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23章 夜談 文 / 西風烈馬
省委一秘-第823章夜談
吳蔚從德原回來,心情更加沉重起來。
到醫院去看洛文海,洛文海馬上注意到他的情緒不太好。
「怎麼了?小蔚。」洛文海問道。
「沒什麼。我從德原剛回來,那件案子真的有了新線索,可能馬上就要有結果了吧。」吳蔚若有所思。
「這就好。一直找不到背後的人,恐怕你的人身安全不能保證。我也盼著趕緊把那個幕後的人找出來。」洛文海歎了口氣。
「爸,你放心吧。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安全不會有問題的。今天感覺怎麼樣?」
「挺好。快過年了!」洛文海歎了口氣。
吳蔚心裡明白洛文海是怎麼想的。他肯定是想一家人過個團圓年,包括姐姐、母親,都在一起,過個真正意義上的團圓年。
可是,現在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的,如果母親能和父親在一起,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了。看來,他得想些辦法,不然,父母愛了一輩子,卻不能走到一起,實在是太遺憾了。
「爸,過年你有什麼打算?」吳蔚問道。
「能有什麼打算?我這個身體,恐怕到過年的時候出不了院吧。你姐和成深兩人,都在這裡過吧。」洛文海考慮得也很多。
現在,他和杜青竹,已經不是名份不名份的問題,而是怎麼才能走到一起的問題。雖然他們二人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可他身居高位,杜青竹的國籍又是個問題。這是最現實的。
吳蔚沒說留在這裡過年,他覺得這樣不太合適。洛文海雖然有些失望,但也沒說什麼。
陪了洛文海又一個晚上,洛文海的話特別多,好像沒完沒了的,當然都是關於為官做人的,吳蔚受益匪淺。
洛文海為官多年,積累了很豐富的官場經驗。吳蔚聽來聽去,覺得父親的為官之道裡,居然藏了些厚黑的東西,不覺菀爾。
「小蔚,做官先做人,這是必須要遵守的第一原則。咱們不管做什麼事,都要把做人放在第一位。無論你做官能做到什麼位置,都應該學會為人處事。做官,其實做的就是人際關係。人際關係好了,你的政治理想也就能實現了;相反,如果你做人做得不到位,下屬、同僚都反對你,這要的官做起來,自己沒意思,別人看著也沒有意思。」
「嗯,爸,我知道。可是,在我工作的過程中,總會遇到一些人,他們就是看我不順眼。有的時候,我做的明明是對的,有些人也橫挑鼻子豎挑眼。遇到這種人,該怎麼辦?」
吳蔚每每回想起自己工作中遇到的掣肘,就有些困惑,工作幹好了,出了成績,是一把手的榮耀,也是所有班子成員的榮譽。可是有一些人,拿這些榮譽不當回事,一心搞歪門邪道。
「小蔚,這些人大致有這麼幾種心態,不知你注意過沒有。第一種,沒激情。現在官場有一種年齡本位的思想在作怪,有些人總愛擺老資格,四十多歲就覺得自己年齡大了,也該歇歇了。這是一典型的船到碼頭車到站的想法。第二種,不服氣。你這麼年輕,憑什麼當一把手?你有什麼本事?這些人,愛說『我走的橋比你走的路都多』,憑什麼服你管?第三種,推著過。這些人,他不想出風頭,總想當太平官,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你一搞創新,一搞改革,準會遭到這種人的反對。第四種,敵對者。我說的這個敵對者,是人民內部矛盾。你們之間可能存在過節,這種人心胸狹隘,會一直記著你。這四種人,是不是遇到過?」
吳蔚聽了洛文海的話,想了想,還別說,真都遇到過。沒激情的,比如剛到蛇仙開發區時的藺安良。不服氣的,比如蛇仙開發區後期的王愛紅。推著過的,比如盛世才。而敵對者,比如與他爭縣長之位的冷棟國。
這些人,在他的生活中雖然都是過客,但對他的影響卻不小。藺安良最後成為他的朋友,工作的積極性得到空前提高。王愛紅讓他學會了如何與別有用心的女人打交道,學會了如何保護自己。盛世才讓他學會了忍,學會了等待時機。而冷棟國,教會他的東西更多,什麼做的,什麼做不的,一個不光彩死去的冷棟國,讓他看到了出格做事的最終下場。
「爸,說實話這幾類人我還真都遇到過。雖然一次交都有驚無險地過來了,但現在仍然心有餘悸。」
洛文海輕笑了兩聲,「小蔚,你的政治智慧,在我所認識的跟你同齡的人中,是最高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吳蔚搖了搖頭,「這個,我沒認真想過。」
「因為我的兒子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你經歷的一些事情,你媽媽都跟我說過。積余那位姓管的小伙子,為你而死,你照顧他的家人,為她買了房子,還讓她進青藍的店裡工作,這些,都證明你是個懂得感恩的人。抱著感恩之心做事,你的決策永遠不會出現多大的偏差。比如,我們改革了,有了紅利,這種改革紅利的釋放,你首先想到的,應該是你治下的群眾,而不是某些利益集團或來自於上面的壓力。為民請命,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是很難的。」
洛文海有些失神。京城在他的治下,雖然城市功能不斷完善,但跟老百姓的要求相比,還是很不到位。
現在,他正著手進行京城城市管理改革創新,方案還沒拿出來,自己卻先進了醫院。「出師未捷身先死」,做手術之前,他一直想這句話。
「爸,我明白了。您看我現在雖然只是一個檔案局長,我想幹的,就是兩件大事,一件是建龍島檔案館。一件是實現檔案管理電子化。檔案工作也得與時俱進。」
「別把檔案局長太當回事了。檔案局長一點也不適合你。我還是建議你考慮一下雲飛的提議。那裡才是你的戰場。」洛文海說來說去,又把這件事情提了出來。
「爸,我去打水,給你洗洗腳。」吳蔚避開了,他不想再聽勸解的話,他的事情,他得好好想想。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有些強,有些軸,但同時又很開放,可他認準的是,有什麼辦不成的?腦袋掉了,碗大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