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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9節 超越大明智慧的圈套 文 / 晨風天堂

    興安改了一套打扮,貼上了鬍子,戴著的是師爺的帽子。樊良穿著一身勁裝,軟甲之內光是飛刀就藏匿了幾十把,他知道這是一次洪門宴,而興安需要一個對廣東商幫動殺招的借口,他不怕自己有危險,而是擔心白名鶴這個不會半點功夫的人。

    倒是興安,樊良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擊敗興安這個幾乎不會與人動手,卻有著不亞於大內高手的大太監。

    在普通人眼中,這是兵行險招,可在興安瞭解興安的人眼中,一切盡在掌握中的險,就不是危險了。

    憑空對商人下手,會寒了百姓的心,也會引發不必要的官員嘩變。

    身後跟的八個人當中,白宏穿的是自然是小跟班的服色,那位用毒高手則是一副管家的打扮,另外六個人清一色的家丁服。可就是在家丁服之下,卻是隱藏著六隻野獸,他們的功夫肯定沒有花無期這樣的人高,可保護要員的經驗卻遠高於一般的武者。

    進入正堂,方書請白名鶴上座後恭敬的施了一禮。

    「白大人,小老兒有眼無珠,不敢求一個寬恕,只求白大人那幾萬商幫子弟一條活路。小老兒這裡給白名鶴大磕頭了。」方書的神色之間,倒是多了一份悲壯。

    白名鶴心中微歎,忠僕呀,可惜選錯了主人。

    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如果只是一跪,就能讓本官不再追究,那這一跪未免太輕了。」

    「小老兒願捐出所有的家產,就是小老兒自己也甘心作一個老工。」

    「這算什麼?你心善,以自己的一切換你門下,還有廣州城內各商號一個平安。或許是你心中另有所求,天下間沒有憑空得來了好處。也絕對不會憑白的付出。以你的身家,帶著你周邊的人遠走高飛,就算是坐吃山空,也可保持百年富足。」

    白名鶴的語氣讓方書額頭上的汗流了下來。

    這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正的緊張。原本自己的孫女提到白名鶴是一個頂天立地之人時,他還有些不信。可能擋信財富誘惑的人,無一例外是人中之傑。

    自己有多少身家,方書相信白名鶴非常的清楚。

    如果按白名鶴的習慣,黃金用石來計算的話,他的全部身家至少值三百五十石之上。加上田產,店舖、存貨等等,接近五百石也不為過。

    流汗的另一個原因則是,方書感覺自己錯了,獻出這麼多卻提出一個大義的要求。白名鶴被財富迷了眼也罷,可白名鶴卻是非常的清醒呀。

    白名鶴心說:老頭,你怕是和廣東的官員用錢打交道太久了,眼中只有銀子了。

    正在尷尬的時候,一個穿著淺綠色衣裙的二八女子走了進來。這條裙子,以及身上的打扮,讓白名鶴幾乎以為是萬雪兒到了,直到看到臉才意識到這是其他人。這張臉。不能與萬雪兒相比,卻有著一種獨特的清。

    注意到白名鶴看自己那一瞬間的眼神。方琴相信自己已經入了白名鶴之眼。

    那首詩已經名冠廣州,素裙潑墨,也已經成了廣州城最有品味的長裙之一。方琴臉上帶著一線淺笑,施禮之後開口:「白大人,小女方琴,酒宴已經備好。」

    「好。入宴!」白名鶴心說,這裡能少待一會就少待一會,早早了事自己也安全。

    讓白名鶴有些意外的是,方琴竟然主動站在自己的旁邊。方書這時開口:「我這個孫女作些粗活還行,自然是比不了白大人身邊那麼可人兒。端茶倒水還算過得去。」話說到這份上。白名鶴也不好趕人了。

    可方琴身上的香味讓白名鶴不安。

    雖然說大明的女子身上會用香粉,也會帶著香囊,但這個香味卻有些古怪。

    坐在席上之後,白名鶴拿起那在大明非常珍貴的琉璃杯說道:「本官喜歡內壁純白的瓷杯,勞煩琴姑娘為本官換一隻可好。」

    「是!」一個換杯子的要求,方琴沒有半點拒絕的理由。

    在方琴離開白名鶴身旁後,白名鶴立即小聲問那位用毒高手:「她身上的香味很古怪。」

    「那是雄黃、香葉、沉香以及另外三種混合的。這個味道,應該是雄黃佔了七成左右,主要是用來驅趕蚊蟲所用,這樣的配料南方很多見,特別是廣西極為流行。」那位師爺也很小聲的回答著白名鶴。

    末了,這位用毒高手又補充了一句:「雄黃忌加熱,有毒。」

    白名鶴微微的點了點頭,話說到這裡他就明白了,如果加熱肯定屋內有味道,瞞不過這位用毒的高手。

    這屋內,更多的卻是清淡的檀香味,雄黃的味道不是清淡的檀香可以壓住的。

    很快,杯子換好,也開始上菜。既然是海邊,多是海珍,有比椰子還大的螃蟹,還有三寸長的海蝦。自然也有一些山珍。

    「白大人請!」

    白名鶴作了這裡身份最高的人,不動筷子的話其他人是不能動的。

    白名鶴夾起一個蝦放在了自己的盤中。方琴立即用早就準備好的水碗洗過手,幫白名鶴將蝦剝好放在白名鶴的小碟之中。

    樊良、興安也有丫環在旁邊幫著。樊良卻是喜歡自己動手,興安扮的是師爺,自然也要自己動手,這樣才顯得自己是一個普通人,他是北方人,這南方的水產還真是有特色,特別是這大螃蟹,就是皇宮之中都見不到。

    要來工具,興安帶著樂趣在對付著那巨大的蟹螯。

    bsp;白名鶴吃了兩口後笑道:「以本官的俸祿,這樣的一餐怕是需要兩三個月不吃不喝才行。本官這這裡謝過了。」

    白名鶴一開口,興安的手明顯就停了一下。白名鶴倒真是一個人物,這是在作戲,還是真的在問話。

    方書為白名鶴倒滿了一杯酒,笑著說道:「大人說的極是,我等商人低賤。卻錦衣玉食。這讓辛苦為民,為朝廷作事的父母官們情何以堪。雖然許多大人身份高貴,可那俸祿真的可以養活家小嗎?」

    方書心說反正今天就要死了,有些話在心裡不如說出來的好。

    「你認為,胡布政使沒錯嗎?」白名鶴這話就相當的危險了,如果不興安瞭解白名鶴。換個人敢說這種話,直接就送進刑獄之中了。

    方書淡然一笑:「有沒有錯,自然是朝廷法度說了算。小老兒拼上一死,卻有一句話不吐不快,廣東欺壓百姓的官員,和別的省比起來,怕是連零頭都沒有吧。官員們的俸祿不足以養活家小,作官為什麼,無非就是權財。大人以為如何呢?」

    「說的好。本官認同你的話。」白名鶴端起杯子:「這一杯敬你直言!」

    「折殺小老兒了。」

    方書回了一禮,心中卻暗暗吃驚,難道白名鶴真的以為自己所說的沒有錯嗎?

    白名鶴心中想的卻是,興安坐在這裡,讓他聽一聽民間真實的聲音也好,方書敢說,正好讓興安多聽一聽,能傳到萬歲耳朵裡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為將來自己進言打一個基礎。

    打了個哈哈,示意大家多吃。也對方琴說道:「方姑娘不用自賤,你是這裡的主人。請動筷子吧,請!」方琴謝過,旁邊有丫環也為方琴剝好的蝦,還有取出的蟹肉,以及其他的海鮮。

    酒過三巡。桌上的美味也減少了一半。

    白名鶴這才繼續開口。

    「方老以為,在什麼樣的環境下。才有可能讓好官的比例上升,當然,全是好官根本不可能。如果方老要回答,聖人言可以讓官全是好官的話。那就不要開口了,那是騙傻子話,就是喜歡扒灰的朱熹老傢伙,也只是滿嘴聖人言,干的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白名鶴這句話,可是把樊良嚇到了,手中的那螃蟹殼直接掉在盤子裡。

    興安同樣,心中被白名鶴這句話驚的差點心跳都停了。

    在有大明太祖要興儒之訓,眼下官員靠的就是朱熹註解過的論語而為正統,考的是八股章。白名鶴這句話,被亂棍打死也不過份。

    方書更是心頭巨震,白名鶴是憑著八股作的官,竟然能說這樣的話。

    方琴一雙美目盯著白名鶴,她原本就通過白名鶴的事跡說過,白名鶴為人絕對是頂天立地的。此時,這種感覺更加的強烈了。

    「怎麼,本官說錯了嗎?就是禮部的胡大人在此,他能說以尼姑為寵妾、兒媳不夫而孕、占故人家財是聖人氣節嗎?」白名鶴說到這裡,話也就不往下說了。

    再往下說,就一句話。

    朱程理學的之所以被再次推起,理由只有一個,這東西太好了,好在可以創造方孝儒這種人,這種忠誠到了極致的人,這是統治工具。

    方書嚇的滿頭是汗,這樣的話題他可不敢再繼續下去了。

    不是因為害怕這些話能引起什麼,而是害怕節外生枝,自己如果違心的回答被白名鶴看穿,或者自己應對不利白名鶴一生氣離開了,那麼自己的計劃就沒有意義了。

    方琴銀牙輕咬,對身旁的丫環說道:「將商幫從廣西帶來的珍品拿來給白大人的品嚐。」

    很快,送上來了兩個托盤。

    一份果子擺在桌上,然後就是每人一隻大杯,杯中是有著奇異香味的果汁。

    「這是在廣西深山之中所生長,極為稀少……」方琴正開口介紹,白名鶴就看到樊良抓起杯子就往嘴裡倒。白名鶴聞到這個味道之後,猛的站起來一把將樊良手中的杯子打落,然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你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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