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落魄之境 文 / 艾月
「劉言志，你醒醒，劉言志！」
紀飛燕二話不說的上前抓起他的衣襟搖晃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就算是赫言書死了，劉言志也不至於頹廢到這個地步啊。
「美人？呵呵……來，陪本大俠喝酒。」
劉言志睜開還有些朦朧的雙眼，一把攬著紀飛燕的肩。
啪的一下，紀飛燕一巴掌扇向劉言志的臉，那力道霎時的讓劉言志的臉上印出了五個手指印。
「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誰。」
「紀……飛燕？你來的正好，來，陪我一起喝酒。」
「你喝醉了。」
紀飛燕一把揮開劉言志伸過來的手，臉色十分的難看，她想過很多的場面，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子。
「醉？呵呵……古人常說一醉減千愁，我到今天才知道這話說的有多在理，這酒……果然是好東西。」
看著瘋瘋癲癲完全已經神志不清的劉言志，紀飛燕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抓起他的衣襟，拖著就往旁邊的水池走去，一個用力就將人推了下去。
可被推入池中的劉言志卻壓根沒有一點掙扎的意向，整個人迅速的沉入了池底。
「娘親，你這樣會淹死劉叔叔的。」
紀水柔急急的喊道。
紀飛燕抿著嘴不發一聲，若是他連站都站不起來，救上來也沒用。看著不發一聲的紀飛燕，紀水柔急的只跺腳，一轉身向司華求救去。
嘩啦一身，一道人影忽然從水中站起，直到此時紀飛燕緊握成全拳頭的手才淺淺鬆開。
「你要是還記著你是赫家的人，就自己給我爬上來。」
紀飛燕的聲線難得嚴厲，她平日裡懶散慣了，也沒見過她真正生氣的模樣，這時候冷冽的她倒是讓眾人有點陌生。
在冷水池裡打了轉的劉言志，此刻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揚起眸子看了眼那抹週身肅殺的站在池邊上的人，一時間竟覺得喉嚨發乾。半響才緩緩的邁著朝岸上走來。
雖然整個赫府裡已空無一人，不過該有的東西倒是一樣不少，紀飛燕燒了熱水送到劉言志的房間，僅僅是瞧了他一眼便轉身離開。
看著那纖細的身影消失在漸漸緊閉的門口，劉言志才真正的清醒過來，抬起手狠狠的抹了一把臉，脫掉身上濕漉漉的衣服開始洗漱。
等到劉言志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雖然臉色仍舊是有些青黃，不過比那副酒鬼的落魄樣子要好的多。
「先喝杯水吧。」
紀飛燕倒了杯水遞到他手上，這還是她剛剛燒好的，本來還想弄點吃的，只可惜她翻遍了整個廚房都只找到幾片已經壞掉的菜葉。
「廚房裡沒有吃的了，等會我出去買些食材，晚一點應該能有飯吃。」
「你們怎麼會回來的？」
一杯茶水飲下，劉言志感覺喉嚨似乎沒有那麼燒的難受了。
「你慶幸我回來，不然指不准你醉死了都沒有人給你收屍。」
劉言志被紀飛燕這麼一句咽的沒有話，只能是悻悻的移開視線。
「好了，有什麼事情等吃了飯再說，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紀飛燕看了眼劉言志，整了整衣裳朝著門口走去，不是她不想問，而是劉言志那模樣一看就知道好幾天沒吃過飯了，她可不想話才說兩句人就給她暈了。
「呵呵……還真是紀飛燕。」
劉言志收回視線盯著手上的茶杯。
「你走後她一直很擔心。」
「想也知道。」
劉言志淺笑一聲，一張臉上蒼白無血。
「你們早就知道了吧。」
劉言志直直的對上司華的視線，語氣輕緩。
「我早就該猜出來的，沒想到你們一個外人比我更瞭解他。」
劉言志的語氣裡滿滿的都是自嘲。
「所謂當局者迷，赫言書不過是想讓你永遠像劉言志那樣的劍客一樣。」
「他若真心的想要我成為劉言志，又何必讓我送他回來呢？他明知道……」
司華緩緩的收回視線，眼波為蕩。
「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能夠永遠守得住的秘密，赫言書之所以同意讓你送他回來，自然也是考慮到了這一層。只是……有些事總歸是需要你自己看透。」
大廳裡霎時的陷入一片寂靜。劉言志低垂著眸子，情緒翻湧，搭在桌上的手掌緊緊的扣起，終於那桌身承受不住，匡噹一聲化為一堆碎屑。這響亮的聲響終於是引回了劉言志的思緒，情緒也漸漸的平穩下來。
「我大哥回來不久後就去世了，他離開的很安詳，身後事也早就安排好，我壓根就不需要做任何事情。本想著等大哥下葬後就去找你們，可是在葬禮上卻突然來了一群黑衣人，他們似乎對當年的事熟悉無比，我對事情的瞭解也都是他們告知的。」
黑衣人？司華的眉角一抬，赫言書怕是沒有想到他精心安排好的事情會被這麼一群人黑衣人破壞。
「然後呢？」
司華相信僅僅是知道真相，絕對不可能讓劉言志沉淪成這樣。
「他們……搶走了我大哥和冰兒的屍體，就當著我的面，可是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有時候我都分不清楚，我執劍到底還能幹些什麼？」
匍匐在那群人腳下，聽著那些污言穢語從他們嘴裡吐出，在那一刻，劉言志感受到了這一輩子都沒有的憤怒，可是他除了憤怒外，卻什麼事情也幹不了。
「生前我沒保護好冰兒，死後我依舊是沒能保護好她。就連大哥……」
「並不是手中有劍就能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但是手中無劍，就一定難護她周全。」
司華的聲線沉沉浮浮，彷彿是穿透了時空的限制，從遙遠的邊際傳至而來。那堅定的視線讓人分不清楚這話到底是說給劉言志還是說給他自己的。
屋外漸漸有聲響傳來，隱約能分辨出再爭執今晚的菜色。司華臉上的情緒霎時的柔和起來，整個人的氣息都變的慵懶，斜飛的眸子一下沒一下的望著門口。
看著變化如此之快的司華，劉言志的眼神飛快的閃過一絲異樣，隨即又化為一陣平靜。
「你們倆這是怎麼了？打了一架？」
紀飛燕提著滿滿一籃子的東西放在桌上，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為什麼這個氣氛聞起來這麼不對勁呢？
「都買了些什麼？我還真有點餓了。」
司華淺淺的起身，倒了杯茶水遞到紀飛燕的手上，對於之前的提問完全無視。
「誒，你不說我還忘記了，那群人一聽我是要給赫府買東西，全都不要我的錢，要不是我跑的快，我保證我絕對已經被那群東西給壓死了。」
想起剛才的那個畫面，紀飛燕還心有餘悸，沒想到赫言書那個人居然還這麼受歡迎。
「大哥向來是很受百姓敬仰的。」
劉言志的視線滑到紀飛燕帶回來的那一大筐菜上，語氣輕緩。
「好了，我去做飯，你們先休息一下，今天晚上保準你們吃到撐。」
紀飛燕抱著筐朝著門口走去，劉言志的視線也隨著她的身影一同被帶走。紀水柔揚著頭看著劉言志，小小的臉上滿是狡黠。看來是司華爹爹是多了一個情敵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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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倒是吃的其樂融融，紀飛燕也沒有詢問劉言志什麼，只是在收拾好碗筷後，自顧自的回了房。
「娘親，你已經盯著門看了老半天了，你是在等司華爹爹還是在等劉叔叔啊？」
紀水柔從帳幔裡探出一個頭。
……
「趕緊睡覺，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終於是坐不住的紀飛燕騰的一下站起身，將紀水柔的腦袋推進了幔帳後便推門而出。只是才一關上門，身子便突然騰空而起，下一秒嘴便被人緊緊摀住。
只是當那隻手掌捂上來的時候，紀飛燕反而不慌亂了，雙手也主動的抱住那人的腰際，片刻後，腳重新落地，捂在她嘴上的手淺淺拿開，只是那只橫亙在她腰際耳朵手卻越發的禁錮起來。
「怎麼？就不怕是別的人嗎？」
司華低沉的聲線從背後傳來，那溫潤的氣息噴灑在紀飛燕的耳際讓她不由的縮了縮脖子。
「我說你就是想要擄人，好歹把你身上的香味給遮遮吧。」
「呵呵……這我倒是沒現有想到，很重嗎？」
那低低沉沉的笑意傳來，讓紀飛燕有一瞬間的失神，似乎是越來越依賴這個懷抱了。
「不是很重，倘若不是靠的這麼近怕也聞不到，輕輕淡淡的，說不清是什麼味道。對了，你是故意在這裡等我的嗎？」
紀飛燕轉過身，注視這司華的臉，月光下的容顏風華更甚。
「我就是想看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司華的聲線裡還帶著一絲調笑。
紀飛燕掙脫了司華的懷抱，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坐下，房頂上的風光總是要比底下的要好的多。
「我不問不代表我不想知道，劉言志算是在我這個世界上比較親近的人了，雖然他總是沒個正形，不過我知道他總是護著我們的。」
司華低著頭瞧著面前這個凝視著星際的身影，半響才緩緩的坐到她身側。伸出手指輕輕的將她的臉帶了回來，語氣難得的正經。
「你的心裡只要想著我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