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劫數 文 / 艾月
「娘親,你總算是下來了,我們剛才還在說要不要去叫你呢。」
紀飛燕一下樓梯,紀水柔的聲線便幽幽的傳來。
「我看她八成是聞著飯味下來的。」
劉言志抱著劍一臉的打趣。
「你不知道人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懶床嗎?」
紀飛燕幽幽的坐到司華的身邊,十分順手的接過他踢過來的茶水。
「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司華微微皺了下眉,卻讓紀飛燕手指一頓。
「可能是天氣變涼了,你知道我不耐寒。」
紀飛燕神情未變,想要騙司華還真不能露出一點馬腳。
「在這四荒大陸齊國的氣候是最暖的,你要是這般的體制去了他國該怎麼辦?」
劉言志瞧了紀飛燕,總感覺她有點不大對勁。
「所以說打敗我的不是天真,是天真冷。」
……
「娘親,這個時候你就不要再說冷笑話了。」
紀水柔抖了抖手臂。
「對了,司華,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啊?」
紀飛燕端著水杯眼神有一瞬間的飄忽。
「皇宮。」
……
「皇宮!司華爹爹,你昨天晚上不應該是跟我娘親在一起的嗎?你怎麼會去皇宮呢?我瞧我娘親今天上了點妝還以為你們……」
一聽司華的話,紀水柔瞬間熱情冷卻了下來,她還以為經過昨天一晚上,娘親會和司華爹爹的感情更進一步呢。
「小屁孩,你以為我們能怎麼?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經過紀水柔這麼一提醒,司華和劉言志才發現近日的紀飛燕臉上同之前還真有點不大一樣。
「以後別上妝了。」
……
司華的話一出,在座的人一下子全都安靜了下來,連帶著紀飛燕也愣愣的瞧著他。
「以前的好看。」
噗……
「咳咳……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紀飛燕一口水噴出,自己也被嗆的半死,一張老臉繃的通紅,早知道這樣她剛才不需要花費那麼多的時間將臉抹紅了。
「娘親,形象,你要之意你的形象!不然以後可別怪別的姑娘取代了你的位置。」
……
明明知道紀水柔的話只是個玩笑,紀飛燕的腦海裡還是不住的響起之前看到的那一幕,艷紅的色彩刺的她眼生疼。
本來還以為等到離開的那天可以瀟灑的揮手,現在看來她是連想都不敢想了,從來都不會知道她也可以對一個人用情如此。
「司華,你說以後會不會有別的姑娘坐在我這個位置?」
紀飛燕沉了沉心思,順著紀水柔的話往上爬。
「三千弱水,我只飲一瓢。」
咦……
司華的話音一落,紀水柔便一臉的曖昧。
「好了,你們就別卿卿我我,唧唧默默了,本大俠可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人,小二,上菜。」
劉言志看了眼兩人,眸中帶笑。
只是這飯才吃到一半便又來了個不速之客。
「姑娘,在下總算是找到你了。」
龐青遠一見到紀飛燕都是笑意盈盈。
「是你?」
「正是在下。」
「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找了我很久嗎?」
紀飛燕放下筷子,她記得他有告訴過她住在哪裡的啊。
「姑娘你只告訴了我在同福客棧,可是帝都這邊同福客棧有十二家。」
……
紀飛燕愣了半響,原來連鎖並不是只在二十一世紀。
「呃……這個情況我還真的沒有考慮到,你找了幾家才找到我們的?」
紀飛燕移了位置給龐青遠。
「這已經是在下找的第十二家了,我還想著要是再找不到你們該如何是好呢。」
龐青遠舉起袖子擦了擦汗,對於他的人品紀飛燕也不想質疑什麼了,居然翻遍了整個帝都的同福客棧才找到他們,這概率還真不是一般人能遇上的。
「你吃飯了沒有?」
紀飛燕看了眼面前吃到一半的飯菜。
「我……」
一瞧龐青遠這神情,紀飛燕多半才猜出來了,扭頭衝著小二喊道。
「麻煩再加雙碗筷。」
「那就打擾各位了。」
紀飛燕看著龐青遠倒是很想再瞧瞧那個龐太師了,倒是是那樣的父親居然可以教出他和龐青青這兩種極端的小孩。
本來已經快吃完了的飯,在龐青遠加入以後硬是再多加了半個時辰。
「對了,這是我帶給姑娘你的。」
飯後休息之餘,龐青遠從懷裡出去一個木盒遞到紀飛燕的手上。
「這是什麼?」
「你打開看看。」
紀飛燕遲疑了片刻才打開手上的錦盒。
「這……」
紀飛燕瞧了瞧盒子裡面的東西,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盒子裡面遽然是一根已經初見人性的人參,就算她不懂這東西也該知道這來的十分珍貴。
「我知道我要是給你銀子你一定不會收的,你放心,這個是我自己上山采的,沒有花錢的。」
龐青遠一見紀飛燕這般表情,隨即的解釋道。
「可是我不過才給你補了區區二兩銀子,你就回這麼大禮給我,這還真是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紀飛燕將蓋子蓋上,重新退回到龐青遠的面前。
「這人既然是龐太師家的兒子,那麼也就是龐青青的弟弟,若是他以後知道他姐姐的死多少跟他們有點關係,不知道會不會想起今日的所作所為就想抽自己。
「這個是我的心意,還請姑娘你收下,不然,青遠實在是難安。」
……
「收下吧,這也算是他的一番心意。」
坐在一側的司華淺淺開口。
「嗯,姑娘你就收下吧。」
紀飛燕看著龐青遠的神情,遲疑了半響才歎了口氣收下。
「僅此一次。」
「自然,我也就採到了這麼一株人參。」
龐青遠摸摸腦袋,笑的滿臉燦爛。
一直到龐青遠走了許久,紀飛燕還對著那盒子發呆。
「怎麼?還在想這個事情?」
司華緩步走到她身側。
「其實現在我到希望他不是龐家的人了。」
紀飛燕歎了口氣,然後不著痕跡的移了移身子,好讓自己不那麼累。
「這個世界上自有定數,倘若他不生在龐家,或許就又是另外一番模樣。」
紀飛燕靠在榻上,瞇著眼打量著司華,這樣的一個男人,為什麼會對她這麼百般呵護,致死相隨呢?
「累了嗎?」
司華瞧著紀飛燕的神情,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司華,我發現我無論什麼時候瞧你,你都是這般好看。」
……
「你到現在才發現嗎?」
司華抬起眸子輕輕的掃了她一眼,語氣認真。
呵呵……
紀飛燕倒是被他的話弄的一臉笑意,但仍舊是點點頭。
「我還當真是現在才發現。」
司華瞬時坐在紀飛燕的一側,專心的搞弄著桌上的那套茶具。
「司華,你說我這麼每天給惹麻煩,你會不會有一天煩了厭了然後就一走了之了啊?」
司華抬起眸子定定的看了紀飛燕半響。
「你怎麼了?」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你……娶了別的女人,鳳冠霞帔,燭光熠人,只可惜站在你身邊的人不我。」
「你一天到晚都是在想些什麼?」
司華的語氣還是依舊淡然。
「你說這會不會是個徵兆?」
紀飛燕看向司華的眼神灼灼。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這是在暗示我嗎?」
……
紀飛燕禁語,果然有些話不太適合跟他說。
下午時分,楊雲靈如約將皇宮的地形圖給拿了過來。
「這個你一定不可以透露給別人。」
楊雲靈將圖交給司華,神情複雜,只是一想到鏡哥哥的處境,便有鬆了手。
「放心,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
「嗯。」
楊雲靈點點頭,這些日子鏡哥哥幾乎都沒有合過眼,她又幫不上忙,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這個了。
「跟你的鏡哥哥比起來,你的皇帝哥哥份量就相對弱了不少啊。」
楊雲靈一會便瞧見紀飛燕站在她的身後,只是臉色瞧上去有點不大對勁。
「才不是,皇帝哥哥身邊有那麼多人為他分憂,可是鏡哥哥從始到終都只有自己,我只是不想鏡哥哥那麼累。」
「你說來說去不還是一個意思。」
紀飛燕幽幽的朝著院中的椅子走去,雖然她已經強忍著,可是這身子似乎是真的太過脆弱。
「你怎麼了?」
楊雲靈有些疑惑的瞧著紀飛燕,為什麼她看上去一副病怏怏的摸樣。
「我能有什麼事啊,每天吃好睡好,心情愉悅。」
紀飛燕靠在石桌上支撐著自己的身子,胸口的痛意似乎又加劇了些。
「你果然是個沒心肝的人。」
「嗯,你有心肝。」
……
「對了,每天跟在你身後的那個小跟班呢?」
紀飛燕不提還好,一提楊雲靈的情緒瞬間的降到了冰點。
「他已經回家了。」
「這道也是,現在武林盟主失,下落不明,他身為武林盟主的兒子肯定是忙得不可開交,自然是沒有心思再考慮這些兒女情長了。」
紀飛燕一副瞭然的模樣。
「你別亂說,我……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要是敢在鏡哥哥面前提及一個字,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呵呵……
紀飛燕無奈的一笑。
「我跟完顏鏡說這些幹嗎?還有段雲霄在王府的時候日日跟在你身後,你以為你鏡哥哥會不知道嗎?」
……
「傻丫頭,看來那天的話,你到還真是一個字的沒有聽進去。」
楊雲靈低著頭不語。
「好了,你快回去吧」
這些個事紀飛燕也不想攙和,反正跟她也沒什麼大關係,她現在可是連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定。
「你……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去看看鏡哥哥吧。」
楊雲靈待在原地遲疑半響仍舊是將話說出了口,她知道鏡哥哥是想見她的。
「完顏鏡想見的是唐詩如,不是我。」
「可你們就是一個人!」
……
紀飛燕張張嘴,這些事情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難不成要告訴她這個身體裡的靈魂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了?
司華和完顏鏡能夠接受,可是不代表別人也能夠接受。
「好了,你先回去吧。完顏鏡有時間我會去看他的。」
紀飛燕只覺得眼前有些花,連帶著四周的景色都開始便的轉悠起來。
「嗯。」
只是現在心不在焉的楊雲靈壓根就沒有發現紀飛燕的不對勁,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唔……
一直到聽不見楊雲靈的聲音後,紀飛燕才忍不住的趴到在桌上,一直手緊緊的摀住胸口,喉嚨間隱約的能感受到一絲血腥之味。
等到紀飛燕再度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床上了,不由的想翻身坐起,卻又被胸口的痛意折騰回床上。
「你不要亂動,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
紀飛燕扭頭便瞧見劉言志手上正端著碗藥往這邊走來。
「司華呢?」
「放心,他出門了,這個時候不在客棧。」
劉言志一看紀飛燕的模樣就知道她在擔心些什麼。
「這就好。」
一聽司華不在客棧,紀飛燕也鬆了大半的氣,想必是去皇宮了。
「不過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這些天我們都在一起在一起,你哪有機會受傷?」
方纔他無意間路過院子瞧見她一個人趴在桌子上還以她是在休息,喊了好幾聲都沒見人醒過才知道她已經昏過去了。
「不是傷。」
紀飛燕緩緩的撐起身子靠在床頭。
「是毒發作了嗎?」
紀飛燕沉默不語,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那天晚上的事情,怕是就算說出來也沒幾個人會信,還有人能夠回溯過去呢。
「嗯。」
「我去找李若塵,他要是不來我就綁著他來。」
劉言志一聽是紀飛燕是毒發作了,隨即拿著見就想出門。
「劉言志,你等一等。」
「我能等但是你的身體不能等!」
「不是,你聽我說。」
紀飛燕掙扎這想要下床,卻無奈四肢無力整個人都翻下了床。嚇的劉言志三兩步跨了回來。
「好了,你別急,我聽你說就是。」
劉言志彎腰將人報上床,卻十分詫異紀飛燕的體重,今天早上還覺得她的臉色不對,卻沒有想到這一層。
「之前是李若塵告訴我無心水能解忘情蠱的毒。」
……
紀飛燕的話才一落音,劉言志整個人都鎮定了下來,那一雙眸子沉寂的讓人有點害怕。
「你的意思是說他是故意引誘你解開忘情蠱,然後引發現在的毒?」
「這只是我們的猜測,畢竟他要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值錢就有很多辦法的,不至於費這麼大的周章,只是經過這件事,司華不想再找李若塵幫忙。」
紀飛燕休息了一會,身體也沒有之前那麼難受了。
「可是他現在壓根就不知道你已經發病了,不是說了龐青青是龐太師的女兒嗎?直接把人抓過一問不就知道了?他現在每天朝著皇宮跑是怎麼回事?別人家失蹤跟他有什麼關係?他什麼時候這麼愛管閒事了?」
聽著劉言志的抱怨,紀飛燕只是眼神一閃,司華是不喜歡管閒事,只是這裡面夾雜了一個幻白秋,又哪裡是閒事呢?
「這個是我找大夫開的藥,雖然治不好你身上的毒,可養養精神還是可以的。」
「謝謝。」
紀飛燕接過劉言志手上的碗,毫無猶豫的一口飲盡。
「需要蜜餞嗎?」
「沒事,良藥苦於口。水柔他們呢?」
「他們現在都在練功,不會有事的。」
「嗯,那就好。」
或許是剛喝了要的緣故,紀飛燕竟覺得雙眼沉重,思緒都開始飄飛起來。
「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嗯,記得我受傷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特別是司華。」
雖然思緒已經不清楚了,可是紀飛燕仍舊是將這話交代了出來,她不想什麼事都拖著司華。
「嗯,我知道,你休息吧,我誰也不告訴。」
劉言志替紀飛燕改好被子,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她那張憔悴了不少的臉,為什麼他就沒能早點發現呢。心下忽然一個想法慢慢的浮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