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凌家有婦 第91章 秦夫人的陽謀 文 / 淳汐瀾
章節名：第91章秦夫人的陽謀
跺腳，打滾……我還是恨你們……
秦夫人這招算得上是**裸的陰謀兼陽謀，她借口劉勝好衝撞她，來個按律嚴辦，到時候把劉勝好暴打一頓，她的臉也丟定了。
不得不說，秦夫人這個法子確實好。教訓了劉勝好，也是下主人的臉呢。身為主人，連奴才都護不得周全，還有何顏面可講？
這回秦夫人倒也聰明，沒有來冒犯她，卻從劉勝好身上下手。故意安個莫須有的罪名，坐實了劉勝好衝撞她的罪名來，到時候任打任罵還不是隨了她？
徐璐點頭，也低聲道：「也好，不能承認是劉勝好衝撞了她。」她就早看出了秦夫人的來者不善，那日被劉向東打了一頓板子，但在凌峰的有意保護下，秦家人並不知道凌芸的真實身份。但秦夫人剛才卻看到了劉勝好，顯然就把馬車裡的她認作是凌芸了。
劉夫人聽得一陣火氣直冒，她按耐住徐璐，低聲道：「夫人，先讓我出去與她理論。」
但秦夫人主僕卻誤認為胡浩然是怕了她，更是冷笑連連，昂首又走了幾步，對著馬車上的車把式道：「狗奴才，讓開。還不把你家夫人叫出來評評理，你家的奴才衝撞了我，是不是該按律處置呀。」
胡浩然果然頓住了身形，倒不是他怕奉夫人，而是沒有得到主子的吩咐之前，確實不好動手。
徐璐一臉鬱悶，她還是堂堂侯府世子夫人呢，又是一省督撫夫人，可到目前還是白身呢，聽凌峰講，她的誥命要明年開了年才會下來。
馬車裡的劉夫人撇唇，對徐璐低聲道：「區區五品誥命，在京城地界，簡直不值一提，可在外頭，卻是頂了天了，難怪會狂成這樣。」
曉婧朝胡浩然揚了揚手上的赦令道，「朝廷欽封的五品宜人在此，還不退下。」
秦夫人氣勢昂揚地走到胡浩然跟前，下巴一昂：「怎麼，你敢打我？」
「喏。」胡浩然應了聲，就要過去處理，但那幾名大漢卻揪著劉勝好，朝馬車走了過來。
徐璐看得怒火直冒，怒斥：「簡直是膽大包天，胡浩然！」
只見劉勝好正氣憤地與一個婦人說著什麼，那婦人身後冒出幾個身強力壯的大漢上前就揪著劉勝好猛打。
徐璐心中一動，這聲音，於是她掀了窗簾望了過去。忽然眉毛皺了起來。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明明就是你故意來撞我……啊，原來是你……」
徐璐正坐在車上，與劉夫人說著閒話，她現在滿門心思都在那美味可口的鹵鴨子身上，可越是期待著，劉勝好越是沒動靜，正等得不耐煩之際，忽然旁邊傳來一陣喝斥怒罵之聲。
秦夫人面色猙獰至極，四處望了望，便發現街邊停了數輛華麗馬車。
奉夫人正斜靠在大枕頭上引目養神，聽曉婧這麼一說，立馬坐起了身，掀開了窗簾，果然，瞧到劉勝好。正是那日官夫人身邊的奴才。
馬車裡坐著個年約三十的婦人，她這輩子最恨的是打了她二十板子的劉向東，第二恨便是讓她挨了板子的罪魁禍首凌芸。但她連凌芸姓什麼叫什麼，是什麼身份都不清楚，只知道那女人夫家姓官，其餘的就一無所知，挨了板子回去後，被婆母這麼一質問，更是引為人生第一奇恥大辱。
「夫人，您瞧那個奴才，是不是那日那個姓官的身邊的奴才？」
這間鹵鴨子店是泉州最有名的，前來打包帶走的客人分外多，又臨近中午，食客更是絡繹不絕。一個身穿淡青色裙子的丫頭，手上抱著一個綠油油的荷葉，裡頭包著一個才鹵好的鴨子。走了沒兩步，忽然朝李勝好望了兩眼，先是一驚，然後神色一凝，又急匆匆地上了停在店門外的一輛華麗馬車上。
香草的男人叫李勝好，因香草懷了孕無法長途拔涉，所以把她的男人李勝好也留了下來。李勝好今日跟隨徐璐一道給凌芸夫婦送行，也一道跟了去。這時候得了徐璐的命令，便下車去買鴨子去了。
徐璐鼻間忽然聞到一股香味兒，是記憶中的鹵鴨子味道。恰巧這時候肚子也有些餓了，更是勾起了肚子裡的饞蟲。於是讓人停下馬車，讓人去買只來解解饞。
劉夫人在心裡琢磨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林夫人的健談確實要看對像的。不過今日與自己倒是說了不少的話，那是不是證明，林夫人本身已認可了自己？這麼一想，劉夫人自然是高興的。自己丈夫雖是堂堂知府，但能夠與軍中力量交好，那是再好不過了。尤其總兵手下十萬精兵，又是堂堂正正的三品大員，地位僅次於凌峰的一方虎將，與之交好準沒錯。
徐璐笑著說：「那也要看對象的。」
馬車進了城，街上人來人往的，速度變慢了不少，林夫人的總兵府很快就到了，林夫人下了車後，車上只剩下徐璐和劉夫人。劉夫人對徐璐道：「這個林夫人倒是健談。」
原來林夫人在徐璐面前一直帶著拘謹討好，不過這一路說笑下來，倒也拉近了不少關係。劉夫人也是如此，她已被自家男人授下死命令，從今往後，全心全意抱上凌峰大腿，與徐璐交好，今日這翻相處下來，也著實拉近了不少距離。
徐璐和劉夫人也笑了起來，自己本就懼內，還要在人前大言不慚說什麼男人的威嚴，確實夠搞笑的，不過這也能證明出，這趙盛奇確實是個棒槌，倒不是那種別有居心之人。徐璐對他擅自給凌峰送女人一事兒倒也看開了。
林夫人又繼續說，「凌大人也沒有真正冷落趙盛奇，好列人家也是副總兵，多少也要給幾分顏面。過了一會兒，凌大人就對趙盛奇說，『你家夫人真這麼聽話？那可得見識見識。把尊夫人請到這兒來，讓咱們開開眼界可好？』這趙盛奇反而紅了臉。後來一打聽，才知道，趙盛奇家居然有個河東獅吼。」說完這話林夫人就笑開了，覺得挺搞笑的。
徐璐想了想，也覺得對付這種沒有眼色的人最好的回敬，她可得學著點呢。
劉夫人擊掌，「凌大人這招倒是妙。」
林夫人笑著說，「凌大人沒有理他，只與我家那位喝酒。把趙盛奇涼在一邊。」
劉夫人皺起眉頭，「這趙盛奇，還真是個棒槌，哪有這樣對上峰說話的。凌大人如何答覆的？」
林夫人正色道；「那還有假？這可是我家那位親口與我說的，當時還有好些武將在場子的。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那趙盛奇也不知是生的什麼腦子，反而還對凌大人說『凌夫人這麼凶？那可了不得』，還要凌大人拿出做男人的威風來，還說什麼，『哪有男人讓女人爬到頭上撒野的』，最後還說，『我家那婆娘，讓她往東，不敢往西。』哼，真是個棒槌。」
徐璐心跳再一次慢了半拍，她直勾勾地盯著林夫人，「他，他真這麼說？」
林夫人捂著唇笑著說：「不知道最好，不然可真要氣死。我原本也不想告訴夫人的，不過瞧著凌大人對夫人是真的好，乾脆就與您說了。那日裡，凌大人直接把美人轉送別人，趙盛奇可是不大滿的。凌大人卻說，『趙大人的美意本官心領了，這兩個美人兒美則美矣，可苗女脾氣一向火爆，我怕拙荊性子溫柔，降不住她們。到時候一怒之下，天天與我鬧脾氣，那本官可就麻煩了。』」
徐璐這才感覺自己的心重新恢復了心跳，她望了望劉夫人，又看向林夫人，「怎麼你們都知道，唯獨我被蒙進鼓裡呢？」
劉夫人拍了大腿，「啊，原來是這個，我也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她笑望著徐璐，說：「大約有大半個月了，夫人還不知道吧？那兩個美人兒，凌大人可是正眼都沒瞧過，就直接給賞人了。這事兒我也聽說了。夫人呀，凌大人對你可真是情深意重哦。」
徐璐木住，心跳陡然慢了半拍，良久才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林夫人劉夫人大笑，最後林夫人又正色道：「夫人可別怪我多嘴。凌大人對你，那可是真心實意的。前陣子我家老爺回來與我說，新任副總兵是從貴州調過來的，叫什麼趙盛奇的。這趙盛奇在貴州也是號人物，這回調到福建來，一來就送了兩個苗族美人給凌大人。凌大人沒與夫人說過嗎？」
徐璐被說得好不自在，「你們再胡言亂語，當心我撕了你們的嘴巴。」
林夫人拍了大腿，「對呀，我也想起來了，剛才凌大人看我的眼神，可不友好。原來是怪你我礙了人家小夫妻了。」
劉夫人愣了下，說：「可不是。若非有咱們，說不定凌大人就與凌夫人恩愛同行。唉，怪不得剛才凌大人臉色黑黑的。」
林夫人拉住劉夫人說，「唉，我忽然想到，咱們可真夠多餘的。」
徐璐說：「哪是護送我一人。」
林夫人劉夫人被她的模樣逗笑了，瞧著外頭上百名護衛，林夫人又感歎地說：「凌大人對夫人可真夠好的。雖說不耐煩與咱們同路，卻留下大半人馬護衛你。足可見心意。」
徐璐最後總結了一句：「嗯，你們不說，我現在才發覺，還真是這樣呢。」到現在，她還真沒見過凌峰坐過馬車的。
林夫人也附和著，「男人都愛馳騁千里的感覺，我家那位也是如此。讓他改騎馬坐車，簡直要了他老命，就算下雨天也非得騎馬。沒法子改了。」
望著凌峰遠去的背影，劉夫人據著唇笑著說：「我家那口子和凌大人一樣，就愛騎馬，不愛坐車，呵呵。」
待送走凌芸夫婦，一行人反回城裡，凌峰不耐與一群婦人同行，留下大半人馬護送徐璐，自己索先打馬回城了。
十一月十二，宜出門送行，凌芸官令宸夫婦正式起程，林駿夫人，知府夫人也一道親自前來相送，並與凌芸徐璐同坐一輛馬車。
凌芸也是知道稻香的，也不客氣，果斷收屯稻香。
徐璐說：「確實有些捨不得呢，不過姐姐留下香草，你身邊可就沒個使喚的。恰巧稻香是我身邊少數幾個能送得出手的。姐姐就收下吧。」
凌芸打量稻香，笑著說：「真打算給我？稻香可是文媽媽自小調教出來的，你真捨得？」
稻香早已得了徐璐的指示，這時候朝凌芸跪了下來，「姑奶奶。奴婢稻草給您請安。」
笑鬧了一陣子，徐璐又回歸正題，對凌芸道：「姐姐把香草兩口子都留給我，你那兒可就沒得力的人使了。稻香是文媽媽一手調教出來的，就算能力比不上香草，倒也勉強能用。姐姐你看如何？」
香草趕緊討饒，「夫人奴婢錯了，奴婢可不是那個意思。」
凌芸哈哈一笑指了她啐道：「年紀輕輕就有一張老臉了，討打是不？這豈不是說我也老了麼？」
好意思，趕緊福了身子，說：「夫人您總是拿我開心，舅夫人您也使我取笑。奴婢這張老臉會沒地方放的。」
香草被說得不
徐璐抿唇笑了起來，「是是，姐姐說得極是。以後少不得要請教香草，等把香草搾得差不多了，再還給姐姐。」徐璐倒也坦然，她出身本來就不高，大富之家的繁文縟節，管家理事，人情往來，沒有金剛鑽，可攬不起瓷囂活。如今凌家人口簡單，她還能勉強糊弄過去，等日後回到京城凌家，她再原地踏步可就不夠瞧了，趁著凌芸留下香草，她肯定得好生學學鐘鼎鳴食之家的管家理事本領。
凌芸笑呵呵地說，「不是我自賣自誇，香草確實能幹的，有她在我身邊，家裡內外的事兒，可從沒讓我操過心。弟妹，咱們如今也不是外人，香草留給你，確是便宜你了。」
徐璐滿口答應，「香草是姐姐身邊第一得用之人，如今留給我，倒是便宜我了，少不得把香草的本事好好搾出來據為已用。」
徐璐堅決不允，二人爭執悄下，最後官令宸作主收下，凌芸這才作罷。因凌芸的貼身大丫環香草又有了生孕，怕路上動了胎氣，凌芸體貼香草，便讓香草夫婦留了下來，讓徐璐代為照顧。
凌芸看著兩大車禮物，把頭搖成拔浪鼓，說東西太多了，要減些出來。
徐璐從了劉夫人的意見，給姐姐準備了兩大車日常花用，泉州特產，一些不常見的舶來品，五花八門，應有盡有。主要是為了表示對長姐的尊敬與愛戴。
凌芸原本在山東呆得好好的，實在放心不下凌峰的終身大事，這才領著兒女跑到福建，督促此事。這一晃，就在泉州住了半年之久，如今凌峰也娶了媳婦，這個弟妹，也非常合她的心意，凌芸是一百個滿意。心事了卻後，自然要起程回山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