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六十章 王孫情 亂世芳華心約重續(下) 文 / 聞婕
第一百六十章王孫情亂世芳華心約重續（下）
「那又如何？」康熙根本明白她話中的含義，卻有意避而不談，反倒漫不經心地問著。
「所以，您必定會讓他回到土謝圖，以清廷的名義正式冊封他為土謝圖的汗王。」沁雪並不知道，正是在她與察琿多爾濟會面的同時，康熙便已經在喀喇沁部處置了哲卜尊丹的餘黨，並且彙集了喀爾喀其他各部的汗王，正式宣佈了察琿多爾濟不可取代的盟主地位。
「那又如何？」康熙仍舊只是淡淡的發出四個字。
「萬歲爺，奴婢始終都是他的妻子。」
帳內再次沉寂下來，而這一次，沒有人再留意到帳外風拂落葉和案上燭火爆裂所發出的動靜，唯有二人突突地心跳聲透過心間響徹耳畔。
這一次，沁雪沒有再主動開口，她耐心地等待著，終於等待到康熙的主動，「這麼說，你想繼續留在他的身邊？！」
「他對奴婢是極好的，奴婢已經無意間傷了他一次，奴婢不想再傷他一次。」
「難道朕對你就不好嗎？！」
「萬歲爺，是奴婢辜負了他。」
「不行！朕，不准！」康熙甩開大步逃也似地朝帳門而去。
「皇上！奴婢腹中已經有了他的孩子！」撕裂肝腸的痛苦被迫著揭開，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流淌而下，「奴婢還有別的選擇嗎？」
康熙轉過身楞楞地看著她，「你，確定？」看到她黯然頷首默認，他武斷地說道：「那又如何？朕不在乎！」
她拭著淚，控制著起伏不定的心緒，「皇上，您也許真的不在乎，可是，奴婢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出生便遭遇到眾多的白眼和欺辱，宮中的生活奴婢已經厭倦了，奴婢再不想回到那無休止的爭鬥中去。」
「有朕在，沒有人再膽敢欺負你！」他說著話再次回到她的身旁，目光如炬的盯著她如水般清亮的眼眸，這樣的眼眸他已經懷念了許久，「也許，察琿多爾濟並不如你想像的那般對你好呢？他不過是***你的***，如果朕願意賜予他更多的美女，你猜想他還會不會如此在乎你的存在？」
他……，她真的猶疑了，她看不清察琿多爾濟，正如她看不清眼前的男人一樣。儘管他們往日裡對她都十分地關切，但是她完全不明白他們對她的究竟是愛還是佔有的。她的猶疑明明白白地擺上面頰，清清楚楚地印入他的眼簾。他在內心笑著，那笑裡充滿著得意、充滿著自信、充滿著成功的驕傲，卻獨獨失去了以往的愛憐。
「如果你不相信朕的話，朕可以為你試他一試。明日一早，朕便傳他來見，朕將宮中最***絕倫的阿伊亞賜予他，還可以讓他任選十名宮女為妾。咱們一同看看，他究竟對你有多好！如何？」
「為什麼非要如此呢？」她的心在發涼，她是真的不敢面對，她是真的不願再受傷害，可是為何命運總是對她無休止的作弄，「您這樣做，又有什麼意思呢？」
「你怕了嗎？」他臉上露著無比得意的笑容，「你怕什麼？怕自己？還是怕他？看情形，你對他的心並不十分的信任呀！朕勸你還是現在改變主意的好，若是他當著眾人的面選擇了別的女人，那你的顏面上可就不好過了，又何必強要與自己過意不去呢？」
沁雪頷首往帳外慢慢地退去，她不知道究竟該做如何的決定才會令自己不再受傷，「皇上，您若果真想試，就試好了，奴婢，奴婢無話可說。」
當她雙腳無力的踏出帳門的那一刻，一陣輕柔的晚風拂過面頰，吹起草地上層層疊疊的野花揚著淡淡的幽香，飄飄然沁入她的心肺間。她昂首看著天邊閃在雲間忽明忽暗的彎月，瞭望著遠方無邊無際的原野，星星點點的憂鬱之感剎那間化為灰燼。其實天地間是何其的空曠博大，何以自己總是要拘泥於如此狹小的空間一籌莫展呢？
……
隨著天邊漸漸亮起的紅雲，和煦的陽光伴著舒柔的暖風，映得草原上一片浪漫。傳察琿多爾濟來軍營中見他，這是康熙睜開雙眼後第一件想做的事情。籍著他男性的直覺，他不相信自己的安排達不到預先設想的目的，什麼樣的男人可以拒絕名譽和美女的誘惑，如果察琿多爾濟可以做到，當初便不會為了一個女子而心甘情願的對他俯首稱臣。
當察琿多爾濟邁入軍營的一刻，他禁不住有些洋洋自得，想像著他成功的說服一個男人離開他所心愛的女人，這將是他於政治、軍事之外的又一難得挑戰。
「察琿多爾濟，知道朕因何尋你來此嗎？」在接受了察琿多爾濟的跪拜之禮後，他坐到了那象徵著他無可取代的權勢和地位的高高王座之上。
察琿多爾濟心中也早有打算，昨日與沁雪在偶然相遇後的一番對話，已經讓他猜出了康熙有意隱瞞沁雪行蹤的用意。雖然他被自己的親弟弟害得如此淪落淒慘，但他仍不失王者的智慧和洞悉力，「皇上，如果臣沒有猜錯的話，您今日召見臣，想必為的是沁雪吧？」
康熙避而不答，卻旁敲側擊地接著問道：「你與阿伊亞見過面吧？」
「阿伊亞？」察琿多爾濟在腦海中搜尋著這個名字，「是，是伊貴人吧？臣，見過，不過僅是一面之緣。」
「你覺得她比沁雪如何？」
「她？很好。」察琿多爾濟對康熙接連不著邊際地追問感到困惑。
康熙見他猶疑，索性直截了當地表明自己的態度，「論樣貌，阿伊亞可謂風華絕代無人能及，論聰慧，她與沁雪也可稱得不相上下，論溫婉柔順，她倒比沁雪更勝幾分。你覺得朕說的可對麼？」
察琿多爾濟點點頭，雖然與阿伊亞僅是一面之緣，但他不得不承認康熙的描述十分準確，「伊貴人的確是難得一見的才貌女子！」
「那麼，朕將她賞賜予你如何？」
「皇上，臣不敢！」察琿多爾濟猜不透康熙究竟想要試探什麼，緊張地回答他的問話。
「哈哈，你就嚇成這樣嗎？朕說的是真心話，不是試探你的。她雖說名義上是朕的貴人，可是其實卻與朕沒有絲毫的關係，你若喜歡朕便將她送與你。如何？」
「皇上，如此恐怕不大合適吧？沁雪……，會不樂意的。」
「堂堂喀爾喀盟主難道還怕一個小女子不成？你若要娶，難道她還攔著你不成？」他言語間的遲疑，誤讓康熙以為他心有所動，「你若喜歡，朕的後宮之中再賞你十個八個也不成問題。」
察琿多爾濟似乎終於品出了康熙話中深藏其後的味道，「皇上，臣不是怕她，臣是真心的敬她、愛她！伊貴人確實很好，可是臣的心中唯沁雪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