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卷 第823章 領悟 文 / 流雲飛

    陰陽五行風雷大陣十分順利的啟動起來，大陣中心陣柱上，一道與陣柱一般粗的銀白光柱沖天而起，沒入無盡的虛空之中。

    雷魂化作雷芒在光柱裡瘋狂亂竄，但不論他如何掙扎，也無法逃離光柱的束縛。他身上的雷力正被光柱瘋狂吸收著，光柱上雷芒跳閃駭人無比。

    在中心陣柱周圍是陰、陽、風三系陣柱，坐於陰系陣柱上的正是蘇夢璃，陽系光柱上是一個中年男子，風系光柱上則是程冰，這三根陣柱上分別騰起黑、白、青三色光柱。

    再往外便是金、木、水、火、土五行陣柱，其中水系光柱上坐著的正是葉無情。

    這靠近中心的這九系光柱乃是整個大陣最為關鍵的部分，外圍的所有光柱都只是為大陣運行提供能量。至於建築在世界各地的那些收集靈力的陣柱，則是為開啟神途提供能量。

    這900道光柱沖天而起，在那無盡的虛空之中結成一個龐大的圖騰，圖騰上各色靈光徐徐流轉，散發出莊嚴肅穆的氣息，並蕩起一陣陣仿若是來自遠古的幽遠深沉的嗡嗡顫鳴之聲。

    天空在悲泣，大地在躁動，這正是末日即將來臨的徵兆。

    萬里高空中，葉無天和葉無命相距數百米，騰空而立。

    「看來我還是有些低估你的實力了，不過任你如何反抗，也都只是垂死掙扎而已。」葉無命淡然說道。

    葉無天二話不說，逕直舉刀撲向葉無命。

    就在鐮刀襲來之際，葉無命身影一閃，遁至數十米開外。

    「你應該很清楚，在這幽冥鬼域之中你是殺不死我的。」葉無命得意道。

    葉無天依舊沒有言語，他拋甩手中鐮刀，向著葉無命襲去。

    葉無命不緊不慢的閃身避開，鐮刀擊空，化為人形，繼續向著遠處的葉無命撲去。

    「哈哈哈哈，你就是召喚出再多的分身也無濟於事。」葉無命一邊輕鬆躲避著葉無天和死氣分身的連番攻擊，一邊暢快大笑。

    雖然知道在這大陣之中，自己的速度根本佔據不了絲毫優勢，但葉無天依然不停的向葉無命發起攻擊。

    沒過多久，空中那個圖騰的聲勢越來越強，它就像是一個無底黑洞一般，瘋狂得吞噬起四周的靈氣。

    看到大陣順利運行，葉無命眼裡綻放起興奮之色。

    「神途馬上就要開啟了，我就不陪你玩了，這就送你上路吧。」說著，葉無命舉起雙手，十指飛梭結印，顯然是在準備施展陰暝鬼指。

    見勢，葉無天立馬閃身衝向葉無命，欲要阻止其出招，而葉無命依舊是輕鬆遁身躲閃。

    幾次攻擊無果，葉無天乾脆就放棄進攻，他收回鐮刀，驅使所有死氣在週身凝聚成團，以形成防禦。

    待葉無天防禦成形之時，葉無命的招式也心已準備完畢。

    「陰暝鬼指！」葉無命大喝一聲，一道黑芒自他指尖激射而出，向著對面的葉無天襲去。

    黑芒很快撞擊在了葉無天的死氣防禦上。

    「噌！」

    一陣脆鳴聲下，葉無天身上的死氣防禦被擊得七零八落，不過終究是將對方這一擊完完全全的擋了下來。

    可葉無天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葉無命已然遁身出現在他身後。

    「受死吧！」

    葉無命厲喝一聲，一拳重重轟擊在葉無天背心。

    「噗！」

    葉無天噴出一口鮮血，向前飛撲出去，沒飛出幾米，葉無命卻又遁現在他身前，又是一拳襲向他胸口。

    「彭！」

    葉無天的身體就如隕石一般從萬米高空墜落，最後重重轟擊在地面上，砸出一個數十米深的巨坑。

    葉無天身上所殘留的死氣在撞擊之中被震散，不過這些死氣很快又回到了他的氣海之內。

    可儘管死氣已全數收回，但是葉無天的身軀也因不堪重創而徹底毀滅。

    正如葉無天所料，這次死亡後涅盤體沒能再發揮作用，他知道，這次自己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內界眾人紛紛圍到了巨坑邊沿，看著坑底下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所有人的心情都異常的沉重。

    而小麒和小黑則是叫喊著衝下坑洞，來到葉無天屍體前哭喪起來。

    「元極前輩，無天他還能再度重生嗎？」賀金滿懷期待的向元極問道。

    元極長歎一口氣，閉上眼睛搖了搖頭，「一旦全身經脈壞死，涅盤體也就不復存在，再死亡的話，那就徹底終結了。」說著，他抬手一招，之前借給葉無天的那七具元神被他召回。

    聽了元極的話，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對他們來說，葉無天的死亡同樣也意味著這個世界的終結。

    「難道這一切真的是天意嗎？」葉無名抬頭看著空中那個聲勢駭人的圖騰，眼裡儘是悲慼。

    隨著肉身的死亡，葉無天的元神便脫離肉身，遁入氣海之中。

    他知道，這個氣海很快便會潰散，到時候元神無處寄生，也只能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

    一切就這麼結束了嗎？

    葉無天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這些年，他一直為了復仇四處奔波，他活得實在太累了，或許對他來說，死亡也是種解脫。

    他緩緩閉上眼睛，感覺整個人彷彿飄浮在雲層之中一般，這種感覺無比輕鬆愜意。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陰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真打算就這麼等死了嗎？」

    葉無天猛然睜開眼睛，赫然看到那個由死氣凝成的邪靈正騰立於眼前。

    「不是等死，而是根本就已經死了。」葉無天回答道。

    「你的元神不是還未毀滅嗎？」邪靈冷冷說道。

    葉無天慘然一笑，道：「肉身已毀，單憑一個元神又能有何作為。」

    邪靈冷哼一聲，嘲諷道：「這只是你為自己的懦弱找的借口而已。」

    葉無天怒吼道：「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難道我拚死拚活，連這最後一刻的安息都無權享受嗎？」

    「你只是在逃避。」邪靈說道。

    「逃避也罷，懦弱也罷，這一切都已經與我無關，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現在我只想靜靜的享受這最後一份安寧。」葉無天淡然說道。

    「你放棄重生，選擇等死，難道這就是你該做的？」邪靈質問道。

    葉無天哼笑一聲，「你認為我現在還有選擇生死的權利嗎？」

    「意志堅強者能左右生死，而意志軟弱者只能被生死左右，如何選擇全在你一念之間。」邪靈正色說道。

    葉無天沉默不語，他承認，自己已經徹底放棄了求生的念頭，因為在他看來已經沒有絲毫生存的希望可言。

    「難道這一切還能有轉機嗎？」葉無天喃喃說道。

    這一刻，他那原本已經絕望的心中漸漸萌生起一絲求生的念頭。

    再想到外面那些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的人們，想到在家裡等待自己回去的親人們，想到等著自己雲營救的雷魂，他心裡這絲求生的念頭就如雨後春筍一般勃然滋長。

    「到底要如何才能活下去？」葉無天不停的在心裡問自己，他的腦子飛快的轉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的目光鎖定在了氣海裡那些佛文之上，正處於活躍中的思維立即展開了發散性的思考，很快他便由這些佛文聯想到了，當初得到這些佛文時所看到的那段題為般若涅盤的經文。

    「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故知般若波羅蜜多，乃是大境界、大慈悲、大智慧，大般涅盤者！」

    般若心經、大般涅盤經、般若涅盤，還有眼前這些佛文到底有什麼聯繫？

    葉無天聚精會神的思考起來，許久之後，他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了眼前這些佛文之上。

    這些佛文在自己氣海裡已存在這麼多年，可自己卻從來沒有仔細審視過些佛文，更未考究過這些佛文的內容。

    那位坐化的古菩提留下這些佛文絕對不單單是用來作為防禦，而且這些佛文既然能對涅盤圖騰起作用，那必然與大盤涅盤經有著緊密的聯繫。

    想到這些，葉無天立馬運行般若心經，驅使所有佛文在眼前整齊排列成數行，然後仔細研究起來。

    當憑眼睛，他根本看不懂這些怪異的佛文，不過隨著般若心經的運行，葉無天漸漸發現自己似乎明白了這些佛文的含義。顯然，這些佛文正是深度闡釋了那段般若涅盤經文的真意。

    生之無盡，死之無盡，是為無盡之境，無盡之境亦為無境之境，無境之境方為無上之境。生死交匯，陰陽彌合，亦無生無死。

    「原來這便是大般涅盤經的最高境界，大般涅盤境。」葉無天恍然大悟。

    他閉上眼睛，細細體會其中奧義，不知不覺，身前那些佛文竟是融化為一縷金流，衝出氣海，衝進那些壞死的經脈之中。金流所過之處，那些壞死的經脈就像是受到甘霖滋潤的枯苗一般，快速復甦。

    與此同時，氣海裡的死氣分身也與那具天照元嬰彌合一體，盤成了太極陰陽魚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