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40章 誰是黃雀 文 / 小城風流
由於聲音出現太過突然,武畏不禁嚇了一跳。自成為鬼魂以來,他只記得從來都是自己嚇唬人,而不是被人嚇唬。
他已經看到,來人是一名神族少年。
在少年出現的一刻,武畏有一種恍惚感,就好像遇到了同類一般,而且,從少年身上傳來的氣息,十分的古怪,忽而屬於神族的陰陽師,忽而又是蘊含著精純陰氣的濃濃死氣。
「你是誰?是人是鬼?」武畏猛得向側方躍了一步,以保持一個安全距離,並迅速取出一件刀形冥器,警惕的問道。
或許是武畏的問題,有些可笑。抑或是他的冥器,有些古怪。青沫沒有回答,而是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盯著他的手中。
「你到底是誰?不然別怪武某不客氣了。」武畏被青沫盯得全身發毛,一晃手中一件有五六尺長,正面是兩寸寬刃,背面是一根根鋸齒的大刀,心中有了底氣後,又神色陰沉的說道。
「泠晨部青沫!神族!」這個低低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冰冷,乍聽上去不似由喉嚨發出,倒像是從牙齒縫中擠壓出來的。
青沫簡短的回答,非但沒有給武畏帶來絲毫安全感,反而更加重了他心頭的恐慌,他的臉部一陣猙獰,雙手握著大刀,沒有向對方打個招呼,而是近乎偷襲一般,向著屋門方向砍去。
大刀劃過半空,使得黑夜中出現一道更黑的光影。
面對武畏的攻擊,青沫的神情上沒有出現任何變化,但是,在他的身體周圍,莫名的刮起一陣陰風,這使得武畏再次出現了疑惑。借助著陰風之勢,他向著屋中一邁,躲過了刀勁。
武畏雙手提刀,微一遲疑後,打算再次攻出。
這時,他忽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從對方口中發出。這聲音中包含著來自遠古的滄桑,似呢喃,又是吟唱。僅僅是在眨眼之間,他靈魂中就傳來一陣劇痛,就彷彿快要撕碎一般。
武畏驚駭的感受到,其魂核竟然出現了碎裂。隨著魂體下意識的倒退,他果斷取出了一塊陰符,並立刻將其激活。他的魂體猶如投入火山口的冰塊兒,瞬間就化成了大片氣霧。
這些灰色氣霧迅速膨脹,瀰漫了整木屋,而且,其中一部分氣霧,從屋門口溢到了屋外。這部分溢出的氣霧,彷彿具有莫大的磁力,使得屋內的氣霧迅速匯聚,並重新凝成武畏的模樣。
逃出來的武畏已是驚弓之鳥,他甚至沒有發現,青沫雙目無神,站在木屋內一動不動,仿若丟了魂。他迅速辨了一下方向,向事泠晨部的中部遁去,在那裡,他感到了幾股熟悉的氣息。
直到武畏逃遠,青沫的目光中才有了一絲靈動。
他回頭看了眼屋外,沒有去追武畏,而是向屋子中央的雕像走去。然而,當他距離雕像還有一丈遠,也就是兩具屍骨盤坐的位置,從雕像上傳來一股無形之力,使他再也難以接近分毫。這股無形之力仿若大山一般厚重,使他升不起絲毫抗拒之感。
青沫愣了稍許,忽然向前方吐出一滴鮮血。當這滴鮮血進入無形之力籠罩的範圍後,從其表面立刻抽出了一道道血絲。
這些血絲如同蠶絲一般,很快佈滿雕像的周圍空間。遠遠看去,它就彷彿一個透明的血繭,將雕像完完整整的圍在中央。
青沫見狀,重新向雕像前邁出一步。
這一次,前方的無形之力再沒有出現,他輕而易舉的來到了其旁邊。仰頭望著不怒自威的雕像,他再次出現了失神。
片刻後,青沫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掙扎。
當這抹掙扎逐漸變得平穩下來,就迅速被一股濃濃的敬畏之色替代,沒有任何猶豫,他再次吐出了一滴鮮血。然而,當鮮血接觸到雕像後,就迅速融入其本體,之後,再沒有任何反應。
青沫有些僵硬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忽然,他詫異的回頭看了眼木屋出口方向,便迅速的盤膝坐下,緩緩合上了雙眼。這一刻的青沫,就如同一具屍體,身上看不到絲毫的生機。隨著血繭的消失,他與那兩具屍骸一樣,被無形之力排斥在外圍。
此後不久,木屋中又來了三人,正是不久前,被房永盛等冥修聯合驚退的圖庫、摩左和久裡。不過,如果嚴格統計的話,來到木屋的實際上是四人,因為摩左的懷裡還抱著一個嬰兒。
進入木屋之後,三人簡單的交流幾句,久裡立刻去守住門口,而圖庫和摩左則是快步來到雕像前,藉著圖庫手中的一塊發光石頭,他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雕像前的青沫與兩具屍骸。
「咦,這個人有些眼熟,似乎死去才不久。」圖庫打量了一眼青沫,驚訝過後,不解的問道:「摩左,本少主聽說只有泠晨部的祭司,才有資格祭養祭魂液,他們怎麼安排了一個少年?」
「這個……屬下也不太清楚。這個少年生前是個陰陽師,他可能是青芝選擇的下一任祭司吧。」摩左不確定的答道。
「算了,一個死人而已。他是不是祭司繼承人,也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圖庫擺了擺手,冷笑道:「能夠得到這個機會,要感謝那些入侵冥修,如果不是他們,本少主還要費一些手腳。」
「少主英明,想到了這一層,若是換做屬下與久裡,恐怕就真得回玉昆部了。如此以來,只要不被泠部晨的人發現,他們絕對不會想到,我們又返回來取走了祭魂液。」摩左嘿嘿一笑。
「不要浪費時間!現在青芝等人都在與那些冥修周旋,無法趕到這裡,一旦他們發現有人在取祭魂液,必然會捨棄那些秘藏,如果這個神像被激活,我們將失去這次機會。」圖庫催促道。
「是!」摩左也明白事情耽擱不得,急忙取出一柄匕首,在嬰兒的手指上輕輕劃了一下,然後,用手指擠出了一滴鮮血。
由於嬰兒早已被他們弄暈,自然不會啼哭。
摩左用匕首尖挑著血滴,向雕像前方一甩。頓時,青沫曾經遇到的事情發生了,雕像漸漸被一個透明的血繭圍了起來。
見狀,圖庫和摩左相繼走入其中。
當他們來到雕像之下,摩左再次從嬰兒手指上擠出了一滴鮮血。然後,他如法炮製,用匕首挑著,甩向了雕像。
雕像吸引鮮血後,並沒有立刻出現變化。
「摩左,你確定這嬰兒沒有使用過祭魂液。」圖庫皺了皺眉。
「肯定沒有,泠晨部的新生族人,一般都是在週歲之後,才會由族中祭司主持儀式,由神像賜予一滴祭魂液,這個嬰兒顯然還不滿週歲,少主暫且等待稍許。」摩左鄭重的說道。
幾乎是他的話音剛落,雕像表面忽然泛起了一層淡淡的血光。在黑暗之中,相對於外層的血繭,這血光要顯得更加詭異。
圖庫和摩左見狀,臉上均都露出激動之色。
血光強度很快達到一個極致,有一部分更是溢出木屋,必然會引起泠晨部高層的注意,但是,二人恍若未見,依舊緊張的望著雕像頭部。這時,在其眉心處,出現一個血紅光點。它如同具有很強的吸引力,使雕像散發出來的血光,紛紛向其匯聚。
沒過多久,血紅光點趨於暗淡,顯露出其中的暗紅色血滴。
當雕像週身的血光全部消失時,那顆暗紅色血滴,已經變得彷彿一個能夠吸引一切光線的黑洞,甚至於,圖庫和摩左二人抬頭望向它時,有一種連靈魂都要被吞噬的錯覺。
「這就是祭魂液?!」
摩左喃喃的說著,神色變得無比複雜,在他的心底深處,有一種將其吞服的強烈渴望,可是十分清楚,他沒有這個資格。
圖庫狂喜過後,正欲將向收起。然而,毫無徵兆的,一道黑影從斜下方躍起,搶在他之前,將那滴祭魂液搶到了手中。
與此同時,木屋的出口方向,久裡忽然發出一聲大吼,向屋外打出一拳,隨即,他又發出了一聲怪叫,慌忙收回拳頭。
此時,他的手臂上,沾染了一些青白色火焰。
那些火焰看似沒有溫度傳出,反而帶著一股冰寒之意,卻令久裡仿若遇到了蛇蠍,倒退之際,連連的甩手,將其甩掉。
趁著這一間隙,搶了祭魂液的黑影,迅速衝出了木屋。在發光石頭的照耀下,其身影清楚的顯露出來,正是死了的青沫。
青沫的修為,遠不如三人。如果不是時機拿捏的恰到好處,使得三人根本來不及出手阻止,他不可能安然離開木屋。
這連番的變故,使得神族三人愣了片刻,當他們明白過來,圖庫雙眼似欲噴火,最先追了出去。摩左與久裡同樣怒火中燒,他們擔心圖庫出現閃失,也急忙緊追到了木屋之外。
至於那個嬰兒,已經被摩左丟在木屋之中。
隨後,三人均都看到,當青沫衝到一個黑影前時,忽的消失不見。而這個黑影,他們都曾見過,是那日破了始寒之氣的冥修。
「交出祭魂液,饒你不死!」
對於這個冥修,圖庫有些看不透,正因為存在未知,所以才會忌憚,他沒有立刻出手,而是威脅了一句,等著摩左和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