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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百七十七章 孔不二 文 / 田十

    第七百七十七章孔不二

    張怕有些好奇:「天下還有誰值得兩位大人親自出手?」「說了你也不認識。」左侍不告訴他。張怕也沒想真的知道,他自己的事情已經沒完沒了,哪還有閒情替別人操心,換話題問道:「大人,那個天神丹,服用後效果如何?」他要化神,多瞭解一點情況也是應為之事。

    「天神丹不錯,讓我修為起碼提升兩成有餘,可就還是不能化神。」說著話看張怕一眼:「你想求山神指點化神之路?」

    張怕承認道:「正是。」左侍道:「別想了,我們二十個人,不敢說天縱之資也差之不多,一個個都是頂階修為,可山神大人寧肯看我們坐限而去,也不加指點,你覺得大人會指點你一個素未蒙面的小子麼?」左侍右侍加十八尊者,是山神嫡親下屬,關係比張怕要近許多,而山神也沒有指點化神之道,張怕更是想都別想。

    張怕低頭想想,將鬼祖告訴他的一段話說給左侍聽:「我曾有緣見到一位化神期高手,他說,化神之路異常艱險,會付出常人想像不到的代價,會經歷非常心痛之事,一旦踏上化神之路,將永無退路。」

    「哦?還有一位化神高手?他在哪裡?」左侍動容問道。

    「告訴你在哪,你也去不了,我也沒見過面,只是聽過他說話。」張怕解釋道。

    「哦。」左侍應了聲,張怕語氣雖有推脫之意,但是左侍相信他,別看這傢伙喜歡胡鬧,卻不說假話,停了會兒低聲說道:「按那位前輩所說,我這百多年時間好像全白費了,始終沒明白如何化神,看來化神不比結丹元嬰只要想著修煉就成,還要額外做些事情。」

    張怕跟著說道:「那人還說了,每個人的化神之路都不相同,應該不是只修煉那麼簡單。」

    左侍走著走著忽然停步,沉思片刻,搖頭道:「我們被天神丹引上歧途了。」

    他這一言發自肺腑,張怕略一想,明白是什麼回事。

    天神丹於化神有益,是珍貴丹藥,無論誰得丹方都會想著配齊草藥煉丹。張怕為幫助左侍,不但湊齊所需草藥,且年份全在萬年以上,珍貴到不可想像。以此等草藥煉成的丹藥,說是仙丹也不為過。不誇張的說,任何人看到這樣的天神丹,第一反應就是吃下它。

    修真者從煉氣開始,苦修築基,苦修結丹,再苦修結嬰,習慣了如此修煉,也習慣如此思考問題,認為苦修總會化神,也認為天神丹如同進階丹一樣,吃了就有機會進階,這種思考方式牢牢鑲嵌在所有修真者的認知之中。從沒有人想過,天神丹對化神有益處,方法卻未必與進階丹的使用方法相同,而化神,除去苦修之外,興許還有另外一種方法。

    比如人吃肉,以前是去野外獵殺,後來經過許多次嘗試,才知道可以圈養,什麼時候想吃了什麼時候宰殺,不再像以前那樣辛苦,收益也大多了。說白了,這是兩種肉食的來源。

    化神也同樣,修士習慣以前的修行方法,依著左侍及智尊者的聰明才智,也沒想到會有另一種可能,百年、數百年的苦修,僅增加了修為,於化神一道,連門口也沒有踏入,此時得張怕提醒,終於明白過來,感慨自己苦求天神丹,卻也許是走了歧路。

    張怕笑道:「你走上歧途都修為精進,還讓不讓別人活了?」他胡亂打岔,想著寬慰左侍。左侍明白張怕心中所想,搖頭笑道:「你那點兒小心眼。」從二人認識以來,他得到的比付出的要多許多,心裡自然感激。知道這個瘋瘋癲癲的傻小子是個好人,所以願意和他親近。

    張怕嘿嘿一笑,再問道:「你出去殺誰啊?」左侍不答:「十萬大山的事也要和你說?」

    張怕哦了一聲,又把話題轉回來:「你去吆喝吆喝山神吧,別一天到晚藏著,有什麼意思?」左侍氣道:「你怎麼東一句西一句的?還有,什麼叫吆喝吆喝?那是山神大人!」

    張怕不以為然:「我知道他是大人,您老召喚兩嗓子總可以吧。」

    左侍怒道:「老子不和你一般見識,你趕緊滾出十萬大山,我有事要做。」

    「說的怪神秘的,無非是琢磨如何化神,哼,卑鄙。」張怕鄙視完左侍,嗖地跑出遠遠,哈哈大笑著離開。

    左侍有點鬱悶,等張怕走的消失不見,嘟囔句:「你這是和我混熟了啊。」

    張怕此次下山的主要目的就是尋找山神詢問如何化神,哪知道老傢伙喜歡玩失蹤。他沒能見到山神,邊順山道往外走邊琢磨:找不到山神,難道還回去問鬼祖?煉神殿問題又如何解決?這一樁樁事情,就沒個容易解決的。

    心中有事,走的不快,天黑也沒走出十萬大山,便尋個平坦地方坐下歇息。林間有風,帶著蟲鳴鳥叫、草葉芬芳送到身邊,很是一副靜靄的夜間美景。可惜張怕這些日子都是在山林中度過,對此類美景視若無睹。只是靠著株大樹發呆亂想。

    此地距離十萬大山的出口約莫有個八百里路,對於他來說,這點兒距離略等於無。因為出山後不知道要做什麼,當夜才留在山中歇息。

    坐了會兒,覺得有點乏,隨手取出床毯子,鋪地上仰躺其上。一直躺到後半夜,不遠處忽然傳來響動,好像是野獸在捕獵。

    歇息時,為免被林間獸動吵到,他將神識收到近身範圍,不想還是被野獸驚到,便放神識查看。神識才一放出,張怕騰身而起,飛快趕過去。濃密樹林中,有五匹灰狼追逐一個青年書生,書生約有三十歲,穿身青色長衫,倉皇狼狽逃竄,右手抓著柄兩尺左右的短劍,間或藉著大樹閃躲狼群攻擊,還以短劍回刺一下兩下。

    鬧怪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五匹餓狼捕食,沒有早些時間影響到他,已經算是小心了。

    青年書生體格健壯,顯然有把子力氣,否則也不能折騰這麼久。張怕出現後,順手撿起段枯枝,如同鞭子一樣快速抽打到五匹狼身上,輕鬆趕走他們。

    書生見張怕出現,先是大叫救命,跟著又喊快跑,直到狼群被張怕打跑,他才知道來了個高手,趕忙跑過來拱手道:「謝大俠救命之恩。」

    張怕神識散開之時,知道他是普通人,故急忙過來相救,免得微一耽誤時間,便丟掉一條性命。見書生跟他道謝,扔了手中枯枝,回話道:「舉手之勞。」

    書生卻鄭重說道:「小生孔不二,見過恩公,再謝恩公救命大恩。」說著話長躬不起。

    張怕笑道:「別謝了,大半夜的,走,帶你去歇息。」

    孔不二一聽這話,起身問道:「恩公住在此處?」張怕道:「不是,路過此地,懶得走,便在這歇息下來。」孔不二恩了一聲,說道:「可惜我包袱丟掉,裡面帶些老酒肉乾,倒是可以秉夜暢飲。」說到這,停步說道:「恩公稍待,小子著就去尋回包袱。」

    張怕本想攔他,又一想,他願意做什麼就做吧,自己何必左右他人,便說了句:「小心些,我在這等你。」孔不二抖手挽個劍花說道:「小子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羸弱書生,平素也練些功夫,方才是群狼圍攻,不得已之下才倉皇逃跑。」說著話跑進林中。

    張怕把神識散開,這個莽撞傢伙不知道十萬大山很危險麼?居然獨身而往,膽子真大,他只好受點兒累,照看一下。

    一刻鐘之後,孔不二回來,背後背著個籐筐,籐筐上方還延伸出個布簾,可以遮蔽日頭。左側肩膀單挎個小包袱,腰間是劍鞘,短劍還在右手執著,看到張怕後才還劍入鞘。

    張怕笑道:「你帶的還真全乎。」孔不二說道:「一個人出門在外,總應該多準備些物件。」

    張怕道:「走吧。」領著他回到方才歇息的地方。

    一共沒多遠距離,千米不到,二人很快回來。孔不二見地上只鋪著一床毯子,吃驚問道:「只帶一床毯子,你就敢夜宿林間?」張怕笑道:「不然呢?」

    孔不二拿下小包袱,又放下籐筐,在裡面翻揀東西說道:「起碼要有火石,要有刀瘡藥,還要有酒,不要以為是我嘴饞,帶著酒可以御寒,也可以幫助養傷,相比這些,被褥並不很重要。」說到這,抬頭看看張怕,了然道:「你是高手,當然不怕這些,是我多言。」從筐裡往外拿東西,就是一葫蘆酒,一塊油布,一包子肉乾,幾塊乾糧。

    在地上擺好酒食後歉意說道:「野外林間,只能以薄酒待恩公,他日出山林,去的城中,必請恩公去大館子吃個痛快。」

    張怕道:「無妨,心意是世上最好的下酒菜。」一句話說到孔不二心裡,撫掌道:「正是如此,此一言當浮一大杯。」說著拔開葫蘆塞子,仰脖喝下一大口酒,將葫蘆遞給張怕:「請。」然後又撕下肉乾,先將一塊推到張怕身前,再拿起自己那塊咬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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