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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失眠的夜 文 / 莫黛夢倪

    第一百二十四章失眠的夜

    皺了皺眉峰,雪熙然無奈一歎不再和他多說什麼,轉身向一邊走去;

    沐水寒見他轉身要走,唇角揚起譏笑揚言道,「師兄就那麼相信她傾心於你?她可是曾經說過,喜歡我多過師兄你哦;」

    雪熙然一愣,回頭看著他疑惑道,「落兒說的?」

    「師兄以為呢?」,沐水寒冷漠一笑,見他似是不信又補充道,「師兄應該知道,我不會騙你;」,那次在湖邊,那女人確實說過這話,只是說的是喜歡他的皮相和……頭髮而已;

    忽然想到上次在宮裡,他們兩人無言的對峙,雪熙然疑惑的問道,「落兒是在什麼情況下說的?」

    微微一愣,沐水寒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有些語塞,隨即邪魅的笑看向他,「這是我們兩人的秘密;」,師兄還真是不好懵啊;

    雪熙然搖了搖頭,睨了他一眼又再次轉身準備離開;

    沐水寒面上有些糗迫,煩躁的起身衝著他的背影喊道,「那皇上呢?他可是曾經不顧安危親自為那女人過過蛇毒,皇上想得到的東西哪怕付出再大帶價也都從沒失過手,難道師兄就不怕她禁受不住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誘惑麼?」

    雪熙然愣了愣,停下了腳步頭也未回的問道,「你也知道落兒被魅影咬傷的事?」

    「我是知道,而且我還知道那女人是為了救太子才會被咬傷的,她為了救軒轅天澈連命都可以不要,師兄覺得你在她心中有這麼重份量麼?」,沐水寒譏笑著回道;

    雪熙然微側頭看向身後,卻終是沒轉過身,怔了怔後繼續向前走去;落兒不是見死不救的人,而且她的才能他見識過,也從不曾懷疑過……只是她說過她不喜歡的。

    只要她不願意,他不會讓任何人留難她的,包括祁帝也休想;

    沐水寒憤恨的瞪著他的背影,直瞪著他走到夜墨那邊才不甘的憤憤坐下身;

    將……

    將……

    將……

    再將……

    還是將……

    落煙宮的院子裡,石桌上,一大一小兩個對弈……對峙的人;

    籬落雙臂屈肘撐著頭閉眼假寐,一臉『漫不經心』的和天澈在下著象棋;連輸九盤,天澈的小臉色有點難看,瞥了眼棋盤上的局勢,看來這盤也要輸了;

    抬眼看到她假寐的神情,天澈大眼中精光一閃,小手悄無聲息的伸過去將她面前剛挪動過的車多走了一格,放在了他的『馬』蹄底下。然後,「吃你的車……」

    一旁伺候的碧雲,完全被他當作了透明人;

    籬落面目表情的睜開眼看向棋盤,似乎並沒有發覺他動了手腳,抬手挪過大象回防;

    你來我往,又是數步棋後……鏘……

    天澈愣愣的看著踩在他『帥』臉上的炮,反應過來後抓狂的吼道,「喂喂,你賴皮,將軍為什麼不跟我打招呼……」

    籬落抬眸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有氣無力的回問道,「你換掉我的車之前,也沒有跟我打招呼啊?嗯?」

    咦?被發現了?天澈小臉上頓時湧起兩片紅雲……

    籬落起身伸了個懶腰,「好了,十局下完了,勝負已定;你該回去了,我也要去補個午覺了;」

    「你真的以後都不進宮看我了啊?」,嘟囔著小嘴,天澈最後還是氣憤的低下頭問出了這句話;

    籬落一怔,低眸看向他低著的頭,想了想又坐了下來,「天澈,你想當皇帝麼?」

    天澈一愣,喏喏的皺眉回看向她,「什麼意思啊?」

    籬落低歎一聲,「你有沒有想過,你到底願意當皇帝麼?」

    天澈狐疑的看著她,一直都是別人告訴他將來要做皇帝,他也一直這樣以為的,需要想這個問題麼?他長大了當皇帝是理所當然的事啊;

    見他眼中茫然,籬落想了想換種方法講,「當皇帝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很多東西,可是它也需要付出很多東西,不可以有情有愛,更沒有安逸的晚年,它會限制你做自己喜歡的事的自由,甚至那殺伐果決的狠絕更會泯滅你的靈魂,你真的願意當皇帝麼?」

    天澈一臉驚愕,隨即疑惑的問道,「為什麼不可以有情?可是父皇都很好啊?」

    碧雲一臉驚愕的看著籬落,眸中神色多變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籬落緩了緩神色,重新問道,「你覺得你父皇是個好皇帝麼?」

    「是,父皇當然是個好皇帝,我將來也要像父皇一樣做個好皇帝;」,天澈毫不遲疑的回道;

    籬落點了點頭,「那你就堅定自己的想法,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做就好;」,心底自嘲的一笑,她在妄圖改變什麼嘛?!

    說完,籬落起身向內殿走去,她要去補眠;

    天澈看著她的背影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也跳下凳子追了上去,「死女人,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次日

    「女人,你把你這破玉牒當是皇帝的金牌啊,也不怕我被當成小偷給抓起來;」,無憂一身女扮男裝的白衣,將玉牒丟給籬落後,風風火火的直奔桌邊倒茶喝水;

    「主子」,後面是跟進來的漣漪;

    籬落看到漣漪一愣,「漣漪,你怎麼也進宮了?鈴兒呢?」

    「主子,鈴兒姑娘在無憂院;」,漣漪走到近前回道;

    無憂放下茶杯,深吸一口氣說道,「鈴兒我讓如霧照看著呢,你放心吧;」

    「嗯」,籬落走到她身邊坐下,抬手指了指她身上的行頭,看到她素顏未上妝的臉,你絕對不會將眼前這儒雅公子和紅魅樓當家聯繫在一起,「你轉性了?」

    無憂瞪了她一眼,整了整頭上冠起的髮髻,「我去郡主府找了漣漪,我們可是坐著郡主府的馬車才進的宮;現在本公子可是你端華郡主請的客人;」,她還不是擔心軒轅祈又攔著她,不讓她進來嘛;

    籬落無奈的搖了搖頭,端起茶杯抿了口水,隨即動作又一頓,「宮門口有查問你叫什麼麼?」

    「洛離!」,撇了她一眼,無憂懶懶的回答道;

    籬落挑了挑眉,笑瞥了她一眼隨即招來漣漪附耳一陣吩咐;漣漪領意後點了點頭便出了內殿;

    「這兩天發生的事,你都知道了?!」,轉頭看向她,籬落似疑問卻又肯定的說到;

    無憂把玩著手中折扇,這身行頭還是她讓漣漪按著她的男裝準備的,「不想知道都難,你和那個老匹夫的三日之約,還有什麼你若輸了就要被在皇室中除名?現在外面已經謠言滿天飛了;」

    搖了搖頭,籬落雙手撐著頭瞇眼說道,「他們要是不那麼做,我倒才要奇怪了呢;」

    「喂,你怎麼啦?」,無憂瞧著她有氣無力的樣子有些疑惑;

    「沒怎麼,你好像已經想到辦法了?」,籬落懶懶的將視線轉到她那邊,瞇眼看著她,不等她答話便接著說道,「您現在可是天下第一才子,這事交給你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無憂狐疑的問道,雖然她在聽說這事起因時確實想宰了那個老匹夫,她也確實是來給那老頭難堪來了,可是讓她一個人搞定?

    籬落白了她一眼,走到床邊躺下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你覺得我給天澈上課和『洛離』給天澈上課,哪個的影響會大點?」

    「這個跟影響有關係麼?」,不是只有贏了那個臭老頭就行了麼?無憂疑惑的問道;

    哎……籬落掀開被子,兩眼茫然的看著帳頂,想了想說道,「或許這一次可以將那兩件事一起解決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魂不守舍的?」,無憂疑惑的起身走到她身邊;

    「沒什麼!」,籬落白了她一眼,做了這麼久生意,只有這次或許會賠本而已;

    無憂不理會她的白眼,摸了摸下巴說道,「還有那個牧蒙部落的事,軒轅祈遲遲不肯決定他是想幹嗎?外面現在已經有傳出風聲了,多羅國要是得知這事恐怕要多生事端了;」

    籬落冷凝的眸轉向她,「所以,明天就得要看你的了;」

    被她那眼神唬的一跳,無憂回過神就越過她向床裡側爬去,「那我今晚就留在這了;」

    「喂,你今晚睡這?你現在可是『男人』!」,籬落驚跳的半撐起身,該死的,又想玩什麼?

    無憂可憐兮兮的看著她,「讓漣漪穿著這身行頭去給我準備的房間睡覺不完了!人家認床,你要不陪我睡我就睡不著了;」

    籬落翻了個白眼,「大姐,現在才是正午!」

    無憂狠狠的回削了她一眼,齜牙大吼道,「大姐,麻煩你想想奴婢我的工作興致,要不是蒙您老人家召喚,人家現在好夢正甜!!」

    「額呵呵……」,籬落燦燦的乾笑一聲,她把這事給忘了;

    「哼……」,無憂冷哼一聲,拔下髮簪拆了髮髻就鑽到了被子裡;

    無語的搖了搖頭,籬落也跟著倒在她一邊,其實她這兩天也沒有睡好……

    今天是籬落與太傅相約考核天澈的日子,時間定在了早朝過後,地點是御書房;

    而一早上宮裡皆四下傳言,端華郡主請了自會英樓一弈,便被奉為天下第一才子的洛離為太子授課;

    滿朝流言四起,有人說那是虛言,也有人對於洛離才華的質疑,還有說是自己曾親眼目睹過洛離風采的人,等等……

    御書房內殿被拉下的紗幔,籬落和無憂悠閒的坐在裡面品著茶,外面不時議論熙攘的談話聲聽的不是很清楚;

    籬落冥聽著殿外動靜,除了滿朝文武百官,還有太后也來了呢;另外被邀的還有那幾個異國使者和牧蒙的部落首領;

    陳閣老一連問的三個問題,天澈都回答的不知道;好像是關於淮水氾濫還有惠建旱災以及四季農忙閒時的問題;

    外面百官唏噓不已,有些說話聲音大點的還能聽到再說,什麼這就是天下第一才子怎的……

    陳閣老捋了捋鬍子,皺眉看著太子道,「太子,老臣以為您這三日似乎並沒有學到什麼!」

    天澈瞥了一眼他,掃眼看向百官問道,「若是這些問題本太子都知道如何做,還要你們做什麼?」

    話音落,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陳閣老臉上一怔,昏花的老眼小心的看了一眼座上的皇帝,隨即面色一整笑顏道,「太子說的有理;」

    天澈看也不看他,漫不經心的問道,「太傅還有別的問題麼?」

    「回太子,請問太子何為道、何為德、何為仁、何為義?」,陳閣老躬身苟趨的背,恭謹的問道;

    天澈眼睛一亮,「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殿中人皆是一愣,不等他們反應,天澈接著說道,「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也;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也;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也;上禮為之而莫之應也,則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

    陳閣老先是一愣,隨即斂眸思索著天澈的話,瞬時眸中燃上星火,可是一看到天澈眨巴著眼睛他瞬間又斂去了臉上的驚詫、激動神色,冷淡道,「太子說的有理;」

    籬落無語的瞥眼看向無憂,「這就是你教的?」

    「怎麼了?」,無憂為自己倒了杯茶,得意的挑了挑眉,「上下五千年牙慧,不撿白不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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