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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2節 白府一個連的鋼牙 文 / 晨風天堂

    白名鶴開出的貨單,可以說已經超出了大明朝的極限,眼下大明十大商幫叫起來很大,可實際上手工業的產量卻是一種可悲的數字。

    這都是緣於明太祖抑商興農的國策。

    深夜,白名鶴連夜出府,打著燈籠的是東廠的人,燈籠也是東廠的。京城衛軍自然是遠遠看著就躲開了,誰敢去沒事在夜裡找東廠的麻煩。

    于謙府,白名鶴從側門悄悄進的府。

    于謙府不大,從景色上比白名鶴現在住的地方差幾個檔次。府中四外都是精銳的軍士,正常燈火通明,四個武將殺氣騰騰的站在正堂兩邊的靠牆處,于謙、商輅以及一個白名鶴沒見過的官在上首的位置低聲商量著什麼。

    正堂門前,兩個穿著武官服,一個三品,一個四品,正坐在小桌上寫著奏本。

    見到白名鶴進來,以于謙為首所有人都迎了上來,不是因為白名鶴的官職,也不是因為白名鶴的銀子,或者是糧草。而是因為白名鶴這個人,他已經得到于謙這些人的認可,能力上的一種認可。

    但人品嘛,于謙還有許多保留意見。

    「今天是大事,沒有叫名鷺過來。他還年輕,經不起這種風浪!」商輅給了白名鶴一個交待,既然身為老師那就會絕對對自己的弟子負責。

    白名鶴卻是歎了一口氣:「商公再教弟弟幾年,怕是到時候我這個弟弟未必看得上我這個哥哥。」

    許多人只當這是笑話,捧了商輅一句。

    于謙卻是明白,兄弟兩人在性格上差異非常大,而且處事風格也不盡相同。將來白名鷺在金殿之是彈劾白名鶴都不會讓人意外。

    「說正事!」于謙輕咳一聲,示意白名鶴入坐。

    「這位便是大同右參將,都督同知許貴。拉到本官的信之後,飛馬來京,同時帶來了許多韋力轉的罪證。以及許多軍校的供詞!」于謙拿過許貴的奏本交給白名鶴:「白名鶴,這是許將軍的奏本,你有何建議!」

    白名鶴先與許貴相互見了禮,然後才接過奏本。

    至於另一個武官,于謙沒有詳細介紹,只說了名字,想來應該是許貴的副手。在此事當中不重要。

    「於大人,我的意見是,奏本換個人來寫!」白名鶴草草的看了一遍,當真是殺韋力轉一百次都不夠,一定要千刀萬刮才行。

    「誰,你認為誰來彈劾比較好?」于謙一指屋內的人。只要白名鶴理由充足,誰來負責第一份彈劾奏本都沒有半點問題。

    白名鶴壓低了聲音:「石亨!」

    「你不是說笑?」于謙反問一句之後,伸手制止了其他人說話,快速的思考著其中的原因:「白名鶴,你玩的一手好計謀呀。你是要讓石亨來一次丟軍保帥,然後彈劾了韋力轉去給自己爭一個好名聲,那麼你的誘餌是什麼?」

    白名鶴這次倒是猶豫了。漕運總督的事情是他和朱祁鈺商量的,絕對不能把秘密說出來。

    看到白名鶴猶豫,于謙反問:「你想用漕運總督!」

    「是!」白名鶴用力的點了點頭,于謙的臉一下就變了:「白名鶴,你可知道漕運總督對我大明有多重要,你用一個漕運總督去換一個宣府總督,別說一個,十個也不換。南糧北運。絕對是重大的國策,不是你作兒戲的地方!」

    看到于謙怒了,白名鶴輕輕的拍了拍臉,找了一個空著的椅子坐下了。

    要是在平時,就這個一坐的動作白名鶴就能換來拳頭,于謙無論官職,還是年齡都是白名鶴的前輩。長輩。白名鶴自顧自的坐下,這極大的不禮貌足夠讓人揍他了。

    可此時,所有人的視線都停在白名鶴的臉上。

    他們在等答案,一個足以說服他們的答案。

    白名鶴坐下之後卻在思考如何開口。就是這一猶豫。于謙卻上前逼問:「白名鶴,你如何答應本官的,你眼下有多少事情瞞著本官。」

    「於大人,別生氣。坐在旁邊聽我解釋,我要是說的不在理,你拿刀砍我都行!」

    商輅一拉于謙,于謙剛真的有些過份了,眼睛裡容不得半點沙子。

    于謙坐在白名鶴旁邊後,商輅示意其他人也先坐下,給白名鶴說話的機會。

    「於大人,聽過狼毒半月膏嗎?」

    白名鶴莫名奇妙的一句,屋內的武將都一頭霧水,可于謙與商輅卻是知道。狼毒草與半月草為主藥,再加上其他的輔藥,其作用就是毒瘡拔膿用的。先讓膿發出來,然後再作治療,清理傷口,用收瘡的藥膏。

    京杭運河卻是已經積疾甚深。

    「白名鶴,本官不同意。為人當光明磊落,行事對得起天地!」

    此時,能聽懂于謙與白名鶴對話的人,只佔屋內人數的一半了。

    「二年,二年還於大人一個朗朗乾坤。任上人選,必然是於大人心中信服的。」白名鶴這算一個承諾,承諾將漕運總督交給于謙了。

    可于謙依然不同意:「本官不和你作這種骯髒的交易,從些道不同……」于謙真的生氣了,可白名鶴怎麼可能讓于謙把話說完,話說絕了事情也就沒有辦法作了。白名鶴趕緊說道:「於大人,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能退嗎?」

    「能!你走你的獨木橋,本官要走陽關道!」

    白名鶴被噎得不輕,這話似乎在

    記憶之中不是那樣的。

    「於大人,你憑什麼說石亨作了漕運總督就會更壞呢,如果他力挽狂瀾,治了京杭運河的惡疾呢。或者說,他就為惡了,難道不應該死嗎?難道說,只有把這些官位控制在自己手中,才是你於大人的正義!」白名鶴大吼著。

    「你膽子不小!」于謙指著白名鶴,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了。

    白名鶴卻寸步不讓:「於大人用自己的道德標準給世人也定下了標準嗎?」說完這句話,白名鶴已經也愣住了,暗道自己也太不小心了,這句話可能就是于謙的逆鱗!

    商輅擋開了其他人,于謙和白名鶴之間的對話並不適合其他人參與。于謙是個有強烈個人風格,而且正直的官員。白名鶴呢,商輅還不好給白名鶴下定義,白名鶴心中有著一份正義,卻行事的風格卻很邪。

    無論白名鶴說的對不對,商輅都希望可以聽完白名鶴的理論。

    這也是商輅制止其他人打擾白名鶴和于謙之間對話的原因。

    白名鶴一句道德論,卻讓于謙沉默了。

    于謙臉上的怒氣瞬間就消失了,然後換上了的是一副笑容。他研究白名鶴很久了,此時別人說不瞭解白名鶴,可他卻看到了白名鶴的內心。

    白名鶴不是真正的儒家弟子,應該是一個儒家的叛逆,讀聖賢書的人說不出白名鶴這種話來,這也不是縱橫家的態度。

    什麼是標準,什麼是道德?大明滿朝官的答案都一樣的,聖賢書中自然就有為人的標準,處世的道德。用聖賢的理論來教化萬民,這是大明朝堂之上的公認的事實,而白名鶴似乎並不認同聖賢書。

    此時,不是和白名鶴講道的時候。

    于謙反思了自己的話,也思考了白名鶴的話,要說欲,人人都有欲。在天理之內合理的欲才是人欲,超出的部分則就不正常,這個界限別說是于謙,還沒有誰敢說出來。

    如果自己再就白名鶴的話追究,那麼白名鶴就可以說,自己給欲加了一個界限。

    于謙並不知道,白名鶴的思想還沒有這麼深,白名鶴甚至理解不了存天理、滅人欲真正的內涵,就是字面的意思理解的還不夠深刻。

    「白名鶴,本官會阻止石亨身居要職!」于謙說出了自己的理論。

    白名鶴卻說道:「一縣掌民,一督掌民,沒區別。這是百姓,不存在讓禍害少數人保護多數人的概念,在下官看來,與期禍害百姓,不如去禍害官員的好。」

    「官員不是大明子民嗎?」于謙反問了一句。

    「於大人,晚輩真的很想花時間向大人好好請教,可眼下沒有這個時間了。早的話,明天天亮之後,韋力轉就會向宣府的那批糧食伸手,最晚三天之內他就可能得到,十幾萬兩銀子已經被他拿了去,這樣的官員,我希望他可以被凌遲!」

    于謙沉吟片刻:「這一點,本官支持你。但,石亨之事本官不認同!」

    白名鶴站了起來,雙手一抱拳:「於大人,道不同,但殊途同歸。我白名鶴對大明忠心赤膽,人有可為可不為。晚輩敬重於大人,無論是為人還是處事,可有些事情晚輩未必認同於大人的作法,雖然我只是一個七品小官,這一次卻不會退讓。」

    「各憑本事就是了,本官不會故意與你為難的!」于謙表了個態。

    白名鶴當下也表了一個態:「於大人,我也在此立誓。這次要還大同與宣府一個乾乾淨淨的重鎮。順便提兩件事情,於大人你鐵定會發怒,因為我的作法你不喜歡。可結果卻已經注定,郭登將軍將出任大同總督,河套之地……」

    白名鶴遲疑一下,在思考如何表達。

    「河套當如何?」于謙追問。

    「誰能進出河套,我白名鶴說了算!」白名鶴一抱拳,拿著許貴的奏本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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