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伊人禍 風雲方息爭端又起(下) 文 / 聞婕
第一百二十五章伊**風雲方息爭端又起(下)
常寧苦笑兩聲,「二哥,您也太過高估我了,我那裡有這個膽量招惹她呀?這不是為了沁雪的事兒還在想不開嗎?早間怕觸景傷情好說歹說就是不願去,這會子又為不曾見沁雪一面而傷心難過呢。」
「哼!連玉漱這樣的小丫頭尚且知道情義,竟不想他卻如此絕情!」福全恨恨地在常寧身旁坐下,憤怒之情溢於言表。
「二哥,您說誰呢?哪個他?」
「還能有哪個?就是咱們英明聖武、仁厚寬愛的萬歲爺唄!」福全的語氣越發生硬,面色繃緊得彷彿微一用力便會撕裂開來。
「二哥,我可真是被你給弄糊塗了?怎麼好端端的又扯到三哥身上去了?」常寧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而一旁的莊妃卻聽明白了福全話中之音,「福全,不許你在此間隨意編排皇上!縱使他有千般不是萬種不該也都是為了江山社稷!」
常寧睜大眼睛只是一個勁傻楞楞地看著福全和莊妃,完全無法弄明白二人話中之意,「你們在說什麼呢?什麼千般不是萬種不該啊?三哥又做錯什麼事兒了嗎?」
「哼!即便是果然為了什麼江山社稷,他也該去送送沁雪,難得她如此深明大理,他卻連最後一面也不去見!倒和身邊的那個狐媚妖女卿卿我我,我實在不明白他究竟還是不是那個令我臣服欽佩的康熙皇帝!若如此,倒不如我此刻便去將沁雪追了回來,倒省得她往那樣的蠻荒之地苦受煎熬!」福全口無遮擋憤憤而語,顯然讓莊妃十分不悅,她面帶慍色輕聲喝止,「福全!說什麼呢?!什麼狐媚不狐媚的?!」
福全的情緒仍舊十分激動,完全不理會莊妃凝重的面色,「皇祖母,您不信就瞧瞧去!那個阿伊亞至今尚未離開皇宮,您不是不知道她當日是如何攻於心計的,如今倒好,竟成了日夜奉駕的貼心女子!」
「那個阿伊亞不是個壞姑娘!」常寧雖然沒明白福全究竟想說明什麼,但是卻聽明白了福全口口聲聲所說的狐媚妖女原來所指的是阿伊亞,「前次我在御花園內與三哥說話時遇上過她,她當日來壞我大清是迫於無奈並非心之所願,如今回軍已退,她卻不願再回回疆,三哥不知該將她往何處安置,故而允諾了她在宮中暫住。」
「什麼?!那個阿伊亞還在宮中?!」這會子跳出來的竟是在莊妃懷中抽泣的玉漱,她一聽常寧此語立刻抬起哭得梨花帶雨的面頰,憤憤朝著常寧問道。
常寧見她跳將起來立時慌了手腳,只不知自己究竟又錯在何處,磕磕巴巴地回道:「是,是啊。」
「三哥哥果然是被迷昏了頭嗎?!為什麼不將她攆出宮去?!常寧,你竟然還在為這個妖精說好話!你是想要命不想要啦?!」玉漱頓時振奮起來,拭著面上珠淚咬牙切齒道,「走,咱們這就找三哥哥好好理論去!」
見眼前場面愈加混亂,莊妃放下和顏悅色重重地將手往桌案上一擊,「你們都鬧騰些什麼?!讓阿伊亞留下是我的主意!不讓皇上去送沁丫頭也是我的主意!怎麼?難道你們還要質問我不成?!」
一句話頓時讓屋內眾人都安靜下來,只是傻楞楞地看著莊妃再也無人膽敢多發一語。莊妃見眾人平靜下來,這才緩緩言道:「玉漱兒是個小姑娘,不問政事、不論好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做了什麼不該做的,倒是情有可緣,可福全你一個堂堂王爺,不說與你三弟分憂解難,反倒與小姑娘一般見識、胡亂鬧騰,成何體統!」
福全哽了哽咽喉悻悻地說:「皇祖母,不是孫兒無理取鬧,您倒瞧瞧去呀,那個阿伊亞自沁雪走了之後,便成日成日的泡在乾清宮內,也不知她究竟懷著什麼企圖。皇上以往都是聰明睿智、謹慎小心的,可是這遭孫兒實在是擔心他受不了那個狐媚的誘惑。」
「什麼狐媚呀?不就是臉蛋、身材生得比其他人更標緻些嗎?皇上又不是不曾見過世面,就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莊妃見福全語氣平靜下來,也舒緩著聲調,「再說了,方才常寧也說過了,這個姑娘未必就是存心使壞的,皇上病了數日一直都是她從旁侍候著,莫說是疑她有詐,我還實在是感激她能如此盡心照顧我的孫兒呢。人家一個姑娘家,你們沒憑沒據的,日後不要總是狐媚前狐媚後的稱呼人家,壞了人家姑娘家的名聲。」
莊妃的話正中常寧心意,他立時高興地跳起身子樂呵呵說道:「就是啊!沒憑沒據的莫要壞了姑娘家的名聲。」話音方落,卻被玉漱悄眼狠狠地瞪住,頓時間啞口無語,老老實實坐回身子。
「皇祖母,反正我不覺得那個阿伊亞是什麼好人,您想想,她當日算計咱們三哥哥之時是何等得老謀深算呀?這樣的女子能是什麼好女子呀?」
「丫頭,你錯了!你以為沁丫頭就不攻於心計嗎?她不過是沒有將心機用上罷了,因為她對宮中眾人皆懷仁愛之心,因為這是她的家園故土。而阿伊亞背井離鄉而來,背負的就是壞我大清的使命,她自然是千方百計的盤算謀劃。可她如今已經無須如此,我倒覺得她和沁丫頭的性情很有幾分相似,聰明伶俐、善解人意、又溫婉和善,你們應該花些時間好好瞭解她,莫要總是將她視如仇人。」莊妃輕聲慢語,目光掃向眼前的每一個人,顯然從福全眼中仍舊看得出不悅和憤怒。於是話峰一轉,將焦點轉向了另一個話題,「對了,沁丫頭走之前求過我兩樁事情。第一樁,是玉漱和常寧的婚事;第二樁,是福全和芷馨的婚事,我都答應了,你們好好商議商議何時把喜事兒給辦了吧!」
話語一出,屋內的三人反映各不相同。常寧和玉漱彷彿立刻就忘卻了方纔的不悅和爭執,相互脈脈含情的私下裡遞送秋波,而福全卻有如方經火烹,又被霜打般頓時亂了方寸,「皇祖母,您說什麼?!」
「我一直就覺得芷馨是個不錯的姑娘,未必就不如沁丫頭,你原本回絕這門親事,為的不過是沁丫頭,難道你果然以為那點唬人的小計量能欺瞞得過我去?我無非是睜一眼閉一眼不與你計較罷了!如今沁丫頭也已去了蒙古,你的婚事終究還是我心中的一件大事。沁丫頭那日對我提及之時,我便已有了此意,她話一出口倒是與我一拍既合。這樣吧,我和皇上商量商量,選個好日子將你們二人的婚事一併辦了,又喜氣又熱鬧。」莊妃平靜的神情和態度彷彿根本不介意福全慌張忙亂的表情。
常寧和玉漱自然是樂不可支,玉漱更是羞澀地扭頭衝出屋外,常寧忙不喋得也隨著一路追趕而去,只留下福全鬱鬱著低頭不語。
莊妃只當作不曾瞧見立在那裡鬱鬱寡歡的福全,站起身子正欲離開卻聽到福全開口說道,「皇祖母,您能給孫兒些許時日嗎?孫兒知道芷馨的好,可是一時之間,孫兒實在是不能接受。」
「明兒我想出去走走,你們就同我一到往景山玩玩吧,年輕人多些也更熱鬧些,省得只我和蘇麻喇姑兩個老太婆在一處吹著冷風。」莊妃沒有再看福全的面色,只是輕緩的說著扶住蘇麻喇姑的手臂轉入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