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5.萬象歸零【9】 文 / 殤印

    「有什麼不敢，靈王親自來了，不還有你可以對抗麼？」七夜大大咧咧的坐下。

    「我以為做了虧心事的人，是會心虛的！」玉如顏嗤之以鼻，到底在心裡自己如何看不透七夜，之前那道坎他依舊是過不去的。

    「你殺了那麼多的妖，你心虛麼？」七夜冷冷的別了他一眼。

    「我殺的，要麼是該死的，要麼是來找死的，與我無尤！」玉如顏一臉的淡漠。

    「為何要毀了蒼梧的家族！」七夜話題陡然一轉，八部之中除了後來背叛玉如顏被滅門的蠍子，就只有蒼鷹部被滅了全族。

    「你又將心思放到蒼梧身上了？」玉如顏饒有興致一笑。

    「你可以這樣理解！」七夜泰然。

    七夜目光灼灼，玉如顏沉默了半響，走到床邊，看著如墨的夜空，「我娘是死在蒼梧父親手上的，還有……朱雀和沐清遠的事全是他夫人一手促成的。」

    玉如顏轉身，直勾勾的看著七夜：「我不知道我娘和他有多大的仇恨，死的時候……」玉如顏眉頭緊緊的皺起，似乎很不願意去回憶，「她們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兩個人，他卻一個一個的將她們帶離我的身邊，你說，我如何不怨恨，如何不滅他全族！」

    「留下蒼梧，是為了折磨他麼？讓他體會你那種失去一切的痛？」七夜垂著眼簾，這樣的事情她能說誰的對錯呢？

    仇恨……本來就是世界上最可怕且最無理的情緒。

    「不……他是個提醒，有一隻隨時都想要吞掉自己的毒蛇在身邊，我才能更加的認清楚自己處在的位置。」玉如顏冷清的說，眉眼之間有七夜從未見過的情緒，淡淡的陰鬱，一個孤獨者的陰鬱。

    「你那麼強大還要恐懼麼？」七夜無奈的搖頭，「玉如顏，你想要得到一些，就必須放開一些，這世界就是這樣，你不能要求事事都那麼的完美。」

    玉如顏神色依舊淡淡，卻不再回復七夜的話。

    得到？他心可小了，想要得到的，只有一樣而已，只是……如同失去的煙雲一般，過了就是過了，就算他本事通天，那也是無力挽回。

    不是他放開的，是……他沒有抓住。

    兩人默默，七夜最在床上，玉如顏靠在窗邊，門外能聽到媳婦洗衣服的聲音，和男子幫著她曬衣服的聲音。

    「今天去城裡送布料，聽說這幾個月裡帝皇先後納娶了七八位妃嬪，三皇子之前到底還是太清心寡慾了，現在也該是為了繁衍皇嗣努力了。」男人的聲音不大不小的傳入七夜的耳朵裡。

    手下意識的緊緊握住床上粗布的料子，指節處因為用力漸漸開始青白。

    「這些可不是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能夠想的，我啊，就希望能在春暖花開的時候多織幾匹布，多換些錢。」女人聲音裡透著淡淡的怨氣。

    「你別不知足了，你男人我雖然窮，但是一生一世只你一人我能做到，那些達官貴人哪一個能做到！」男人憨憨的笑，「你看那帝后，才進宮多久，就直接被打入了冷宮，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只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