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交換 文 / 莫黛夢倪
第一百八十九章交換
太后微微一愣,不解也氣憤的看向東臨遠,怒其不爭啊,「皇上,你是什麼身份,怎可向一個賤民用『求』字;」
雪熙然斂去了眸中情緒,只掃了一眼東臨遠,「一道是廢皇后的詔書,貶為庶人,在宗嗣皇室中除名;」
說完,他看著東臨遠僵硬的表情和太后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笑了笑,「另一道,是命皇后殉葬的聖旨,只是死後卻不得和先帝合葬,而是要葬在偏於帝陵最遠的諭陵;」
太后搖晃著身體有些站立不穩,東臨遠連忙扶住了她的身體;太后面色蒼白,眼神空洞,難以相信的看向東臨遠似要求證;
「之所以沒有人知道那兩道遺詔,讓你活到現在?那是因為我不想有人打擾到我娘親靈魂安息;」,雪熙然說完就向著殿外走去;
言下之意,皇帝遺詔中還有要和當年的宸貴妃合葬一事;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太后難以置信的喃喃著,她是名門貴族,第一道聖旨會讓她變成家族的恥辱;
第二道,就不恥辱了嘛?諭陵?遠在帝陵後正北,他是要她看著他們合葬?他是要她死也不得安寧嘛?!
東臨遠見她如此卻不能出言安慰,這能怨誰?怪父皇狠絕無情,還是怪她自作孽?「母后,禪位一事朕心意已決;」
太后一聲惶叫,血紅的眼看向東臨遠咆哮道,「不,遠兒,你父皇如此對我,你也要這樣對我嘛?!」
「母后,怪只能怪你自己,前因必有後果;如果不是你把他們逼上絕路,又何來今天?!」,東臨遠閉了閉眼掩下眸中熱意,「母后,從我記事起父皇就不待見我和琅兒,一直以來我不知道這是何原因,但是父皇臨終前他把所以事都告訴我了,你做的那些醜事他也都知道,他沒有捅破這一切是因為他還顧及這個國家;」
曾經一度的,他嫉妒和仇恨父皇口中的然兒,甚至在父皇策劃改立繼承人時,他同意了母后發起的政變,只是這一切到頭來有何意義?
母后想要的權勢那個女人不在乎?
他想要的皇位,熙然也不稀罕?
只有他們母子才是這世上最可笑的人;
睜開眼時,那一切的情緒已經被他深掩在心底,「看看您這雙手沾染了多少無辜的鮮血,想想多少人被你殘忍殺害,連我自己的母后尚且如此,我還如何治理這個國家?你告訴我,我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坐在那個龍椅上?!」
沒有想要等她的回答,東臨遠說完就向著雪熙然離去的方向追去了;
太后倉皇摔倒在地,她眼中落下淚來惶懼的看著東臨遠離去的方向,「遠兒,母后做那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啊;」
東臨遠離去的腳步並未停下,而他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不,從始至終,你都是為了你自己;」,連他也是母后攀爬上位的工具;
昏暗的石室中,石床上的籬落悠悠轉醒,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她有一瞬間愣怔,腹部隱隱傳來的陣痛提醒她的意識,她沒死嘛?那漣漪呢?
想到漣漪,她忙扶著腹部起身起床,才剛下到地上她就感覺到一陣暈眩,身體搖晃她又倒坐在了床邊;
觸手摸到了石床上的軟墊,那是動物的皮毛,她是被人救了嘛?左右四顧,怎麼不見漣漪的身影?
黑暗中,細不可聞的腳步聲漸漸離近,「還想保住你肚子裡的孩子,就給我老實回到床上去;」
籬落一驚轉眼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那是女人的聲音,「什麼人?你在哪裡?」
嗖……
一道破空之聲襲過,洞壁上四盞簡易的油燈被點亮了,瞬間洞內的一切映入眼簾;
籬落一時被光線晃的有些眼花,閉了閉眼等待視力適應,浦一爭開眼她被看到的情景嚇了一跳;
一頭白髮遮掩了她的臉,看身形還是可以確定是個女人,她欺進她面前只有寸許近的距離,怒道,「讓你回到床上去聽到沒有?!」
籬落被嚇的不輕,魂不附體下身體本能的又爬回床上,只是剛坐到床上她就打了個激靈,她剛才說什麼?保住肚子裡的孩子?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腹部,顫抖的手慢慢撫上它,「我……我懷孕啦?!」,連聲音都有些發抖的變調;
被白髮遮掩的臉下挑了挑眉,看著她那哭笑都不是的表情,「你是被強姦才留下的種?你不想要嘛?」,看她髮髻應該還沒成婚,這又有了身孕難免讓人想到那方面;
還沒形成的激動情緒瞬間瓦解,籬落眉眼抽搐了一下無語的看向她,「老婆婆,不是那樣子……」,這孩子她當然要,而且,應該是她強了孩子的父親……囧……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一頭白髮的女人瞬間又欺進爬上床的她,大吼,「老婆婆?你居然敢叫我『老婆婆』?我有那麼老嘛?啊?」
刺耳的高音讓籬落本能的捂上耳朵,她轉頭看向白髮的女人,看著入眼的容顏她侃侃忘記了要說的話,「你……」
白髮的女人兩手提著自己面前的髮絲,瞪眼看著籬落,「臭丫頭,怎麼樣?比你美多了吧?」
籬落無語的點了點頭,燈火映照下,她白髮所掩下的臉居然如此清靈艷麗,「那我該怎麼稱呼您……你,是你救了我嘛?對了,我……還有一個我的朋友,她在哪?」
一想到她得救,那麼漣漪呢?!
「廢話,不是我救的還能有誰?你的身體情緒不能太激動,小心孩子;」,白髮的女人放下手中的發,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在這等著,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不等她應聲,白髮的女人身形一閃已經消失在了洞內;
籬落愣怔的看著那閃過的黑袍幻影,揉了揉眼睛直以為自己出現幻覺,她未完的問題也只有等她再進來了;
顫抖的手小心翼翼的觸到自己的腹部,那裡有個小生命正在成長,天吶?想到在山上逃命時,她那時的不適是因為孩子,她還以為是那位『親戚』來了……
一想到這個小生命差點離開她,她就一陣驚慌;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親血骨肉啊,眸中一滴滴淚水滴落到腹部,她的臉上卻滿是笑意;
不由的她又連想到風鈴小築的那夜歡愛,面上一陣燥熱,只一夜就中獎了?!這才多久,有半個月了吧?
瞬息間的功夫,白髮的女人又回到了洞內,將手中的石碗放到她石床邊,「你先吃點東西;」
「謝謝;」,籬落扶著腹部靠在洞壁上道了聲謝,「你……那個,我該怎麼稱呼你?」
女人一愣似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想了想說道,「你就叫我婆婆吧;」
婆婆?就是不要『老』字嘛?籬落接著急問道,「婆婆,你救了我,那有沒有在我身邊看到另外一個女孩;」
白髮女人的頭動了動,似是苦惱的低頭皺了皺眉,「那個人有些麻煩;」
籬落一驚忙爬在床邊靠近她喜問道,「婆婆,那個人她怎麼樣?她還活……活著嘛?」
白髮女人抬頭看了她一眼,「那個丫頭應該說是還沒死透吧;」
籬落身體微顫,只覺身下一涼她驚愕的撫上了腹部,「我……」
白髮女人幾乎同時已經握上了她脈搏,「你這丫頭怎麼回事,都說讓你不要太激動了;這孩子我可好不容易才讓他在你肚裡懸著了,你再這麼折騰指不定哪一下就出來了;」
籬落一驚面上淚水跟著落下,身下濕熱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即使沒有過經歷也該知道些常識;籬落抬手覆上了她的手,沒有時間去好奇手下所觸的冰寒體溫,她有些著急的低喚道,「婆婆,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你幫我保住我的孩子……」
此時的她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端華郡主,她只是一個想要孩子的母親;
白髮女人掩在髮絲下的眼睨了她一眼,放下手說道,「那你就老實點聽話,情緒不要太過激動,好好休息吧;」
「好,我休息,我休息;」,籬落一連跌的點頭,跟著躺倒在石床上顯示著她的配合,只是欲言又止的看著她,「婆婆,那漣漪她……」
那丫頭叫漣漪嘛?白髮女人怔怔看了她半晌,「那個丫頭是你的什麼人?」
「她是我的親人;」,籬落毫不遲疑的接著回道;
親人?女人動了動,隨看著她又問道,「如果,我答應救那丫頭的命,但是需要你拿一樣東西來交換,你願不願意?」
籬落微微一愣,她現在這樣就剩一條命了,不兩條命,她還有什麼能交換的?
女人白髮所掩下的雙眸閃過精光,掃了一圈躺在石床上的她,「怎麼樣孩子?」
籬落忽然感覺心中緊了緊,她眸中神色一定小心問道,「婆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就連命都是你救的,要拿什麼交換還請您明示;」
「嗯……」,女人點了點頭來回走了兩圈又回到她身邊,「我要你肚裡的孩子,唉你先別激動;」
籬落本就扶在腹部的手瞬間一緊,揪緊了腹部的衣衫;
女人捋了捋凌亂的發欺進她身邊說道,「要不是看著你有孕在身我也不會救你,婆婆我呢也不難為你,畢竟孩子是娘的心頭肉,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考慮吧;」
籬落斂去心間揪痛回看向她問道,「婆婆能告訴我,你要我的孩子做什麼嘛?」
且不說這孩子能不能平安出生,單只是一想到他要離開她,她的心中就一陣揪疼的難受;
「嗯?做什麼?」,白髮女人重複了一下她的問題,「我把你的孩子要來給我做伴啊,在這鬼地方呆的我都快無聊死了,有個小娃娃給我樂呵樂呵也不錯;」
籬落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她愕然的看向她,「那婆婆,你願意離開這裡……」
她的話還沒說完,白髮女人瞬間直起身體退到了床邊,「你只要回答你願意或不願意,三天時間,讓你考慮清楚,當然……嗯,你也可以選擇永遠留在這裡陪孩子,但是一旦出谷,就別妄想再回來;」
隨著她說完,身形移動她的身影也向著洞外飄去,「這幾天你就呆在這裡,藥和食物會給你送來的;」
「婆婆……婆婆……」,籬落一驚半撐起身看向她離去的地方,「婆婆,你還沒告訴我漣漪她怎麼樣了?」
沒死……透?是什麼意思?
洞內回音繞繞,可是她的問題卻沒有人回答;
御天國,御書房
御案旁,靜候在一邊的安公公腦門上滿是細汗,細看之下還能發覺他的身體在發抖;
而導致這一切的原因只因御案後的人,手中那道折子,那道有關端華郡主……遇害的折子……
軒轅祈彷彿入定般的看著手中的奏折,仍是面無表情的臉上,只是往日深邃的鳳眸此時顯得有些空洞無神;
抹了抹腦袋上細汗,安公公躬身說道,「皇上,另外前線還有八百里加急上奏,分別是碩王爺和楊將軍的,除了流丘國蠢蠢欲動,滋擾我邊境子民外,其他兩國以及周邊的小……」
「下去吧;」,軒轅祈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擱倒手中的折子,軒轅祈只覺一陣無力感襲遍全身;
安公公一愣,看著軒轅祈此般模樣怔了怔,他惶懼的小聲道,「皇上,請您節哀……」,皇帝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即使先帝駕崩時也沒見過他這般模樣;
「住口」,軒轅祈一把將折子丟在了他身上,她不會有事的,她不可能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