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五十五章 怪物？ 文 / 海棠落
第五十五章怪物？
「請問前輩您是……」
秦洛洛一臉警惕地看著眼前這個明顯已經年過半百的前輩，十分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雖然此時的她滿臉防備，但是，她說話之時，還是沒有忘記最基本的禮貌。
然而，這位老前輩又哪裡會這麼簡單回答她的問題？
只見他當即冷哼一聲，語氣中微帶怒意地冷聲喝道：「小丫頭好沒禮貌，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你都還沒回答，你倒先問起我來了。」
「呃……」
秦洛洛頓時語塞，可是，她還沒有傻到自報家門。
突然間冒出來一個武功如此高強之人，誰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會不會在聽了自己的來歷之後對自己不利？
所以，她也立馬冷哼一聲，仰起小臉兒似是不屑地說道：「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原以為，此言一出，這老頭兒勢必要生她的氣。
怎料，他卻是出乎她意料的，冷冽的面容頓時呵呵一笑，軟下語氣道：「好！好個小丫頭！這麼倔強的性格，我喜歡！比武林中那些沒用的東西強太多了。」
小老頭兒這話，聽得秦洛洛忍不住直翻白眼兒。
這叫什麼話？
聽他的意思，好像是說，武林裡那些對他畢恭畢敬的都是沒用的東西？
反倒是她這個敢頂撞他絲毫不講禮貌的要強太多？
這也有點兒太違背常理匪夷所思了吧。
這邊，秦洛洛還在兀自想著，那小老頭兒已經繼續說道：「嗯，我決定了，我要收你做我的徒弟。」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煞有其事地猛點頭。
似乎是覺得他做出的這個決定實在是太好太妙了。
而秦洛洛，聽了他這突如其來的話語之後，這才連忙回過神來，面色一凜，不高興地說道：「誰說我要做你的徒弟了？我才不需要師父。」
語畢，她便直接運起輕功，欲飛身離開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甩掉這言行奇怪無比的小老頭兒。
然而，讓她意料不到的是，這小老頭兒見她要走，居然從後面追了上來。
並且，看他的樣子，要追上她，那簡直是輕而易舉。
這下，秦洛洛犯難了。
該怎麼辦呢？
心裡一緊，她立刻提氣運功，將輕功發揮到了極致，迅速飛竄在山林之中。
本以為，如此一來，定然能將身後那奇怪的小老頭兒甩掉。
可是，哪裡知道，她不但沒能將他甩掉，而且，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還越來越小了。
這下，秦洛洛心裡可開始慌了。
她心下不禁暗道：這人到底是什麼來路？怎麼武功高強也就罷了，就連輕功都是如此無敵？
放眼當今武林，秦洛洛自詡，在輕功造詣上，比她還高的人應該是屈指可數的。
可是今天，怎麼就讓她給碰到了一個比自己還要厲害的人呢？
「你一直跟著我幹嘛？」
秦洛洛無法之下，只得一邊快速飛掠，一邊開口叫道。
一直跟在她身後的人，則是在看到她那一身絕妙的輕功之時，眼中露出了一絲讚許之意。
然而，他的口中卻是叫道：「我不是說了嗎？我要收你為徒。」
「你說要收我為徒就收我為徒了？我憑什麼要答應你？」
秦洛洛的聲音清越無比，恰到好處地傳到身後老者的耳邊。
「哼，真是不知好歹！江湖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拜我為師呢，現在我送上門兒來給你做師父，你還不要！」
老頭兒說話的語氣似乎是生氣了，但是腳下飛掠的動作卻是絲毫不曾停歇。
「既然我這麼不知好歹，那你不收我為徒不就好了！」
「那怎麼行？我說要收你為徒，就要收你為徒，我說話向來一言九鼎。不管怎麼樣，我今天一定要你做我的徒弟。」
秦洛洛一聽，陡然間只覺頭大無比。
怎麼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難纏的人啊。
而且，既然那麼多人追著他拜師，他幹嘛非要自己做他的徒弟？
秦洛洛就這麼在山林之中不停地兜著圈子飛掠著，而那老頭兒也是緊追不捨，樣子看上去跟秦洛洛一樣輕鬆無比。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眼看著日漸西斜，已經離黃昏不遠了。
秦洛洛心道不好，如果再不回去，很有可能會被靈兒和綠兒發現的。
於是，她突然之間飛身落下，穩穩地站在地面上，而後轉身看去。
那小老頭兒一直與之保持適當的距離。
所以，見她落地，他也緊跟著落在了地上。
「嗯，不錯不錯。果然是我看上的苗子。這麼長時間輕功運下來，竟然臉不紅氣不喘。」
老頭兒剛落地，便伸手捋著自己那又長又白的鬍鬚，一臉滿意地笑著開口稱讚道。
然而，在秦洛洛看來，這可著實不算是什麼稱讚。
「既然有那麼多人想拜你為師，你幹嘛又非要追著我收我為徒？」
秦洛洛一臉無可奈何地看著面前這鶴髮童顏的小老頭兒。
雖然表面上她看起來似乎一點也不累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她已經覺得很累了。
即便她的輕功再好，但是平常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光是繞著這山林就飛了半個多時辰。
這麼累，她還真是頭一次。
「因為我看你挺順眼，嘿嘿，好徒兒，你就從了為師吧。」
小老頭兒露出一臉討好加諂媚的笑容，看樣子，倒是真地想收她為徒的。
只不過，他這笑容，看在秦洛洛眼中，卻是變了個味兒。
那笑容，為嘛她覺得這麼奸詐呢？
尤其是他這種十分猥瑣的說法，更是讓她只覺得一陣惡寒。
「那你倒是說說，你到底是誰？憑什麼你覺得你有足夠的實力教我？」
秦洛洛一臉倨傲地看向小老頭兒，心裡卻壓根不打算拜什麼師父。
這小老頭兒這麼奇怪，誰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來路？
「呵，我是誰？說出來嚇死你！」
小老頭兒聽她這麼問，紅潤的臉龐上呵呵一笑，而後道：「小丫頭，你應該聽說過，楚家曾經有一個非常出名的莊主。此人生得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丰神俊朗，武功稱霸整個武林。一套臥龍劍法天下無敵，那……」
「只可惜是個武癡。」
小老頭兒的話還沒說完，秦洛洛便緊接著說了下去。
一時之間，小老頭兒臉上的所有得意頓時煙消雲散。
只見他突然間將那雙本來就大得離譜的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的，一臉不敢置信地問道：「你知道我？」
說著，似乎還是無法置信一般，又湊近秦洛洛兩步，伸手指著自己問道：「你真的知道我？」
「廢話！」身為逍遙門的門主，秦洛洛怎麼可能不知道近些年江湖中十分出名的一些人物呢？
「那你倒是說說，我是誰？」
小老頭兒似乎非常高興，一邊搖晃著腦袋一邊一臉期待地問道。
「不就是楚墨前輩嘛。」
要說最近這些年裡，江湖中比較出名的武林前輩，又是臥龍山莊所有莊主當中的翹楚，非楚墨莫屬了。
「哈哈，想不到我在江湖中消失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有人知道我。」
小老頭兒一聽，頓時樂得不得了了。
倒是秦洛洛，心裡禁不住嗤笑起來。
剛才他還明明在說自己非常出名，武功稱霸整個武林，江湖中人人都求著他拜師學藝呢。
要是這樣再猜不出他是誰，她這個逍遙門門主也可以不用做了。
「是啊，您的大名誰人不知啊。好了，廢話說完了，我可以回去了吧。」
秦洛洛一臉的不耐煩，眼看著天邊那輪旭日散發出的光芒越發微弱了。
「等等，你還沒答應拜我為師呢。」
小老頭兒卻是並沒有被表象所迷惑，一聽秦洛洛要走，當即臉色一正，又將話題扯了回來。
「我可以不拜你為師嗎？」
秦洛洛更是直接。宮家的內功心法，她早晚有一天會鑽研通透的。
著實沒有必要找一個師父。
「不可以。小丫頭，如果我沒說錯，你是宮家的傳人吧。」
小老頭兒一臉我什麼都知道一般，捋著鬍子高深莫測地笑道。
「是又怎麼樣？很值得驚訝嗎？」
秦洛洛顯然並不買賬。即便，宮家，在江湖上，早已經銷聲匿跡，被人們所遺忘。
「那倒不是，如果我沒看錯，宮家的劍法，你已經練到了極致，但是內功心法卻尚有不足，我可有說錯？」
小老頭兒一邊上上下下打量著秦洛洛，一邊單手托腮，十分認真地作出判斷。
「是沒說錯啦。」
秦洛洛聽他這麼一說，心裡還真是驚訝不少。
看來，這個小老頭兒，還真有可能就是那失蹤多年的楚墨，楚前輩吧。
要不然，怎麼可能一眼看出她的武功深淺？
「你要是拜我為師，我可以讓你的武功更上一層樓。」
小老頭兒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秦洛洛。
但凡習武之人，都喜歡追求更高的境界。
所以，他十分篤定，這丫頭肯定會同意做他的徒弟。
「我才不。」
哪裡知道，秦洛洛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為什麼？」
小老頭兒一臉驚訝地開口問道，本來就很大的眼睛此時瞪得更大了。
「很簡單，武學這個東西，還是自己摸索體會出來的更深刻更有價值一些。」
秦洛洛一臉無所謂地說道，而後，轉眼看了看西方。
這一看之下，她心裡頓時一驚，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太陽這就要落山了？
於是，她連忙開口說道：「楚墨前輩，我得回去了。後會有期。」
說完，她便運起輕功，飛速朝落花園的方向掠去。
然而，這一次，小老頭兒卻並沒有追上前去。
而是看著她飛身離開的方向，運功傳音道：「小丫頭，我很欣賞你，以後有時間到這片林子來陪我聊聊天。」
不過，秦洛洛並沒有回答他。
一是來不及，二是她沒有這種渾厚無比的內力，無法傳聲與他。
再者，此時，秦洛洛已經飛竄出老遠去了。
只不過，在聽到小老頭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她的眼中還是閃過一絲驚訝。
這需要多麼渾厚的內功，才能夠將聲音傳到這麼遠啊。
倒是那小老頭兒，看著秦洛洛離開的方向之時，眼中不由閃過一絲讚賞。
看這小丫頭年紀尚輕，但是，對武學方面的感悟倒是比一般人要深刻得多。
的確，別人傳授的東西，是別人領悟的。
雖然是走了捷徑，但是想要真正領會，卻是很難的。
唯有自己領悟出來的練功方法，才是對自己來說，提升最快的。
真是難怪，這小丫頭年紀這麼輕，武學修為卻已是如此之高。
他的臉上，此時此刻，寫滿了濃濃的欣慰。
心下更是暗歎，宮家總算是後繼有人了。
雖然只是個女娃兒，但是，相信她將來的成就，一定不會比宮喜差的。
沒錯，宮家當年威震武林的時候，最厲害的一個人，就是宮喜。
直到現在，他仍舊記得，每次他拿他的名字取笑他的時候，他總是會氣得兩撇小鬍子一顫一顫的，樣子甚是逗趣。
另外一邊，秦洛洛以最快的速度趕回落花園的時候，恰逢日落西山之時。
所幸的是，落花園裡沒有傳來什麼怪異的動靜。
也就是說，靈兒和綠兒今天並未前來突擊檢查。
她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走進房裡。
這個時間，再練功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晚膳時間眼看就要來了。
所以，她也只好就著椅子坐下來，拿點水果放入口中吃吃。
只不過，一想起剛才那個奇奇怪怪的小老頭兒，她的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楚墨的確是楚家最最出名的一位家主。
傳說中，他是將莊主之位傳給已經年約四旬的兒子之後，突然消失的。
如果剛才那人真的是楚墨，那他今年得多少歲了？
豈不是要一百多歲了？
可是看他剛才那樣子，不過也才六十上下而已。
這著實有些太奇怪了。
而且，如果他不是楚墨，那麼江湖中如果有一個如此厲害的人物，又怎麼可能沒人知道？
秦洛洛越想，越是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思來想去，始終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最終，只得放棄繼續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以後她還有機會見到那位老前輩，倒是不妨直接問問他看。
要知道，一個人要是活到一百多歲，在這個時代，簡直就跟怪物沒區別了。
但是，可能嗎？
很顯然的，秦洛洛認為這是不可能的。
當天晚上，秦洛洛剛睡下不久，躺在床上，想著今天白天發生的一切。
她真的是覺得，這天發生的事情，沒有一件是正常的。
先是楚燁宸竟然十分失態地緊抱著她，再是遇到了一位據說已經失蹤好久的武林前輩，而這位武林前輩的年紀卻應該已經是一百多歲了。
因此，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腦子裡思緒一片混亂，尤其是想到楚燁宸那個擁抱的時候。
她總是忍不住地更加沉淪進去。
可是，一想到自己不能再深陷下去，便立刻躺在床上跟個傻子似的搖著腦袋。
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能想，不能想，真的不能再想了。
說是這麼說，但是，她還是會不自覺地想到白天他給她的那個擁抱。
他的懷抱，很溫暖，不像他平常給人的感覺，冷冰冰的。
他懷中的氣息，也很好聞，透著一種清新而又乾淨的氣息，讓人忍不住得十分喜歡。
終於，秦洛洛受不了了。
只見她忽然間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身下地。
而後幾步來到屋外抬頭望天。
落花園裡，夜色闌珊。
天空中一彎清月和寥寥幾顆星星相映成輝。
然，就在這時，天上卻忽然間有一條白色的煙霧從遠處升上天空，直至消失不見。
顯然，這一定是墨允兒他們放的。
秦洛洛在看見這煙霧彈的時候，眼中當即閃過一絲疑惑。
這才隔了一天而已，樓裡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秦洛洛略一思索，看看時辰尚早，反正她也睡不著，便連忙回身進屋拿起一件男式外袍披在了身上，而後直接提氣運功，掠上房簷，朝著離州城的方向飛身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