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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17 孕子 文 / 冰痕

    17孕子

    眾位大臣廣徵博引,言辭肯肯,而左相在朝中地位亦是舉足輕重,韋臻不能硬行批駁,只是以皇貴妃尚無子嗣為由,暫將此事壓下。

    大年初八這日,韋臻在乾元宮用完午膳,忽報周婕妤求見。自那天在閉月苑門外偶遇後,韋臻未再召過她侍寢,也未曾與她單獨見面。聽她求見,韋臻即令李嚴傳旨不見。片刻後李嚴卻回來稟道:「回皇上,婕妤娘娘說她有要緊的事,一定得面見皇上。」要緊的事?韋臻納悶,什麼事?想了想,令傳她進來。

    憐容今日卻一改往常素淨打扮,穿了一身真紅色流彩飛花的錦襖,下著硃砂色金玉牡丹圖紋的長裙,如朝霞團團,富貴明艷,如雲的髮髻上簪一支翡翠飾珍珠步搖,搖曳生姿。正月裡大都穿得喜慶華貴,韋臻見了亦並不以為意。待她叩首問安已畢,韋臻令平身,問道:「愛妃今日有什麼事見朕?」

    憐容面現淡淡紅暈,道:「臣妾近日身體不適……」

    韋臻軒一軒眉毛,略感不耐地打斷她道:「愛妃身體不適,直接請太醫診治便是,若不要緊,不必再特意來回朕。」

    憐容益發羞澀,忸怩半晌,方低聲道:「回皇上,今日臣妾已請過……請過太醫了,太醫說……說臣妾是喜脈,已有一個多月了,臣妾不敢隱瞞,特來稟報皇上。」

    「啊?」喜脈?憐容竟有了身孕?韋臻一驚,算來時間,正和一個月多前那晚相合,那一夜的難堪失態忽然清楚地展現眼前。韋臻這些天有意無意地躲避憐容,亦很少去回想當時的情形,本以為不管曾發生什麼,隨著時間過去,就總能淡忘,任它煙消雲散,只當是從未有過,哪知那一晚的狂亂竟已留下了孩子,留下了永恆的印記,自己怎地如此疏忽?……韋臻暗中竟懊悔不已,他雖已即位多年,但膝下子女不多,尤其尚無皇子,憐容有孕,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值得慶賀高興之事,但此刻韋臻心如亂麻,全無歡喜之意。

    韋臻抿緊雙唇,低頭沉默不言。憐容候了半晌,輕聲提醒道:「臣妾恭請皇上示下?」

    韋臻忽似回過神來,忙道:「哪位太醫請的脈?快宣他進來!」

    憐容忙道:「回皇上,是太醫院的院長王太醫,他此刻正在宮外候著。」

    很快將王太醫傳了進來。王太醫是一名五十餘歲的老者,體態漸寬,鬚髮已有些花白,五官敦厚。叩首畢,韋臻不動聲色地問:「婕妤娘娘究竟是患了什麼病?」

    王太醫滿面喜色,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啊!微臣適才已為婕妤娘娘請過脈了,娘娘懷了龍種,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是麼?你敢肯定是喜脈?」韋臻追問道。

    王太醫擦擦額頭:「回皇上,微臣已行醫三十餘載,婦科千金更是臣的專長,縱使醫術平庸,亦不至於診不出喜脈。」

    「嗯,」韋臻語氣依然平淡,「若真有了皇嗣,朕自有重賞,你暫且退下。」

    王太醫退下後,韋臻照慣例又另找了一名徐太醫來複診,亦得出同樣的結論。韋臻知道這是確鑿無疑的了,頓了頓,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卻令召皇貴妃周寧容前來商議。

    周寧容身著緙絲閃金銀紅朝服施施然前來,韋臻賜姐妹二人坐了,向周寧容通報了憐容有孕之事。周寧容似乎並不知情,眼中越過一道驚異的目光,唇邊卻有一絲冷笑一閃即逝,卻沒多說什麼,恭謹地向韋臻道賀,又對憐容道:「恭喜妹妹了!」憐容含羞道謝。

    韋臻即令傳諭六宮:「傳旨,周婕妤孕有龍裔,乃社稷之喜,朕心實慰,晉為從二品昭容,擇日舉行冊封典禮。」憐容喜上眉梢,忙大禮謝恩。韋臻轉頭對周寧容道:「此次冊封典禮,你看定在何時為好?」周寧容命人拿黃歷來查日子,查明正月十五正是吉日,便回了皇上。韋臻即道:「朕近些日子國事繁忙,這冊封儀式便由皇貴妃主持好了。」周寧容忙跪下接旨。韋臻又讓宣了王太醫來,大加賞賜,令他專職負責為憐容將養安胎,無論日夜,隨傳隨到。

    韋臻見憐容清減了不少,想著這些日子對她多有冷落,如今她有了身孕,再怎麼說,也是皇家的血脈,自己照例該對她溫存一些,便放下手中公務,與周寧容和太醫一道,陪她回沉魚館去。韋臻坐了一陣,周寧容識趣告退,憐容親自下廚,做了一鍋沙參燉羊肉清湯,留下韋臻用晚膳。

    席間,憐容溫柔無限,為韋臻布菜盛湯,韋臻勉為其難地喝了一小碗,見憐容滿心期盼地望著自己,韋臻隨口稱讚道:「這湯不錯。」

    憐容歡喜道:「謝皇上誇獎。」又微嗔道,「皇上好久不曾到臣妾這裡來了,是不是臣妾做錯了什麼?惹皇上生氣了?臣妾少不知事,若有什麼錯處,還請皇上教導。」

    「沒……沒有,朕只是太忙。」韋臻搪塞道,「你現在有了身孕,定要好生將養,行動間千萬得小心才是。」

    憐容莞爾一笑:「謝皇上關心。」又道,「那皇上希望臣妾生個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呢?」

    「女孩,」韋臻不假思索地道,若是生個女孩,像莫愁那般美麗聰明,嬌俏可人,該有多好?一出口卻發覺失言,忙改口道,「自然希望是男孩兒,朕到現在膝下尚無皇子呢,你若生男,便是皇長子,尊崇無限。」

    憐容喜上眉梢:「臣妾謝皇上吉言。」

    是夜,韋臻在沉魚館中陪憐容宿了一夜,並未要她侍寢,此後,三五日間亦去沉魚館小坐片刻,卻只像是例行公事,入夜後仍回乾元宮獨宿。但表面上,自憐容懷孕後,又重新獲得了皇上寵愛,後宮中一時唯她炙手可熱。

    憐容懷孕的消息傳遍後宮前朝,立後的呼聲再度高漲,只是形勢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以前大都是奏請立皇貴妃周寧容為後的,現在卻有少數大臣推舉周憐容,認為她若誕下皇嗣,當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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