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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南天雨季 第四百七十章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文 / 李仲道

    「重黎城,這個城的城令城主,以及城中多方勢力,都和西域那邊有著複雜的關係,小友,日後你在處理和這個城池的關係上,也須謹慎些。om」塞勒繼續著分說。

    我不謹慎行嗎?

    別說這什麼重黎城了,就是之前的任何一個,我都要謹慎啊。尼瑪,人家任一個當家的都至少是高法,我卻只是一個新嫩小法師,還不是人家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方天在心裡為自己這個城主的前途感到擔憂。

    之前他只是一個「散人」,而身為一個散人,和身為一個城池之主,又或者說身為一方勢力集合體的當家人,是截然不同的。

    站在周邊勢力的角度來說,當他身為一個散人的時候,有著非凡的影響力,卻又和他們沒有什麼太大的直接的利益衝突,在這種情況下,可能心裡其實看他不順眼的人,在現實層面上,也都會對他有著示好以及拉攏之意。

    道理很簡單,示好及拉攏他,未必會得到什麼好處,但若惡了他,別家,甚至別的好多家,都有可以藉著他攪風攪雨,給其帶來或大或小的麻煩。

    於是,散人的方天,雖說是無有根基,但就正因為這無有根基,可以八面討好。

    但當這散人搖身一變,成了此域中同樣分裂出一方勢力的當家人的時候……

    打麻將的人,尤其是打四川麻將,看到檯面上其他人和你打一樣的牌型;做生意的人,看到一個小圈子裡有人和你做同樣的生意;你正在追求一個女孩子或者一個男孩子,看到有另外一個甚至幾個人和你打著一樣的主意……

    那個時候,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同行是冤家了。

    許多許多情況下,你都絕對是恨不得抄起一塊板磚,砸對方一個滿臉桃花開的。

    其實在接到城主任命的時候,方天就已經將自己這個城主的行事原則定下來了,那就是「兩耳不聞城外事。一心只種自己田。」——你們打打殺殺、爭爭搶搶的,隨便你們,只是不要牽涉到我好不好?我是一隻人畜無害的小白兔呀小白兔。

    此時,聽了塞勒的這番分說,方天更是堅定了這個主意。

    他這小胳膊小腿的,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都確實是沒有和人家碰撞的資格啊。

    你一新晉小法師,和人家老牌高法。有得比嗎?

    你一粉嫩小新人,和人家經營了很久的甚至是好多輩子的盤根錯節的關係,有得比嗎?

    方天不是洩自己氣,而是對自己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城主」的帽子,有著很清醒的認識。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在這個世界的立身之基,從來就不是什麼城主什麼人際什麼勢力,如果有朝一日,他也能如對面的這位老者一樣,晉入**師。甚至更高,那時——

    城主。他稀罕麼?

    城主之位,只會是我明心見性以走向更高的一個驛站,主次千萬不能搞錯了。

    方天在心裡提醒著自己。

    只聽得塞勒繼續說道:「小友你所要面對的,剩下的最後一個勢力,就是西塞城了。西塞城名在南域之中,實在南域之外。這個城是勢力關係最為複雜的一個城,同時卻也是小友你無需太多關注的一個城。在地域上的間隔。實在是有點遠,而地域的間隔遠了,不論是為敵還是為友。都存在些困難。」

    這個方天理解,就如地球人和火星人一樣,當對方不存在就好了,偶爾有所交匯的時候,小小碰撞一下又或者友好聯誼一下,都可以,但是大部分時候,彼此沒有什麼互動。

    「存而不論」,那個詞拿來放在這裡,正好。

    「小友,基本的情況就是這些了。」塞勒說著,「另外,不久之後,我會接任南域總調度。若有什麼情況,小友,你可以隨時聯繫我。」

    「多謝前輩關照。」此時,方天又一次站起身來,躬身行禮,為這份照拂。

    從塞勒那裡離開後,方天沒有再返回楓林大院,而是仍然在外面,漫步著。

    一邊漫步,一邊想著塞勒剛才所說的那番話。

    周邊八城勢力什麼的,方天沒有太多去想,記在心裡就行了,以後的具體的局面,還需要在互動中慢慢把握,此時多想也是無用。

    倒是塞勒所說的,不久之後,他會接任南域總調度,以及沙迦同樣會返回巨岩城,接任城令,這兩個消息,讓方天知道,他們二人繼續待在紅石鎮的時間,不會長了。

    這樣的兩人從這裡離開之後,這裡,他就會是說一不二的人了。當然,說一不二什麼的不是重點,重點是,以後再有什麼事,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了。

    之前,不論是年歲的原因,還是身為魔法學徒的原因,不論是外人那裡,還是他自己這裡,都是可以把自己當成一個「末學後輩」的,但是現在,又是晉入法師,又是擔任了一城之主,他已經需要站出來,露出頭來,和周邊一眾有份量的人直接地打交道了。

    也就是說,自此以後,他需要為自己的一切,自負榮枯、自負榮辱了。

    第一次,方天有了這樣的覺悟。

    一種成長後,需要迎接風雨並獨面風雨的覺悟。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方天口中慢慢地吟誦著前世屈大夫的這句話,一時間,心中微有茫然。

    不過短暫的茫然過後,便是堅定。

    茫然是因為人生軌跡即將駛入前生從未曾涉及過的領域,而堅定,則更是理所當然的事。

    沒有堅定,來到這個世界後,他又何能走到這一步?

    一番思慮及心理活動之後,方天卻是想著沙迦及塞勒不久後離開的事。

    需要準備一些禮物了。

    不說塞勒之前的生死關頭的援手以及這段時間的照拂,就沖剛才的那番話,他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一下。禮物是什麼倒是不重要,但是心意一定要有。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從來都是相互影響的。你若不把別人當回事,那也別指望人家會一直熱著心腸對你。

    有時候,拒絕一份人家遞過來的橄欖枝,不止意味著拒絕了一份友情,還可能意味著招來了一份不滿甚至是仇恨。

    前世古代,魏晉時候,一個叫鍾會的人拜訪大名士嵇康,其實是帶著一份崇拜的結交之心,結果嵇康一貫地高貴冷艷,置之不理了良久之後,才淡淡對鍾會道:「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鍾會道:「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

    忽略對話本身,追究一下對話中的意思,大概就是,嵇康說:「你還是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鍾會說:「好吧!先生再見!」

    再見之後的某年某月某日,嵇康因事入獄,鍾會同學又一次出現了,對司馬昭說:「康、安等言論放蕩,非毀典謨,帝王者所不宜容。宜因釁除之,以淳風俗。」

    再翻譯成白話就是:「陛下,哈哈,機會難得啊。嵇康這等人,於國無用,於世無補,偏又享名受譽,國不能遣,若是舉國趨之,則國將不國,帝亦不帝矣!不如,趁此機會,一刀喀嚓了吧!喀嚓了此人之後,舉國上下不合作的人就會少很多了。這麼好的靶子,這麼好的機會,到哪裡找?」

    司馬昭說:「愛卿言之有理。」

    於是嵇康就被喀嚓了。

    綜合前後來看,鍾同學對嵇美男,那是典型的因愛成恨啊。

    方天當然不認為塞勒在將來的某一天也會和小鍾學習,但是事情的道理麼,就是這樣的。因此對塞勒的示好,從理從情,都是要給個回應的。

    至於和沙迦,那就更簡單了。

    兩人之間,利益的關節,有,但是彼此之間性格及感情的投契,更多一些。目前為止,可以說,沙迦是他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

    而第二個朋友麼……

    方天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會出現第二個朋友。

    晉入了法師之後,接觸面擴大了之後,和另外的某個人時不時地傾談終日的情況,可能會很少出現了。

    當然,從沙迦那邊講,可能也是一樣。身在紅石鎮的沙迦,是從一個魔法學徒一步步走入中級法師的沙迦。而當回到巨岩城之後,那就只是一個身為城令的沙迦了。

    送沙迦什麼呢?

    幾乎沒作任何思索,方天就已經決定了。說起來,兩人還是以棋相結,那麼,就送沙迦個棋盤好了,並且,材料也是現成的,就井裡的那些石頭,隨便挑個順眼的出來就行了。

    至於送塞勒的麼……

    方天沉吟了一會之後,才發現他其實並沒有什麼好送,最後覺得惟一還算適合的,也就是《西遊記》了。

    嗯,正好還要送埃裡克那老頭一本書,當初答應過的,說在其晉入法師之後,要送他一本書的。方天本來以為這該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後的事了,而且那書送不送得出去還不好說,於是隨口許了個諾,哪知世事如棋,總是出人意表呢?

    埃裡克居然在不到一年之內,就入了法師。

    那麼偷個懶,也送個《西遊記》得了。

    接著,方天便苦惱的是,這個世界,沒有電腦,沒有掃瞄儀,沒有打字機,把《西遊記》全本弄出來,並且弄好幾份,不容易啊!

    那也就只能「縮寫」了。

    按十分之一的比例縮寫,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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