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一:千金買骨 098、白月光 文 / 滿座衣冠雪
不求百年好合,但願歡喜一時。
溫嬟淺淺的笑,忽而生出了再也不想回到二十一世紀的念頭,她想要留著這個亂世裡,想要留在這個國家,想要留著一個叫做楚墨的男子身邊。
「阿嬟……生辰快樂!」楚墨低著頭輕輕的在溫嬟的耳邊說出自己的祝福。
湖對岸煙火沖天,五顏六色的火花直飛天際,然後綻開灑下點點轉瞬即逝的光點。溫嬟埋首在楚墨頸間,看著那漫天的煙火燦爛,竟覺得在也沒有比這更甜蜜的誓言。
「崩……」
「崩……」
「崩……」
「我不管你曾經經歷了什麼,我只想讓你知道,有我一口糧便有你一碗米,我要讓你成為一隻快樂的米蟲!」
明月湖邊依舊是人影晃動,熙熙湖水波光閃閃,湖邊的柳樹垂著萬條絲絛隨著暖暖的夜風搖擺,楚墨回身看著溫嬟,那一雙杏木裡不知何時已經蒙上了一層稀疏的霧氣,他歎了一口氣將溫嬟擁入懷中,滿是無奈卻又極為認真的道:「阿嬟,本侯會將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她詫異的看向楚墨勉強控制住顫抖的身體,做出一副鎮定的天真模樣笑道:「夫君為何這麼說?」
溫嬟一僵,站在原地再也邁不開步子了。
「夫人以後吃不下就別吃了,本侯在,絕對不會餓著你。」楚墨見過沙漠裡的駱駝,吃一頓能儲藏好多天的食物,不知為何他便想到了溫嬟明明吃不下還硬往肚子裡塞的行為。
街道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楚墨想也未想便牽起溫嬟的手防止同她走散,他這麼漂亮可愛的媳婦走散了誰來賠!
溫嬟打手一揮叫來店小二將剩下的菜餚都打包了送到紫衣侯府,然後又指使著楚墨結賬,二人才離開酒樓。
溫嬟覺得楚墨是在誇她秀色可餐,好心情的決定不為難他了,楚墨還得繼續看著她呢,可不能讓他現在就吃撐了。
「本侯看著夫人就已經飽了。」楚墨說的是實話,看著這麼能吃的夫人,他完全是被震撼得吃不下了。
楚墨扶額,心歎溫嬟明明長了一張大家閨秀的臉,卻偏生做的事永遠同大家閨秀沒半點關係。
「夫君你怎麼不吃啊?」溫嬟放下銀筷看著整桌還剩下的美味佳餚無奈心有餘而肚已滿,秉著不能浪費一粒糧食的原則決定勸說楚墨接著吃。
楚墨同溫嬟遊玩的地方便是薊城的內城,內城有一形如月牙的湖,喚作明月湖,湖上有一座白玉琉璃橋,橋邊有一燈火通明人滿為患的酒樓名叫第一樓。樓內第三層有一臨窗摸著肚皮唉聲長歎的美貌女子,此女名喚溫嬟。
早前宣陽門每到日落便會落鎖,不在允許老百姓進出,但自楚墨掌管朝政以來取消這一規定,外城的百姓每到夜見便都會到內城擺攤販賣一些小物什賺取一些家用,內城的達官顯貴也可以逛街遊戲,薊城百姓的夜生活才開始豐富起來。
說起這薊城的佈局大抵同舊時的長安城平面佈局差不多,整個都城分為外城、內城、皇城。外城就是進入薊城正陽門之後所見的極為寬闊的一片街道,其間大都住著一些中底階層的老百姓;內城則是走到正對著正陽門的宣陽門進入後的的街景,因為靠近皇城居住者大都是朝廷命官、巨商富賈、名門世家和一些王侯將相,其屋宅樓閣極為奢華富麗,整條宣陽街更是用漢白玉的石磚砌成,周圍一年四季皆有五彩繽紛的花樹,每到夜間周圍紅燈高掛,樹木銀裝點點,往來行人錦衣華服,街頭叫賣、雜耍把戲層出不窮,才子佳人、英雄美女,好不熱鬧;皇城則是慕容氏皇族居住的,由燕國開國皇帝慕容啟應太極八卦而建,整座皇城由三丈高的白色大理石城牆圍住,只有前後兩扇城門可以進入。
這就是溫嬟,別人待她的好百倍湧還,別人待她的壞千倍銘記。
她伺候溫嬟有十年之久,最是瞭解溫嬟的脾氣,別看她平日裡單純善良對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似乎一丁點吃食就能換回她的感激喜歡,但是溫嬟卻是個極其記仇的,只要你有定點事讓她不高興了,不管你之前在她心中多麼重要,她都會立即的將連根儲剷平,哪怕自己疼得死去活來,也絕對不會給對方一丁點生還的機會。
含羞淚光點點搖著頭喃喃低泣:「沒用的……沒用的……」
抱月也瞧出這兩日含羞同夫人的疏離,一邊整理著矮桌上的葉子牌一邊勸道:「我雖不知含羞姐姐同夫人發生了何事,但夫人是孩子心性,只要什麼事都依著她做就好,含羞姐姐也別氣餒,回頭備上些夫人喜歡的吃食到夫人面前認個錯,保管夫人一准原諒姐姐。」
抱月同含星一臉笑意的收拾亂作一團的閨房,有種輸了銀子還得做勞力的坑爹感,含羞失落的看著溫嬟同楚墨離去的背影,難受得要命。
溫嬟歡快的跑回到美人榻前將包好的銀子拿好了放進梳妝台前的三層多寶盒裡,然後對著鏡子顧盼自戀了一番才迅速的套上鞋襪奔回到楚墨身邊,牽著楚墨的手便往外走。
她發誓一輩子都跟著他混。
溫嬟任楚墨抱著,兩隻眼睛幾乎要淌出淚花,好夫君啊!
楚墨囧,將失望透頂的溫嬟拉到面前抱入懷中,大笑道:「本侯堂堂大燕侯爺,還能沒銀子讓夫人吃飽嗎。夫人想吃什麼儘管吃,本侯管飽!」
溫嬟瞅向楚墨手裡閃閃發亮的銀子,在心裡計算計算了一下自己想吃的東西和所需銀兩,失望的看著楚墨,艾艾道:「銀子不夠……」
吃宵夜!
總算將邀溫嬟出府的話說出來楚墨頓覺鬆了一口氣,這討好女子的活果真不是常人能做的。
驚喜什麼的還是不要講出來的好。
「好啦好啦,本侯知道夫人委屈,作為補償本侯帶夫人出去吃宵夜好不好?」順便看煙花,楚墨暗自補充道。
楚墨還不知道溫嬟是個什麼性子,受了委屈絕對第一個添油加醋告狀的,如今見她還能玩葉子牌也心知她定是在做戲向他撒嬌。
溫嬟杏眼裡閃著亮光,她的地盤還輪不到旁人來做主不是。
是想來找麻煩拉著,不過她沒讓她們得逞。
溫嬟立即搖頭:「沒有沒有,姐姐們是月餘沒有見著妾身想念得緊,一起來看妾身的。」
「張管家說府裡的女人來找你麻煩了?」楚墨見不得蹦蹦跳跳的溫嬟情緒低落,自動將討公道上升成為找麻煩的階層,滿臉怒色。
知恩不報可不是溫嬟的作風,能在楚墨面前進獻讒言為她邀寵的人想來是想成為她的自己人。
溫嬟一愣,立即便反應過來,也不解釋,只低著頭做出一副受盡委屈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婦模樣,悶聲道:「夫君聽誰說的?」
「本侯聽聞你受了委屈?」楚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中嘲笑,冷血霸道的紫衣侯什麼時候也成了不知所措的毛頭小子了。
那緊緊拽著他的籐蔓消失了可楚墨絲毫不覺得自己得救了,他說不清楚那忽而鬱悶在胸口的失落是為何,他只覺得自由猶如一個瞎子、一個聾子、一個傻子,整個世界只看得見她一人、只聽得見她的聲音、只將她視為本能。
「夫君怎麼想著來看妾身啊。」溫嬟偷瞄著楚墨手裡的銀子吞了下口水做出失落的模樣從楚墨身上下來,低著頭語氣極為低沉,「夫君不去撫慰其他姐姐嗎?」
「咳咳……」楚墨不自然的咳嗽試圖轉移自己傾注於溫嬟身上的全部注意力,一雙手懸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楚墨一僵,撲面而來的少女氣息直讓他有種呼吸困難的窒息感,那雙緊緊纏繞著他的清輝玉臂也化做了溺水之時的勾魂籐蔓,一點一點拽著他的身體、他的魂魄永墜地獄。
有時候為了達到目的是可以出賣一點美色的,特別是在她明知對方對她的色誘毫無抵抗力的情況下,她更是會不遺餘力的使用這種上天賜予她的特權。
「夫君回來了呀,妾身好想你啊!」溫嬟也不計較形象,一雙藕臂緊緊的掉在楚墨的脖子上,雙腿自然的纏在楚墨的腰身,將整個人都埋在楚墨的懷中。
溫嬟一聽立即雙眼放光,從美人榻上跳下來連鞋襪都來不及穿上便如一隻慇勤的小貓撲到楚墨的身上。
楚墨好笑的看著溫嬟從衣袖中掏出十兩銀子來皺著眉故作糾結的大聲道:「本侯還有十兩銀子沒用完,著實令本侯煩惱!」
楚墨看著燈火下溫嬟時而挑眉凝思時而皺眉含怨,本就奪目的面容更是生動極了,讓他不禁心如小鹿亂撞。
「一兩……二兩……三兩……五兩一貫……五兩七貫。」溫嬟皺眉,芙蓉糕三兩銀子一盒,翡翠餅一兩銀子一盒,魚肉丸子五兩銀子一斤,好糾結啊,銀子不夠,不能都吃。
溫嬟正思考著用贏來的銀子買些什麼好吃的,淡淡的瞥了一眼楚墨敷衍的應了一聲又繼續將手帕裡的銀子攤到美人榻上挨個數起來。
「咳咳……」楚墨咳嗽了幾聲見溫嬟終於注意到他才擠出一張笑臉,「本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