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第14章 文 / 金大
正說弄完了趕緊去休息呢，林慧娘忽然就覺著眼前一晃，晉王已經從她手中抽出了那張圖紙。
她沒想到晉王居然半夜醒了過來，而且他究竟是什麼時候醒的，是不是一直都在看著她畫圖？！
林慧娘趕緊低著頭的，跟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挪到他身側，大氣都不敢喘的解釋：「我昨天不小心、把王爺您畫的東西燒了……就重新瞄了一個給你……」
晉王的目光始終都放在那張圖上，半天都沒吭聲，過了好半天才問她：「你學過工筆？
林慧娘支吾著：「我、我會糊骨子剪鞋樣納鞋底……」
晉王淡淡瞟了她一眼。
隨後俯身撿起另一張揉成一團的紙，李慧娘這才緊張起來，她還沒來得及善後呢。
晉王撿起來展開，這個時候哪怕他性格沉穩，也明顯露出了驚訝的樣子。
林慧娘心跳的撲通撲通的。
他半天都沒說話，眼睛落在紙就像粘住了一般，就連呼吸都比以往輕了很多，簡直是屏息凝氣的在看這張圖。
林慧娘這個後悔，她當時畫的太興奮了，因為她見過那種古代的打炮的，再來那種東西結構都很簡單，無非就是一個裝火藥的匣子，炮筒用銅做，其他的那些真的沒什麼難度。
晉王看了好半天，開口道：「你怎麼想起把炮膛炮彈做成一體的……」
「啊，我、我記得王爺您就是這麼畫的啊……」林慧娘這才猛的想起來，有段時間打炮還是容易炸膛的呢，那時候都是把火藥放在炮筒呢，每次發射後，都要用冷水澆炮膛，一旦過熱就會出現炸膛的情況……
難道她！！飛躍過了那個容易炸膛的時期！！！
晉王又抬起頭來瞟了她一眼。
林慧娘汗都要冒出來了。
幸好晉王收起了那張圖，沒再說別的。
在那之後林慧娘就發現晉王這個人有點怪怪的了，再看她的時候，明顯帶上了點別的。
林慧娘原本就心虛呢，這下更覺著自己好像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兒，可究竟這個事兒有多了不得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路上很辛苦，雖然沿路都有驛站接應，只是沿途越來越荒涼，好像青紗帳一般，只有漫無邊際的野地，官道時有時無，飯菜也漸漸的有些供應不上來一般，有的地方甚至就連熱水也不能及時做到，到了這個時候晉王爺卻是一句抱怨都沒有。
他在王府裡的的生活簡直跟人間天堂一般，這個時候卻是一句抱怨都沒有，那涵養好的簡直就跟換了一個人一般。
只是王爺一直都是坐馬車的，他大部分時間都是沉思，偶爾會想起什麼來用那種很細的毛筆做記錄，只是慧娘再也不敢好奇的去看了。
日夜兼程，他們行路的速度很快。
不過等到了地方，林慧娘卻發現他們壓根沒到那個藩屬國，而是先到了一個船塢。
這裡滿眼看去只有男人，而且這個船塢不光做船的，還會做些別的，有專門的一個區域是煉鐵的。
看著火星飛濺，那些人赤膊著，不斷的有著號子響起，
林慧娘別看是工科生也進過車間實習，可那些都是現代化的數控機床，做夢都沒想到會有看到這種場面的時候！！！
生產力如此的低下，整個地方的運作完全都是靠的人力。
王爺這次特意換了一身衣服，整個人都顯得幹練精神，沒有了平日裡的複雜，林慧娘在他身邊帶的久了，還是頭次發現他走路如此之快的，大步流星之中，已經走進去船塢很久了，他的目光還很毒，有些林慧娘還沒來得及看的地方，他已經瞧了出來。
他手裡帶了一根馬鞭，隨意的一指，立刻就有下面的人去改善修正。
他看似走馬觀花一般，可實際效率卻是很高。
而且到了那些正在建造的船前，他仰頭仔細的看了看那些船。
那都是體積很大的大船，在船頭的位置還特意做了撞角一般的東西。
晉王一邊看一邊快速的吩咐著身邊的人。
不光是步子快，他到了這個時候語速都快了一倍。
下面的人明顯跟的有些辛苦，林慧娘也是覺著氣喘吁吁的，奈何王爺完全就是虎入叢林的感覺。
別說是林慧娘了，就連那些伺候的人都能察覺到王爺整個人往外發散的。
林慧娘很不想承認，可是卻心裡目標，此時的晉王真的比王府裡的那個缺德王爺要帥氣一百倍，也幹練一百倍。
一路上，林慧娘也知道了些藩屬國的情況，知道藩屬國靠海，有一個對本朝很有用的港口，就連他們林家做胭脂的一些材料還是靠這個港口運進來的呢。
雖然那藩屬國之前就一直有海患，可不知道為什麼近年來海患忽然變得厲害起來，還把藩屬國佔了一半。
藩王西諾忙向朝廷求救，雖然早有大軍調了過去，可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始終無法平定叛亂，晉王這才親自過來的。
起初知道這個情況的時候，林慧娘還納悶是不是一向聖明的永康帝腦袋進水了，怎麼能把這種事兒叫給這麼不靠譜的王爺呢。
可現在林慧娘忽然想到，也許這個王爺還是有點本事的？
在查看過船塢後，晉王就隨著那些大員門去商議其他的事宜了。
作為小太監林慧娘沒有跟進去，而是在外面等著王爺。
倒是在等待的時候，林慧娘忽然發現不遠的地方，擺了幾幅弓弩。
她起初只是好奇這種東西，她還是頭次看到真的古代弓弩呢，可走進後，她就有些驚訝起來。
在那一堆弓弩中，她居然看到了疑似諸葛弩的東西！！
她忍不住的蹲下看起諸葛弩來，看的不過癮她還在那擺弄著，旁邊的守衛臉色卻是一變。
這東西精巧的很，稍一個不留神就會弄壞，而且這些都是王爺讓造的，現在只是剛造好還沒來得及讓王爺看呢，要是被人弄壞，可是要出大錯的！！
林慧娘卻沒覺著多嚇人，她還在興奮著呢，因為這方面的記載一致都有，可也一直都有爭議，主要是對諸葛弩的體積有異議，覺著這種東西是單兵拿不動的，可有人又認為這種一般都是騎兵跟步兵裝備的，雖然都有道理，可是可惜的是到最後具體諸葛弩該是什麼樣的卻是沒有留下圖片，只有那些零星的字。
此時這件東西真的很像是歷史上的諸葛弩，林慧娘試著抬了抬，發現自己這麼弱的臂力居然都可以抬動，她估計在戰場上的話，單兵是絕對可以用的。
不過這樣的話也就意味著弩的殺傷力不會太強。
不過她很快的就想到，如果是海戰的話，這種諸葛弩倒是沒問題，因為海戰的人，都要考慮落海的情況，一般是不會穿重甲的，再加上這傢伙可是傳說中的十連發呢！！
這在這古代簡直就是古代版的機關鎗啊。
她看的入神，旁邊的守衛原本正想呵斥她的，哪知道晉王做事很快，早已經吩咐完事情出來了，老遠就看見慧娘在那低頭看東西呢。
他走過去的時候，就見慧娘正在調試那東西的角度，她的手指很細，明明是纖弱的女子，可在面對這種武器時，那眼神全神貫注的哪裡還像個柔弱女子。
倒是林慧娘一看見她過來了，立刻就嚇到了，她趕緊把弩放下，垂首等著晉王的吩咐。
晉王最近一直都在忙公務，也是好久沒跟她說過什麼。
現在需要做的事兒已經吩咐完畢，他也是想找些話同慧娘交談交談，便隨口的問道：「你覺著怎麼樣？」
林慧娘哎了一聲，有點意外，讓她點評諸葛弩嘛？
她有點不明白晉王的意思，不過這東西還用說嗎，古代兵器譜前幾名的好武器，她很快的回道：「很輕，海上作戰的話很適合，可以連發，雖然殺傷力弱，可是瑕不掩瑜……」
晉王沒說什麼，看守弩器的那些守衛卻都是暗吃了一驚，因為這些東西都只是剛按著晉王爺吩咐做出來而已，就算是他們還都不知道該怎麼用呢！！
晉王表情未變，他低頭擺弄著那把弩，一隻手舉起來比劃了一下，隨後放在一邊，淡淡道：「你從哪學的鞋樣，改明兒也讓我跟著學幾天。」
林慧娘呼吸就是一窒，王爺沒再理她，直接就走了。
倒是那個守衛見晉王走了，悄聲說道：「小兄弟，你膽子真大，這東西王爺剛讓人造出沒多久呢，你就亂說一氣……」
啊？！
這個是晉王設計的？！
林慧娘當時就傻眼了！！
她以為這種東西原本就有呢！！！
因為很多東西在她認知裡都是早該有的，而且東西都擺在這了！！
難道說這東西是剛設計出來的，設計人還是剛才那位狗屁王爺！！
她是學機械的，知道有些原理學起來容易，模仿更是簡單，可是要做第一人卻僅僅是努力勤奮學不來的，那真的是需要超級高的天賦才行！！
林慧娘覺著自己都不會走路了，她整個人都有點飄，覺著特別不可思議，因為晉王可以設計出這種東西？
他用什麼設計的，就現在這種科技程度，他不能夠啊！
就那個設計圖，那完全就是外行嘛！！
可、可如果他只是有天賦呢，在沒有工業革命再沒有那種制式化的摸索後，他只依靠著那些天賦，畫出來的不就是那種破圖嗎？！
等林慧娘再回到駐地的時候，王爺那已經重新更了衣，跟之前那副幹練的樣子不大一樣，此時的王爺大概是把事情辦妥當了，所以整個人看上去都顯得悠閒很多，再沒有前幾天的沉靜。
只是在這種悠閒背後，又有一種暗潮在湧動，林慧娘自打一進到房裡就覺著很不對勁。
他的目光緊緊的跟著她，簡直片刻不理。
林慧娘有點六神無主了，她沒想到自己笨成這樣，之前已經差點露餡了，這次又多嘴的點評了幾句，只是她怎麼能夠知道，那把諸葛弩是這個世界裡的第一把啊！！
她正說掩飾著給王爺倒茶呢，可剛走到桌子那，她就看見桌子上擺了個東西，那是個在閨房非常常見的小簸箕，用來做女紅的。
當初奶娘沒事兒就會拿著這個小簸箕守在她身邊縫補這個縫補那個。
她納悶的抬頭看了眼王爺，就見王爺笑著道：「你不是最擅長做鞋嗎，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