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龍王 文 / 悲秋寒蜩
正所謂禍福相倚，李秉直和殷仲達被排擠出朝廷，對於李靖而言其實是一件好事。
李秉直年紀雖然已近七旬，但身體卻依然硬朗，而且頗有些「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的勁頭。他看到李靖料理起領地的政務時有些不順手，身邊又多是武將，沒有一個可以幫得上忙之人，便親自出馬將這些政務從李靖手中接了過來。李靖雖不欲老父操勞，卻拗不過他熱情高漲，只得多派了一些人服侍跟隨。李秉直在朝時任的是中諫大夫這樣的清貴之職，但在官場數十年，所經所見何其廣博，竟然將政務處理得井井有條。
殷仲達此次離開朝歌卻是幾乎將整座「煉鋒號」都搬空了，更帶來為數多達三千的熟練工匠。在陳塘關落下腳後，看著老友李秉直精神煥發地大展拳腳，自是不甘示弱，一番緊鑼密鼓的準備後，將「煉鋒號」重新經營起來。李靖領地方圓四百里，僅靠帶了的三萬餘人馬和當地原來的一些駐兵還遠遠不夠，要想在此次站穩腳跟，整編和擴張軍隊勢在必行。既然要擴軍，自然需要大批的軍械。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李靖怎都沒有理由捨近求遠，將這一大筆生意便宜外人的理由，更何況「煉鋒號」製造的兵甲之精本就天下聞名。
不過購置軍械所需的資金從來都不會是一個小數目，單靠陳塘關現今的府庫平日的稅收絕對不敷花費。在不願煎骨熬油般壓搾百姓的前提下。財政問題著實令李靖費了一番腦筋。好在他不久之後終於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在近在咫尺的無垠大海之內，李靖找到了一樣幾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物——鹽。
如今的大商並沒有食鹽專營一說，而且現今人們制鹽用的還是效率低下的煮鹽之法。李靖將前世記憶中的曬鹽之法搬了過來，經過幾次試驗之後，便開始在海邊開闢鹽田，製出數量極其龐大的高品質食鹽。
經過殷仲達這商場老手的一番運作，李靖領地所產質美價廉的食鹽成為各方爭相購買的搶手貨物，為李靖換來源源不絕的財富。有了這些財富的支撐。李靖的領地自然一天天向著更高的方向發展。
這一天派駐在聞安縣的鄭倫忽然回轉陳塘關求見李靖，與他同來的還有一個身著青衫的中年士。
見面施禮已畢。鄭倫指著那中年士道：「兄長，這是小弟在山上學藝時結識的一位好友，姓敖名光，乃天庭司掌行雲布雨正神、東海水族之長。他有要事與兄長相商。只苦於素未謀面不便冒昧前來，後來聽說小弟在兄長麾下為將，便找到小弟門上，請小弟代為引見。」
「敖光？」李靖聞言一呆。
那敖光含笑上前一步，拱手道：「敖光見過道友！」
李靖在聽說眼前之人竟是那位東海龍王時，不禁有些疑惑——這敖光應該是與原來軌跡中的李靖交好，如今為何又與鄭倫扯上了關係？轉念間想到若按照原來的軌跡發展，自己應該和鄭倫同為西崑崙度厄真人弟子，想來敖光應該是與度厄真人有些關聯。進而結識了他的兩個徒弟。
「不敢，原來是龍君駕臨，李靖有失遠迎。望乞恕罪。」李靖的這些念頭在心中電閃而過，面上卻絲毫未曾顯現出來，見敖光施禮，連忙迎上一步以禮相還。
寒暄已畢，李靖請敖光到客廳待茶。敘說了幾句閒話後，李靖便問起了敖光的來意。
敖光抱拳道：「李道友。敖光此來實有一事相求。」
李靖笑道：「龍君有事請講，若是李靖力所能及。必定不敢推辭。」
「此事對於道友而言，當是易如反掌。」敖光說道，「我聽說令岳殷公在陳塘關開了一座名為『煉鋒號』的兵器坊，所產兵器甚為精良。我東海龍宮新近招募了不少兵將，正缺少兵器使用，因此想在『煉鋒號』訂做一批，不知道友可能答應？道友卻是不用擔心酬金的問題，不拘多少，只要道友開出價錢，敖光都可如數交付。」
李靖愣了一下後笑道：「龍君這是照顧家岳的生意，為何反說相求？李靖只是有一事不明，素聞海藏富有遠勝陸地，龍君貴為一海之主，怎會缺少兵器使用？」
敖光搖頭道：「道友怕是為世間流言誤導。我水族居於海中，要說珠玉珍寶之類的事物的確不缺，但在水中無法冶煉金屬鍛造兵器，現成的金屬兵器在水中也會很快銹蝕不堪使用。所以對於我水族來說，金屬兵器似乎從來都是稀缺之物。敖光此來，卻不僅僅為了這一筆生意，更要問一問道友是否有興趣與我水族將這兵器買賣長期做下去？」
李靖雙眼登時一亮，他所擁有的不過一隅之地，擴軍所需的軍械終究有個限度。一旦需求飽和，「煉鋒號」所產兵器的銷路便是一個問題。大商對於軍械交易的控制可是極為嚴格，「煉鋒號」若是將兵器外銷，只恐馬上便要被有心人抓住把柄而大作章。如今敖光的提議，卻正解決了這個難題——大商雖為天下之主，卻還管不到海外龍君的頭上。
霎時間想通這些關節後，李靖當機立斷，慨然應諾道：「龍君儘管放心，此事李靖可以做主答應。」
敖光見李靖答應得痛快，臉上現出欣喜之色，當即和李靖商議了一些更為具體的內容。
最後李靖說道：「稍後還要請龍君派一人過來，與『煉鋒號』的主事之人商議一下其中的細節問題。」
「好，」敖光點頭道，「三日之後，我會遣屬下最為得力的龜丞相前來。到時便請道友代為安排。」
這筆對雙方都有好處的生意談妥後，兩人都大為高興。又說了幾句話後，敖光臉色忽地一正，問道：「道友，我聽鄭倫說你曾與一條名喚焦青的蛟龍交手而且將其重傷，不知是否確有此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