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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黃巾之亂 第九回:蘇府之行 文 / 大墨

    其實高雲跟劉旭做的這筆交易,除了那些山賊,恐怕也就高雲自己敢做了。因為這些畢竟是官糧,如果不是知道黃巾起義要來,那這糧食就等於是給朝廷買下的。但正是因為知道黃巾起義要來,高雲才有恃無恐,到時候誰還管得上查賬啊,這些糧食還不是他說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

    出了縣衙之後,高雲把這裡裡外外跟關羽和張飛一解釋,倆人這才恍然大悟,驚得連關羽這麼沉穩的人都連挑大拇哥,對高雲佩服的那是五體投地。

    雖然是這樣,高雲也不能不防備劉旭使詐,貨賣兩家。所以還是安排幾個精幹的護院,暗中緊盯住官倉。

    因為知道明天要去蘇家赴宴,回家以後,高雲叮囑關羽和張飛早早歇息,自己也回房睡覺。

    第二天,高雲身著白錦禮袍、手持羽扇、頭戴長冠、腰繫白玉帶、腳下皂錦靴,丰姿灑逸、器宇軒昂;玉兒身穿錦緞紫襯留仙裙、十三顆珍珠裹住秀髮、上簪一枚赤金鳳頭釵,輕顰笑、碎步搖,猶如瑤池仙子一般。倆人乘坐府裡最豪華的四匹馬拉的錦緞角棚馬車前往蘇府赴宴。

    關羽和張飛在前開路,倆人一樣的錦袍軟靠,騎高頭大馬,威風凜凜;十二人的儀仗分兩列簇擁在馬車前後,都是虎背熊腰的大漢,刀砍斧剁一般高矮,一水兒的皂衣長褲、獸皮圍腰,勇武彪悍。

    這一行人浩浩蕩蕩,穿過官道,開出遒縣縣城,一路上引得行人紛紛駐足觀看。

    蘇府坐落在涿縣北城,建築考究,論氣勢比高府還要宏偉一些。蘇雙知道高雲要來,便帶了夫人和女兒蘇蘇,早早在門外迎候。

    見高雲一行威武豪壯、大氣凜然,蘇雙等人不禁暗暗驚奇。

    到了蘇府門前,關羽和張飛一同下馬,各拽住車簾一角,往上掀起,高雲攙扶玉兒下車,兩人一同躬身向蘇雙夫婦見禮:「小侄高雲(侄媳玉兒)拜見蘇世伯、蘇伯母,恭祝二老福壽安康」。原來高老爺子在世的時候,高家和蘇家連同張世平家都有交往,所以高雲才稱蘇雙為世伯。

    「哎呀,賢侄免禮,外面風大,快請到屋裡說話」。蘇雙夫婦趕緊還禮,把高雲一行請進府裡。

    蘇蘇自從知道高雲要來,每天都滿心歡喜的期盼著,可這會兒見了如花似玉的玉兒,她心裡卻覺得很失落,一臉的悵然。

    但高雲和玉兒自然不能失禮,一起向前跟蘇蘇打招呼。蘇蘇這才回過神來,倉促的還禮。

    蘇雙領高雲一行來到前廳,宴席已經擺下,眾人便分賓主落座。關羽和張飛是高雲的結義兄弟,自然和高雲坐在一桌。蘇雙又在外堂另置酒席,款待其他隨從、車伕、丫鬟人等。

    眾人又寒暄一陣,高雲便讓關羽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在桌上,對蘇雙說道:「小侄來的匆忙,沒來得及準備禮物,小小心意,還往世伯不要嫌棄」。

    高雲說完,隨手打開盒子,裡面露出一個木製座鐘,不用說這是高雲的手筆。

    其實高雲自從接到請柬開始,就為送什麼禮物給蘇雙犯愁。既然是有求於人,這禮物能否打動對方可是至關重要的。但蘇雙家世累富,金銀財寶人家未必看得上眼,高雲一系列的冥思苦想之後,才想出這麼一個點子,連日趕製了一個上弦的榆木鍾作為禮物,這也算是學以致用了。

    但蘇雙等人哪見過這種東西,各自一臉茫然,「賢侄,這是何物啊?」蘇雙疑惑的問道。

    「哦,這個名叫『跑不停』,憑借這兩條指針,就可以準確的知道時辰,我來給幾位演示一下」。因為這個時代對於「鍾」字有所避諱,所以高雲隨口就捏造了個名字。

    高雲說完,撥動木鐘的發條,指著上面的十二個時辰,一一給蘇雙等人講解。眾人聽完之後,無不拍手叫絕。

    「賢侄這件寶物精妙非常,實在是太貴重了,我…,我怎麼能收賢侄這麼昂貴的禮物呢」。蘇雙雖然嘴上說不敢要,但拿在手裡卻捨不得放下,可見是相當的喜歡。

    「世伯不必客氣,盡請收下,小侄既然帶來了,哪有再帶回去的道理」。其實這東西在高雲看來,充其量值兩塊錢,要真能憑這個粗糙的我玩意兒買動蘇雙,那可真是賺大了。

    蘇雙一聽這話,立馬喜上眉梢,「哎呀,這…,這…,賢侄既然這樣說,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多謝賢侄」。

    高雲看蘇雙這表情,知道他在感情上已經被自己完全拿下了,但高雲並沒有馬上道出來意,而是先拿話試探,這是高雲一貫的套路,多知道一點兒信息,就多一份把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高雲看蘇雙喝的差不多了,便開始旁敲側擊。

    「小侄聽聞,蘇世伯和張世伯常年做馬匹生意,經常在中土和北方蠻邦之間走動,近年世道不太平,世伯可要多加小心啊」。

    「多謝賢侄好意,其實從涿郡往北還是很太平的,道路也通暢,所以賢侄不用太為我擔心」。

    「哦,那就好,既然道路通暢,世伯一年怎麼也能跑個十趟八趟的吧?那利潤可就相當客觀了啊」。高雲探明了路況,開始探行程。

    「賢侄這就有所不知了,這道路倒確實是通暢,跑一個來回也不過三兩個月。但這馬匹販來容易,但要賣出去就不那麼容易了。要是進來沒有買主,還得搭上草料餵養,時間一長恐怕就要虧本。草原上大部分都是以腳力見長的良馬,這種馬雖然好,但價錢也貴,買主並不多。而我們販賣的主要是那些能拉能托的駑馬,這種劣馬大多是用來搬運或耕作的,價錢便宜,銷路廣,但貨源卻少,我們每年跑兩趟最多也就進來兩千多匹,哪還用十趟八趟啊」。

    這酒一到量上,蘇雙可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裡裡外外給高雲說了個詳詳細細。

    「照世伯這麼說,那這些良馬的價錢一定要比世伯購進的這些馬匹高很多吧」。探明了行程和貨源,高雲又開始探問貨價。

    「那可不,這些劣馬在草原上本來就沒什麼用處,每匹只要一千五六百錢就能買到,而那些良馬就不同了,一般的也要三貫以上,上好的更是得一金不止」。

    「哦…,這倒是可惜了」。高雲問明白了情況,心裡開始盤算,他盤算的當然不是這些良馬劣馬的利潤,而是自己的人手和購買力。

    高雲通過這段時間的瞭解,已經對這個時代的通貨非常清楚。這時主要的貨幣是五銖錢,當數額特別巨大的時候經常會折算成黃金,折算比例是一金等於五千錢,也就是五貫。

    高雲要裝備精銳部隊,自然要購買上好的良馬,按照蘇雙說的,再加上其他費用,一匹馬大概就在一金左右,高雲覺得以自己的財力,購買三千匹還是沒有多大壓力的。

    高雲想了想,對蘇雙說道:「前幾日有一位在地方做官的朋友偶爾跟小侄閒聊,說起要購買三千匹良馬,每匹出價六千七百,然而小侄對馬匹生意卻是一竅不通,想請教世伯,這生意能不能做得?」

    「做得,太做得了,這一筆下來,少說也有五六百萬賺頭。賢侄如果有意,不妨跟我們跑一趟,那些東胡人跟我們相熟,到時候價錢方面也能為賢弟說一說」。蘇雙本來是為了答謝高雲救女之恩的,現在反倒受了高雲一份大禮,心裡自然覺得有愧。聽說高雲要買的又是良馬,也不影響自己的貨源,正好做個順水人情,也算對高雲有所回報。

    「那小侄真是太感激了,小侄敬世伯一杯,如果這單生意能成,小侄一定不忘世伯的恩情」。高雲知道,茫茫草原人煙稀少,要是沒有蘇雙帶著,自己恐怕轉個一年半載也不一定找到部族。

    「誒!賢侄這是說哪裡話,你我還分什麼彼此啊,來!我們乾了這杯」。

    蘇雙覺得終於找到了點兒心裡平衡,神情也隨之高漲。

    這桌酒宴本來就是蘇蘇要答謝高雲的,但從開席到現在蘇蘇卻一句話都沒說。她甚至不敢抬眼看高雲,或者說是不敢看高雲身邊的玉兒。

    其實,高雲自始至終也沒敢看蘇蘇一眼,他知道愛上一個拒絕自己的女人會讓自己痛苦,他怕過多的和蘇蘇接觸會讓他不能自拔。所以他盡力把注意力放在玉兒身上,就是想要斬住這份情思。

    但是他們兩個的這種心思,連彼此都不能瞭解,就更何況旁人了。既然是答謝高雲,蘇雙自然要讓蘇蘇向高雲敬酒。

    蘇蘇不能違背父命,只好端著酒盞站起身來,卻不敢抬頭,怯生生的說道:「蘇蘇拜謝高世兄搭救之恩,請世兄滿飲此杯」。

    事情到了這一步,高雲也沒法再迴避,只好站起來說道:「蘇小姐太客氣了,在下愧領好意」。

    說完便去接蘇蘇手裡的酒盞,卻不防碰到了蘇蘇的手指。就這一碰,蘇蘇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被電到一樣,突地把手撤開,要不是高雲接的快,那酒盞就得掉到菜裡。

    蘇蘇怔怔的看了高雲一眼,頓時覺得鼻尖兒有些發酸,「我…,我有點兒不舒服,諸位見諒」。蘇蘇話沒說完,趕緊往外走,剛轉過身淚水就湧了出來。

    「不就是碰了下手嘛,我也不是故意的,至於的嘛,真是有一套」。高雲心裡很不滿,他覺得蘇蘇是因為討厭他,才那樣的。

    高雲不是個心胸狹窄的人,但不知怎麼的,蘇蘇的舉動卻讓他很憤懣。

    所以見事情已經辦妥,高雲就再也沒有心情待下去了,稍微應付了蘇雙幾句,便以路程遙遠為由,起身告辭。蘇雙倒也不懷疑,親自送出府門,告訴高雲,等和張世平商定了啟程日期,再派人到遒縣通知他。

    高雲謝過蘇雙,便同玉兒上車返回遒縣。

    一路上高雲都很鬱悶,越想越覺得蘇蘇狂傲的可以。偏偏玉兒又說了兩句莫名其妙的話,玉兒竟然說:「她不求成為高雲的正室,只要能讓她跟著高雲,無論高雲納誰為正室,她都會從心裡支持高雲的」。這讓高雲覺得摸不著頭腦,反而更加煩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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