侍衛,連城一步一步後退:「君墨白,我此生,做過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愛上你!若是,人生得以重來,我願傾盡所有,來換不與你相遇……」

    若不是君墨白,怎能落得身心俱敗。

    若不是君墨白,怎能害的相府願望。

    若不是君墨白,怎能最終親人慘死。

    ……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君墨白,如何不恨,她的恨意滔天,一點一點驟然橫生……可是累,好累,為什麼所有人都死了,而她還活著?

    該死的,明明是她啊!

    「呵……」

    連城微微一扯唇角,腳下緩緩的退卻,眾人皆是屏住呼吸望著她……卻是,驚詫的發現,她所去的方向,不是別處,正是已是火海的相府。

    「不……不要……」

    似是,窺到了連城的心思,君墨白踉蹌著起身……耐何,他的身體,彷彿根本沒有,任何的生氣一樣,摔在了地上:「城,不要!我求你,不要……」

    可,對於他的話語,連城根本聞所未聞。

    一點一點的,那些侍衛愣愣的,看著連城,一時間,倒是忘記了所有……卻是,連城上了台階,站在府門前,只要一步,便是葬身火海。

    她扭過頭,凝望著面前,百姓與侍衛,還有漫天的白雪,裡面是相府的上百條人命。

    夾雜著恨意,抬手緩緩地,一把拽下了髮帶。

    剎那間,驚艷天下,映襯著火光的面容,如此的動人心魄,讓人忍不住凝住了呼吸……所有的所有的,靜止在了這一刻,目光都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連城接著褪下了衣服,直至剩下一件裡衣。

    「她……她是女子……」

    人群裡面,不知誰人,道上這麼一句,驚異了所有。

    「城……」

    君墨白凝著所有的力氣,站起了身來,跌跌撞撞的上了前……卻是連城,看著他,微微一笑,說著最殘忍的話語:「君墨白,我詛咒你,生生世世,不得所愛!」

    「不……」

    伸出了手,在著最後一刻。

    卻是,女子決絕的,踏入了火海裡面,大火瞬間,將著她的身影,吞噬了下來……所有人看著這一幕,君墨白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彷彿跟著死去。

    侍衛們匆忙上前,已是昏迷的君墨白,匆匆帶了下去。

    眾人看著這一幕,皆是唏噓不已,想到剛才的女子,一個個有些沉寂……不過很快的,還是搖頭散去,對於相府心裡,已是冠上了通姦叛國,死有餘辜之名。

    南涼,丞相府,百年基業。

    最終,勾結外敵,意圖謀反,太子殿下查證屬實,聖上大怒之下,下旨滿門抄斬……後來,不知誰人,放了一場大火,葬生了所有屍首。

    而,有人傳聞,相府嫡子——上官連城,三歲能吟詩,六歲能舞劍,十二歲德才兼備,十五歲名冠天下。

    隱隱的,天大的秘密,擴散開來。

    她,究竟男子還是女子?隨著,她葬身火海,屍骨無存,從此無從驗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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