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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62章 水青竹的傷 文 / 小城風流

    那無形波紋來的快,去得也快。

    當它們消失之後,水青竹身邊的霧氣很快散去,這一刻,他的雙目緊閉,七竅中滲著黑色血漬,樣貌甚是可怖,支持他依舊停在空中的,是懷中那個與他鬥了百餘年的華貴女子。

    「通知幾位長老,固守……」

    感覺到危機退去,水青竹微微睜開雙眼,看著淚眼婆娑的雲莫然,淡淡一笑,艱難的說了一句後,手臂一鬆,栽向湖面。

    雲莫然倏然一驚,身體急忙向下一墜,趕在昏死的水青竹落到湖面以前,將其抱住,她略一查看其傷勢,心頭不禁一涼。

    雖然水青竹的體內還留著一些生機,但是魂魄損耗極重,性命隨時都可能不保,至於修為下降,反倒算不上什麼了。

    雲莫然慌忙取出一個藍色瓷瓶,倒出一枚藍色丹藥,餵水青竹服下,但它只有療傷的作用,幫助其恢復一些精血。

    雲莫然不敢久留,打算返回水雲宗駐地,余懷農若是再發動一次剛才的攻擊,她絕對沒有抵抗之力。這時,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可是,當她看到遠處一動不動的鄧安時,心中又是一陣悲涼。鄧安是凝形初期冥修,距離余懷農又近,不可能倖存下來。

    主魂黃興初的反應很快,又沒有受到拖累,更重要的是,孟平還遲疑了片刻,為他爭取了一些時間。所以,在碎魂咒下,黃興初逃得一命,但其付出的代價也不小,修為跌落了一個境界。

    此刻,黃興初臉色陰沉,猶豫不決的望向余懷農。

    今夜,他所謀之事,除了擺脫千魂幡的控制外,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生擒住對方,逼問出一物的下落。有了此物,他就有機會離開這裡,前往冥修應該去的地方。

    黃興初也不確定,余懷農是否還能發動九聲啼,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如果對方還能發動,他馬上逃之夭夭,以後再尋機會,如果不能,就趁機擒拿對方。雖然他受了重傷,實力只相當於凝聚後期,但余懷農同樣受了重傷,他不是沒有機會。

    當黃興初看到鄧安時,神情變得複雜起來。

    如果不是鄧安找來水青竹幫忙,他不一定能夠成功脫困。可以說,為了救他脫困,鄧安付出了魂飛魄散的代價。

    「當年若是沒有我,他就早就被抹除記憶,這次算是他欠我的吧!」黃興初如此想著,心中的歉疚漸漸淡去。

    片刻後,他才意識到情況不對。冥修如果魂消,魂體也會隨之消散,然而,鄧安的魂體,依然沒有消散的跡象。

    這就說明,鄧安並沒有死。

    「救?還是不救?」

    黃興初再次猶豫起來,如果去救,鄧安所在的位置處於九聲啼的攻擊範圍,他必然要冒極大的風險,實在是不值得。

    「可若是不救,自己是不是太不厚道?」

    正在此時,黃興初臉上,忽然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而剛剛飛出不遠的雲莫然,似乎也有些察覺,停下了腳步。

    一直不動的鄧安,忽然掐了一個法訣,毫無徵兆的飛遁而出,與余懷農再次拉開了一段距離。當他看到雲莫然,以及她抱著的水青竹時,猜到了大概的原因,急忙趕了過去。

    「鄧小友,你不是……你沒事就好。」雲莫然驚訝過後,一臉的欣喜。無論是何種原因,只要鄧安在那種無形之力中活下來,就值得高興,更何況,她現在也沒心思去追問其中原因。

    余懷農見水青竹與黃興初只是受到重創,並未死去,臉上變得陰晴不定,若不是孟平猶豫,他相信,結果絕對不會是這個結果。之後,他也看到了鄧安安然無恙,並回到雲莫然身邊。

    余懷農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勃然大怒,對著九聲啼喝道:「孟平,那個冥修是你魂幡的主魂?你是故意放過他的?」

    九聲啼中傳出孟平虛弱的聲音:「是又如何?」

    余懷農眼露凶光,重重的一跺腳:「唉!你險些誤了老夫的大事,我命令你馬上再次施展碎魂咒,將他們斬草除根!」

    孟平淡淡的答道:「大長老難道忘記了,碎魂咒我可以施展出來,但是,若想再次驅使九聲啼,至少也要等上兩個時辰。」

    聞言,余懷農頓時無語。孟平所言不虛,以他納陰後期的修為,無法連續發動九聲啼,如果僅是碎魂咒,前面的修士與冥修一個也殺不死,他一時氣昏了頭,竟把此事給忘記了。

    余懷農知道,現在絕不能讓黃興初和雲莫然看出來。黃興初雖然修為跌落結丹,但後期實力仍在,而雲莫然在水青竹的保護下,更是保持著巔峰戰力。即使在全勝時期,他都不是對方的聯手之敵,更何況是在千魂幡已失,他又受了重傷的情形下。

    但是,如果立刻逃走,必然會引起對方懷疑,到時候,他就更加沒有時機會,似乎只有留下靜觀其變,才是最好的選擇。

    「水長老的傷勢如何?」看到雲莫然一臉悲慼,鄧安急忙關切的問道,在第一時間內,他沒去尋找黃興初的下落。

    「為了救妾身,水長老自燃魂魄,雖然最終抗住了余懷農的攻擊,但是他的魂魄受損嚴重,稍有一個不甚,就有可能萬劫不復,如果找不到修復魂魄的靈丹妙藥,水長老恐怕……」雲莫然眼圈一紅,幾欲掉下淚來,下面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修復魂魄?」鄧安沉吟道。

    「鄧小友知道此類藥物?」見狀,雲莫然急忙問道。

    「不知道雲長老有沒有聽說過妖魂晶?」鄧安又問道。

    「妖魂晶。」雲莫然臉上露出一絲絕望,歎道:「妾身如何不知道,可以用來強化修士魂魄,自然是治療水長老傷勢的絕佳之物,只是,此物可遇而不可求,妾身又能上哪兒去找。」

    「在下倒是知道一些消息,至於能不能得到,還需要一些運氣。以水長老的傷勢,不知能拖延多長時間?」鄧安遲疑道。

    「真的?!」聞言,雲莫然臉色一喜,但隨即黯然的道:「若是三年之內,妾身尚有辦法穩住水長老傷勢,至多修為大降,但若是超過三年,恐怕就算有了妖魂晶,也無力回天。」

    「事不宜遲,在下即刻回葬仙山尋找此物。」與鎮鬼門損失了千魂幡相比,水雲宗的損失同樣巨大,雙方算是兩敗俱傷,鄧安很清楚,只要他們瞭解到這邊的戰局,戰鬥很快就會中止。看在水青竹曾經贈送屍妖骨和中品冥器的份上,跑上一趟葬仙山又何妨。更重要的是,他是冥修,不便往來世俗之間,他大哥與秦紅菱的事,恐怕還要雲莫然照拂,他自然要有所表示。

    「那就麻煩鄧小友了。」雲莫然連忙稱謝。

    「不必那麼麻煩,余懷農身上就有妖魂晶!」鄧安自謙了幾句,正要與雲莫然先返回水雲宗駐地,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突兀的從旁邊響起。鄧安回頭一看,不知何時,黃興初來到了附近。

    「前輩的話,可是真的?」雲莫然急忙施禮問道。

    見狀,鄧安微微一笑,也跟著向黃興初施了一禮,她理解雲莫然此時的心情,就沒有打斷她,與黃興初寒暄敘舊。

    「怎麼?你不相信黃某?」黃興初面露一絲不悅,又似乎不願過多糾纏,解釋道:「千真萬確!自余懷農到了百月湖,一直將千魂幡帶在身邊,他有沒有煉化妖魂晶,我自然是一清二楚。」

    「請見前輩見涼,是晚輩太過急切了。」雲莫然意識到失禮,忙向黃興初道了歉,然後看向鄧安,說道:「麻煩鄧小友將水長老送回水雲宗駐地,妾身這就去擒拿余懷農,搶奪妖魂晶。」

    「雲長老,這……在下以為,妖魂晶一事,需從長計議,如今水長老傷勢較重,還是由您親自護送回去的好……」

    「鄧小友,你不必多言,妾身知道你是好意,可是,青竹因妾身而傷,縱然余懷農有厲害法寶,妾身也要冒險一試。」

    忽然,黃興初冷笑一聲,不屑的說道:「就憑你?看在你們水雲宗助我脫困的份兒上,我就再提醒你一句,如果沒有這位結丹道友捨命相護,你恐怕早已斃命在九聲啼下了。」

    「九聲啼!余懷農有九聲啼?!」雲莫然聞言,臉色劇變,黃興初的話,猶如一盆冷水,將她心中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徹底澆滅。剛才,由於她距離余懷農較遠,又是在趕路之中,所以,根本沒看清余懷農使用了何種厲害手段,直到此時,她才如夢初醒,怪不得連結丹修士都要拚命,竟然是這件可傷魂魄的古法器。

    上任雲家長老臨死之際,曾特意提醒過雲莫然,鎮鬼門中最厲害的手段不是千魂幡,而是九聲啼。雖然自三百年前起,它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但仍不可掉以輕心。後來,在與鎮鬼門的屢次交戰中,雲莫然曾特別留意過,可是,千魂幡始終是鎮鬼門動用的最後的手段,甚至,有次面臨著滅門危機時,他們依然沒有拿出九聲啼,她便認為此物多半已經毀壞,漸漸將其淡忘了。

    「如果你認為有自己一線機會,大可以前去,黃某已經盡到了責任,絕不會再阻攔。」黃興初面無表情的說完,大有深意的看向了鄧安,又補充道:「我們三個之中,只有鄧安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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