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8節 太上皇 文 / 晨風天堂
白名鶴還在思考著如何面對這個皇帝,現在的太上皇。
多餘的人已經退了出去,這裡突然進來了一個人,而且是身穿官服的人,對這南宮中所有人來說,已經是極大的意外了。
可以說,他們在這裡已經一年多快兩年沒有再到這裡之外的人了。
「見到朕,不用行大禮嗎?」這一次,朱祁鎮的語氣變的柔合了許多。
「請陛下見諒,臣請求先一步告退。」白名鶴說罷,再次準備往地道之中走。而這時,一把長刀從朱祁鎮手中飛出,就插在白名鶴的身旁。白名鶴不得不停下,如果再繼續走,就是無視一位帝王的尊嚴了。
先不說將來如何,就是現在這件事情傳了出去,也會有官出來彈劾白名鶴的。
「臣再一次請求先行告退,並請求陛下恩准,深夜覲見!」白名鶴依然沒有回頭,他實在不知道如何面對這位太上皇,三年前大明的實際掌權者,所以白名鶴只能選擇先離開,他需要冷靜一下。
白名鶴有些後悔,應該在看到嘉善公主的時間就離開。
「告訴朕,你的官職與名字?」朱祁鎮開口問道。
「陛下,臣叫白名鶴,說到官職臣現在也有些混亂。還來不及請教懂的人,那一長串的官職名稱代表什麼。但臣有兩個身份,一是現東廠的代都督,二是永清公主的夫婿,當然大婚還需要有幾天時間。」白名鶴如實的回答著。
這怕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敢背對著一位帝皇說話的臣子了。
聽到這兩個身份朱祁鎮心中明白了許多事情。
南宮相鄰的園子事實上就是以前的太子府,他也住過,但只有很短的時間。兩府之間,後院牆幾乎是相鄰。但卻並不是一道牆。而是有非常密的樹木,但這些樹木並不是人為的,而是許多年沒有人管理,越長越密集。
雖然在這邊,聽不到那邊真切的聲音,可也知道太子府有人住下了。
是誰。有資格住進原先的太子府。怕是已經有大半年時間了,太子府那邊傳來的聲音表示,真正熱鬧的時間並不多,沉寂了又好幾個月之後,這幾天才顯得熱鬧了些。
「永清呀!事實上,永清是我母親近侍的女兒。」
「怎麼可能?」白名鶴猛的回過頭來,因為他聽到了讓他最為震驚的事情。這一回頭,白名鶴意識到要壞事,自己不應該回頭。一回頭就代表著無法離開了。
朱祁鎮年齡也不大,比起朱祁鈺只大了一歲。
是一位相當英武的皇帝,至少比朱祁鈺更為了英武一些。這也與少年期的生活有關,朱祁鎮沒有成年就做了皇帝,年少之時也一樣有大明振興的夢想,自然是朝氣蓬勃。而朱祁鈺少年時,卻是一個注定一生都閒散的王爺,生活自然也多了許多頹廢。
二十五歲的朱祁鎮。留著短鬚,身上穿著的不是龍袍。只是一件普通的絲綢長袍。
此時,白名鶴還能說什麼,拿出那塊玉珮雙手遞了過去。
「看來,你還知道朕是誰?」朱祁鎮接過,只看了一眼就還給了白名鶴:「你以為朕騙你回頭嗎?事實上,永清的母親是陪著我的母親一起長大的。我的母親身死。我認了仇人為母。為了保護她,所以被秘密的安排了出去,這個秘密,如果經歷四朝的內官或許會有人知道。」
「金英、興安、舒良、郝義?」白名鶴連續報了四個名字。
「金英!」朱祁鎮給了白名鶴一個肯定的答覆。
「那麼,臣的猜測就是。陛下不裝。也會有性命之危?」白名鶴急切的問著。
朱祁鎮點了點頭:「有個人一直保護著朕,可惜他死了,但他留下了證據。」
「王振?」白名鶴一下就想到這個陪著朱祁鎮一起長大的太監。
「是,一個太監,貪黷些錢財又如何。他對朕是忠心的,至少朕還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朕不是傀儡!」朱祁鎮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有一些激動。
白名鶴的腦海之中不斷的在想著自己所知道的大明歷史。這話中的意思或許是指年少之時,孫太后掌握著他,少年之時三楊當權,之後呢官集團卻也沒有完全的讓出權勢來。那麼,這其中或許還有什麼樣的陰謀。
「你身為駙馬,大明的駙馬是不能掌大權。可你掌握著東廠,這一點讓朕很吃驚,也是非常的意外。當年就是王振,都沒有真正掌握過東廠,你認為你能夠完全掌握嗎?」
「不知道,但我掌握的不止東廠。我手下還有整個大明的水師,眼下的水師已經超過陛下所認知,僅這半年,我給水師砸進去五百石黃金,各種物資無數。我給東廠了八十石黃金,東廠用了一半訓練新人。我手下還有陸戰二十萬人,為大明守著各處生財之地。」
六百石黃金,白名鶴手下的軍力,朱祁鎮不懷疑,也不吃驚。
軍隊不可能,但東廠在皇帝心中,遠高於軍隊。
「請陛下容臣看一樣東西。」白名鶴退到角落,絲毫也不猶豫的打開了金英的信。信中沒有金英的一個字,而是一份皇宮的檔案。上面記錄著:一份內宮的奏。
用現代的話來講就是:皇后無子是因為身體不好,只要病一好,自然能夠生下嫡子來。我的兒子怎麼能夠占嫡子的先呢?卻沒有落款,也不知道是誰寫的。而且沒有日期,也沒有任何的一點線索。
「陛下,請幫我看看!」白名鶴一狠心,雙手捧著朱
祁鎮面前。
「是那個賤人!」朱祁鎮眼神之中多了一些殺機。
說完這話,朱祁鎮的肚子非常不爭氣的咕嚕的叫了兩聲,一個皇帝出現肚子餓的聲音真的很讓白名鶴吃驚呀。
朱祁鎮卻沒有一點尷尬:「朕告訴其他人,朕吃的不多,盡可能讓他們多一份吃食。但每餐的食物也只是吃到半飽。那些可以保存的米糧之類,每天盡可能多留下一些。或許有一天這裡會斷糧,朕要堅持到活著出去,不為別人,也不圖報仇,只為我那髮妻!」
白名鶴用力的在臉上搓了幾下。
這個刺激實在太大了,這位皇帝還真的不是普通人。
能對自己狠。那麼心計也絕對不俗,能在殺母仇人那裡叫了十幾年的娘,這位也絕對不普通。
猛然間,一個可怕的念頭從白名鶴腦海之中閃出。
白名鶴臉色變了幾變。
「你想到什麼可以儘管說,這裡沒有人會治你大不敬之罪。而且以你的身份,縱然在這南宮牆外,敢動你的人怕也不多。就是我那弟弟,也要給你幾份面子。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手段,大明國庫最多庫存也不過四百七十萬兩銀子。你五百八十石黃金用在了東廠與水師,你手上至少有這個一倍以上,甚至數倍。」
「陛下,難道土木堡之變本身就是一個陰謀。用來清除某些人的?只是最終失控,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臣斗膽猜測,王振雖忠心,但卻一個蠢貨?」
說完這些話,白名鶴都感覺自己像是在。這劇情太雷人了。
可朱祁鎮卻含笑點了點頭:「你,很高明。」
白名鶴想到這個。腦袋之中飛快的轉動著:「那麼,這是金英安排我進來,金英……」白名鶴腦袋一轉:「這是萬歲的意思,而且萬歲告訴我,讓我休息兩天。可是我想不明白,萬歲為什麼?」
朱祁鎮指了指天空:「天在看!」
天在看。代表著什麼?
白名鶴反覆思考之後才認定,大明的人相信上天有神明,有祖宗。那麼怕的就是天罰。
「當然,他心裡也怕。怕那賤人!」朱祁鎮這一句白名鶴就不理解了。
朱祁鎮說話的時候,這肚子又叫了。
「陛下。安排幾個有力氣的。我去準備食物,臣別的沒人,兵部開口要糧食,都是以百萬計算的。臣的倉庫裡擁有的糧食有幾千萬石,各種食材無數。」
朱祁鎮笑著搖了搖頭:「朕不需要,如果你願意,要些補藥吧。」
「好!」白名鶴一轉身進了地道,再次回到屋內的時候,門還是從外面鎖著。白名鶴輕輕的推了推門,懷玉不知道從那裡一閃身就鑽到門口,給白名鶴把門打開了。
「懷玉,你都知道?」
「嗯!」懷玉用力的點了點頭。
「留在這裡!」白名鶴吩咐了一句後,走了兩步又停下了。自己忘記了,真的需要些東西,怎麼可能搬到這裡來呢?
可這時,懷玉又塞給了白名鶴一張紙:「金公公給的名單。」
金英連這個都安排好了。白名鶴心中已經沒有半點吃驚,只是感覺這可能是一個大陰謀。正如金英對自己說的,自己麻煩不少,但好處更多。
按照名單,白名鶴找到了一個名叫王誠的太監。
只是將名單給他看了一眼,王誠立即就說道:「金總管已經有密令,一切聽白大人吩咐,那怕叫我等去死,也不會有半點猶豫。」
「我要一些東西,怎麼樣才可能不動聲色運到後院。先把我府內倉庫的人換了,怎麼樣?」
「大人,其實很簡單。大人現在身份尊貴,幫助一下家裡人,或者是朋友。再或者有些禮物要送出去,收禮的人是不會知道數量的,而賬本上自然好辦?」(……)
ps:六點半出門,希望不要堵車,可以趕到醫院在八點前。
希望可以讓岳父大人順利的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