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撿大漏 文 / 江河

    白奇楠！

    陳鋒不由得頭有些暈眩，沉香珍貴，在宋代的時候，占城（今越南境內）的奇楠就有一片萬金的說法了，而奇楠則是一萬顆沉香中選一，而在奇楠當中，白奇楠的數量最少的，品級相比綠奇楠更高，香味也最好，稱木中帝王也不為過，居沉香之冠也不遑多讓。

    「王經理，可是我聽說，相比沉香單一的香味，奇楠的香味的頭香、本香和尾香會有明顯的變化，而白奇楠甚至還有一種淡淡的奶香，可是這真的是白奇楠？沒有一點味道。而且顏色也偏白了一點。」陳鋒還是有些不敢確定。

    王全德看陳鋒的模樣，搖了搖頭，「要說運氣這玩意兒，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白奇楠的顏色本來就偏淡，你看，這手串是不是灰灰的，好像也有些髒髒的，我估計是沒有盤玩的關係，時間長了，這層有些渾濁的包漿將本質的一些東西都遮蓋了，包括香味。你看啊，我用900號砂紙輕輕打磨一下，保證香味又會恢復。」

    王全德從櫃檯的抽屜裡拿出一塊砂紙，在這串手串上的其中一顆珠子輕輕打磨起來，很快一粒完全不同的珠子便呈現在了王全德和陳鋒面前。

    「哇，從未見過這麼好的白奇楠，這品相，這油線，這香味……」王全德深呼吸嗅了嗅，閉上眼睛道，「我曾經在一次鑒寶大會上見過白奇楠的手串，但是你這條竟然比那條還好，這是頂級白奇楠，珍寶啊。」

    劉澤臉色一變，看王全德的樣子，好像這手串還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陳鋒走了狗屎運？

    陳鋒接過來，摸上去質地相比較沉香要偏軟，並且還有黏韌性。輕輕的嗅了一下，只感覺，甘甜爽透，醇蜜昂揚，奶韻微薄，清香淡，悠遠綿長，令人心曠神怡，神清氣爽。

    陳鋒再看油線和紋路，但見油線逼真、明晰自然、流暢、似祥雲流水，又似虎紋。而且質軟性糯，含油量很好，依然可以看到彷彿金色的油脂，細緻的油線層層疊疊極其漂亮。

    「白奇楠手串就是這樣的嗎！」陳鋒從來沒有見過白奇楠，在古玩收藏界這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據說前世修得好福報才可以得聞這清聖香，陳鋒剛才聞了一下，就感覺香氣好像直衝大腦百會穴，再循環脈下至丹田，再由會陰回升到百會，感覺像是看電視上佛教的人練功一般的線路，這真是珍貴的佛具，怪不得有聞香悟道的傳說。

    自己在地攤上只花了100元淘到的手串，竟然是白奇楠手串！天！

    「陳鋒，你有兩條，可不可以讓我請一條呀？」王全德的眼睛中充滿了渴望，他自從在鑒寶大會上見過那條白奇楠手串之後，就一直念念不忘，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陳鋒這裡一下子看到兩條頂級的白奇楠手串。

    轉給王經理一條？陳鋒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腕上的那條，心想，自己有兩條，當然可以了，況且自己現在也缺錢。

    陳鋒點頭卻說，「王經理，我不太清楚白奇楠的價值。」

    劉澤插話道，「再貴能比小葉紫檀的還貴？」

    王全德白了劉澤一眼，「哼，根本不是一個等級。」

    轉頭又笑著對陳鋒道，「陳鋒，放心，我不會佔你便宜的，現在頂級的白奇楠一克能達到5萬美元，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之前曾有『白奇楠沉香雕山水人物筆筒』拍賣了2000萬。你這一串手串有15顆珠子，我估摸著差不多能去到150萬，要不，你就150萬讓我請了吧。」

    什麼？！劉澤駭然，臉色一變，這手串竟然這麼值錢？！

    150萬！

    陳鋒又是心中凌亂，100元兩條的手串，竟然一轉手去到了150萬一條，這還可不是自己本來要撿的漏呢，「王經理會不會太高了？」

    王全德搖搖頭，「不高，這要是喜歡的話，就是200萬他也會請走，結了佛緣的話，就更高了。我也是打算自己盤玩，不打算出手了。怎麼樣？我這可是佔了大便宜了。大部分古玩圈裡的人，連見都沒有福氣見，我能擁有，你說我多幸福。」

    「王經理，對了，我還借了你6000。」

    「哈哈，6000算什麼，已經刨去了。」

    「那好吧。」

    「哈哈。陳鋒你真是我的幸運神啊，昨天要不是你我差點就收了件新仿，今天要不是你，我連這麼頂級的白奇楠都沒有眼福見到。」

    王全德一邊說著一邊準備協議，這樣的交易他這裡經常有，所以很快就放在面前陳鋒兩份協議，其實協議內容很簡單，也就是一張紙的內容，協議上主要說明了甲乙雙方，物品和金額。然後說一下，這物品是經過買家鑒定過的，交易之後雙方均不能再找後賬，算是兩清。

    陳鋒也知道這是古玩店的規矩，都怕日後麻煩，看看協議，陳鋒就在兩份協議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遞給王全德，王全德更是痛快的簽了自己的名字。

    「陳鋒，你是要我開現金支票給你呢？還是轉賬，亦或是現金？」

    「轉賬吧，我現在就可以將賬號給你。」

    「好啊。」

    隨後，陳鋒將自己原來的工資卡賬號告訴了王全德，工資卡裡面現在沒有一分錢，都被陳鋒取出來了，他的身家也就是1700元了。

    不一會兒，王全德就吩咐財務開始轉賬了。

    很快，陳鋒就收到了一條銀行發過來的入賬信息。

    看到那個15後面的5個0，陳鋒突然很感慨，就這麼一串手串，讓自己有了150萬！真是難以言喻的感覺啊。不過驚喜了一會兒之後，陳鋒又冷靜下來，離190萬還差40萬呢！

    「哈哈，那這條手串就屬於我了。」王全德搓搓手，將櫃檯上的手串慢慢的捧起來，接著在輕輕的戴到自己的手腕上。

    像他這樣在古玩圈混了這麼多年的人，竟然也會有這樣的表情。古玩收藏的樂趣也許就在於此。

    劉澤站在原地，看著陳鋒和王全德在簽協議，轉賬，有些悶呆，他不敢相信，轉眼陳鋒這小子就這樣多了150萬，這不是就快接近190萬了麼？不過……還好，還差40萬，三天之後，不夠的話，依然直接將他轟出那套房子，劉澤不死心的說，「王老闆，你可不要被他騙了。」

    王全德一邊將協議收起來，一邊哼了一聲，說道，「被騙？有這樣的東西，我願意被騙一萬次。對了，剛才太激動，沒有顧著你們倆，我現在店裡正忙，如果你倆沒什麼事情的話，就暫時先離開吧。」

    劉澤一聽，這老闆要趕人了，「老闆，你怎麼做生意的？我可是顧客呢，你沒聽過顧客是上帝嗎？」

    「有的顧客是上帝，但是有的顧客不配當上帝。」

    「那我買手串不行嗎？那個小葉紫檀手串我要了，不就是六萬六嗎？」

    「對不起，現在是10萬了？」

    「你怎麼能隨意漲價呢？」

    「漲不漲是我的事，買不買是你的事。」

    「好，10萬，我要了。」

    「不好意思，現在是20萬了。」

    這時，劉澤女友卻扭捏著說，「老公，我不想要這個了，我想要白奇楠手串。」

    突然，劉澤暴怒，「要你媽個頭，你給我滾。」

    劉澤覺得自己現在丟份兒，被人牽著鼻子走，不都是這婆娘害的嘛，還是在陳鋒面前丟份兒。

    那女人憤憤的跺了跺腳，隨後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全德齋。

    「你也可以離開了。」王全德伸手指了指外面，「陳鋒，現在讓我來看看你6000塊收上來的東西是什麼？這兩串白奇楠手串，你撿了大漏，運氣爆棚。看看這包裹裡面的東西是不是也撿漏了？」

    王全德說完看到劉澤竟然沒走，「這位年輕人，我這店裡不歡迎你。」

    劉澤賴皮道，「兩條腿是我的，我在這裡看古玩，看完了我就走。」

    他其實是想看看這包裹裡到底有什麼，如果陳鋒花了6000錢，買了一些垃圾，那自己不就可以笑話他了麼。

    王全德看劉澤的樣子，這就是個無賴……看到陳鋒沒說話的在打開包裹，王全德便也暫時先不管劉澤，不過他也擔心陳鋒要是花6000塊收上來的東西是假的，這種心態的起伏容易讓人受挫和產生自我否定的念頭。

    這兩天，雖然陳鋒不管是鑒定新仿宣德爐，還是剛才撿漏白奇楠手串，都是讓人不禁讚歎的，但他還是好心的提醒著……

    「陳鋒，我覺得，你在古玩上面是很有天賦的，而且運氣也很不錯，學個十來年，你肯定能在收藏界有一席之地，不過，古玩這一行水真的是太深了，你看我，混了這麼多年，昨天也還是差點打眼，也還是沒有完全摸透。看得出來，你雖然運氣很好，也懂不少知識，但是相對來說，還是比較生嫩，運氣好，能撿漏一時，但是卻不能撿漏一世，誰都沒有辦法保證。所以以後還是要多看少動，交學費了也沒有關係。」

    包裹的東西，終於被陳鋒小心翼翼的放好，聽到王經理的話，陳鋒點點頭，「嗯，實話說，我確實雖然知道不少知識，但是還是比較生嫩，有時候心裡也是一知半解。受教了，王經理。」

    「切，知道不少知識？走了狗屎運，撿到了兩條手串，那也就是瞎貓看到死耗子而已。」劉澤探著脖子，撇嘴看著，他看到櫃檯上面都是一些舊書什麼的，頓時覺得陳鋒可笑起來，6000塊買了這些東西？！呵呵。

    王全德聽到陳鋒的話，微微點頭這才將目光看向包裹裡放好的這些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