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51章 固寒分部 文 / 小城風流
固寒部，流寒界十大部落之一。與其它部落做法不同的是，它在流寒界各地設有一些分部，一部分族人依舊生存在險惡的環境中。這種做法雖然不盡人情，卻是鍛煉核心族人的最佳方式，一直以來，固寒部總部的祭司與族長，都是來自這些分部。
跨界傳送陣覆蓋的蠻荒區域，有一支固寒部分部。它坐落的位置，是一處山間盆地，距離鄧安發現石心宇的山間裂縫不遠。
固寒分部的後山，有一個人工開鑿的山洞。
這裡屬於固寒分部最神聖的地方，供奉著固寒部的祖神，只不過，他們的祖神，即不是人，也不是妖，而是一顆珠子。
這顆珠子的直徑約有丈許，通體宛若白玉，被放置在一個水池中央，它的表面並非光滑無物，而是畫滿了一個個玄奧紋路。
珠子外的水池，分成九個層階。雖然池水都為綠色，但是在每一個層階內，其顏色呈現出一種遞增趨勢，越是向內側，它的顏色就越深，最接近珠子的那階池水，已經變成了墨綠色。
水池的表面，飄浮著大量的白氣。它們並不是蒸汽，而是寒氣，從其規模看，池水顯然很冷，尤其是最接近珠子的第九階。
此刻，固寒分部正在舉行一場重要儀式。
對每個年輕的固寒部族人來說，這場儀式決定了他們的命運，對整個固寒部來說，這場儀式是部落長盛不衰的關鍵所在。
固寒分部所有的陰陽師，在祭司與族長的帶領下，全部跪拜在水池的四周，一個個神色虔誠，低聲吟唱著恭敬的話語。
很快，固寒分部眾人站了起來。
兩個少年，從人群中走出，來到水池的最外一階。
「達天、達滿，今天是你們成為陰陽師的日子，也是接受『寒芋歸心』考驗的日子，按照我們部落列出的祭獻聖物，石心芋列入一等，祭司和我，尊重你們的選擇，尊重固寒部的榮耀。」一個模樣與達天有幾分相似的中年人，似乎在述說一個神聖的話題。只是到了最後，尤其當他看到達天時，神色中露出些許遲疑。
「固寒榮耀！萬世永昌！」
一旁的族人，聽到中年人的話，激起了身為固寒部族人的榮耀感，一個個神情激動，用欽佩的目光望向兩個少年。
但是，也有族人，神色中露出了不忍。
「達天、達滿，本祭司再問一遍，可考慮清楚了？現在反悔，還來得及。」中年人旁邊的一名黑袍老者，淡淡的說道。如果能夠看到他袖袍下，微微顫抖的手掌，就知道他的心緒並不平靜。
「為了部落，我一定要試一試！」
「我達滿不會退縮！」
兩個少年，幾乎是異口同聲。不過，他們的臉色，都變得有些蒼白。很顯然，對於自己將要面對的危險，他們十分清楚。
中年人心中一狠，說道：「好！開始！」
兩個少年迅速褪去衣物，躍入水池的最外一階。
頓時，一個巨大根物根莖幻影，出現在兩人的身體外。
從它的形狀判斷，正是石心芋。當它出現之後，水池中的寒氣，彷彿找到了宣洩口，不斷的匯聚到石心芋的幻影之中。
處於其中心的兩個少年，立即被凍得牙齒打顫。
圍觀的固寒分部族人們，不論是祭司、族長，還是其他的陰陽師，都不由得手心捏了把汗，為兩個少年的平安暗暗祈禱。
少頃，兩個石心芋幻影，漸漸變得透明與實質化，就彷彿是凝成了石心芋形的冰雕，而兩個少年，則是冰雕中的事物。
但是，冰雕只存在了片刻功夫，就忽然消失了。
不過，固寒分部的族人，卻是紛紛露出驚喜之色。因為這也意味著，兩個少年都成功渡過了寒芋歸心的第一關。能在一等祭品下渡過一階的族人，將來必定會成為分部的中堅力量。
下一刻，兩個少年如同瞬移一般，出現在水池的第二階，而他們身體外的石心芋狀的冰雕，也早已消失不見。
沒等多久，又一個石心芋幻影產生了……
當兩個少年堅持到水池第五階時，圍觀的固寒分部陰陽師，一個個神情振奮，能達到這一地步的陰陽師，可以成為總部的核心族人。雖然不能給他們帶來改變，但卻能讓他們為之自豪。
然而，在這一階發出了一些異變。
當達滿身外的冰雕剛剛形成之際，忽然間停止了變化，碧綠池水上的寒氣，沒有匯入到石心芋幻影，而是匯入他的身體。
幾乎是這種狀況剛一出現，石心芋的幻影就立刻消失。
達滿的臉色，迅速由白變青，身體表面更是結了一層冰霜。
祭司老者見狀，急忙咬破舌尖，吐出了一滴精血。他的右臂猛得向前一拍，使其化為一團血霧。那血霧在吸收了水池上方的寒氣後，就凝成一個巨大的淡紅冰掌，並迅速向達滿撈去。在經過一階階的寒氣後，淡紅冰掌的移動速度越來越慢，彷彿快要凍結了一般。但是，它終於搶在達海倒下前，將他撈出水池。
與此同時，一部分沒有忍住的固寒部族人，才發出一聲聲的低呼。他們知道，達海失敗了，沒有完成他本來的期望。
祭司老者查看了一下達海的氣息，才微微鬆了口氣，立刻取出一種火紅色果實，向達海的口中，擠入一滴滴如血般的汁液。
從祭司的反應，人們都知道達海已經無礙。
如今，仍在堅持的，只剩下了達天。而且，達海的失敗，沒能影響到他，就隨著石心芋形冰雕形成，他再次被傳走。
人們的目光，隨之又移向了水池第七階。
七階，成功……
八階，成功……
這時候，所有固寒部族人，都變得非常緊張，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上，他們甚至忘記了呼吸，忘記了水池中散發出來的寒氣，也忘記了少年面臨的生機危機。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九階，他真得會成功嗎？」
固寒分部的祭司與族長，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緊張，從臉上真切的體現出來，尤其是族長，臉上的擔憂更甚，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兒子如果在第九階失敗，恐怕他們父子將會是生死兩隔。
可是，達天已經堅持了最後一階。
如果成功，他們的部落子民，將有資格重返固寒總部。
在達天出現在第九階的一刻，他的全身已經顯露出一些黑紫之色，那是人體承受的寒冷，在達到極限後的體現。除了祭司勉強看到之外，其他人只看到他在出現後，立刻被一個冰雕裹住。
這個冰雕的形狀，依然是石心芋。但是它的顏色，卻發生了一些改變，通體透著淡淡綠意，彷彿正在形成過程中的綠寶石。
時間在這一刻，仿若變得無比的慢。每一個固寒分部的族人，都在企盼著石心芋冰雕，能夠如同之前那般消失。
忽然，冰雕的方向，傳來一聲響。
其聲音雖然極低，但對於他們來說，卻仿若是晴天霹靂。
所有固寒分部族人，包括祭司與族長，如同被施展了定身術，呼吸、意識、心跳等所有動作，都隨著這個聲音靜止了。
也正是在這一刻，隨著冰雕出現了碎裂，達天與部分冰雕消失不見，等到他再次現身時，已經是在水池中央的珠子上。
可是，此刻的達天，似乎沒有任何意識。
剛一出現，就頭一歪，從珠子上向著水池中栽下。
回過神來的祭司老者，噴出一大口精血，然後，手掌重重的向前一拍，一個由血霧凝成的血紅手掌，猛然向珠子下方探去。
與上次救達滿相比，他顯然是拼盡了全力。
血紅手掌，在經過一階階水池上空時，漸漸被寒氣凍結，速度也越來越慢，所幸，它在達天落入水池前，成功將他拖了回來。
祭司老者，甚至沒有查看達天的具體情況，就立刻取出一把火紅色果實，大手一攥，將大量汁液，擠入其口中。直到火紅色果實，再也沒有一滴汁液時，他才抱起達天，仔細檢查起來。
這時，族長與其他族人，都已圍了過來。
脫離了水池後，達天身體外的殘冰，已經被祭司老者一一清除，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雙目緊閉，沒有絲毫呼吸，全身變成了黑紫之色，由於血肉被凍結，向外反射出一層淡淡的幽光。
看到祭司老者臉上，漸漸浮出的哀色，他們已經知道了答案，雖然早在意料之中，但仍然有部分族人，失聲痛哭起來。他們的悲傷，不僅僅是達天沒能成功，成為諸多因此而死亡的族人中的一個，還因為這次的成功觸手可及，眼看就差兒那麼一丁點兒。
「還有希望嗎？」族長強自忍著悲痛問道。
「唉，功虧一簣。寒氣凍徹孩子的全部心脈，縱然有火籐果，也已經是無力回天。」祭司老者搖了搖頭，長長的歎了口氣。
「這是達天自己的選擇。」族長閉起雙目，哀傷的說道。
「達天是個勇敢的孩子。」祭司老者忽然抬起了頭，看了眼周圍的族人，高聲道：「即使達天失敗了，他也是我們部落真正的勇士，要按照最隆重的禮儀，將他埋葬在發現祭品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