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十八章 谷家族長 文 / 小城風流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使得鄧安微微一愣。
此時,一個病弱的青年書生,率先從房內走了出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白鬍子老頭和一個臉色枯黃的老婦人。他狂吼一聲,沖青年道士奔去,「我們殺了他,為死去的嵐兒報仇!」
青年道士聽不到聽到書生的話,但卻能看到三個殭屍般的「人」,向自己殺來,頓時嚇得臉色煞白,雙腿抖如篩糠。
來之前,他的祖父早已詳細的講述過鬼鎮的情況,他自然知道這些「殭屍」究竟為何物,若不是為了伯父的臉面,以及那一線成為修士的機會,他說什麼也不敢來的。
「這幾個鬼魂來到鬼鎮已有六七百年,算得上早期居民,本來,他們是四人生活在一起,十幾年前,有一個『大仙』來到鬼鎮,因為祠堂周圍沒有靈草,他就挨家挨戶的去尋找,在去他們家時,雙方發生了矛盾,『大仙』用一面神奇鏡子,將四人中名叫嵐兒的給殺死了,自此,每逢有『大仙』來鬼鎮,他們幾乎次次都要尋仇,但對方都有保命手段,又次次不能如願。」
中年胖子擔心鄧安不明白原因,似是自言自語的說著。
鄧安聞言,心中如百味雜陳。凡人幾十年的感情,尚且難以割捨,何況這數百年的感情。如果自己將來真得能夠得成大道,成為永生之死的存在,那是否也將意味著無盡的寂寞。
想到必處,他不禁搖了搖頭,看向街道。對於目前的他來說,這些問題太過遙遠,何況,天道最是公平,有失才有得。
青年道士呆了一會兒後,書生已經距他不足一丈。
鄧安忽然發現,那個病弱書生竟停了下來,猶豫不前,似乎對什麼東西格外忌憚。他很快就找到了原因,那件法袍上繪有一些古怪紋路,不時的發著極淡的黃光,將其護在中央。
鄧安立刻明白,這件法衣應該是件辟邪法衣,怪不得這些凡人敢隻身闖鬼鎮,原來是有所依仗。
可是,法袍的作用,僅僅維持了四五個呼吸,病弱書生便衝破黃光,撲向了青年道士,白鬍子老頭和老婦人緊隨其後。
眼見三個鬼魂近在咫尺,青年道士幾乎是本能的退後幾步,從懷中掏出一段黑色枯木,枯木只有一尺長,似乎是被大火焚燒過,表面凝結著厚厚的黑色灰燼。
天火焦木!?自看到這截枯木,鄧安幾乎要驚呼出聲。因為在幾種凝煉幽火的方法中,借助於天火焦木就是其中之一。隨著心情的激盪,他的魂體外不由自主的出現一層陰氣。
客棧中的諸鬼魂不明原因,被陰雲流動時形成的微風一帶,幾乎是立足不穩,飄向兩旁,當下紛紛駭然。
鄧安自知失態,忙將陰氣斂入體內。
青年道士取出天火焦木後,慌忙在身外一晃,一股令鬼魂生畏的氣息四下散開,將書生等三個鬼魂逼退到四五步外,再也無法靠近分毫。青年道士雖然親眼看到三個鬼魂不能近身,但仍舊有些不放心,幾乎是下意識的,手舉著天火焦木,遠離了書生等鬼魂出來的那間民宅,退到了街道另一側的客棧前。
臉上表情被憤怒、猙獰佔據三個鬼魂,緊緊跟隨而上,呈半圓形將青年道士圍住,其中的書生惡狠狠的威脅道:「立刻將你手中的木棍扔掉,不然的話,一會兒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惜,這些話最多能夠給已方鼓勁,卻無法對青年道士產生任何的影響,因為他根本就聽不到書生的話。或許,如果他能聽到的話,還真有可能繳械投降,任由三個鬼魂擺佈。
雙方僵持了片刻,青年道士卻感到度日如年,當他發覺自己的處境後,尋思著如何用天火焦木繼續威脅三個鬼魂,逼迫他們讓出道路,至於是否尋找落星仙草,早已被拋諸腦後。
「啊?」青年道士剛剛舉起天火焦木,卻驚駭的發現它似乎被什麼卡住,待仔細看去,原來是一隻詭異的黑手大手,牢牢了握住了天火焦木的另一端。他驚叫一聲,便奮力去奪,這天火焦木是他進入鬼鎮的最大依仗,無論如何都不能丟。
使青年道士盡乎絕望的是,他沒能奪下天火焦木,大手搗了隨意搗了兩下,就從他的手中搶走。所幸,三個圍攻他的鬼魂,因為震懾於眼前黑色大手,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客棧臨街的窗戶忽然打開,大手迅速縮小了回去,一團陰氣隨即又裡面飄出來,幻化為一個青年書生的模樣。鄧安起初不太相信中年胖子等人的話,不敢貿然在白天走上街道,但當在看到三個鬼魂出現,且毫髮無損的樣子,心中終於有了底。
鄧安把玩著手中的天火焦木,感受到其中傳來的至陽氣息,內心是一片震撼,若非他現在已經成為冥修,還真不敢接近這根不起眼的木頭,天火焦木對普通鬼魂有著極強的克制效果。
「這根天火焦木是從哪裡得到的?」鄧安「望」著驚懼之極的青年道士,盡量在臉上化出親切的表情。普通鬼魂無法與凡人勾通,但對身為冥修的鄧安來說,早已不是難題。
青年道士雖沒見吃過豬肉,但也見過豬跑,立刻猜出了鄧安的身份,嚇得口齒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鄧安眉頭緊鎖,不願浪費時間,重重威脅道:「你若是不回答,或者回答的令我不滿意,我就將你交由他們處置。」
說完,他指了指旁邊虎視眈眈的三個鬼魂。
此法果然管用,青年道士本已嚇的失去血色的雙臉,變得更加慘白如紙,他急忙跪倒在地上,哀求道:「大仙息怒!」
「難道還要我重複剛才的話?」
「小人這就回答大仙的問題。」
青年道士的一番問話下來,鄧安略有些失望。
原來,此人來自莒國東北部的一個小家。谷家共有五名練氣期修士,修為最高的是族長,不過才練氣六層,而那根天火焦木是谷家傳承之物,並不是他在某地尋找到的。據谷家祖輩傳下來的說法,這根天火焦木是在一處原始森林中偶然發現的,因為無法煉製成修士用的法器,暫時存放在庫房中。
青年是現任谷家族長的侄子,而且資質較好,最有可能踏上仙途,為了讓他到鬼鎮試試仙緣,族長除了送給他那件具有辟邪作用的道袍外,還借出了這根天火焦木。
本來,鄧安想打聽出天火焦木的發現地,好去再尋找一些,以增加凝煉幽火的成功率,如此看來,這個想法是徹底落空了。見再問不出有用的信息,他淡淡的掃了眼外圍的三名鬼魂,心中有了決斷,對谷家青年說道:「你可以走了。」
「多謝大仙開恩!」青年如釋重負,扭頭就走,對他來說,先保住小命,比那尚且遙遠的仙緣強多了。
書生等三名鬼魂見狀,急忙上前說道:「前輩!不能放走他。」因為鄧安當著他們的面做出了承諾,他們都不敢去攔阻青年,以免觸怒了這個冥修,只能是哀聲懇求。
鄧安面露不悅,沉聲道:「我已經答應了此人,難道想讓我出爾反爾?你們與外來凡人的恩怨,我有所瞭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大可以找原來那人尋仇。」
在絕對的實力而前,三個鬼魂雖然極不情願,但不得不低下頭,默認了實事。他們怨恨的盯著青年,直到對方消失在鬼鎮之外。失去了報仇信念的支持,三鬼又回到了那間民宅。
鄧安分出一團精純陰氣,將天火焦木裹住送入魂體當中,它與那塊屍妖骨一樣,暫時被存放在魂核的上方。冥修修出**之前,攜帶物品時,基本上都是採用這種笨拙的辦法,雖然方便,但是安全性低性,極易丟失物品,鄧安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至於天火焦木散發的氣息,鄧安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因為數量太少,不但沒有危險,反而能起到鍛煉魂體的作用。
鄧安進入客棧內,逕直回了客房修煉,幾他幾個鬼魂識趣的不去打擾,各自回到喜歡的位置,進入休眠當中。
「鎮上的是那位道友可否出來一見?」
幾個時辰後,鄧安被一聲大喊驚出修煉狀態,幻化的臉上帶出一絲怒色。從聲音的穿透力判斷,來人應該是名修士。難道谷家來人找場子?他很快就猜出了原因,再次出了房門。
「這些人還有完沒完,怎麼又來了。」
客棧裡的鬼魂顯然都被驚醒,均是不停的咒罵。對於他們來說,如果來的是修士,反倒不用太擔心,因為這些修士根本就進不了鬼鎮,他們也不用為惡詞相加付出後果。
鄧安出了客棧,很快就看到鬼鎮入口方向,有一名身穿藍衫的白髮老者站在那裡,而他的身後,似乎就剛才的谷家青年。老者的實力要比鄧安高,大約是練氣六層修為。
「老夫谷勁松,現任谷家族長,不知道友如何稱呼?」白髮老者遠遠的望見鄧安後,極為客氣自報家門。
恐怕是老的來替小的出頭了,鄧安不禁心中暗笑,在向鬼鎮出口飄行一段距離後,才淡淡的答道:「在下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