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章 暮雲親捨 文 / 莫黛夢倪
第二章暮雲親捨()
外公這幾年身體一直不好,不知道他受此打擊會不會有事…越想越是傷心,禁不住痛哭失聲…
一直都是個無神論者,沒想到這回倒是直接和鬼神搭上邊了…哎。
回過神來的籬落立刻感到身邊有人,抬頭一看是漣漪端著個水盆也在默默流淚,淚水一滴滴的掉入水盆泛起漣漪。
「回來了怎麼不吭聲…」
漣漪哭道:「王妃,你要是委屈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點…」
籬落心想,這丫頭怕是誤以為自己再為那王爺傷神,這個王妃也是愛慘了那個王爺,只是這是愛麼?倒是一時迷惘執著來的真。
這次廷仗估計那個王妃已經魂歸西方了,八板子就打死了人,是這廷杖真狠還是有人蓄意為之?
看電視上那打板子也不至於這麼狠啊,看來自己以後行事得千萬小心了。
清晨籬落被一陣陣細小的嗚咽聲吵醒,爬起身一看是漣漪那丫頭坐在外面廳中嚶嚶哭泣。
這丫頭又怎麼了?
「漣漪,這是怎麼了,大清早的哭什麼,你家主子我還沒駕鶴西去呢!」
「呸呸…,主子大清早的你怎麼就講這晦氣話,您會長命百歲的…不,您是千歲…」漣漪回首嬌斥道。
經過昨夜一番爭執,最後漣漪在籬落的威逼下改口不再稱呼她為王妃,卻也不願直呼她名字,想來這古代也是,直呼主子名諱怕是大不敬的罪,所以折中的選擇就是改成「主子」。
本來籬落想讓漣漪和她睡一張床的,外面的床太破了些,可是漣漪死活不依,幸好這天氣也不是太冷,讓她多加了床被子便也隨了她。
籬落輕笑出聲:「那我不成老妖怪了…為什麼在那哭?」
漣漪想著又有點鼻子發酸,嗚咽道:
「主子…他們太過分了…居然…送過來的早食是叟水和隔夜的食飯…嗚嗚嗚,主子你這傷才剛有點起色,他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好了,別哭了,先扶我起來梳洗下…」籬落安慰了一下她,才吩咐說。這王妃昏迷幾天藥食不進,這傷拖的有些久了,起身都難。
稍後籬落梳洗完,走出去一看…
這食盒裡的都是些已經變了味的剩菜剩飯,還是隔夜的?還有湯水?上面飄了幾個菜葉,旁邊擱了兩個干窩頭…
這還是給人吃的麼??
漣漪扶著籬落委屈的說:「主子,昨日王爺不都說了是按照僕婦的配給麼…這…」
籬落清麗的眼神柔光流轉,聽到漣漪的話也想起了當日情景,好像是有這麼一說,王府的僕婦吃這個?
「這王府管理膳食的人應該是總管吧?敢把這樣的飯菜送來這裡怕是有人故意使得?想看我這王妃鬧騰起來好早被踢出門去?」
漣漪驚訝的低呼:「啊…可是王爺…」
籬落抬手打斷她,轉身輕坐於椅上:
「這王府裡除了王爺和王妃,還有其他主子麼?…漣漪,這王府裡有幾位側妃或者妾室,撿著重點或者你認為利害點的說…」
漣漪同情的看著籬落,忘記一切也許對王妃來說是好事吧,後又思索了一下,猶疑著說:
「主子難道你認為是?…咱這府裡除了您是正妃外還有兩位側妃,清露閣裡還住了八個王爺的妾室,那些都是皇上或者別的大臣送給王爺的美人,平時也算安分,另外兩位側妃一位是王爺恩師施尚書的女兒,名喚施思顏,也是王爺…自小一起長大的,要不是…外面現在傳的…」
籬落看著漣漪吞吐的說不出句完整的話,心中好笑。
「有什麼就都說吧,我失憶了,現在必須盡快瞭解現在的形勢好做出應對,不必有什麼顧忌,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王妃了,也不在乎這些東西…」
是啊,自己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葉籬落了,是該讓這丫頭適應現在的自己,轉不過這彎以後問題可就多了。
漣漪看著籬落淡定從容,又透著股自信的眼神。
心中想道,也就自相處下來的這一天她感覺到王妃是真的變了,那眼神彷彿在說著,任何事都不會對她構成煩惱。
於是漣漪嚥了口唾沫眼神也變的堅定,拼了:
「王爺對這施側妃是相當寵愛的,要不是您求太后和皇上賜的婚,也許現在王府這女主子就是她了,還有啊,您…外面現在傳的說您下藥想謀害…的妃子就是她,所以王爺這回才會這麼動怒。」
「另外一個側妃是掌管大內,保衛皇宮安全的侍衛統領李暮年的妹妹,李玉環,她也是對王爺傾慕,她的哥哥又和王爺是好友,所以王爺也就…」
所以也就娶了?籬落已眼神問之?
漣漪看著王妃,沒有什麼異樣,於是點點頭應道:「嗯」
籬落又問道:「漣漪,你跟著我這麼多年,覺得我有可能去謀害那個側妃麼?」
漣漪看著籬落的神情猶疑道:「這個…主子,你以前平時…額…那個。」
籬落看著漣漪眼珠亂轉哭笑不得,知道她在想著不是過激的言辭來形容,於是笑道:「有什麼就照實說,忘了我剛才的話了…」
漣漪想了想,看著籬落說:
「王妃,其實這也不能怪您,打從咱們來著王府王爺就不正眼相待,娶您過門後才半個月就已正妃之禮娶了施側妃。」
「您去找王爺爭辯還被王爺…額…扔出了書房,還被王爺扁到側院居住,還被王爺嚴令禁止進入他主臥軒睿閣和書房,還不許您去打擾施側妃,就連她們每天早上要來跟你請安的事也被王爺免了。」
「後來那個李側妃進門也是看樣學樣,不把您放在眼裡,王爺也不過問。其實嚴格來說只要凡事不牽扯施側妃,王爺都不會過問您的所作所為,您以前和那個李側妃爭吵是三天兩頭的事。」
「本來剛開始大家還會同桌共膳,後來因為你們吵,王爺就責令膳食在自家院子用了。施側妃住在王爺的軒睿閣所以每天都和王爺同進同出。」
「而且有時出席宴會都是王爺和施側妃同去,您自己去的,至於李側妃則不具備出去的條件…」
呼~一口氣說完漣漪深深的喘了口氣……
聽著一連貫的還被…還不…籬落也跟著點起頭來。
「照這麼說,我以前是不會去惹那個施側妃的嘍?不然早就被趕出去了?」看漣漪講完為她倒了杯水,遞過去才問。
漣漪趕緊雙手接過茶杯,續道,
「嗯,剛開始王妃還會去責罵或者額…找那個施側妃的麻煩,後來王爺斥責、威嚇過甚至掌摑了您後,您去太后那裡哭鬧過幾次無果也就收斂了些…」
說完淺淺的抿了口茶水。
籬落低頭思索,看來這王妃也就是個膽小怕事的紙老虎,一離開太后這後盾就沒了主見。
如此說的話…說不准這下藥一事,裡面應該還有文章。
想了片刻籬落又問道:
「這王府裡的大小雜事都是誰在安排?膳食一般都是誰做主的?管家麼?」
漣漪放下茶水回答籬落說:
「嗯不是,本來按規矩應該是由王妃你打理內務的,可是王爺不允,這事一直便施側妃在打理…」
「不過今早聽說因為施側妃要安胎,這府裡大小事務開始由吳總管暫代…」
「主子,你都不知道,那施側妃的丫鬟給人家講起這事時那驕傲的樣,才懷孕一個月多王爺就這麼寶貝起來,生下來還了得…哼,是個母雞就會下蛋,有什麼好驕傲的…真是的」
籬落聽了漣漪後面的話,撲哧笑出了聲:
「你這丫頭…別把話題帶遠了,繼續…」
漣漪撓撓頭,繼續說道:
「不過一些廚房的雜物還有桂嬤嬤可以做主,那個桂嬤嬤是王爺的奶娘,王爺自己建府後就從宮裡帶了出來。」
「她平時作威作福就只把王爺和施側妃當主子,李側妃也要忌諱她三分,還老是送她好處巴結她呢…哼…見錢眼開。」
「平時就只有您和她衝突不斷,不過因為您是王妃身份她也不敢造次。主子,難道您懷疑是…」
籬落思索道:「不知道,…不過哪怕有天我不是王妃了仍然是郡主,他們敢如此做怕是受了人指使…」
漣漪聽著籬落的話也低頭想到會是誰捏?王爺?哪個側妃?
籬落抬頭看到漣漪皺眉深索的樣子,不禁笑了笑,
「漣漪,你去挑上幾件首飾,帶上這些東西去找桂嬤嬤…然後…」
籬落手指了指桌上的東西,吩咐道。
漣漪聽了驚訝的低呼出聲,不過也沒有疑駁籬落的話。
應聲稱「是」後,挑了幾件首飾,收拾了桌上的飯菜重新裝進食盒,提著食盒便又出去了。
待漣漪走出視線,籬落便起身走到床邊,繼續趴回床上。
籬落暗自吱呀,這背上這傷真是又癢,又疼,又難受。
難受的她想暴粗口…
在身體完全康復之前,一定要能忍則忍。
正好不用在浪費腦細胞想法子離開,只要答應「和離」便是了。
想來自己還真是可憐,這王妃挨了打,疼卻要自己來受,受就受吧,現在居然又要自己來面對這個下堂婦的下場。
雖然自己不在乎,可是…
哎,流年不利哦!
在那天籬落讓漣漪送了些首飾給桂嬤嬤,又賜了她頓餿食飯後,桂嬤嬤眼冒金光的趕緊收下那些首飾,又唯唯諾諾的聲稱「該死」,說是給王妃的膳食送錯了。
後來一日三餐,倒是豐盛。治癒籬落背傷的藥物也送來的準時。
籬落又藉機表揚了桂嬤嬤幾番,送了幾件玉飾,器械。
桂嬤嬤剛開始還推脫著,說是不敢收,那些事都屬她自己分內職務。後來便也是半推半就的收下了。抱著東西喜滋滋的出了後閣。
經過數十天的療養和籬落的堅持鍛煉,籬落後背上的那些傷已經基本痊癒了;
清晨,王府後閣。
籬落在院中已被她和漣漪打掃乾淨的草地上鋪了塊毯子,準備像往常幾天一樣鍛煉一下,今天想練的是瑜伽。
在現代為了防止綁架之類的事發生,空手道、跆拳道籬落自小就都有在修習。
這幾天堅持鍛煉傷倒是好的快了。
那個中藥她真的是不敢恭維了,前幾天是為了身體早點好也沒辦法,現在好的差不多抹點外傷藥也就是了,所以她自己便把喝的藥給停了。
漣漪抱著幾件素白的衣裳出現在後閣門口。籬落老遠就聽到她在喊聲。
「主子,您要的衣裳都做好了,桂嬤嬤還讓多做了兩套呢,我照您的吩咐賞了桂嬤嬤二十兩銀子。」
籬落抬頭看著漣漪手中的那些白色衣衫,點頭表示滿意。
有錢能使鬼托磨,恆古不變的道理。
話又說回來這個王妃還真是艷俗,所有的衣飾都是正妃穿戴的大紅色正裝,連那些首飾都多以紅寶石為主。
穿著那些衣服又重又繁碎又麻煩,實在受不了才決定重新做點便裝的。
這古代的衣服,她學了兩天才摸出點門道,她可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穿衣服的事情上。
這個王妃的家底倒是厚……
這單就只是嫁妝,太后和皇帝就賞了那麼多財帛,金銀首飾這些門面更是一大堆,
以前看書上或者電視上,不是說這個嫁妝完了都是要充為夫家的財產麼?
難道這個國家不是?
這王妃被貶來貶去的,這些倒是一樣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