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184章 文 / 葉詩憶

    第184章

    這場車禍，確是使某些事物改變了。

    人是會變的。

    有時候沒有原因或理由，就是會變的。

    比如此時此刻，那個迷失了方向的女人。

    或許該說是那個又一次選擇了逃避的女人。

    她其實很弱，很脆弱。

    「安……紫紗……」

    天微微亮，朦朧的雲霧，窗上凝結了水汽，大開著，有些涼。

    昨天回的家，在醫院裡待了一個多月，感覺現在站在這熟悉的房間，有種陌生的感覺。呵，真好笑。

    其實我一整夜沒睡，身體還有些虛弱，但我卻睡不著，就那樣失眠了一整夜。

    然後在黑夜漸漸消逝的時候，從床上起來到了窗邊，吹著風，看著那曙光。

    心裡卻是一片陰暗。

    絲絲煙縷從窗口飄出，清新的空氣中繚繞著一種燒焦的味道。

    那是從我的手中飄出去的。我手中拿著的是一張照片，正在燃燒的照片。

    微微捲曲了，火焰向上攀沿。

    窗台上，還有一大疊的照片。

    上面的笑臉和曖昧皆皆比是。上次他們寄給我的那些照片，放在我枕頭下的那些照片。

    我給燒了。看著多心煩。

    ……

    門口站著一道身影，在長廊的燈光下被長長的映照在裡面。

    站了很久了。

    「雨，進來吧。」我手中又一張燃燒的照片，嘴邊隱隱勾出笑來。

    「呵，」低低的笑聲，然後是腳步聲，「我以為你沒發現呢。」

    燃燒完，煙燼，飄落。

    我轉身，笑看著她，在窗口一半的光亮中，有那麼絲妖媚。

    「怎麼了，不睡覺跑我這來了。」

    她笑笑，坐在床邊，「玩通宵了而已……」

    點頭，我把剩下那些照片一股腦的扔進垃圾桶，然後，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她低著頭，雙手撐在身側，在想些什麼。

    我整個身子都陷進沙發內，打開手機，懶懶的一遍遍翻著通訊錄。

    那一個個或熟悉或認識的名，都消失在刪除鍵下。

    刪除！

    ……

    「雪，你這次回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了？」她開口問，有絲試探。

    對，我明白，是試探。

    我輕輕的笑開，「挺好的啊，哪不對勁了。」

    她愣了下，又問，「那你有沒有覺得周圍少了些什麼呢。」

    「嗯……少什麼了？」我換了下姿勢。

    她輕歎了口氣，好半響才說，「……澈啊……」

    我手中的動作頓了下，幾秒，抬頭看她，笑的更開了，「他不是在西雅圖麼，當然不會在這啊。」

    「你……」雨有瞬間的驚訝，但立馬就反應過來，笑著開口，「對呢，他不在這。」

    雨這幅樣子還真是少見。

    我低笑了聲，眼睛轉向手機上。

    通訊錄上空白一片，已經全被我刪了。

    因為我以後不會再給誰打電話，他們要打過來就是他們的事了。

    抬頭，正望進雨的眼裡，笑笑，我起身，「你好回去睡覺了，通宵一整晚也不累……快，我還要補個眠！」

    她擰著眉又看了我幾眼，不情願的起身往門外走。

    我把手機扔向一邊，看著她快消失的身影。

    「其實……我是忘記了一種感覺。」

    雨在門外聽到了後面傳來的那句話，垂眸，快步走進自己的房間。

    我知道雨問的那些問題是為了試探什麼。

    從醫院醒來後，我一直笑笑哈哈，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也一直沒有提起過關於澈和安紫紗。

    她們或許是懷疑我失憶吧。

    但是我什麼都沒有忘，人或者事，該記得的我都記得。我都沒忘。

    只忘記了一樣。

    不，沒有忘，該說是把那樣東西給丟失了。

    「喂，小雪，一起出來玩吧……在『魅月』見哦！」

    這是司徒凌月在晚上7點打來的電話。

    所有的一切，爆發於這個晚上的這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