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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告訴我,什麼是喜歡? 文 / 狸小貝

    第四十八章告訴我,什麼是喜歡?

    是男人的拳頭狠狠砸在了手術室的門框上,指節滲出鮮血的同時,門框上包著的鐵皮竟也被他硬生生地砸彎。

    「多大了?」話出口時,只覺德唇齒間,陣陣的苦澀瀰漫。「我的孩子……」

    「11周。」都能看見手和腳了,後面的話方文岳沒敢說,只是在心裡唏噓著。

    唐宏軒一言不發地抿著唇,只是週身的肅殺之氣明顯更重了,臉上的表情也愈發陰沉恐怖。

    方文岳在心中暗自歎息了一聲,走上前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說:「宏軒,日子還長著呢。相信我,以後……有的是機會。」

    許久,他才微側過頭,看了方文岳一眼。然後滿是陰冷銳利的目光在走廊裡逡巡了一圈兒,啞聲對所有的人吩咐說:「都杵在這裡做什麼?送她去病房。」說完,轉身逕自走了。

    機會……在他親手摧殘了他們的孩子後,真的……還會有機會麼?!

    林若曦剛剛被轉移到病房裡的固定病床上安置妥當了,唐宏軒便隨後跟了進來。

    來時身上那套褶皺血污的衣服已經脫掉。換成了鐵灰色的開領襯衫,和同色系的休閒西裝褲。

    男人身長玉立,面上憔悴疲憊的神色難掩他出眾的氣質,反倒是增添了幾分深沉頹廢的美感。

    所有的醫護人員都被他遣退了出去。悄寂沉默的病房裡,一時間安靜的幾乎可以聽見輸液管裡點滴落下的『滴答』聲。

    唐宏軒抿唇佇立在門口,許久才緩步走到了床前。

    東南朝向的病房,晨曦透過窗子投射在病床上。她蒼白如紙的面頰,在光線的映照下有些透明虛幻的感覺,好像她整個人都可能隨時會消失一樣。看得他心驚。

    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昏睡中的人,眸中閃動著複雜深暗的光線。他緩緩坐上床邊的椅子。然後執起她的手,細緻溫柔地吻過後,覆在了自己的左臉頰上。

    「對不起……」近乎歎息的三個字輕喃出口,那是唐宏軒生平第一次向人道歉,「若曦,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有了孩子……」

    胸口左邊那裡一下一下抽痛。從未有過的無力和荒蕪,野草一樣在他心裡蔓延瘋長起來。

    男人吸了口氣,將頭埋入她手邊的被單裡,只能一聲又一聲地重複著他30年人生裡從未說出口過的那三個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屋子裡煙氣繚繞的。

    男人長腿交疊斜倚在方文岳的辦公桌上,一顆接一顆地抽著煙。不過小片刻的功夫,腳邊的地上已經扔了一大片煙蒂。

    方文岳不抽煙,早就被他嗆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這會兒實在是再也忍受不下去了,「我說我這一宿沒睡,剛跟了兩台手術下來,氣兒還沒喘勻呢,就差點兒被你嗆死!」說著伸手推開了窗子,然後繞過辦公桌,劈手奪下了唐宏軒夾在指尖的半截煙,惡狠狠地摁滅掉。

    「我說宏少,好歹是醫院,你注意點兒行不?!」

    「我心裡煩得慌!」唐宏軒一隻手胡亂扒了扒頭髮,拿過桌上的煙盒,發現裡面已經空掉後,罵了一聲「操——」,又煩躁地把盒子扔回了桌上。

    「她還沒醒過來?」

    「嗯。」唐宏軒輕哼了一聲。

    方文岳撇嘴,想了想還是問他說:「我問你,你到底怎麼想的?要玩兒女人有的是願意曲意逢迎的。挺好的一個姑娘,硬生生地讓你糟蹋成那樣兒,我都要看不過去了。」

    唐宏軒抬頭看了方文岳一眼,眸中的冷銳讓他頓起一陣涼意。但隨即,他便低下頭,以手掩面,有些疲憊地開了口,「我也不知道。」說著歎息了一聲,似乎是在自我安慰地繼續說道:「還能怎麼樣?!等她醒了,慢慢哄就好,總有辦法能讓她高興的。至於孩子……你說的對,以後還會再有的。」

    方文岳靜靜看他半晌,然後眼中爆發出一種十分詭異的光芒,「宏軒,你是不是……真喜歡上她了?!」

    唐宏軒聞言一愣,然後抬起頭看向方文岳。他薄唇微抿,皺著眉眸中光線閃爍,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文岳,你告訴我,喜歡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男人所生存的世界是一個介於黑白之間的特殊地帶。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要殘忍冷酷,殺伐果斷,30年的人生裡只存在著兩樣東西,那就是……血腥、利益。

    他知道如何用最小的成本去獲得最大的利益,更明白如何能最有效徹底地摧毀一切的敵人,並且要對方生不如死。但是卻唯獨不懂得……什麼是喜歡?!或者更準確的說,他直接將喜歡等同於了佔有和掠奪。因為他想,就一定要得到!

    林若曦說他不是人,其實這樣的話不只她一個人罵過。幾乎所有和唐宏軒打過交道的人,都會對他做出這樣一個總結……魔鬼!

    男人不是不知道別人的評價,只是嗤之以鼻。但與此同時,卻又隱隱有些贊同。

    那樣殺伐爭戮的生活過久了,任誰都會變得麻木無情。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曾試圖尋找心上最柔軟的那處地方,可最終,卻是更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心中的陰暗和冰冷。

    所以,他才會如此地貪戀她明朗溫暖的笑容。

    若曦,若曦……她的身上帶著一種柔和寧靜的美好。真的就像是清晨裡的微光那樣,淡淡的溫暖,淺淺的明亮,一絲絲一縷縷地射入他的心裡,不知不覺間便成了他心中最溫暖柔軟的所在。

    所以,他才會不顧一切的掠奪、佔有,哪怕是脅迫,摧殘,也要將她綁在自己的身邊。

    對於唐宏軒來說,婚姻,那是從未在他腦海中出現過的概念。而孩子,他只是覺著也許將來他老的時候,會有那麼一個有著他一半血脈的人,去延續繼承他的事業罷了。

    可他卻不曾料想到,當自己知道他的身體裡曾經存在著一個他們共同孕育的生命,並且被他親手摧殘後,竟是會是那樣一種痛。

    痛到錐心刺骨,痛到不能呼吸……

    唐宏軒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抿著唇,直勾勾地盯著某個地方一言不發,面色神色變幻。那副樣子看在方文岳眼裡,讓他不由有些發毛。

    他乾咳了一聲,然後開口安慰他說:「宏軒,事情既然這樣了,你也別太難過了。那個孩子,以她那麼虛弱的身體狀況,就算……也很難保住的。」

    唐宏軒歎了口氣,「不管怎樣……我是絕對不會放她離開的。」低緩的聲音異常清晰篤定,說完站直了身子,「我得馬上回公司一趟。」

    「唐易軒又出ど蛾子了?」方文岳愣了下,隨口問道。

    「他什麼時候消停過?!」唐宏軒冷嗤了一聲,走到門口時又忽然停了下來。他背對著方文岳,寬闊的脊背挺得筆直,半晌才歎息著說:「人要是醒了,記得馬上通知我。」

    林若曦在手術30個小時後醒了過來。

    唐宏軒不在,小護士剛拔了針頭拎著藥瓶出去。於是床上的病號,病房裡便剩下了方文岳自己。

    白色的天花板,淡淡的消毒水兒的味道,是她陌生卻又似乎熟悉的環境。

    視線因為虛弱而有些模糊渙散,她恍惚了一陣兒,方才發現屋子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方文岳這時候也察覺到她已經甦醒了。他側頭向病床上看去,林若曦的目光也剛好往他這裡瞅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都有些大腦空白,一時竟誰也沒反應過來,就那麼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起來。

    過了一小會兒,方文岳率先回過神,衝她露出個極其溫和的微笑,說:「醒啦,感覺怎麼樣?」

    身體虛弱外加昏睡時間太久,林若曦腦袋仍舊有些發蒙。她愣愣地看著站在床前的男人,好一會兒才眼珠轉了轉,有了些神采。

    上次她割腕『自殺』就是方文岳全程給她治療的,兩人雖接觸不甚親密,但有著某種在特殊情況下建立的非正常友誼,無法形容。

    乾裂的嘴唇動了動,半天才吐出三個字,「方老師……」喉嚨乾澀嘶啞,發音有些吃力。

    「嗯,我在。」方文岳彎下腰,虛伏在她的床前,很是體貼地問,「要喝水麼?」

    林若曦輕輕搖頭,被下的手緩緩滑動著覆上了平坦的小腹,「我的孩子……」說話間已經眼圈兒通紅。

    方文岳一頓,斂去了笑容,臉色暗了幾分,「那個孩子……實在抱歉。」

    林若曦張嘴,無聲地抽噎了一下。眼角處兩行清淚滑落,沿著削瘦的臉頰一路下滑滲濕了白色的枕頭。

    方文岳皺起了濃眉,沉默片刻後,斟酌著低聲開了口,「就當是他和你沒有緣分吧。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的。」

    見她仍舊只是無聲的流淚,便繼續耐心地寬慰著說:「別太難過了,你現在小月子,落下病可是一輩子的事。小心把眼睛哭壞了。」

    抽泣時,有鹹濕的液體順著鼻道入口。她嚥下了滿嘴的苦澀,吸了口氣,嘶啞著嗓子問他,「孩子……多大了?」

    「十一周了。」

    他剛說完,屋子緊接著裡響起了「嗚嗚」的哭聲……婉轉哀傷,悲痛欲絕。

    林若曦將一隻拳頭塞進嘴裡咬著,閉上眼,洶湧的淚水肆虐而出。

    十一周……已經快三個月了。

    她和唐宏軒一直都有做措施的,只有那一次,就是男人強要她的那一次。那個時候她萬念俱灰,一心只想著立刻結束生命。緊接著,又是母親病倒,自己為了替母親治病不得不委身於男人。所有的事情都在這個時候一波接一波的襲來,讓她根本無心它顧。

    其實她隱約間不是半點感覺都沒有的。

    自從上次在醫院裡醒來後,月事就沒來過。她以前就不是特別的守時,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事情有太多。一開始她以為是神經過度緊張造成的,可她畢竟是學醫的,怎麼能半點蛛絲馬跡觀察不到?!

    其實不是不抱著一點僥倖心理的。

    她其實是害怕,害怕自己真的有了唐宏軒的骨血。那是她恨入骨髓卻又不得不委身與之的男人,如果真的有了他孩子,她要怎麼辦?!那樣一個魔鬼一樣的男人,如果她真的和有了骨肉,要是他容不下,逼著她打掉腹中的胎兒,她又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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