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五十二章 上天的選擇 文 / 海棠落
第五十二章上天的選擇
「嗯，你也聽到了？」
「是啊，只不過當時我太睏了，實在是爬不起來。不過，我聽著那聲音好像是從少夫人這邊傳來的。本來我還怕會不會是少夫人出了什麼事呢，現在看來，好像是我聽錯了。不是這個方向呢。」
綠兒說著，還特意偷偷看了一眼正在用早膳的秦洛洛。
靈兒亦是隨著她悄悄轉眸望了一眼，見她一副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之後，方才說道：「興許是別的院兒裡傳來的聲音。只不過正好是跟這裡差不多的方向。」
「是啊，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綠兒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兩人心中的迷惑，似乎就因為這一通嘰歪，而得出了結論。
倒是一旁的秦洛洛，聽見她們這小聲議論之時，心裡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呵，別的院兒裡傳來的聲音？
她們怎麼就不想想，這落花園已經是臥龍山莊裡最靠邊的一座園子，又哪裡來的其他院跟這園子在一個方向的說法？
不過，她們這麼認為倒也挺好的。
如若不然，若是真要追查起來，那才是真的麻煩了。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
早膳用畢之後，一如既往的，綠兒和靈兒便離開了她的房間。
對於她們兩人來說，這當間兒得了閒，每天也可以有不少時間偷懶呢。
這在下人們當中，著實可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其他園子裡的丫鬟們，還真的是羨慕都羨慕不來啊。
唯一的缺點是，她們跟了這位「傻子」夫人，就不像其他院兒裡能經常領些打賞什麼的。
可是一想到能偷懶，她們自然也就不去計較這些了。
待得靈兒和綠兒離開之後，秦洛洛便直接盤膝坐在床榻之上，閉眼靜心練功。
真氣在體內運轉一個小周天之後，便慢慢匯聚到丹田之內。
只是，這第六層通往第七層的門檻實在太高。
她努力了很長時間，還是無法衝上去。
無奈之下，秦洛洛只好運氣收功。
心裡不禁因為這第七層遲遲無法突破而變得有些焦急起來。
心情煩躁之下，她只想到花園裡去轉轉，好生靜靜心，然後再回來繼續努力。
於是，她連忙推開門來，大聲叫道：「靈兒姐姐……綠兒姐姐……」
然而，叫了一聲，卻並未見那兩人出現在自己眼前。
沒辦法，她只好再度大聲叫了起來：「靈兒姐姐……綠兒姐姐……」
重複了兩三次，那兩人也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了，還真的就沒有出現。
她哪裡知道，靈兒和綠兒昨天晚上在廚房跟一群丫鬟婆娘們八卦纖纖小姐的事情，可還沒八卦完呢。
心裡癢癢了一整晚，今兒個一伺候完秦洛洛用早膳，兩人便巴巴地趕去廚房加入到臥龍山莊這無聊的八卦事業之中去了。
沒辦法，誰叫她們這些做下人的，每天除了幹活兒就是幹活兒，很少碰上有什麼新鮮事兒的。
如今好不容易有那麼一個人、一件事兒可以八卦一下，她們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了。
而秦洛洛見她們兩人遲遲不來，心情卻變得更加煩悶起來了。
此時的落花園裡，陽光普照，花園中不見一朵花，倒是綠草青青，綠樹蔥蔥。
只是，就連樹木，都只有那唯一的一顆而已。
抬眼望去，似乎，這裡的風景之中，唯一可取的就是那大片的草坪了。
秦洛洛心裡禁不住猶豫起來，現在，她有兩種想法。
一種，是自己去花園裡。
反正，她一個「傻子」，到處亂跑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另外一種，就是偷溜到飄渺山上去練劍或者習練暗器。
自小到大，每當心情不好或者碰上什麼難解的問題之時，秦洛洛最喜歡的就是賞景和練習武功。
兩樣都可以讓她浮躁的心緒慢慢安靜下來。
所以，現在，她就在這兩種選擇中掙扎著。
可是，這兩種選擇，她又都有些擔憂，皆是各有利弊。
令她著實無從抉擇。
自己去花園吧，她倒是想去，可是偏偏害怕碰上楚燁宸和那位纖纖姑娘。
如果真就那麼巧碰上楚燁宸和纖纖姑娘在一起的親密畫面，那還不如讓她找一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可是去飄渺山上練功吧，她又害怕像上次那樣被突襲檢查的靈兒和綠兒發現。
這要是再來一次，難保這次又要引起什麼樣的軒然大波。
上次，能逃過一劫，那是她運氣好。
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那可就難保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了。
所以，一時之間，秦洛洛只覺得怎麼做都可以，卻又怎麼做都不可以。
然而，她哪裡知道，就在她猶豫不決之際，上天早已經為她做了選擇。
所以，當楚燁宸與姚素纖一起走進落花園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就是秦洛洛一臉猶豫地站在廊子上轉來轉去的樣子。
在這一瞬間，無論是楚燁宸，還是姚素纖，眼中和心底裡都升起了一絲疑惑。
因為，秦洛洛此時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傻子。
尤其是沒有跟秦洛洛打過交道的姚素纖，心裡的疑竇較之楚燁宸來說，更是深上幾分。
所以，兩人腳下的步伐，幾乎是同時停滯下來。
「宸……」
姚素纖輕喚一聲，本想開口詢問楚燁宸，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卻不料，正是她這一出聲，讓原本正沉浸在自己思緒當中，完全不曾注意到他們兩人到來的秦洛洛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秦洛洛心裡頓時一驚。
心下不禁暗自責怪自己的警覺性到底是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麼低了？
剛才她居然完全沒有感覺到他們兩人的到來。
但是，心中驚訝歸驚訝，秦洛洛表面上卻仍是維持著適才的樣子。
只不過，有所不同的事，那雙清澈靈動的墨色瞳仁，忽然間變得沒有了焦距。
不似剛才那般若有所思。
這樣快速的轉變，連楚燁宸與姚素纖見了之後，都不禁自嘲起來。
看來真是自己太多心了，她怎麼可能會不是傻子呢？
「纖纖，你叫我什麼事？」
楚燁宸似是這才反應過來，後知後覺般開口問道。
「哦，沒什麼事。」
姚素纖則是微微一笑，而後轉而問道：「那位就是你的傻……夫人？秦家的三小姐秦洛洛嗎？」
「嗯，就是她。」楚燁宸目光看向秦洛洛所在之處，連他自己也不曾察覺，在他看著她的時候，目光竟是變得異常柔和起來。
「走，纖纖，我們過去看看，她在那兒幹什麼呢。」
楚燁宸微微一笑，而後便牽起姚素纖的手朝著那處走去。
而秦洛洛，卻是在長廊上轉來轉去之時，轉身之際，清楚地看見了他們相攜而來的兩隻手緊緊牽在一起。
心裡面，那種悶悶的感覺再度浮上心頭。
讓她的心情，比之先前更加差了幾分。
「洛洛，你在這裡轉圈子幹嘛？」
楚燁宸略微放柔了說話的語調，如同哄小孩一般，唇邊牽起一抹十分迷人的淺笑，在還有幾步遠的距離之時便開口問道。
秦洛洛則是裝作一副剛剛聽到他聲音的樣子，忽然間停止了腳下的步伐。
轉過身正面對著楚燁宸和姚素纖，清冽如蓮般的臉龐上綻開了一抹帶著驚喜的笑容。
「楚哥哥，你怎麼來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快步朝他們兩人走了過去。
目光，在觸及姚素纖的時候，臉上適時地露出了一抹帶著驚艷和羨慕的表情。
「這位姐姐好漂亮，好像仙女一樣。楚哥哥，你怎麼會認識仙女姐姐呢？」
說話間，秦洛洛已經來到了兩人的面前，雪白的臉龐上似是蕩漾著濃濃的喜悅。
「仙女姐姐？」
楚燁宸聽到這個稱呼，眼中掠過一絲十分明顯的寵溺笑意，忍不住鬆開了緊握著纖纖的左手，動作輕柔地撫摸了下秦洛洛那如凝脂般白皙無暇的臉龐。
「是啊，這位姐姐是我見過長得最美麗的姐姐了，不是仙女姐姐嗎？」
秦洛洛一臉傻氣地重重點了點頭，一雙大眼睛睜得大大的。
這表情，像極了一個誠實無比的小孩子。
兩個人，誰都沒有注意到，此時的姚素纖，不知何時，早已經滿眼驚訝地愣怔在原地。
她是聽說過，秦府的三小姐美得不似凡人。
可是，今日一見，她還是不免大為驚訝。
適才，一來她離得遠些，二來，秦洛洛一直是側臉面對著她。
所以，她並沒有看到她的正面。
可是現在，當她正面看到這個傳說中的「傻子」之時，她的心裡，還是無法不覺得驚訝不已。
甚至於，即便她看了十幾年自己這張人人稱頌的臉龐，可如今見了秦洛洛的長相，她還是禁不住覺得自慚形穢起來。
想不到，這個「傻子」，竟然可以美成這樣。
她有著一張如同羊脂白玉般晶瑩剔透的臉龐，一雙烏黑有神卻又大大的眼睛。
尤其是那眼光流轉間，看在他人眼中，竟是閃爍著旁人沒有的一種天真無邪的光華。
也正是這種眼神，讓她即便是個傻子，看起來也著實讓人忍不住得喜歡得緊。
再加上那嬌俏可愛的鼻翼，還有一對粉嫩嫩的櫻紅色唇瓣。
如果她不是個傻子，只怕但凡是個男人，見了她都會忍不住的心生愛慕吧。
此時此刻，姚素纖心裡不禁暗自慶幸起來。
還好她是個傻子，如若不然，即便在宸的心目中，她已經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但是，還是難保他會不會喜歡上她。
「是，是仙女姐姐。既然洛洛喜歡叫她仙女姐姐，那她就是仙女姐姐。」
楚燁宸那滿含寵溺的溫柔嗓音，終是令姚素纖從愣怔中回過神來。
陡然間聽到秦洛洛稱呼她為仙女姐姐，她的心裡，不禁有些自嘲。
如果她不是個傻子，這仙女之名，恐怕也只有她敢當得。
這個想法，一在腦海中浮現，姚素纖便忍不住將它否決掉了。
不可能，她怎麼可能不是傻子呢？
呵，看自己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姚素纖面兒上微微一笑，而後雙眼直視著秦洛洛那對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開口問道：「你叫秦洛洛對嗎？」
「對啊，」秦洛洛點了點頭，「還有兩位姐姐也叫我少夫人。仙女姐姐，你是楚哥哥的什麼人？」
秦洛洛一臉天真地開口問道。
然而，她的這個問題，卻是讓楚燁宸和姚素纖都有些犯難了。
尤其是姚素纖，一時之間，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心裡，不禁有些憤恨起來。
自己現在還真的不是宸的什麼人。
就算以後嫁過來，名義上，也只是個二夫人而已。
楚燁宸也不禁覺得有些尷尬了。
跟「傻子」說話，看來還是有些難度的。
於是，只見他臉上落滿了尷尬地微微一笑，而後道：「洛洛，這位仙女姐姐以後才是楚哥哥的夫人。你以後做楚哥哥的妹妹好不好？你不是也喜歡叫我楚哥哥嗎？」
很顯然的，楚燁宸此番回答，令姚素纖非常的滿意。
因為，秦洛洛看到，她的臉上，在聽到楚燁宸這番話之後，綻開了一絲直達眼底的笑容。
可是，卻沒有人知道，秦洛洛的心裡，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有多麼的彆扭和難過。
所以，即便她現在再如何笑不出來，但她還是強令自己牽起一抹如常的笑容。
「好啊好啊，洛洛要做楚哥哥的妹妹。」
秦洛洛一邊說著，一邊還一臉高興地拍了拍手。
事實上，這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覺得假得可以。
這還真是一句話，她就從少夫人降到妹妹了。
而且，還是個沒名沒分的妹妹。
不過，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自己居然就這樣狀似高高興興地答應了下來。
而楚燁宸得到滿意的回答，這才伸手親暱地揉了揉她的頭。
方才臉上那抹尷尬地神情，也隨之消失不見。
秦洛洛對於他這種動作，心裡卻是歡喜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更不知道這種心情該如何形容。
總之，她非常喜歡楚燁宸用這種方式對待她。
那一臉溫和如春風吹拂一般的笑容，那輕柔無比的寵溺動作，都讓她的心，一點一點的沉淪。
只可惜，無論怎樣，她也都是單相思而已。
早知事情會發展到今日這般，還不如當初剛嫁過來的時候就索性不要裝傻，直接跟他講清楚好了。
現在這樣可好，她想不裝傻都難。
姚素纖站在一旁，看著楚燁宸如此溫柔的動作，心裡卻是忍不住升起一絲絲妒意。
不過很快，她便自嘲一笑。
呵，自己真是太不正常了，竟然跟一個傻子爭風吃醋。
「洛洛，你還沒回答我呢，剛才怎麼一個人在走廊上轉來轉去的？」
楚燁宸似是這才想起來一般，微笑著開口問道。
「哦，楚哥哥，是這樣的，洛洛想要到花園裡去玩。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兩位姐姐都不在。她們又都交代洛洛不能隨便離開這裡。所以洛洛很著急啊。」
秦洛洛一邊眨巴著那雙純淨無比的眼睛，一邊語氣誠實地開口說道。
楚燁宸一聽，俊朗的臉龐卻是忽然間一沉，口中低咒一聲：「這兩個丫鬟，也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了！」
話雖是這麼說，但是，當他轉眼看向秦洛洛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是恢復了先前的柔和，口中更是語調溫柔地說道：「洛洛想去花園裡玩嗎？」
「是啊。」
秦洛洛重重點頭。
「那還不簡單？楚哥哥和纖纖……仙女姐姐帶你一起去花園裡玩好不好啊？」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秦洛洛一聽，當即雙眼一亮，滿臉高興。
姚素纖也是從旁賠笑說道：「是啊，洛洛跟我們一起去花園裡玩吧。」
「好哦，好哦。」
秦洛洛口中一邊歡呼著，一邊一臉開心的原地蹦了兩蹦，那副樣子，像極了一個單純無知的傻子。
「太好了，洛洛可以跟楚哥哥和仙女姐姐一起去逛花園咯。」
楚燁宸見狀，眼中染滿了濃濃的笑意，唇邊亦是泛起了絲絲入扣的淺笑。
姚素纖見她這麼高興，心裡彷彿受到了感染一般，亦是忍不住跟著高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