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八章 情是癡纏 文 / 艾月
一直到半夜月盈才緩緩的睜開,神志一清醒便立即尋找完顏鏡的身影,在見到人好好的躺在她隔壁的時候,終於是鬆了口氣。
「你們不是離開了嗎?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紀飛燕立在榻前,這房間裡唯一的床都讓給了他們,只能害得她家娃娃擠在那張半大不小的榻上。
「謝謝你。」
月盈看著那端坐在椅子上的司華,衷心的道了句感謝。
「我一般不白救人。」
司華眸光溢動,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華貴的慵懶,看他這樣子身子應該是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我知道,我會把九曲玲瓏珠給你,只是能不能再給我些日子,他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放心離開。」
月盈不捨的看眼還緊閉雙眸的完顏鏡。
「你現在捨不得離開,等他醒來後你會更加捨不得離開,你本就是早該離開的人。執意留在他身邊只會害人害己。」
月盈垂下眸子,不在言語,只是抬起手一遍又一遍的描繪著完顏鏡的輪廓。
「我知道,我該走,只是……就這樣放他一個人在世間該有多寂寞。」
「你們是被什麼傷的?」
紀飛燕向來是不太喜歡這麼悲傷的氛圍,有點不自然的撇開話題。
「我們出了靈璣便一路向北,我不是故意毀約,你以後還有那麼多的時日,我不過只是想多陪他些日子。
只是連老天都不幫我,在路上我們遇上了一批人,他們不知道從哪裡得知我身上攜帶了九曲玲瓏珠,一路追殺,完顏鏡為了保護我所以才會受傷。」
九曲玲瓏珠?看著還真是福兮禍之,這救命的東西有時也是能害人。
「可知道他們的來歷?」
對於九曲玲瓏珠的消息司華向來是比較看重的。
「我不清楚,不過完顏鏡似乎認識那個人。」
司華那道精緻的眉毛一挑,又是與完顏鏡扯上關係的人嗎?
「今晚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動手。」
……
紀飛燕看著司華的面容,神情語氣都讓人有股不容拒絕的魄氣,其實……只要他們回來了她也不急這麼一天倆天,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說出聲了,忽然收到了司華的一記飄渺的警告,頓時讓她禁了嘴。
「能讓我們單獨聊聊嗎?」
月盈看了眼司華,只是顯然她是想跟他聊。
「你放心,我不會走的,況且完顏鏡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我想走也走不了。」
月盈有點苦笑,果然這人不能說謊。
「你先出去走走吧,外面的景色還是挺不錯的。」
紀飛燕討好道,要知道經過上一次司華對她已經全然的不放心了,不過好在他只是輕輕的掃了眼完顏鏡便起身出門了。
「你很幸運。」
月盈收回視線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不過仍舊是讓紀飛燕有點紅了臉。
「咳咳……你要跟我說什麼?」
「可不可以不要跟完顏鏡說我已經離開的事?」
……
紀飛燕的眉頭頃刻便皺在了一起,要不要一開口就提這麼高難度的要求好嗎?
「我不會強求你留在他身邊的,只是,不要讓她知道我離開了。」
「你這是在和我開玩笑嗎?完顏鏡那麼聰明,我們倆前後態度不一樣他一看就知道,難不成我要跟他說我有兩個人格?一個愛他一個不愛他?」
「你不需要這麼麻煩,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你只要過你的就好,只要不告訴他我們是不一樣的人。他可以忍受我不在他身邊,卻絕對不能忍受我消失,想他之前對你也是好的,就當是為了他答應我好嗎?」
紀飛燕皺了皺眉,對於這個女人的話她已經有心理陰影了,指不准她又想玩什麼把戲。
「我都要走難道你還不相信嗎?」
「我真的只要不開口就行?」
「嗯。」
「我那就在信你一次,只要他不糾纏的太厲害我不會告訴他真相的。」
再者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解釋這麼一長段故事。
「謝謝。」
看著月盈糾纏在完顏鏡臉上的視線,紀飛燕有些鬱結的撓了撓頭,為什麼她有種在迫人的感覺?
「你不必有什麼負擔,這身子就算不給你也是化為塵土。」
呼呼……
好吧,紀飛燕承認她就是在等她這句話,道德負擔什麼的果然很害人。
「還有我離開之前有給月夕留了信,我答應他每年會回去看他一次。」
「這個我盡量。」
她對月夕還是有感情的。
「嗯,其他的沒什麼了。」
紀飛燕看了眼她,再回頭看了眼自己三個睡的正香娃,非常識趣的飄了出去,將空間讓給了最需要的人。
屋外月光瀰散,整個當地都彷彿籠罩在一層銀色的素裹之中。
而司華就那般背手立於遠處,堅挺的背影在月色下越發的飄渺,有時候紀飛燕就在想他這樣的人肯定是從天下下來的仙。
「看夠了嗎?」
唔……
紀飛燕一囧,不過立馬又察覺出不對來。
「你能看得見我了?」
「我能感受到你視線的炙熱。」
司華轉過身,嘴角微挑,語氣戲謔。
……
「這裡的空氣還真的很好。」
紀飛燕伸伸懶腰,直接無視到某人話裡的調笑。
「嗯,很好。」
司華的聲線慵懶而隨性,聽的紀飛燕臉上一陣發熱,他分明就看不到她,為什麼她還能感受到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那個明天就要動手嗎?你的身體已經恢復了?」
根據上次的情況看,讓她回去月盈的身體不是那麼隨隨便便就能完成的事。
「明天已經是最後期限了。」
司華的話說的模稜兩可,而紀飛燕直覺的將那最後的期限歸在了月盈的身上。
「如果明天月盈將她那顆九曲玲瓏珠給我們的話,我們就收集一半了吧?」
紀飛燕上前了幾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嗯。」
感受到聲音距離自己近了些,司華的眸子也染上了幾分亮色。
「要是月盈沒有誤打誤撞的回到這裡,你打算怎麼辦?」
紀飛燕偏著頭定定的注視這司華,其實這樣也是有好處的,至少她能這樣明目張膽的瞧他。
「不是誤打誤撞。」
「啊?」
不是誤打誤撞?那是什麼?
「怎麼回事?難不成你是算出他們會回到這裡,所以特意在這裡守株待兔?」
紀飛燕眨眨眼,有些不置信。
「跟你解釋起來比較麻煩。」
……
紀飛燕心抖了抖,他這是在鄙視她的智商嗎?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你之前來過?」
「嗯,無意間路過的。」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對這個地方很熟悉,說不定我上輩子還真的在這裡待過。」
紀飛燕低聲呢喃道,所以她這輩子才會回來,指不準是她上輩子還有什麼心願未了。
「就算你上輩子真的來過,想你也記不住。」
司華的語氣裡帶上星星點點的漂浮。
「說的好像你記得一樣,不過我是覺得還是不要記得的好,上輩子的事情已經過去,何必再牽涉到這一世呢,你說是吧?」
不知道是不是紀飛燕看錯了,總感覺這個時候的司華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那精秀的雙眉微蹙著似乎是真的在思考著紀飛燕的話。
「你怎麼了?」
意識到司華的晃神,紀飛燕抬頭問道。
「沒事,就是忽然想起一個故事。」
故事?
紀飛燕抬起手打了個哈欠,真不知道為什麼她都可以不用吃飯卻還是會睡覺。
「司華,給我說說你的事吧。」
紀飛燕挑了個乾淨的地方躺了上去,耳邊是低沉而帶著磁性的聲線,視線就那麼漸漸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