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029 完顏公子 文 / 星期七
029完顏公子
「那你好好收著你的簫吧。」沒有等完顏悠心反應過來，胤禎又把那隻玉簫撇還給了完顏悠心。
「哎？你小心點扔我的簫……」沒有等完顏悠心抱怨，只聽有人走了過來。
「要完顏公子就等了。」這時，明月突然抱著琵琶半遮面的走了進來。
「明月姑娘很精通琵琶嗎？」胤禎看了一眼完顏悠心，就朝明月走了過去。
「也說不上精通，倒是學習有十年了。」明月一副惶恐的樣子，剛剛這個公子可是一副距她於千里之外的樣子，怎麼現在突然這麼熱情了？
「哦？想不到明月姑娘都學習這麼久了，我也正好很喜歡琵琶，不知道咱們可不可以一起探討一下。」胤禎說著，拉著明月就一起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
「不知道完顏公子覺得我這把琵琶怎麼樣？」明月說著，把自己手中的琵琶推向了胤禎。
胤禎微微一笑，並沒有拒絕，接過了琵琶，左右觀賞了一下，然後說道：「判斷一把琵琶的好壞，最重要的是琵琶的用料，以背板的原料來說，這把琵琶可是純正的紫檀，這樣的備料已經不多了，而且紫檀背板的琵琶音色可是最好的。它的山口、六相、鳳枕的用料都是象貝，頭花珍子也都是象牙製成的。」胤禎說著，同時撥弄了一下琵琶的弦。「不錯，尖堂鬆脆爆五種音色也都很到位。」
「哈哈，想不到完顏公子還真的是一個行家呢。」明月不禁莞爾的看著胤禎。
終於，這兩個人故作親熱的行為要完顏悠心大為不滿。有什麼啊，不就是欺負她不懂什麼亂糟糟的東西嗎？不過，琵琶這東西她還真的是會彈幾句。
完顏悠心大步走到了胤禎的身邊，搶過了他手中的琵琶，然後也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撥弄了兩下，然後開始彈了起來。
她雖然不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但是會彈個十八種樂器還是可能的，就好比著琵琶，完顏悠心隨意的把琵琶靠在自己肩上，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然後一個鏗鏘的音就迸發了出來！十面埋伏！它可是稱得上是琵琶曲中的頂峰之作。
雄偉激昂的氣勢，彷彿一下子就可以把人帶入了那名聞古今的楚漢之戰，琵琶的演奏手法被完顏悠心此刻到了淋漓盡致地發揮，那激動人心的旋律令聽者無不熱血沸騰、振奮不已。
漢軍設下十面埋伏的陣法，從而徹底擊敗楚軍，迫使項羽自刎烏江。
琵琶的曲音彷彿把他們都捲入到了逐鹿中原、雄霸天下的鬥爭之中。出色地運用音樂手段表現了這場古代戰爭的激烈戰況，是一幅生動感人的古戰場音畫。
一時間聲動天地，只聽瓦屋若飛墜。仿若有金聲、鼓聲、劍弩聲、人馬辟易聲，過了片刻，又彷彿添加了燕趙的悲歌慷慨之聲，別姬聲，追騎聲，烏江之上項王自刎聲，餘騎蹂踐爭項王聲，突然被演奏的淋漓盡致。
這無疑是一曲戰爭的悲歌。如泣如訴，感人至深。有一種樂聲叫做餘音三日，繞樑不絕，也許，說的就是現在的這種氣氛，因為他們都是懂琴之人，所以誰也沒有說話。
完顏悠心看了一眼胤禎，又看了一眼那個明月姑娘，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把琵琶放到了一旁。他們現在怎麼不在那裡紙上談兵，高談闊論呢？還什麼要的琴板，什麼樣的質地，多麼好的琴弦。完顏悠心眼睛裡閃過了一絲不屑。
「好琴。」這時，一直在門外的李清風忍不住拍起手來，實際上，他已經站在門口好久了，就是一直都沒有忍心打擾，這麼好的琵琶之曲，怕是今生也再難聽第二回了。「我一直以為琵琶只有大珠小珠落玉盤和鐵騎突出刀槍鳴兩種，卻沒有想到，今天，我竟然聽到了這第三種。」
「李公子真的是謬讚了，我已經好久沒有彈琵琶了。」完顏悠心勉強的笑了一下，剛剛她就是氣不過胤禎那個樣子，所以才故意要刺激他們一下而已，卻想不到有些鋒芒太露了。
「完顏公子真的是謙虛，明月自愧不如。」明月也從一旁站了起來，看著完顏悠心，一臉的敬佩。
「十面埋伏一曲一共分為十三段，開門放炮、吹打、點將、排陣、埋伏、小戰、吶喊、大戰、敗陣、烏江、爭功、凱歌、回營，這十三段相互勾連滲透，這樣的套曲結構的形式，難就難在如何使這一連串的音符一氣呵成，是以，越少會琵琶之人，越是不敢彈這首十面埋伏。」胤禎看著完顏悠心一字字的說道，仿若是他第一次認識完顏悠心一般。
「看來完顏公子也不知道令妹妹有這樣的絕技呢。」明月莞爾的笑道。
一語出言，完顏悠心和胤禎都愣住了，這個明月怎麼知道青青她是女的？究竟是什麼地方露了底，那麼，他們的身份是不是也被人看穿了呢？
「完顏姑娘不必如此，從您進屋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女孩子了。」明月看著完顏悠心此刻的表情，更加知道自己猜對了。
「明月姑娘果然是閱人無數，既然如此，還請明月姑娘保密。」完顏悠心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穿著，在看看自己的臉，剛剛出來的時候也沒有改妝易容，被人發現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你想必就是京城中第一才女完顏悠心吧。」明月看著完顏悠心繼續猜測道，要知道，剛剛那首十面埋伏連她都不敢保證可以彈的那麼好，想當今世上能夠勝的了自己的人，還真的是屈指可數。而看著這個女孩的年齡，加上他哥哥又自稱姓完顏，應該是完顏悠心沒有錯了，而她的哥哥自然就是完顏悠然了。
想不到會在這裡碰到他們兄妹，而她剛剛竟然把她誤會成了皇家的人，真的是失誤。也許此刻，就連完顏悠心和胤禎都沒有想到，要不是明月先一步判斷出來了完顏悠心的身份，她就真的會把完顏悠心認成康熙身邊的那個小格格。當時天色有點暗，人又是那麼混雜，也許，真的是她認錯了。
「啊……」完顏悠心和胤禎在聽到明月口中的完顏悠心的時候，異口同聲的驚歎了一聲。
完顏悠心驚歎的自然是在問，這個明月怎麼會知道她？都怪這個胤禎，他偏偏要說他姓完顏，這下倒是陰錯陽差的露出來自己的名字了。
而胤禎驚歎的卻是明月竟然是把青青誤認為了完顏悠心，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面的夫人，不過，此時，胤禎竟然有著一絲的慶幸，那就是要是青青就是完顏悠心，那麼，該有多好啊。而胤禎隨即就苦笑了一下，那是一件多麼不可能的事情啊。
「我正好渴了，我看剛剛明月姑娘拿來了茶是不是？」完顏悠心說著，走到了茶几拿起了那杯茶，藉以緩和自己的尷尬。
「哎，等等。」明月的臉色立刻一變，有些反常的衝動了完顏悠心的前面，搶過了已經被完顏悠心拿到手中的那杯茶。
「怎麼？」完顏悠心奇怪的看著明月，她幹什麼不要她喝茶呢？
「我是說，喝涼茶，會影響腸胃的，咱們還是先吃飯吧。」明月不動聲色的把那壺茶端到一旁，然後拽著完顏悠心的胳膊把她請向裡間。
「是啊，我剛剛都已經準備好了酒菜，大家裡間請。」李清風看了明月一眼，連忙的說道。
完顏悠心和胤禎對視了一眼，果然有問題。
「剛剛完顏小姐的一曲十面埋伏，明月是再不敢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了，還是做回我的本行，彈琴算了。」明月說著，就走到了一旁的琴邊坐下了。「不知道二位想聽什麼曲子。」
「完顏小姐？不知道完顏小姐是不是也擅長吹簫。」一旁的李清風看著完顏悠心說道，剛剛看著完顏小姐對著玉簫愛不釋手的想要買下的模樣，就知道她一定很喜歡吹簫了。
「我不會，這個簫是我哥的。」完顏悠心瞥了一眼胤禎，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