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2章 能屈能伸 文 / 西風烈馬
一秘-第152章能屈能伸
「趙哥那些法子就是好。你走了以後啊,羊是一隻也沒有死。原來那些打了蔫兒的,也都好了。」三溜兒樂呵呵地說道。
「羊沒事兒就好。今兒晚上弄點好東西吃,咱哥幾個好好喝一頓,這兩天把你們也累得夠嗆。」吳蔚一隻手摟著三溜兒,一隻手攀著強生的肩膀。
「大哥,傳奇走了,玲子可蔫巴了。要說這傳奇吧,還真是好女孩兒。聽玲子說,傳奇他們家可有錢呢,你看人家傳奇,一點也不臭美,一點兒也不矯情,跟青藍姐一樣。」強生說道。
吳蔚沒想告訴他們費傳奇的身份,這樣徒增談資。費傳奇和蛇仙人,有了他這個介質,才得以見面,如果不是他,費傳奇恐怕一輩子也不會知道還有一個叫蛇仙的小山村。
看著滿圈「咩咩」叫的羊,吳蔚多天的鬱悶一掃而光。這批羊馬上就要出欄了,他已經給父親打了電話,把一個多年關係的老客戶介紹過來。那個客戶很心重,說過幾天要過來看看。
這批羊出欄後,會給強生他們帶來一筆可觀的收入。對祖祖輩輩生活在蛇仙的農民來說,能在短時間有那樣一筆可觀的收入,做夢都會笑醒。
晚上,三溜兒掌勺,弄了幾個菜,哥幾個湊到一起喝酒打屁。幾個人正喝到興頭上的時候,馬土根走了進來。
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正端杯敬酒的幾個人,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瞬間定格在那裡。
吳蔚最先反應過來,把杯子放到桌上,人並沒有站起來,不是他不講文明講禮貌,而是對這種人根本沒有必要禮貌。
「馬總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馬土根雖然心裡早已翻江倒海,但臉上卻仍然堆滿笑意。吳蔚看他比吃屎還難受的樣子,對這個人的城府深表敬意,這樣的人,在大多數人眼裡,也算得上是「能屈能伸」吧。
「哈哈——哥幾個喝著呢。我哪敢指教啊,吳兄弟的本事,我這個當哥的可真是見識著了。」馬土根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人前人後的張揚,這會兒讓他低下頭來跟一個小年輕說話,心裡覺得酸不拉嘰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吳蔚不想跟誰掰生,便讓三溜兒挪出一個地兒來,指著那空位說道:「馬總還沒吃飯吧,趕上了就整兩杯?」
馬土根趕緊就坡下驢,訕笑著坐了下來。要不是有求於這小子,他真想把這桌子給掀了。
有了吳蔚的面子,強生和三溜兒雖然很不待見馬土根,可也沒辦法,倆人冷著張臉子,不給他好臉色看。
「來,哥幾個,我可是聽說你們的養殖廠整得不錯,想來取取經呢。我先敬哥幾個一杯,咱們一莊一室的,都是蛇仙人,也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呢,就不說兩家話。我這人說話向來不打誑語,吳兄弟,前段時間的事,都是我這個當哥的犯混了,有對不住的地方,你多擔待著!這杯,我先乾為敬!」
說完,馬土根一揚脖兒,滿滿一杯酒就給「欻」沒了。
吳蔚輕輕鼓掌,主動遞給馬土根一雙筷子,「馬總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有大胸襟,有大氣魄!」吳蔚非常豪氣的說道。
「哪裡,哪裡,倒是吳兄弟你大手筆,馬東那人做事向來不講究慣了,這回犯著了吳兄弟的朋友,也是他活該!這回應該讓他長長記性了,好好在裡面蹲幾年,反省反省!」馬土根拿起筷子,手有些發抖,仍然假裝十分鎮定地夾了一塊兒豬蹄子放到嘴裡,誰知手抖得有些太厲害,一下子掉到褲子上。
馬土根怎麼能不對吳蔚心生懼意呢?他氣沖沖地跑回平澤,想把偏兒頭給撈出來,在那些狐朋狗友們那兒沒少打點,可打點來打點去,個個兒都是一開始把胸脯拍得山響,後來全都打了退堂鼓。
馬土根越想越不對勁兒,他感覺好像被一雙巨大的手掐住了脖子。那兩天,他就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亂飛亂撞,最後一個在道兒上混了多年的朋友問他是不是感覺到了不對勁兒,他才恍然大悟。
偏兒頭以前不是沒犯過事兒,在平澤地面上他好歹也算是個有「身份證」的人,撈人的事兒沒少干,大多是大事兒化小小事兒化了,還有他花錢擺不平的事兒?可這回,他踢到鋼板上了。
他找到了結交多年的市局的一個朋友,讓他側面打聽一下觸犯了哪尊大神。
朋友帶回來的消息讓他大吃一驚,那朋友神秘地把他叫到了一個極偏僻的飯館,對他說:「哥們兒你還是消停消停吧,你自己的屁股也不乾淨,小心因為救他把自己栽進去,那小子惹的禍,可是捅了天了!至於是誰,原諒哥哥我不能告訴你,可別怪哥們兒我沒有提醒你,還是收手吧,趕緊回去,老實做人踏實做事,有人可是盯上你了!」
馬土根聽了朋友的話,脊背發涼,想起吳蔚曾經說過的那些話,原來真神就在那兒!他知道那小子不簡單,可卻不知道他如此「不簡單」!他回來後聽村裡人說,那天村裡來了好多大人物來接那姑娘,其中就有平澤的政法書記焦四海!
「啊——啊——」馬土根在自家的院子裡沖天直吼。
焦四海出面,那個叫什麼費傳奇的,根基至少也在省裡,他的手還沒有那麼長!
朋友的話,他不是沒有往深裡想,是不是在收集他的證據?也要把他抓進去?偏兒頭這些年雖然沒少扛事兒,但說到根子上還是個家門口的光棍,仗著他欺負個人耍個橫還行,一旦離開了他是不是就成了慫貨?這還真說不準。
為今之計,還是先把所謂的架子放下來,去向吳蔚那小子低頭。那個什麼費傳奇,是奔著那小子來的,肯定跟那小子關係特別好,如今也別指望著能把偏兒頭撈出來,自己都成了「泥菩薩」,還是先保自己要緊。
馬土根從平澤回來後,一宿沒合眼,腦子裡老在想這些事,越想越明白,下了跟吳蔚服軟的決心。
「要說偏兒頭那個犢子,死一百次都不解恨,居然敢動我妹妹!媽的,要不是大哥你那天是攔著我,我早廢了他了!」強生喝得有點高了,舌頭不像平時那麼軟,本來不怕馬土根,這會兒乾脆來了個「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
馬土根訕笑著,又端起了一杯酒,衝著哥幾個挨個拜了拜,說道:「俗語說『不打不相識』,咱們之間有過過節,這是事實,包括我們老馬家和老張家,其實想想,這過節算個屁呀!這麼多年了,誰還知道當初為啥打起來的?吳兄弟,今兒我把話放這兒,老馬家的人哪個要跟你炸刺兒,你跟我說,我不收拾他們服帖兒的,我就不姓這個『馬』!」
誰又知道,馬土根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嘩嘩」淌血!他真不想失了「勢」,這個「勢」一旦失去,再想比老張家高出一頭就難了,最好的結果就是「平起平坐」。
馬土根已經隱隱感覺到,在蛇仙,老馬家一家獨大的時代已經漸行漸遠。
「屁喲!你就是嘴上說的好聽。這麼多年了,你們老馬家什麼尖兒都要,恨不得連全村的『巴巴尖兒』都掐!這會兒看出滿兒來了,就想跑這這兒來詐胡?也不想想,誰比誰傻多少?」三溜兒下了很大功夫,幾乎把所有的白眼球都扔給了馬土根。
馬土根也不尷尬,這種場面他可見得多了,對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兒。只見他起身拿過一個小盆兒,「卡卡」往裡倒了一瓶多啤酒——本來想倒兩瓶來著,盆兒有點小沒盛下,倆手端了起來,站起身說道:「三溜兒、強生,還有你們小哥倆兒,我呢不常在家,也不知道家裡發生的事情,但這回呢,我給你們放個話兒,今後只要有哪個姓馬的敢挑刺找岔兒,我馬土根第一個饒不了他!」
「咕咚……咕咚……」這一瓶多啤酒整進去,馬土根打了一個很響的嗝噎,雖然比較難受,可他沒忘了晾碗底兒,向大家示意他已經表達了很好的誠意。
「好!馬總,真是豪氣!今兒我呢,也把話放到這兒了。公路差不多快要批下來了,咱們村裡那公路的連接線由咱們村裡自行解決。我估計需要投資一百萬左右——我不想把這路的等級修得太低,這是蛇仙的路,是咱們村裡每個人的事兒!大家說說,這條路怎麼修?」
吳蔚成心要擠兌一下馬土根,他得要他的態度,必須的。
馬土根沒喝多,即便喝多了他也知道吳蔚怎麼想的,他把小盆兒往桌子上一放,大聲說道:「你要是讓我馬土根全出了這錢,我那是吹牛。這牛我也不吹了,我出十萬!」
「啪——啪——」吳蔚先鼓起掌來,他端起杯子,對馬土根說道:「馬總,你這話說得敞亮!我吳蔚別的本事沒有,朋友倒是認識幾個,我今兒表個態,我吳蔚有一口氣在,也要把這條連接線給修上!」
屋子裡的氣氛活躍起來,三溜兒和強生更是不甘落後,都把自己的杯子倒滿干了。
隨著馬土根喝得也興奮起來,屋裡的氣氛越發好起來,幾個男人爭著吹牛,馬土根的牛吹得最大,因為他見多識廣,這牛吹得比村裡這幾個形式和內容都要豐富一些,不一會兒全成了酒局的主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