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月夕病重 文 / 艾月
第二日,紀飛燕一早醒來便是神清氣爽,悠悠的伸了個懶腰,暗著這以後是不是都要將那三小孩趕出去獨立的好。
「娘親,快點,我們要走了。」
紀水柔站在馬車上,衝著還立在客棧門口的紀飛燕喊道。
「來了。」
紀飛燕一身輕鬆的跳上馬車,坐上去才發現原本一直同她們坐在馬車裡的司華不見了蹤影,反而是月夕坐在上面。
「阿姐,你是在找司華大哥嗎?」
月夕看著紀飛燕的眼神,笑著問道。
「我找他幹嗎?那傢伙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
月夕看了紀飛燕的神情,思考著她這話有幾分真。
「那個因為沒有再大的馬車了,司華大哥看著我不舒服就讓我上來了,他自己騎馬。」
想了半天,月夕仍舊是說了出來。
「你怎麼了?」
「不是什麼大毛病,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
月夕的臉上還帶著絲倦意,紀飛燕想是昨天可能因為帶著紀水柔他們三個小孩累著了。
「司華大哥他……」
月夕還想說些什麼,可立即被紀飛燕給打斷了。
「他幹嗎管我什麼事,睡覺睡覺。」
紀飛燕唰的一下躺下,末了還不忘將被子把頭也蒙住,剩下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馬車漸漸的駛出城門,可被子裡的紀飛燕壓根一點睡意都沒有,無奈只能是將頭伸了出來,頃刻便看見紀冰霖那微微泛紅的小臉,心下一急,一下子跳了起來。
「冰霖,你怎麼了?有犯病了嗎?」
「沒……沒有,我很好。」
紀冰霖有些不措的搖著頭,那臉卻是越發的紅起來。
紀飛燕不放心的摸了摸,沒有發寒,難不成帶上那珠子之後,寒性竟被壓製成了熱性?
「娘親,你就別摸了,冰霖那是害羞的。」
紀水柔那眸子笑的彎彎,看向紀冰霖的眼神越發的多了一份異樣的情緒。
「是嗎?」
「嗯,娘親,我沒事,自從帶上那個珠子後,我便感覺好了很多。」
紀飛燕遲疑的瞧了紀冰霖,在三確定他確實沒事後才將心放回肚子,不過那視線仍舊是在馬車內的四人身上繞老繞去,這幾人剛才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然怎麼一個個做賊心虛的樣子。
「咦,娘親,我們這次是要去哪啊?」
紀水柔瞧著已經快要露陷的紀冰霖,隨即的開始轉移話題,要是讓娘親知道她們方纔的話題,她保證她娘親一定會把她直接丟出馬車的。
「沒有跟你說過嗎?去靈璣。」
「靈璣?月夕舅舅,你知道靈璣那邊有什麼嗎?你給我們說說那邊的事吧。」
紀水柔扯了扯月夕的手臂,一臉的諂媚。
司華騎著馬跟在馬車的旁邊,裡面的歡聲笑語透過那撩起簾子窗口傳出來,讓他的嘴角不由的上揚,就連方纔那是個小鬼的動作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爹爹嗎?這個詞聽起來倒是分外的順耳。
城樓之上,完顏鏡一身華服的站的堅挺,雖然那臉色仍舊是帶著點蒼白,不過但看他的神情任誰也想不到他昨晚才剛剛受了三匕首。
「王爺就這麼看著嗎?」
德叔看了眼那越來越小的影子,雖然他改掉了對紀飛燕的稱呼,不過他確實很希望有一天能真正的喊一聲。
「咦,鏡哥哥,你怎麼跑到這上面來了?不是說了你要好好休息的嗎?真是一點都讓人不放心,我不過就是昨天一晚上沒在,你居然就受傷了,趕緊跟我回去。」
紅色身影一閃,楊雲靈便已到了完顏鏡的身旁,拉著他的手便往城下走,只是那餘光瞥了眼漸行漸遠的馬車,心下穩穩一痛,不過頃刻便又恢復成往日的笑顏,鏡哥哥說過她著紅衣最好看,說她笑起來比桃花還要艷上三分,所以她從不在他面前展露笑任何情緒。
「啟稟皇上,紀飛燕一行人已經離開了帝京。」
皇宮大內,完顏昀中背手立在窗前,窗外是一片開的正艷的桃花。
「她呢?」
完顏昀的聲線波痕不起,底下跪著的人頃刻便反應過來他主子問的是誰。
「郡主正身處於鏡王府,她已知道鏡王爺受傷,不過卻不知是為何。」
底下的人膽戰心驚的回到,上次就是有人沒有聽懂主子的話,便隨即被處之了,一瓶化骨散消失的乾乾淨淨連屍身都留下一個。
「下去吧。」
完顏昀沉默了片刻,而後緩緩的說道。
「是。」
跪在地上的讓人彷彿是得到了一個莫大的赦令,一眨眼的功夫便已消失在屋內。
而此刻的鏡王府卻是一片雞飛狗跳,完顏鏡頭疼的看著面前這個已經快追了他大半個王府的紅色身影,什麼時候她的輕功這麼好了?腹部的傷口因為方纔的運動已經稍稍的有些裂開,他能察覺到那溫熱的液體緩緩的從身體流出。
「鏡哥哥,為了能追上你,我上山拜師的那幾年就苦練輕功了,你現在休想再想之前那般輕易甩下我。」
楊雲靈得意的咧嘴一笑,隨即舉了舉自己手上的繃帶和藥瓶。
「不過就是給你上個藥,你至於跑的那麼快嗎?」
「我自己會上。」
就算是在這般情況,完顏鏡依舊是維持著自己身上的那份漠然華貴。
「我才不相信你,你每次受傷都不會包紮的。」
楊雲靈也絲毫不退讓,要不是她那天突然到訪,他來不及準備的話,她怕是到他傷好都不知道他受了傷。
「已經包紮好了。」
完顏鏡微微一愣,隨即開口,楊雲靈的眉頭遽然一皺,看向完顏鏡的視線也多了幾分探究,她知道完顏鏡向來是不會對她說謊的,可是……
「郡主,王爺身上的傷確實已經包紮好了。」
一路跟在這兩人身後的德叔開口,若是再讓郡主這麼追下去,那麼昨天找紀飛燕包紮好的傷口就沒有意義了。
「真的?」
連德叔都這麼說了,那麼就必定是真的了,只是……是誰?誰給他包紮的傷口?他們一起長大,她就看過一次他受傷包紮的,那還是唐詩如在的時候,難不成……
楊雲靈猛然的想到一個身影,不過隨即便釋然了,或許她還是要謝謝她的不是嗎?
「我說你也真是的,要是包紮好了就直說,害我追了你這麼老半天,累死我了,德叔,你要和你準備的蓮子湯,好渴。」
楊雲靈一抬頭,便將手上的那些東西全部塞進了德叔的手裡,一臉笑靨如花的挽著德叔的跑開,彷彿一點事都沒有。
「早就備了,我這就叫人給你盛到房間。」
德叔的一張老臉笑的和煦,他是打心眼裡喜歡這小姑娘的,況且她又是真心的對著他家王爺好,只可惜……
完顏鏡定在原地看著那越走越遠的兩人,眸光一閃,才跨了半步,眼前便一黑,抬起手按住腹部,緩了半天才恢復過來,淺邁著步子朝著書房走去。
經過十來天的長途跋涉,終於在紀飛燕週身散架之際到了靈璣的城門口處,只是那從門口便排了一道長長的隊伍。
「前面在幹嗎?」
紀飛燕探出頭去,看了眼一望無際的隊伍。
「前面便是靈璣的城門,入了這門裡面便是靈璣境內,按照靈璣國法,每位進入靈璣的人都必須進行清查。」
月夕也瞥了眼,淡淡回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舟車勞頓的緣故,本來還只是稍稍有些不適的月夕,經過這些日子的趕路病情顯得越發的厲害起來。
而他們之前走的路線又是邊境線,中途難得有驛站,好不容易遇上個大夫還是赤腳醫生,現在只希望能趕緊入城到裡面去求醫了。
「可是就算是要清查,這人也才太多了吧?」
月夕的眼神一暗,這人數確實有點不太對勁,靈璣在四國之中算是比較神秘的一個國家,因為只有在靈璣才有巫師一族,民眾也都是一些信眾,所以相對其他三個國家來說它是最為封閉的,與各個國家的交流十分稀少。
「想必是這靈璣國內出了什麼大事吧,咳咳……」
月夕低垂著眸子,那長長的睫毛遮蓋住了眸內所有的情緒。
「按照這個速度下去,我們就是到第二天早上也未必能通過清查,而且這邊的天氣也越來越涼,我擔心月夕他的身體,還有其他的辦法能進去嗎?」
紀飛燕搓了搓手臂,這一路北上,天氣是越發的涼的厲害,簡直算是在半個月之內由春風物語過度到了寒冬臘月。
「我去想辦法,你們現在這裡等一下。」
阿默看了眼臉色越發蒼白的月夕,踢了踢馬背便揚長而去,紀飛燕張了張嘴卻未吐出一字,不僅是月夕,就連阿默這一路上的話也越發的少的可憐,讓本就不愛說話的她幾天難開一次口。
「你們在外邊冷嗎?要不要進來等?」
紀飛燕看著還坐在馬上的劉言志和司華,那本就單薄的衣裳沾染了絲絲寒意,看上去竟還泛著水光。
「練武之人的體魄本就比常人要來的強,這點小風小霜的本大俠還不放在眼裡。」
劉言志瞥了眼巴不得將整個身子都縮進被窩的紀飛燕,氣勢洪亮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而司華只是衝著紀飛燕淺淺一笑,那含義頓時讓她明瞭,她只是個普通人,她身寒體虛,比不過他們的銅牆鐵壁。
小半會之後,阿默便驅馬回來,身後還跟了個守門侍衛的人。
「各位請隨我來。」
那人看上去倒是恭敬有禮,紀飛燕敢發誓這是她見過最有禮貌的守城門侍衛。
跟著那人七轉八拐,半盞茶的時間便到了另外一個城門口,相比起之前那個門庭若市的大門,這個小門除了幾個守衛外,壓根連半點人影子都見不到。
「進去吧。」
那帶他們過來的侍衛和那邊的人員低頭說了幾句,緊閉的城門便幽幽的被打開,雖然紀飛燕很想知道阿默用了什麼手法能讓他們這麼輕易的就放他們進去,甚至連剛才月夕說的清查都沒有,但現在這個時候最重要的還是趕緊找個大夫給月夕治病。
「月夕,我們進城了,你再撐一撐,我帶你去看病。」
紀飛燕走到月夕的身邊,伸手摸了摸他那滾燙的額頭,眼神擔憂。
「阿姐,沒用的,我這病……」
月夕緩緩的抬了抬眼皮,有些無力的說道。
「什麼沒用的,這大夫還沒看呢,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到了我叫你。」
看著還想說什麼的月夕,紀飛燕乾脆直接伸手遮住了他的眼強迫他休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