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零七章 生病 文 / 莫黛夢倪
第二百零七章生病
隱隱的一聲落兒傳入她耳中,籬落臉上揚起一抹冷笑,他跟來幹嗎?阻止她的計劃?恐怕來不及了……
黑暗中看著自己的手,想到那一天……
若不是漣漪突然轉醒,她那一掌……一定會擊在他身上……
現在,回想著以前的自己和現在,若說魔咒是她的惡念,若說她現在的嗜殺是因為魔咒,嗜殺?是啊,眼也不眨的殺掉一個人,確實是以前的她做不到的;
只是一個小小分歧,就能讓她心底迸發出這麼大的恨意,甚至殺念,或許心底那個聲音說的對,她恨,恨這裡的一切……
「什麼人,啊……」,外面傳來車伕的驚喊和一聲悶叫,似乎是被提離了車轅;
籬落一驚回過神,提起身邊的鞭子就衝出了馬車;
沐水寒制著車伕還沒說一句話,只見車簾一動,籬落已經向他襲去,沐水寒被迫放開了車伕和籬落交戰在一起,兩人自車轅打到車頂,踏著輕功跳下馬車……
一邊馬上的雪熙然一驚也飛身躍入他們之間,制著籬落的手,他倉皇喊道,「落兒,別打了,我有話要跟你說;」
籬落掙開他的手,一甩手中長鞭向兩人揮去,「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迎面而來的長鞭讓兩人一驚,沐水寒和雪熙然險險左右飛退避開了鞭子;
籬落不再看那兩人,飛身一躍向著遠去的馬車追去;
雪熙然見此纏身而上阻了她腳步,「落兒等等,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籬落眼中迸出怒意,手中長鞭立時向他揮了過去,「雪熙然,我說過不想看到你,再出現在我面前,死傷自負;」
雪熙然左右退避著她的鞭子,看著她面上恨意心中一顫,「落兒,我真的有事,是關於璃簫的事……」
籬落微微一怔,隨即臉上冷笑抖盛,手中長鞭更是揮的風生水起,「雪熙然,璃簫識的主是我,想怎麼用也是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有本事,你儘管來殺了我?!」
那一次山澗相遇時,他說的話她還記得,若執璃簫為惡者,殺之……
雪熙然無語一歎,她以為他是來阻止她用璃簫嘛?「落兒,我師傅他想見你;」
「無崖子?」,籬落愣怔間下意識的報出了無崖子的名號;
雪熙然和沐水寒同時一愣,她怎麼知道他們師傅的名諱?!
愣怔只是片刻,回神,籬落冷眼看向他們,「我沒興趣見你師傅,休得再糾纏我;」
說著,籬落便要旋身向馬車躍去,腹間突兀的一痛她身形頓住又落了下來;
「落兒,你怎麼了?」,雪熙然一驚忙向她奔去,她還有身孕動不得氣啊;
「別過來;」,籬落冷眼瞪向他同時鞭子也揮了出去;她和他注定不會有好結果,她也不想再和他有什麼糾集,即便魔咒不解,她也不會落得失控殺了他……
雪熙然避開她鞭子,皺眉看向她無力勸道,「落兒,別這樣,你胎氣不穩孩子會有危險的;」
聽到他的話,籬落還未做出反應,率先被劈到了是一邊的沐水寒,他機械的轉頭看向雪熙然……他們……她有孩子了……
孩子孩子,你就知道孩子!
籬落不理會他的話,暗調幾口氣等那陣腹痛緩過,視線一掃忽然看到他手中琉笛,心思轉念她揚鞭甩向他手中琉笛,雪熙然一怔還沒反應過來,手中一空琉笛已經被她鞭子捲走了;
收回鞭子琉笛跟著落入了籬落手中,頓時一股清涼之氣由她掌心直串向腦門,一個激靈,只感覺心上都好像被澆了盆涼水;
籬落訝異的看著手中琉笛,眸中神光閃過,會不會是……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或許這一切就能有個答案了;
「落兒?」,雪熙然看了看她手中琉笛,她要琉笛嘛?
籬落冷白了他一眼,腹痛緩過直起身看向他們喝道,「別再跟著我;」
說著,她一個旋身踏著輕功向遠去的馬車追去了;
沐水寒緊走兩步欲要去追趕,被雪熙然橫臂攔了下來,「水寒算了,別追了;」
她即然不肯妥協就另外想辦法吧,她的身體萬不能再動武了;
沐水寒轉頭看著他的側臉,那句話如鯁在喉,他想問卻問不出口,「師兄?葉籬落她……」
「什麼?」,看著那馬車漸漸隱入越來越濃郁的黑暗中,雪熙然低歎一聲收回了視線;
沐水寒緊握的雙拳隱忍著自己的情緒,笑了笑問道,「她懷孕?那孩子是……」,是你的嘛?
雪熙然聞言回頭看向他,抿了抿唇點頭道,「落兒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
提到孩子,將為人父的喜悅映照著他的臉,只是在看向沐水寒時又一點點斂去了,對於水寒,他真的很無奈也很歉意,水寒的感情他不可能給與回應,然而這個結果騙他與不騙,對他來說都是種傷害;
沐水寒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心口疼得他喘氣的力氣都沒有了,機械的點了點頭,「哈……恭喜你,師兄;」
恭喜他什麼?恭喜他有情人終成眷屬,還是恭喜他要當爹了?!
說完不等他回話,沐水寒回身向停在路邊的馬走去,利落的翻身上馬,馬鞭一揚,也不招呼他徑直先行回去;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雪熙然無奈的歎了口氣;
迎著夜風,高高的城牆上籬落獨自一人靜默的站著,遠看著豐城的方向,子時已至;
突然遠處的山巒上,一道綠色的煙火嗖的衝向天際,看著那綠色光影漂浮在空中後又慢慢消逝,死亡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
不消片刻,豐城的方向傳來一連串天崩地裂的巨響,甚至隱隱的,籬落感覺自己腳下都有些搖晃;
計劃成功了……
「丫頭,你的目的達到了,為何還是不開心啊?」,黑暗中,一道蒼老卻又透著慈祥的渾厚聲音傳入籬落耳中;
籬落回頭看向通往這裡的樓梯,「什麼人在那裡?」
先映入眼簾的是那花白的頭髮和那鬍鬚,在看到那身淺灰的道袍和他手裡的拂塵,她似乎有答案了,「您是無崖子天師吧?」
無崖子打量著籬落,捋了捋鬍須不贊成的搖頭道,「丫頭,若是按著輩分你可要喚老道一聲師公哦;」
籬落微微一怔,「您都知道?」,這個世界不會真的有半神吧?
無崖子點了點頭,「你的遭遇,老道都知道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丫頭你要節哀啊;」
籬落唇角淺笑,卻有些嘲弄的諷意,又是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謝謝您,我很好;」
無崖子捋著鬍鬚搖了搖頭,「丫頭,天道倫常,因果循環終得報,不要再逆天而為了;」
籬落轉身回面向他冷冷一笑,質問道,「逆天而為?天師,你又從何得知我這不是順應天道?」
低歎一聲,無崖子遠看向豐城的方向,眸中有著歷盡滄桑的哀沉,「為了一己私怨,賠上那些人的性命,讓那些人的家庭支離破碎,真的是你所願嘛?」
說完無崖子回頭看向籬落,惋惜的勸慰道,「丫頭,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現在的你,絕不是師弟他想看到的;」
籬落面上冷漠的表情出現龜裂,轉而同看向豐城的方向,一滴水滴落在了她的臉上,仰頭看去天上居然下起了細雨,「天師,流丘皇室昏庸無道,國亡不過是時間問題,鳳凰涅槃,是死也是重生;」
於公,與其讓那昏君繼續魚肉天下百姓,何不讓它就此毀滅後令立新主?於私,就算她是要報私仇,如若此次不一舉讓鳳鳴瀚無地翻身,他一定會繼續糾纏不休;
無崖子眸中閃過微光,捋著鬍鬚又說道,「丫頭,你似乎忽略了一個問題;」
籬落一怔,回頭看向他,「什麼問題?」
無崖子笑言道,「旺北宸星,祁帝,你是否有想過,他會放過這個一舉殲滅流丘國的機會嘛?」
當局者迷啊,感情是不利於和權勢天下相混淆的,而她太過於感情用事;
籬落眸中驀然閃過流光,會嘛?御天現在被三面夾擊,以他的沉穩應該不會再向流丘逼近才是,流丘是毀了四十萬大軍,可也不是再沒有家底,更何況還有多羅和尚雲,周邊小國就更不用提了;
等等,尚雲國,熙然那傢伙若是在御天,東臨遠若是真的忌憚他的安危,便不會輕舉妄動了;
那……
說不準,軒轅祈真的會選擇一舉拿下流丘,若是如此,他踏上爭霸天下的征途也要開始了嘛?
籬落揉了揉額角,可是此時滅與不滅鳳鳴瀚都是必然的,不然流丘新主誰服啊?就憑一把昊天嘛?
無崖子笑看著籬落的反應,「丫頭,老道可以把你的反應當成是,你並不想捲入這天下紛爭嘛?」
籬落睜開眼抿了抿唇,放下手抬眸看向他,「您希望我捲入這一切?」,不是當成,是根本就是,走到今天也是世事難料;
無崖子搖了搖頭,天下統一的時勢還未到,現在只是平添了殺戮,「丫頭,你似乎還很清醒;」,本以為,她已然會……
籬落皺了皺眉,下意識的就是明白他在說什麼,「我不是她;」,她不要做舒雅,也不要做什麼魔女;
無崖子邁步走進她身邊,眸中有著慈祥,「對,你並不是她;」
這下輪到籬落疑惑了,「那為什麼外公他會說我是魔女轉世?」
天下細密的雨水已經淋得兩人滿頭濕,肩上也濕了大半,兩人卻絲毫未覺;
無崖子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皺了皺眉,「老道下山之前曾為你卜過一卦,花非花,霧非霧,萬物如鏡花水月,經此大劫後,你也將不再是你;」
籬落微微一怔,下意識的觸手摸了摸袖中的琉笛和璃簫,她不在是她?意思是她要成魔啦?!
無崖子似乎也有些悟不透,若說這丫頭就此遁入魔道,可是此時,她還很清醒,人性並未完全泯滅;
籬落拿出袖中的兩把管樂,遞到無崖子面前,「天師,若我不是她,為何這簫中幻象我又看得見?冥冥中,還老是覺得有個人在跟我說話……還有這魔咒,外公說的這魔女轉世回到這裡,這魔咒便能解;既然我不是她,那這魔咒又是怎麼一回事?」
總不至於,是她自己精神分裂,雙重人格了吧?!
無崖子看著她手中琉笛璃簫,那璃簫已然變成了渾黑色,「然兒的琉笛怎麼也在你這裡?」
籬落聞言有些訕訕,眼睛一轉她直言道,「我搶來的;」
無崖子似早有所預料,寵溺的笑著搖了搖頭,「這些問題老道回答不了你,因為那意外的天象,宸星歸位,葵星斗移;你是她也不完全是她,似乎因這時空的變換,萬年前的魔族聖女已經被完全分化成了兩個靈體;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你的意念能壓制了簫中的魔咒;」
卻也不是完全的蓋過它,這嗜血的殺意仍和魔咒中她潛意識的恨意脫不了干係;
籬落有些似懂非懂,「那,那這魔咒有解嘛?還有外公臨終前說過的話,她說什麼讓我一定要堅持看到最後再做出決定,那又是什麼意思?」
無崖子聽到她的話忽然想起一事,斂了斂眉她仔細看過籬落的表情,「丫頭,你當真有看到那些幻象?有沒有感覺有什麼異常?」
籬落點頭的動作一頓,狐疑問道,「您說什麼異常?那些幻象異常,還是幻象中記錄的那些事異常?」,如果是事,她就不明白為什麼伊梵會背叛舒雅,總得有個理由吧?!
可是那幻象中似乎沒有記錄,或許是愛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心性使然,她總想問個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