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濃情蜜意,短暫的繁華春日4 文 / 靡靡妖妖
整個宵國沸騰了,整個臨郡憤怒了,甚至連整個軍隊都是滿臉的匪夷所思。
但,這確實是雷打不動的事實。
第二日午時,陽光在灰塵中濛濛的有點冷意,卷地而起的北風呼嘯著刺痛人的眼睛和皮膚。
一個身穿白色中衣囚服的女子,衣衫單薄,披頭散髮,腳上鐵球咚咚咚的摩擦著地面,腳踝間早已被磨的血肉模糊。雙手被粗重的鐵鏈牢牢的鎖住,從軍營的牢房內一步步的往臨郡而去。
渴這一日,軍中的所有將領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昨天依舊領著他們衝鋒陷陣的將軍。
馬車的車輪骨碌碌的從軍營中出發,車後是被鐵鏈拴著的白今昭。即使如此狼狽的樣子,那臉上眼中也沒半絲的卑微和怯懦,這似乎不是去往刑場,只是被俘了的傲然。
淡漠的眼睛看著遠方的路,筆挺的脊樑沒有一分一毫的卑躬屈膝之態,高傲中帶著幾抹冷凝之氣。
接所有的士兵都站在兩邊,黑壓壓的一片,長長的隊伍從白今昭的牢房內一直延伸到無盡的草原上。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眼中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到此刻他們都覺得這是夢一樣的事情。
這或許是個玩笑,她白今昭,是宵國新帝登基的功臣,是平定邊疆的虎將,更甚至是一個體恤下屬的好將軍。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事情,所有的人除了不信,更多的是不敢相信,不能相信,所有的人都在尋找理由,需找為什麼。
昨晚,白今昭那宛如地獄修羅一樣的殺氣令眾人震驚,為何她晚上就要去放走俘虜。他們不懂,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每一個人都凝視著白今昭緩緩而行的身影。每一個人的眼中都是一個個的問號,問著為什麼?
咯登跐溜,是腳下鐵球和鐵鏈摩擦地面的聲音,低沉而刺耳。
匡啷匡啷,是手腕上的鐵鏈碰撞時發出的聲音,清脆幽怨,帶給人們的是無盡的問號。
風很冷,令人痛苦不堪,卻沒有人挪動,他們只是默默的目送那漸漸遠去的身影。
突然,軍中的一個小黑影子翻滾著爬出來,不顧侍衛的阻攔大聲的喊道:「將軍,你沒有放走俘虜,對不對?你是被陷害的,你怎麼可能會放走俘虜,你說話啊!我們都不信的,你說句話吧……」
那是剛剛成年的孩子發出的哀求之聲,白今昭清冷的面容上依舊是寂寥,她微微的偏轉了頭,看著那在侍衛中苦喊的孩子。
她記得他,他是剛剛來軍中的孩子,只有十三歲的年齡硬是被報了十五歲來參軍。第一次上戰場,就傻傻的愣住了,因為血濺在了他的臉上,是她一劍砍了刺向他的人。
白今昭蒼白的唇瓣微微的一抿,眼中生出一些柔情,她的孩子此刻也在等她吧!白今昭微微的淡笑,眼中卻沒有是或者不是,她轉身沒有說話,繼續拖動鐵球和鐵鏈,發出咯登跐溜的聲音響動在空寂的軍營中。
「將軍,你別走,你說清楚,你說啊……」那孩子依舊不相信,早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一雙細瘦的手向前噗通著,卻只能被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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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中的人目光中有不解,有悲痛,卻沒有多少憤怒,她是一個好將軍,她是一個溫柔而又堅強的好人。
沒有人說話,更或者是不敢說什麼,他們怕,怕一個結果,怕這一切成為訣別。
高頭大馬上的常璃眼中有痛,卻只能無奈的拉著白今昭從軍營一路向臨郡而去。
這路有多長,常璃沒有數過,只知道騎馬也要半天的光景。此刻卻走到深夜也沒有到,只聽見那咯登咯登的腳鐐聲,跐溜跐溜的刺痛他的耳膜。
夜晚的風更加的冰冷,寒氣襲來,連身上的狐裘都有點冷。那車後的女人依舊保持著來時候的樣子,神采沒變,還是那麼傲然清靈。
常璃忍不住了,他大喊一聲:「休息到天亮再趕路。」
馬蹄噠噠,常璃騎著馬來到白今昭的面前。
「有什麼事情嗎?」白今昭乾啞的嗓音微微的有點破碎的問道。
「休息一下,你別想太多了。」常璃瞧著她手腕處被鐵鏈磨出血來,腳下更為的慘不忍睹,已經磨出血又被冷風凍住,走動間再一次被磨出血又凍住,在磨出血和凍住間往往復復,那腳腕令他不敢直視。
「我不累,走|!」白今昭看著常璃,眼神異常的堅定,灼灼的似乎兩團火光在搖曳閃動。
「我累了,不行嗎?」常璃看著她渾身都是凍傷和血跡,她的倔強令他發火了,大聲的怒斥。
空曠的草原上只聽見常璃憤怒的吼聲,那聲音裡裹著酸苦,卻也有他自己的倔強。
許久,白今昭輕歎口氣。抬起眼直直的看著常璃,那眼中不是傲然不動的清冷,卻是染上了幾分哀求和堅持「我求你,可以嗎?」
若是硬碰硬,常璃脾氣並不好,可此刻他卻軟了。白今昭已經如此求他,他如何能再多說。
狠狠的咬牙看著白今昭,常璃大罵道:「你若是急著送死,我成全你,就叫你早早的去死吧!」
馬背上的男人渾身肌肉緊繃著,憤然的叫完後,立刻催促所有的人繼續趕路。
常璃策馬離去,只聽見後面傳來一聲低低的「謝謝」二字,卻是真心的感激他,她懂他,令他身體僵硬,只覺得自己無法再看著她。
押送的侍衛都是軍中的戰士,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常璃要這麼說,心裡都是敢怒不敢言。
為什麼常將軍要這麼說,好歹他和白將軍是最親近的人。這樣的夜裡行走,如何能不令人為她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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