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61 枉費心機 文 / 葉紫丹
段紫嫣跟著陸灝天離開的這兩天，夏子沫則跟著陸灝川回了陸家的別墅。雖然陸雅宣和岳夢心對她都不怎麼待見，但只要陸灝川在的時候，她們都表現的很好。
段紫嫣和陸灝天回來的這天早上，夏子沫吃過早飯就去了自己的禮服店。待在家裡看婆婆的臉色，還不如出去做自己的事。
看著夏子沫和兒子全都離開了家，岳夢心看看客廳裡除了公公外再沒有其他人，她支開了客廳裡的傭人，走到公公的身邊坐了下來。
這段時間雖然不滿意夏子沫這個兒媳婦，但她從沒跟公公說過。今天正是個好機會，她決定試一試。
「爸，剛吃完早飯，我陪您去院子裡散會兒步吧？」
陸老爺子倒是沒拒絕，同意的點點頭，和兒媳一起去了院子裡。
今天的天氣不錯，陸老爺子的心情自然也不錯。和兒媳在院子裡走了一段距離，岳夢心扶著公公在一處石凳上坐了下來。
「爸，自從您回來到現在，怕您心情不好，有件事我一直沒敢跟您提。今天想跟您說一說……」
陸老爺子看著遠方的天空，微微一笑的道：「嗯，說吧，咱們家現在有事也應該是好事，夢心想跟我說什麼？」
岳夢心的臉色有些為難，看著公公搖了搖頭道：「爸，這件事並不是什麼好事，如果我說了，您可一定要答應我千萬不能生氣。」
岳夢心的幾句話勾起了陸老爺子的好奇心，看著兒媳不解的問：「到底是什麼事？咱們這個家裡還有我不知道的？」
「您先答應我不生氣我才會講出來。」
陸老爺子點點頭：「好，你說吧，我保證不生氣。」
岳夢心聽完公公的話接著歎了口氣，臉色凝重的看著前方緩聲道：「爸，您知道灝川的妻子子沫是怎麼嫁進咱們家的嗎？」
「不就是跟灝川登記結婚後嫁進來的嗎？」
「唉，其實這個子沫在嫁進咱們陸家之前，曾經跟一個陌生男人登上過報紙，上面還登出了兩人的照片，唉，簡直就是不堪入耳。其實當時子沫是段氏集團段正生董事長的孫媳婦，就是因為她跟陌生男人去酒店開了房間，段子臣才會一氣之下娶了夏子沫的妹妹。按說這種女孩子是不可能嫁進我們陸家的，可誰知道灝川竟然因為自己的眼睛不好背著我們把她娶回了家。娶回家就算了，可最讓人可氣的，是她嫁進咱們家之後發現自己懷孕了，而且懷的孩子正是跟她一起去酒店的那個男人的。爸，您說像這種女孩子，怎麼配的上我們家的灝川呢？您說是不是？」
陸老爺子聽著兒媳的話，臉色變的越來越難看。眉宇緊皺的看著兒媳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岳夢心連忙點頭：「是的，而且我還保留著當時的報紙，您要是不信，我可以馬上回房給您看。」
陸老爺子抬手重重的一拍大腿，人跟著站起來，雙手背在身後向別墅的方向走：「馬上回去給我拿！」
「是，爸您慢點兒，您可是跟我保證過的不生氣。」
陸老爺子臉色變的很難看，背著雙手一路又回了別墅的客廳。岳夢心怕出什麼意外，回來的路上勸陸老爺子去他的房間等著，自己則上樓去拿當時的報紙。
陸老爺子的臉色不好看，岳夢心的心情卻跟著好了起來。先把公公送進房間，自己三步並做兩步的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拿上那份報紙下了樓。
「爸，您看！這就是當時的報紙。」岳夢心拿著報紙走到公公面前，把報紙遞到老爺子眼前，並伸手指了指上面的照片。添油加醋的解釋：「您看看，這成什麼體統？就因為這個原因，我到現在都不敢提給灝川舉行婚禮的事，丟人呀！！咱們這個城市裡知道夏子沫的大有人在，如果知道咱們灝川娶的是她。我們陸家不就成了全城人的笑柄了嗎？爸，您說是不是？」
陸老爺子的臉色變得陰沉可怕，大手重重的一拍茶几：「這件事灝川知道嗎？」
「知道，可是我勸過他很多次，他不知是吃了什麼迷*魂藥，夏子沫無論發生過什麼事他竟然都不在乎。甚至連夏子沫當時說要把孩子生下來，他也義無反顧的支持。如果不是因為後來夏子沫被人下了藥，怕孩子出問題，這才把她肚子裡的孩子打掉了。」
陸老爺子的緊皺在一起：「豈有此理！灝川雖然眼睛不好，但長的一表人材，就算是眼睛看不見，管理公司依然是井井有條，公司的經營也沒出任何問題。為什麼他會娶這麼一個*成姓的女孩子？到底是為什麼？」
長孫是個做事很有主張的人，陸老爺子還是瞭解的，雖然眼睛看不到，但他相信長孫也不可能對自己的婚姻大事這麼不負責任。
「灝川在失明之前似乎是見過夏子沫，好像對她一見鍾情。現在眼睛看不到，他怎麼能看清人心呢？您是不知道，這個夏子沫半時吃飯穿衣，根本就不管灝川，她們家明明破產負債，在灝川面前依然還趾高氣揚的。可是灝川卻偏偏還護著她，爸，您說這事氣人不氣人？」
陸老爺子臉色陰沉的沉默了幾秒，突然從沙發裡站起來，冷聲道：「馬上讓人派車，我要去見一下夏子沫。」
岳夢心的心裡一喜，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爸，我馬上去安排。」
陸老爺子要去見夏子沫，岳夢心自然不會讓他一個人去。以擔心陸老爺子的身體為由，她跟著陸老爺子一起去了夏子沫的禮服店。
不過車子在商場的停車場上停下來時，陸老爺子看著身邊的兒媳道：「我想單獨去見見子沫，你就在樓下等著吧，讓司機跟我上去就可以了。」
「爸，這怎麼能行呢？您要是萬一被她氣壞了怎麼辦？」岳夢心堅持一起上樓。
陸老爺子抬手做了個阻止的動作：「這件事我需要問的再詳細一些，你要是在場，有些話子沫可能不方便說。在下面等著！」
看公公的表情很嚴肅，岳夢心沒敢再堅持：「是，那您可千萬別生氣。」
陸老爺子微點頭，在司機的陪同下坐電梯去了夏子沫的禮服店。
雖然嫁進陸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陸老爺子這個長輩，夏子沫很少跟他交流。平常都只是在餐桌上，就算是在客廳裡聊天，她也是說話最少的一個。聽秘書說陸老爺子來了，她一時竟有些說不出的緊張。起身快步的迎出門，就看到陸老爺子正站在門口，臉色看上去有些沉重，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爺爺……」不知為什麼，對上陸老爺子的視線，夏子沫竟有些莫名的心虛。
陸老爺子沒說話，甚至連頭都沒點一下，只是背著雙手沉默的走進了夏子沫的辦公室。門口的司機兼保鏢立即伸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整個辦公室只有兩個人，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起來。
夏子沫一臉恭敬的跟在陸老爺子身邊，看他先沉默的打量了一下辦公室，回頭盯著她看了幾秒，這才緩步走到沙發裡坐下來，看著夏子沫擺了下手。
「坐吧。」
「是……」夏子沫緊張的走到老爺子的對面坐下來：「爺爺怎麼突然來看子沫了？是子沫做錯了什麼事惹爺爺生氣了嗎？」看老爺子的表情，總感覺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陸老爺子冷冷的打量了她幾眼：「子沫，爺爺今天來，是想問你一些事，希望你能如實回答，能做到嗎？」
夏子沫立即點頭：「能，爺爺您有什麼話就問吧，我一定如實告訴您。」
「嗯。」陸老爺子點點頭，先伸手拿出了那份報紙放到了茶几上，看著夏子沫直接問道：「你看仔細了再回答我，這上面的這個女孩子，真的是你嗎？」
那份報紙早就看過很多次，夏子沫只是掃一眼就全都明白了。看來老爺子是聽說了什麼事，特意跑來向她求證的。
「是……」
陸老爺子的眉頭一皺：「這上面的女孩子……真的是你？」
「嗯，是我……」夏子沫沒底氣的低下頭去，輕絞著手指。
「那你現在告訴我，這張照片上的男人是不是灝川？」
夏子沫心虛的吞了下口水，半晌後如實回答：「不……不是……」
「那也就是說……這張報紙上報道的事……全都是真的？」
夏子沫抿抿唇：「是……」這是曾經的事實，就算她想抵賴都賴不掉。
陸老爺子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不過畢竟是歷經滄桑的人，還是保持著該有的鎮定。
「灝川當時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
「也就是說，他明知道這件事還是執意跟你結了婚？」
「是，我也一直在想這件事的原因，可他說在他失明前見過我一次，所以就認定我了。」
陸老爺子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片刻後緩聲問：「就算前面的事不計較，為什麼嫁給灝川後還想著把那個男人的孩子生下來？你根本就不在乎灝川的感受對不對？」
夏子沫抱歉的看著老爺子，實話實說的回答：「爺爺，我從一開始認識的是灝天，那時候為了保住我媽給我留下的茶室，我一氣之下答應跟灝天去登記，當時登記的時候他說灝天是他的小名，他的大名叫陸灝川，我當時心情很沮喪，根本就沒在意這種事，可是登記之後我才知道，陸灝川這個名字根本就不是他的小名，而是他的大哥。可那時候我後悔也來不及了。所以就將錯就錯，從嫁給灝川到現在，我也時常在想，為什麼我跟別人的照片都登上報紙了，甚至說要生下孩子，他卻還是不在乎。可我到現在都還沒找到答案。」
陸老爺子聽完她的話沉默了幾秒鐘，最後站起來：「爺爺今天來也只是隨便問問，你也別放在心上。我想灝川這麼做肯定有他一定的道理。好好工作吧，爺爺先走了。」
「爺爺我送您。」
陸老爺子擺了擺手：「不用了。」走到門口時又回頭看著她叮囑：「我來過的事，別告訴灝川。」
「是。」
岳夢心雖然沒跟著陸老爺子到門口，但還是上了樓，在走廊的盡頭看著夏子沫辦公室的方向。原以為陸老爺子會把夏子沫大罵一頓，然後大發雷霆的給陸灝川打電話，可誰知道老爺子進去沒多久就走了出來。表情看上去也相對平靜。
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可心裡雖然不甘，岳夢心還是沒表現出來，看著老爺子快走過來時，主動迎了上去。
「爸，您沒事吧？」
陸老爺子的臉色有些沉重，看也沒看兒媳一眼：「走吧，去灝川那裡看看。」
「是。」一聽公公的話，岳夢心的心情又瞬間好轉了，看來這事還沒結束，借助老爺子的手把夏子沫趕出陸家還有希望。
公司離的不是很遠，車子不到十分鐘就到了。陸老爺子下車時還是跟之前一樣看著岳夢心擺了下手：「夢心在樓下等著吧，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爸，我陪您一起上去吧。」
「不用了，這種事人多了反而不好。」陸老爺子沒回頭，背著雙手進了公司大堂，保鏢立即又跟了上去。
陸老爺子一進電梯，大堂小姐就準備打電話給總裁辦公室，可話筒剛拿起來，就看到董事長夫人走過來。
「別打電話了，老爺子不希望總裁提前知道。」
一聽董事長夫人的話，前台小姐只好把話筒放了回去。
陸老爺子出電梯的時候，還是被眼尖的秘書一眼就捕捉到了，拿起話筒就準備按下內線，被一邊的陸雅宣制止了。
「我來就可以了。」陸雅宣說完一笑的起身迎了上去。
「爺爺，您怎麼來了？」陸雅宣上前挽住陸老爺子的胳膊，笑的很開心。
陸老爺子也跟著淡淡的笑了笑：「怎麼？爺爺就不能來公司了？」
「能！當然能！爺爺，您是來找我大哥的嗎？」
「嗯，有點兒事要跟你大哥聊幾句。」
「那我送您進去。」
「好。」陸老爺子倒是沒拒絕，點頭和孫女一起進了孫子陸灝川的辦公室。
一向對公司裡從不過問的爺爺突然造訪，陸灝川多少有些意外。聽到爺爺的聲音起身向著兩人大致的方向迎過來。
「爺爺，您怎麼來了？」
陸老爺子停在房間中央，沒回答孫子的話，只是看向孫女陸雅宣微微一笑的道：「爺爺跟你大哥有些話想單獨說一下，雅宣先出去忙自己的工作吧。」
「是，那您有事叫我。」老爺子這麼說，陸雅宣自然不好再留下來，點點頭退出了辦公室。
「爺爺，您坐吧。」
「好。」
陸老爺子緩步走到沙發前坐下，再看著孫子準確無誤的走到自己的對面坐下，倒是也有些佩服自己的孫子。
「灝川，你做事爺爺一向都很放心，也覺得你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就像現在，即使眼睛看不到，依然能把一個公司管理的這麼井井有條，縱觀整個城市，都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陸老爺子對自己這個長孫一向都是欣賞有加。
陸灝川淡淡一笑的反問：「爺爺您今天來不是只為了誇獎灝川吧？」
陸老爺子笑了笑，隨之臉色跟著微微一收：「今天爺爺來，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嗯，爺爺請問，灝川一定知無不言。」
「嗯，你這樣說爺爺就放心了。今天來我是想問一下你跟子沫的事，因為我今天無意中看到了一份報紙，上面是子沫跟人開/房的照片，我想你作為一個公司的總裁，這種事肯定不可能一無所知，爺爺今天來就是想問清楚，為什麼你明知這件事依然固執的娶了子沫？當然除了這件事之外，我還從你母親夢心的口中得知，子沫曾經打掉的那個孩子也是那個人的，而在流產之前子沫想把孩子生下來，而你是投了贊成票的。爺爺不瞞你說，在來你這裡之前先去找了子沫。爺爺來這裡不是想著要強行拆散你們兩個人，只是你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爺爺的性格你也知道，有些事如果你敷衍我，我會一查到底！」
陸老爺子的聲音緩而有力，雖然聲音不高，但聽上去卻是極具威嚴的。
陸灝川的眉宇動了動，微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片刻後抬頭看著自己的爺爺，臉色嚴肅的問：「如果我說了真相，您必須保證一件事。」
「說。」
「不能告訴任何人。」
「好，爺爺保證！」
陸灝川點點頭，也瞭解爺爺的性格：「我知道您一向是個一言九鼎的人，我相信您！我希望我說出這件事的真相後您能站在子沫這一邊。」
「先說說看吧……」
「是……」
岳夢心一直在樓下等著，這次之所以沒跟上去，除了老爺子的命令外，還有重要的一點，女兒陸雅宣在樓上。
以她對陸老爺子的瞭解，是絕對不可能容忍家裡有夏子沫這種女人的。
而事實就擺在桌面上，拋開別的不說，單是那一張報紙就足以讓夏子沫有口難辯。
所以她百分百斷定，雖然老爺子表面上還有些鎮定，但心裡肯定已經氣血翻滾了。等他從兒子陸灝川的辦公室裡一出來，夏子沫的死期估計也就到了。
在樓下等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就看到陸老爺子和保鏢一起從電梯裡走出來。她立即眼睛一亮的迎了上去。
「爸，怎麼樣？」
陸老爺子沒說話，只是背著雙手沉默的走出了大堂，岳夢心以為老爺子是氣壞了，立即高興的跟了上去。
兩人坐進車子，很快離開了陸氏集團。
「爸，您沒事吧？」車子開出去一段距離，岳夢心實在忍不住的開口。
陸老爺子的眸子微眨了幾下，看著前方淡聲道：「夢心，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可一定要記在心裡，知道嗎？」
「是，爸您說。」岳夢心點頭，盯著陸老爺子。
「從現在開始，不要再拿以前報紙上的事說子沫，也不要拿她流產的事來指責她。就當所有的一切，都從來沒發生過吧。」
「爸，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做了錯事我們連說的權利都沒有嗎？」岳夢心被徹底的打擊了，費盡心機折騰了半天，聽到的竟然是這麼個結果，真是鬱悶死了。
「灝川是個做事很有主見的孩子，雖然眼睛看不到，但心卻比誰看的都清楚。就按我說的去做吧，這件事以後別再提了。」
「爸……」岳夢心不甘的喊了一聲，可是陸老爺子像是沒聽見一樣，把身體向後一靠，接著閉上了眼睛。
岳夢心氣的咬了咬牙根，一口氣憋在心裡，差點兒沒喘上來。可心裡再怎麼不甘，她也清楚，經歷了今天這件事，以後在陸家，她更不可能正大光明的趕走夏子沫了。
真是鬱悶死了！
今天爺爺突然造訪，讓陸灝川多少有些意外，爺爺一走，他就拿起手機給陸家別墅的管家打了個電話。
「老爺子今天上午是跟誰一起出門的？」
「是跟夫人一起出去的。」管家如實回答。
「哦，我知道了。」
一聽說是自己的母親，陸灝川的心裡便明白了。
想起爺爺說來自己這兒之前先去找了子沫的話，他拿起手機給夏子沫打了過去。
「老婆，中午一起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