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六十七章 奇怪的決定 文 / 海棠落
第六十七章奇怪的決定
對於楚前輩一眼就能夠看出自己的內功變化，秦洛洛心裡並沒有過多的驚訝。
畢竟，聽這楚墨前輩的意思，他好像對宮家的內功心法相當瞭解。
更何況，他的功力的確是深不可測。
因此，一眼看穿，屬實沒什麼可值得她驚訝的。
「是啊，今天清晨練功的時候，忽然間有所感悟。只不過，這感悟只是一點點，實質的東西，還並未摸索出來。」
秦洛洛也毫不隱瞞，眼前之人，明顯是沒有惡意的。
如若不然，剛才那一襲，以他的功力，想要殺了她，簡直輕而易舉。
但是，他剛才那一擊，卻只是試探，恐怕連二分之一的功力都沒有用到吧。
「好！好啊！」
楚墨前輩一聽，當即忍不住大聲稱讚道：「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感悟，以後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只可惜啊，你不肯拜我為師。」
他說著說著，就不自覺地又將話題轉到拜師上了。
秦洛洛聞言，不禁翻了兩個大白眼兒：「楚前輩，我說過不想拜師的。」
「我知道啦，你不必一再強調。」
楚墨顯然對於她不願意拜師一事，頗為耿耿於懷。
一聽她說起此事，便擺出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來。
秦洛洛見狀，只得識相閉嘴。
「小丫頭，我不是跟你說了有空的話來陪我這個老頭子聊聊天嗎？你這幾天都到哪去了？」
楚墨卻是話音一轉，語氣中暗含幾分責備。
老臉上也適時地沉下了臉，不復方纔的嬉笑。
「呃……」
秦洛洛被他這麼一問，頓時語塞。
事實上，她壓根兒就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兒，放進心裡過。
但是，顯然，表面上，她跟他可不能這麼說。
要不然，他非得氣得跳起來不可。
於是，她只好說道：「楚前輩，我是脫不開身，不是不來看您。」
「哦？」
楚墨聞言，立刻歪過腦袋看向她，好奇地問道：「脫不開身？」
「是啊。」
秦洛洛點了點頭，而後又看了看四周，道：「楚前輩，難道說你我就打算在這裡站著說話？」
這種感覺還真奇怪，站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跟一位或許已經活了過百年的武林前輩說話。
「這還不簡單？」
楚墨聽她這麼說，挑了挑眉，而後身形一躍，已然消失在原地。
秦洛洛見狀，下意識地抬眸看去，赫然瞧見他正十分悠閒地坐在身旁一顆參天古樹的樹枝上，雙眼卻是看著站在樹下的自己。
「小丫頭，你也上來。」
見秦洛洛抬眼看上去，他連忙開口說道。
秦洛洛一看這高度，唇邊當即泛起一絲有趣的笑意。
這楚墨前輩，明顯是在考驗自己的輕功呢。
「哦，好。」
口中一邊答應著，秦洛洛俏臉兒上露出一抹十分清越的笑容，而後便運起輕功。
只見山林之間，一抹淡藍色的身影身形一躍，只剎那的工夫，已然坐在了楚墨前輩附近的一根樹枝上。
他們所坐的樹枝，位置很高，樹幹也並不很粗。
人想要在上面穩穩坐下，是需要深厚的內力支撐著的。
楚墨見她如此不費力地躍到這麼高的位置，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絲讚賞之意。
「小丫頭，你這一身輕功倒真是罕有敵手。」
他眼中滿是欣慰地稱讚一句，緊接著便話音一轉，轉而問道：「你倒是說說，你為什麼脫不開身？」
理所當然的，秦洛洛才不會乖乖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楚墨前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現在是不是應該已經有一百五十多歲了？」
「小丫頭，沒人告訴你，一個小輩隨便問老人家的年齡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嗎？」
楚墨鬍子一吹，倆眼一瞪，露出一抹略顯氣憤的表情。
然而，這樣子，看在秦洛洛眼中，卻是一點兒也不覺得害怕。
甚至於，反倒還覺得他這副模樣，還真是可愛得緊。
「楚墨前輩，我想您搞錯了。我可沒問你年齡。只是問你現在是不是已經一百五十多歲了。」
要論強詞奪理，秦洛洛可是一點兒也不比別人差。
「呃……」
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她這話的前提，應該是建立在已經知道他真實年齡的基礎上。
楚墨一邊抖著小鬍子，一邊凝神思索著。
此時的他，全然沒注意到，在不知不覺中，秦洛洛已經將話題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而他想要問自己的問題，已經被她甚為巧妙地避開，可以不用回答了。
畢竟，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脫不開身，她當然是脫不開身了。
那麼多人在落花園裡種花，她能脫得開身才怪了。
只不過，這自然是不能與這位前輩說的。
「好吧，不跟你爭辯這個了。」
楚墨故作大度地開口說道。
而秦洛洛卻根本沒打算放過這個問題。
「楚墨前輩，你還沒回答我呢。你現如今是不是已經一百五十多歲了？」
「如果我說是呢？小丫頭，你會不會害怕？」
楚墨忽然間正了臉色，目光直直地看著秦洛洛，開口問道。
「害怕，為什麼？」
秦洛洛卻有些不明所以，只不過活了一百五十多歲而已。
雖然，這年齡，在一般人來說，的確是長了點兒。
但是，還不至於會讓人覺得害怕吧。
「你不會覺得我是個怪物嗎？」
楚墨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那雙一向精神奕奕的眼眸中，竟有一絲落寞一閃即逝。
但是，秦洛洛還是沒有錯過那一抹快速閃過的神情。
「當然不會啊，難道說，你覺得自己是怪物？」
「當然不是。」
楚墨一聽，頓時一臉激動地一個輕躍，從樹枝上跳起來，而後說道：「其實丫頭，不瞞你說，我是因為吃了一種靈果，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可以長生不老。也就是說，我的容貌，仍舊是我吃下那靈果那年時候的模樣，永遠不會變。」
「那你是不是可以修煉成仙呢？」
畢竟，以前在現代時，她看過很多小說裡面，都有說過，吃了什麼靈果就可以修煉成仙之類的。
「這我倒是不知道。」
楚墨撇了撇嘴角：「小丫頭，你是叫秦洛洛吧，你不覺得我是個怪物嗎？」
呃……的確，她的確曾經用老怪物這個解釋來看待過他，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啊。
「怎麼會？很多人不是都追求長生不老嗎？」
秦洛洛語氣十分自然地開口回答道，聽起來，只讓人覺得她似乎真的沒把這當做一回事兒似的。
「是啊……」
楚墨眼中閃過一絲感慨，而後道：「雖然很多人都追求長生不老。其實，他們又何曾知道，長生不老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說到這裡，他口中微微一頓，方才繼續道：「當你看著身旁的人一個個都生老病死，而自己卻依舊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有時候，真的會感到害怕。甚至於，總覺得自己失去了所有。」
秦洛洛聽著，雖然無法感同身受，但是，她的心裡，對於這種說法，亦是覺得認同。
的確，看著自己的親人朋友一個個老了，死去。
而自己卻依舊一點也沒有變，甚至於，到最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那種感覺，太孤單了。
「所以當年你就選擇突然消失，而後長居於這飄渺山上？」
秦洛洛歪著腦袋開口問道。
看看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的小老頭兒，真得很難想像，眼前的這個人，居然是當年名動天下的楚墨前輩。
傳說中的他，的確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
可是現在看看，哪有半點兒當年的風采？
除了那說話的口氣時而流露出幾分當年的霸氣之外，現在的他，整個兒就是一可愛的小老頭兒。
也是直到此時，秦洛洛才恍然間明白了，為何當年在武林中擁有至高地位的他，會忽然之間突然失蹤。
原來，竟是為了逃避現實生活中一點點的失去。
「嗯，這也是一個原因之一。」
楚墨前輩雙眼凝神看著一處，語調平穩地開口說道。
然，他說話的語氣當中，卻是滿佈惆悵。
秦洛洛見他沒有要說下去的意思，自然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其他的原因。
然而，這時，楚墨卻是又說話了：「小丫頭，上次看你離開的方向，應該是臥龍山莊吧。我現在已經不方便出現在外面，所以，以後你常來給我說說臥龍山莊的事吧。我也想知道，我們楚家的後代，到底是怎麼樣的。」
「好啊，楚墨前輩，你想知道什麼？」
秦洛洛一口應承下來，但是，口中還是強調道：「我對楚家的事情也不是很瞭解。所以，可能你想知道的某些事情，我無法回答。」
「沒關係，你知道什麼說什麼便是了。」
楚墨擺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不甚在乎一般說道。
「那就好。」
秦洛洛微微一笑，她能理解，自己一個人生活在山林之中，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陪伴，那種孤獨寂寞的感覺。
但是，令她想不通的是，既然事實已經如此了，為什麼他不走出這片山林，到外面去看一看呢？
當然，這個疑問，她並沒有說出口。
而楚墨見她答應，也當即再度坐回到樹枝上，擺出一臉洗耳恭聽的樣子來。
其實，對於臥龍山莊，秦洛洛知道的的確不多。
所以，她也只是大概講了一下臥龍山莊的情況。
在聽到楚燁宸的父母早些年便被人殺害了之時，他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一抹深思的表情。
然而，時隔九十多年，他自然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後輩究竟是惹了什麼仇怨上身，竟然慘遭殺害。
「小丫頭，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臥龍山莊？」
楚墨的神情，忽然之間變得一臉正色，語氣也變得十分嚴肅起來。
秦洛洛見狀，心下一凜，一抹苦澀湧上心頭。
心裡不由得暗自思索，該不該告訴他呢？
她轉念一想，反正這楚墨前輩常年居住在飄渺山上，告訴他，應該也無妨吧。
只是，她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說。
心裡琢磨了一下措辭，秦洛洛亦是正了臉色，而後將她為什麼會在臥龍山莊的緣由說了出來。
當楚墨聽聞她是楚燁宸的妻子之時，雙眼卻是陡然間一亮，散發出熠熠的神采。
直到秦洛洛說完，他口中更是忍不住大聲說道：「天意啊，這真是天意……」
他這一番舉動，愣是看得秦洛洛一臉的莫名其妙。
天意？什麼天意？
她嫁給楚燁宸是天意？還是楚燁宸打算娶纖纖小姐是天意？
「楚墨前輩，您這是什麼意思？」
秦洛洛睜大了一雙清澈乾淨的明眸，眼中滿是問號地看著他問道。
然而，楚墨卻是並不回答她，兀自朗笑幾聲之後，竟用十分爽快的語氣開口說道：「丫頭，我決定了……」
「決定了什麼？」
秦洛洛滿面納悶兒地追問道。
「我決定，不收你為徒。」
楚墨這話的語氣說得還真是煞有介事，而秦洛洛卻是忍不住翻了兩個大白眼兒。
如果現在有鏡子在自己面前，那麼，她一定要好生照一下，看看自己額頭上有沒有三條黑線。
聽聽他這話說的，什麼叫他決定不收她為徒？
這不是早就說好了的事情嗎？
怎麼這會兒聽起來，倒好像是他其實原本的打算，是想收她為徒，並且從沒想過放棄似的呢？
「呃……楚墨前輩……」
她想，她真得很有必要聲明一下，她是真的沒有打算拜他為師的。
然而，她的話，才說了一半兒，便被楚墨伸出手來給一手打住。
「小丫頭，你別說了，我決定將臥龍山莊的臥龍劍法傳授給你！」
這楚墨前輩當真是要麼不說話，一說話，勢必震驚四座，一語驚人。
雖然，眼下，只有秦洛洛這一座，但她還是被他這個突如其來而又莫名其妙的決定給震驚了。
只見她一臉無法置信地看著這位已經一百五十多歲，然而容顏卻仍停留在六十歲左右的老人。
「楚墨前輩，你可否再說一遍，你剛才說了什麼？」
要知道，像楚家這種武林世家，祖傳的絕學武功一般都是不外傳的。
並且，還是傳男不傳女的。
這一點，應該是跟秦府的規矩一模一樣。
但是，剛才如果她沒聽錯的話，楚墨前輩竟然說要將臥龍劍法傳授給自己？
這是不是有點兒太奇怪太匪夷所思了？
「呵呵，小丫頭，我剛才說，我要將臥龍山莊的臥龍劍法傳授給你。」
楚墨臉上呵呵一笑，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這話有多大問題。
尤其是，他似乎還非常享受地看著此時秦洛洛臉上那一抹震驚無比的表情。
「這……楚墨前輩，這可使不得。」
不是秦洛洛迂腐，她怎麼能學習楚家的武功絕學呢？
她又不是楚家的人。
就算現在名義上是的，但是，兩個月以後，她可是要走的。
到時候，萬一這楚墨前輩後悔了自己的決定，滿天下地追殺她，要廢她武功怎麼辦？
「小丫頭，你休要多說，我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總而言之，從明日子時開始，你到這林子裡來等我，我會將臥龍劍法傳授與你。」
楚墨聞言，立刻擺出一臉主意已定的表情，雙手環胸，眼中滿是期待。
但是，話音剛落，他好似又想到了什麼似的，補充道：「你可別想著不來。你要是敢不來，我就是去臥龍山莊抓，也要把你給抓過來。」
他口中這霸道的話語，頓時令秦洛洛一陣無語。
哪有這樣的？楚家的武功絕學，他還要逼著她一個外人來學？
這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就因為她是楚燁宸的妻子？
「楚墨前輩，那你總該告訴我為什麼吧？」
秦洛洛這話，問得很是無奈。
但是卻又充滿了疑惑。
可是，楚墨卻並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
只見他雙手環胸，一臉傲氣地說道：「你哪來那麼多為什麼？我想教你，那是你的福氣。小丫頭，別不知好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