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第一卷: 第九章 死了都要愛(下) 文 / 老龍
第九章死了都要愛(下)
村長的反應在我的意料之內,其實這也很正常,他眼睜睜地看著刀子將手臂上的皮膚撕下來的時候,我眼睛的餘光瞥到村長他臉上那恐懼的神情,換作是我,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若我當初不知道「鬼剝皮」的恐怖,說不準我的反應比村長還要劇烈。因此,村長瘋叫著跑出去的時候,我並沒有去拉他,也沒有追他,我相信做為一個男人,這點刺激應該挺得過來。
我點了一支煙,整理了下早已混亂的思緒,刀子姦污了女屍,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可是刀子她為什麼要見嫣然?嫣然這姑娘很純,心裡就算有什麼事情也藏不住,況且她就不會騙我,哪怕她說上一句假話,她的眼神根本都不敢和我相接,但是從嫣然的表情來看,嫣然並不認識刀子,那麼,刀子為什麼非要見嫣然不可呢?這裡面一定有古怪?莫不是刀子他知道嫣然會蠱術,想讓嫣然用蠱術救他一條命?可是刀子他又怎麼可能知道嫣然會蠱術呢一支香煙燃完了,我又點上了一隻,直到口乾舌苦,嗓子發麻,這才罷休,而這時村長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了,他看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剛才讓你看笑話了。」我會意地笑了笑,道:「沒什麼,換作別人,甚至還要更糟。」
村長尷尬地笑了笑,道:「飯菜都備好了,家裡還有點酒,咱們喝一點,好久沒有客人到我家裡陪老漢我喝酒了」說到這裡,村長的神色竟然顯得很是淒涼,說著,他轉身走了出去,不多時,他便抬來了一鍋白菜煮粉條,一大碗豬頭肉,還有一碟油炸花生米,然後又從床下抱出一個土罐,然後將土罐封口的塑料袋打開,頓時一股濃香的酒味四下飄散,村長給我斟了滿滿一碗,他自己也倒了一碗。
村子裡的人就是實在,也不懂得說什麼客氣話,只見村長舉起碗來:「干!」說完,仰頭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又倒了一碗。我並沒有舉起碗來和他對干,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村長苦笑了一下,道:「家裡沒有什麼好久,反正我倆的命不長久了,能吃就吃,能喝就喝」我苦笑道:「村長,這鬼剝皮不是沒得救的。」「什麼?」村長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抓住我的手,「什麼,你再說一遍?」我笑了笑,道:「村長,這鬼剝皮有救。」
「有救?你不會是騙我這老頭子吧?」村長的神情很激動,就連說話也打起了哆嗦。我點點頭,道:「其實,我來這裡的目的,不是公幹,而是尋找破除鬼剝皮的方法。」「方法?」村長似乎不太明白我的意思,問道:「什麼方法?」
我呷了一口酒,長長吐出一股酒氣,道:「這麼跟你說吧,這刀子之所以得了鬼剝皮,其根本的原因是對屍體不敬」我還未說話,村長便一個勁兒地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我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我知道這是迷信,信不得的。」「這不是迷信,只不過是現在的科學還無法解釋清楚。」頓了頓,我夾了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裡,又道:「你不是說,你和鄉親門給刀子介紹對象,他都一一回絕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村長聽我這麼一說,回想了一會兒,點點頭,低聲道:「是有點奇怪,像刀子這樣的家庭,娶上媳婦就已經很不錯了,可是他卻偏偏不要,還說自己有了對象,但是我卻從來沒有見到過他的對象。」我沉吟道:「你們當然沒有見過,因為他的對象根本就不是人。」「啪噠」一聲,村長手中的竹筷落了地,但他並沒有彎下身去撿,雙眼盯著我,臉上開始浮現出驚恐的表情,「你你說什麼不是不是人?難難道是鬼不成?」
我笑而不答,又問道:「你對我說起過,這刀子每天晚上天快黑的時候,都往李家山上跑,你不覺得奇怪嗎?」
村長想了想,道:「開始倒並不奇怪,李家山曾出土大量的青銅器,其數量之多,種類之全,僅僅次於殷墟所出土的青銅器了,後來在李家山設了一個李家山文物保護區,在附近的鄉里組織了巡山隊,刀子便是巡山隊的一員,所以一開始他往李家山上跑,鄉親們都不感到奇怪,可是去的次數多了,加上刀子每一次下山回來,身上都有一股香味兒,香味兒不是很濃,但是卻經久不散,誰也說不出這是什麼散發出來的香味兒。」
「這就對了,刀子之所以說他有對象了,然而你們都沒有見過他的對象,其實,他的對象不是人,當然,也不會是鬼,而是一具女屍。」「女屍?」村長的眼睛瞪得滾圓,眼睛卻很茫然,很顯然他並沒有聽過「戀屍癖」這個詞。
或許早街村比較偏僻,村民也沒太多文化,一直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直到李家山出土了大量青銅器和發現了大量的墓葬群,這個李家山山腳的早街村才家喻戶曉,不過對於「戀屍癖」這個詞,村長只怕是活了這麼一大把歲數,第一次聽到。「沒錯。」我解釋道,「在去年,美國一所醫院的二十四歲的化驗師,對停屍房裡一名九十二歲的老婦人發洩獸慾,被保按抓了個現形。
當地的法院以褻瀆屍體罪對這名化驗師進行審判,一旦罪名成立,他將坐七年的牢」「啊」村長可能覺得這種事情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不由地張大了嘴巴。我接著說道:「這種對屍體進行性侵犯的人,在醫學上稱之為戀屍癖患者,而刀子正是這樣一類人。」
「你你是說刀子和女屍發生了發生了」村長連說了幾個「發生了」,卻沒有再說下去,我知道他後面想說什麼,於是我正色道:「沒錯,刀子愛上了死去的人,而這個人,就是李家山墓葬群裡的其中一具女屍。」「你你說的是是真的?」村長端著酒的手不停地抖著。我搖了搖頭,道:「這個除非刀子親口承認,又或者我們有足夠的證據來證明,我所說的這些,只不過是根據你提供給我的情況,和李家山的特殊地理環境來推測的。」
「可可是沒譜啊,上次有專家組來考察李家山,我聽他們說,這些古墓,大有可能是古古」「古滇國。」「對,對,是古滇國。他們還說這些古墓距今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了,這兩千多年啊,屍體早就只剩下一堆白骨了,不是我不相信你的推測,可這刀子品位再差,再沒出息,也不至於去去和兩千多年前的骷髏發生那那個關係吧?」我笑道:「屍體的保存的完好程度,其實並不是靠年代來判斷的,你聽說過馬王堆漢墓出土的女屍嗎這具女屍歷經兩千多年後出土,仍然栩栩如生,就跟睡著了似的,你說這樣的女屍,對於戀屍癖患者來說,算不算是一個很大的誘惑呢?」村長連連點頭稱是,夾起一塊豬頭肉放進嘴裡嚼了嚼,似乎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麼,整個嘴巴的上下運動就此打住,然後說道:「可是,這和鬼剝皮有什麼關係?」我微微一怔,暗道:「這下子可問到了點子上了。就連我自己也不清楚,這鬼剝皮和奸屍到底有什麼樣的關係聽嫣然所說,那女屍是受到了一種類似於降頭術的古老詛咒,所以才導致了刀子也受到了詛咒,而我和村長接觸到了刀子,也受到了牽連,那麼嫣然呢?嫣然也和我一共進餐,她會不會也受到同樣的詛咒呢?想到這裡,我只感到後背冷汗直冒,這怎麼跟伊波拉病毒似的?」我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這其中的關係,我也不是太清楚。」
頓了頓,我又道:「不過俗話說得好,解鈴還需繫鈴人,這鬼剝皮的起因就是那具女屍,只要找到了那具女屍,或許就有解決的辦法。這刀子在省城昆明還沒把病治好,一來他可能知道這病治不好了,哪怕治得好,也沒有錢治,二來他可能掛念那具女屍,所以才急匆匆地回來了。我斷定,一會兒天要黑的時候,這刀子肯定還會再上山,到時候我尾隨其後,就可以知道這具女屍埋在哪裡。」村長連連點頭,問道:「那我該怎麼做?」
我想了想,道:「你通知巡山隊的,讓他們今晚別去巡山了,然後,給我準備一些糯米黑驢蹄子紅繩蠟燭一柄鐵鏟和一壺黑狗血。自從在塔克拉瑪干沙漠裡的陵裡碰到過兩具契丹武士的乾屍,我現在對於這些,雖說不是全信,可是將這些該帶的東西都帶了,就算沒有什麼好處,哪怕是是討個好綵頭也好。」
村長急忙放下碗筷,抹了抹嘴,走出門去,不多時,我所需要的物品全都給放在桌上,隨後,村長顯得很神秘地從他脖子上,取下了一顆拴著紅線的子彈頭,鄭重地遞在我的手心裡,低聲道:「再凶的鬼,也怕惡人,我兒子是當武警的,他們中隊有一次執行槍斃犯人的任務,抽籤的時候,正好我兒子抽中,他槍斃了一個窮凶極惡的殺人犯,而這顆子彈,便是槍斃那殺人犯的子彈,沾過那殺人犯的血,你帶上它,可以避邪。」
村長的舉動著實讓我感動了一把,雖然對於這種沾了血的子彈頭可以避邪的事兒,我也聽說過,不過也沒把它當真,於是我搖了搖頭,道:「村長,你的心意我領了,可是這個我不能收。」村長奇道:「怎麼?你不相信可以避邪?你有沒有被鬼壓床我以前經常被鬼壓床,後來我在枕頭下面放了一把匕首,有一些效果,但有時碰到惡鬼,還是不管用,自從我兒子把這顆沾過殺人犯血的子彈拿給我後,從此我睡覺,再也沒有被鬼壓過,你就帶上吧,那李家山墓葬群可陰森了,你辦完事兒後還給我就成了。」我汗了一個,這鬼壓床我也曾經碰到過,而且不止一次兩次,難道這沾了血的子彈,真的可以避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